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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莺美插口道:“怕也未必,舟船局所获甚丰,沾利者多数,怕是没几个乐意把这美差发放给民间商户。”
高宠和邓怀双双点头,莺美所言正是,那些吸血虫自放不过这等勾当,公孙胜也频频点头,“正是这般!”
安敬却撇了撇嘴,笑道:“……本衙内自有计较,却会叫官府把舟船局将放发给民间,你等只管吃酒,哈!”
他这番卖了个关子,倒教几个人心下诧异,只是他一付笃定神情,高宠却点点头,“想来衙内智珠在握了。”早在啸风口他和妹妹便对这衙内服气了,又经馆驿一事更是对他心服,此时见他这般神情,便知他有了计较。
……
绣玉勾栏,徐安却和女儿翡姑娘在后堂上坐,“……爹爹休要迫我,那郑二衙内岂是个托付终身的主儿?再者让女儿去当小妾,却是万万不从,爹爹你便知女儿性烈,还若迫我,便恕女儿不孝,你替我殓尸便是。”
“你、你……唉,你这丫头,可是想气死为父?郑二衙内如何配不得你?想去他府内当妾的不知凡几。”
翡姑娘却冷着脸,“谁爱去便去,这等腌臜一个汉子,女儿绝不相就,凭我一身好本事,却怕寻不见汉子?”
“你、你……你真是给为父惯坏了,须知河间郑大人乃当朝皇后娘娘之从兄,日后必贵,其子如何便腌臜了?莫非我女儿相中了当今赵官家?可你却要掂了自家身份,为父开妓户出身,谁正眼瞧得?你却……唉!”
“爹爹休要妄自菲薄,如今世道,便是能活了也算本事,赵官家算得什么?女儿却不稀罕他,深宫有什么好?以女儿的性子怎呆得住?这个姓郑的比他父亲更是差了恁大一截,在女儿眼中他便也是个腌臜人。”
徐安不由顿足捶胸,“为父迟早给你气死了……都是你那个妖怪师傅做下的好事,却将我好端端一个闺女教成了这般模样,须知郑大人乃河间重吏,不与他搭上瓜葛,我等如何借用这水道交运之便?好女儿,三思啊!”
“爹爹,河间府治下南埠却不如乐寿县埠,那边才是滹河汇口,近日里口口相传的那个安衙内便蹲在咱家的绣玉坊不知有何图谋,此子却算得上是个奇男,啸风口皇后遇袭,全仰仗他父子舍命力保,前几日这安衙内更在馆驿中收抗亲军,这等汉子才算个真的男人,女儿便是喜欢英雄了得的汉子,那个郑二腌臜却不想多瞅见他,早些时他和那个马都头每日磨在坊间,夜夜卧花眠柳,还恬不知耻的欠了几个姑娘夜资,呸……”
徐安摇头苦笑,“……我徐定平也不知造了哪辈子孽,生出你这等一个好闺女,迟一天却给你气死了!”
翡姑娘心里一叹,父亲哪知我的秘事,她假意撒娇道:“爹爹休怪,女儿日后定寻个好女姑爷给爹爹……”
“你呀你……只怕为父给你气的活不到那天了……又说闺女你莫不是对那安衙内动了心思?如此的话……”
“爹爹休提,你早便答应过女儿,若是女儿瞧不上眼的汉子,绝计不嫁,那安家小郎却是嫩点……”
父女两个正说着话时,外面传来脚步声,赫然是前楼掌堂迈步进来,徐安一惊,“莫不是郑二衙内回转了?”
掌堂忙摇头,“非也……老爷,那郑二和马都头双双离去了,却是丢下些狠话,以前倒也说过,不过……”
翡姑娘哧之以鼻,冷哼道:“他两个腌臜狗头,也只会逞逞利口,敢动我勾栏坊,姑奶奶夜间便去剁了他。”
“不可造次……你这野丫头,郑二衙内必竟是郑知府亲子,若是查出线索,我徐家岂非要遭灭门之祸?”
见父亲真的动怒,翡姑娘也便撇了撇嘴不再言语,徐安却对那掌堂道:“既非郑二衙内,你来有何事?”
“好叫老爷得知,这遭却是那市井里坊口口相传的安衙内来拜会小姐,他却说不谈风月,只论生意……”
“呃?生意?他要来和我等谈生意?莫不是……”徐安心念间,不由望了女儿一眼,“闺女,你道如何?”
翡姑娘一咬银牙,“见见却也无妨,女儿倒还没有见过这个英雄了得的安家小郎,听闻却有一付好皮相!”
那掌堂此时接话,点头道:“好叫翡姑娘得知,传闻非虚,这安衙内却是仪表堂堂,真有潘安宋玉之貌!”
