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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你妈,说是我让你们去的。”
他偷偷地溜回桌旁坐下来。他妈妈正在给每一个人倒咖啡。
他说:“妈,爸说我可以去把那小鹿带回家来。”
她提的那咖啡壶猛地在半空中停住了。
‘什么小鹿,”
“那小鹿是被我们杀死的那只母鹿的。我们用它妈的肝吸去毒汁,救了爸的命。”
她呼吸急促起来。
“天啊,行行好吧……”
“爸说让它饿死,我们就变成忘恩负义的人。”
威尔逊大夫说:“不错,太太。世界上没有一样东西是不要代价的。孩子是对的,他爸爸也是对的。”
密尔惠尔说:“他可以和我一起骑马回去。我可以帮助他找到那小鹿。”
她孤立无援地放下咖啡壶。
“好吧,假如你能把你那份牛奶给它……我们没有别的食物喂它。”
“这正是我想做的。它还没有到长大的时侯,它别的什么也不要吃。”
男人们都从桌旁站了起来。
大夫说:“除了他病情好转之外,我不再盼望什么了,太太。但倘若他病情恶化了,你知道上哪儿来找我的。”
她说:“好的。我们用什么来谢谢你呢,大夫?我们现在不能立刻付你钱,但到收割后……”
“付什么钱?我可没做什么事。我来这儿之前他已经脱险了。我还住了一夜,吃了一顿很好的早餐。只要在收甘蔗时给我送些糖浆就行了。”
“你真好,大夫。我们就是这样凑合着过日子,我从来不知道还有你这样的好人。”
“唏,太太。你有个好男人在那儿。为什么别人就不能对他好呢?”
勃克说:“你们以为贝尼的那匹老马套在犁上能耕地吗?我真怕它会累死。”
大夫说:“多给贝尼喝些牛奶,只要他喝。然后给他吃些青菜和鲜肉,假如你能弄到的话。”
勃克说:“我和裘弟会照料的。”
密尔惠尔说:“走吧,孩子,我们骑马去。”
巴克斯特妈妈急切地问道;“你们不会去太久吧?”
裘弟说:“晚餐前我们一定赶回来。”
“如果不到晚餐时间,”她说。“想来你们是决不会回来了。”
大夫说:“这是男人的天性。太太。天下只有三样东西能叫男人回家——他的床,他的女人和他的一日三餐。”
勃克和密尔惠尔纵声江笑起来。大夫的眼睛看到了那只奶油色的浣熊皮背包。
“那不是一件很漂亮的玩意儿吗?我用它来装药不是很好吗?”
裘弟从来没有一样值得送人的东西。他把它从钉上拿下来,放到大夫手里。
“这是我的,”他说。“拿去吧。”
“怎么,我不会抢走你的东西,孩子。”
“我留着也没用,”他骄傲地说。“我可以再给自己做一只。”
“那么我谢谢你了。以后每一次出诊,我总会想到‘谢谢你,裘弟·巴克斯特’。”
他听了老大夫的感谢话感到很骄矜。他们到外面去饮了马,并从巴克斯特谷仓不充足的贮存中拿出干草来喂它们。
勃克对裘弟说:“你们巴克斯特就靠这么些东西凑合着过日子,不是吗?”
大夫说:“巴克斯特家只有一个人干活。当这孩子长得再高大一些时,他们就会兴旺了。”
勃克说:“长不长高对一个巴克斯特家的人来说,好象不会有多大关系。”
密尔惠尔骑上马,拉起裘弟坐在他的背后。大夫骑上马,掉过头朝相反的方向驰去。裘弟向大夫挥手告别。他心里非常轻松愉快。
他对密尔惠尔说:“你想那小鹿还在那儿吗?你帮我找到这头小公鹿好吗?”
“只要它活着,我们会找到它的。你怎么知道它是头公鹿?”
“那斑点是排成一列的。在雌小鹿身上,爸说那斑点是乱纷纷的。”
“雌的总是那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么,凡是女的都是不可靠的呀。”
密尔惠尔拍马进入了小跑。
“这就是女人的行径。当我们和奥利佛·赫妥打架时,你和你爸爸怎么也插进来?”
“奥利佛吃亏了。你们一群人打奥利佛一个是不公道的。”
“你说得对。这是雷姆的情人和奥利佛的情人,应该让他们自己单独解决。”
“但是一个情人不能同时属于两个小伙子呀。”
“你真不懂情人是什么玩意儿。”
“我恨吐温克·薇赛蓓。”
“我也不高兴看到她。在葛茨堡,我有个寡妇,她知道怎样对我忠心。”
这类事情太复杂了。裘弟丢开它又想着小鹿。他们经过了那荒废的垦地。
他说:“抄到北边去,密尔惠尔。就在这儿,爸被蛇咬伤后杀死了那头母鹿,我发现了那只小鹿。”
“你和你爸到这条路上来干什么?”
裘弟踌躇了。
“我们正在追寻我们的几头猪。”
“哦……追寻你们的几头猪,嗯?好了,不要为这些猪担心。我想它们日落时就会回家的。”
“妈和爸看到它们回家,一定很高兴。”
“我没有想到,你