翡姑娘哂笑道:“那便如何?好男儿不光看皮相,你且去请那安衙内入后堂来,爹爹,你却须回避……”
徐安点了点头,“闺女你还是换上一惯的男装扮吧,未出阁的闺女,岂能这般轻易的抛头露脸,唉……”言下甚是无奈,对自已这个闺女,他真是没有半点法子,任你说破了嘴皮子,她却不会改变了既定的主意。
第21章 绣玉坊少东家
绣玉坊中年掌堂领着安敬、高莺美、公孙胜一行三个人就进了后厅堂来,“……少东家,客人至了……”
白衣胜雪的安敬当先进来,不知是不是前世当惯了领导,他一只左手最爱负在身后,右手攥着拳,弯小臂横于胸腹处,神情却是一派的从容淡定,在他身后是一领蓝靛衫,腰间自束着三寸宽的皮绦,实则却是金丝软剑的剑鞘,颇为华丽的绦扣正是金丝剑柄,她这宝剑甚少动用,便是在啸风口也只挎了一把普通长剑。
身长八尺、披风散发、道骨仙风的公孙胜披一领阴阳道袍(半黑半白),背后交叉负着日月双剑,一脸的肃容,这时看他却似衙内身侧的守护真人……翡姑娘一目扫过三人,脸上带着笑,“……三位客人且坐,早闻安衙内大名,却不曾有缘相会,今日大驾光临敝舍,却是蓬荜生辉,周掌堂的,你速速看待好茶来奉客人。”
那周掌堂应诺离开,安敬遥遥朝翡姑娘拱手,还真是邪门了,莫不是这时代女子都爱着男儿装?今日却又遭遇了一个,面前这翡姑娘着一领宝蓝暗花衫,头上扎了英雄巾,眉目娇好的几可与自已身后的高莺美有得一拼了,尤其那精灿灿的眸光,观成老成的模样,大约也在二十一二岁左右,这年龄的女子早应出阁,可细观她紧锁的眉目,却分明是处子之征,兴许这又是一个孤傲深矜的怪僻性子吧,“……文恭来的鲁莽,见谅。”
双方落了坐,翡姑娘却几番的打量高莺美,此人俊秀更甚安衙内,但眉目间明显缺了一股男儿的硬朗气,再往她雪颈处扫过,心下不由一哧,原来和自已一般,是个假男人,倒是生的国色天香,这衙内好艳福!
徐翡打量莺美时,莺美亦细细端详了她,此女颇是深不可测,但精芒外露,可见非寻常之人,从她微哂的眼神中能看到,她定是识破了自已女扮男装的身份,莺美不以为甚,心下也冷哧,再观她秀眉眼眸,隐约可见一股隐的极深的狐媚之气,只怕这个貌似精明的端秀姑娘,骨子里却深藏着冶荡之质,心下有了谱儿,莺美便暗暗上了心,偷瞥了一眼衙内,果然见他对此女流露出了欣赏之色,忍不住暗啐,男人哪有一个好的?
事实上在这年头儿,哪个富户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婢侍成群?自诩有些身份的,更于家中置家妓,以此招待客人,彰显他的富庶,便是把小妾互换送人也是经常有的事,女人在这个年代完全是男人们的附属品。
即便高莺美没被世俗的礼仪束服,但她必竟生活在这样一个社会,耳暄目染,封建流毒不对她浸润才怪。
所以和安敬私订终身时,也只是提出‘纳妾却须莺美点头’,言下之意便是要对男人的妾进行审核把关,敢对她这个大姐不恭不敬又或她看不顺眼的,便休想进了安家的门,这项权力在这个时代来说,是主家男尊赋于正妻的极至权力,一般来说家里老爷纳妾根本轮不到妇人指手划脚,是以,对衙内的让步也令莺美满意。
周掌堂很快吩咐人上了干果、好茶,道了句“客人慢用……”便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厅中仅止六人。
徐翡身后还立着两个翠绿衣裙的美婢,眉目十分娇好,俏面上荡漾着清纯秀丽,两双眸子在衙内和莺美身上转,显是对这两个俊秀无端的‘俏郎’极为欣赏,这二婢却是翡姑娘的贴身侍婢琼翠、瑶碧,一对姐妹。
“……绣玉坊徐员外置下好大产业,安某甚是惊羡,绣玉勾栏分号,遍及大江南北,好大手笔啊,今番却有一桩好买卖,来与绣玉坊商议,不知少东家主得绣玉坊大事吗?”安敬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的剖明来意。
倒是徐翡惊疑不定,想开口接话,却又看了一眼高莺美和公孙胜,似乎觉得有他们在场,有些话不便讲。
安敬眼力何等精明,当下哈哈一笑,灼灼眸子盯着徐翡,“少东家勿疑,这二人都是本衙内心腹用士……”
徐翡点了点头,她却没想到这安敬一开口就和她谈开了生意,心下多少有些感觉不妥,但转念一想,听听亦无妨,不合绣玉坊之利益,却可推诿,他还要砸抢不成?想着便道:“……主事不敢言,愿闻衙内高见!”
“少东家过谦了……当今商户遍布南北,但行商首要一个难处便是交运,本衙内欲出资兴办南北舟事局,但各地无有熟人接应销货,绣玉坊却拥有此等销货资源,双方如能合办舟事局,却是省了许多琐碎事项。”
“呃?”徐翡也是生意精,听罢一怔,却反问道:“衙内可曾想过,河间府治、乐寿县治都有舟船局,莫不是要与他们争夺河道交运之利?只怕民争不过官吧?此节事大,稍有不慎可遭来灭顶之灾,衙内且三思!”
“哈……无虞,少东家所虑也不无道理,可安某所知,官办舟局近便处每十多日发货一趟,远处则一月甚或三月才一趟,而在这期间埠头屯货山集,官舟局规模亦有限,不过行商三两路,却是大大耗了时日,须知这光荫便是金银,我等若兴办民舟局,也不少纳河关舟船之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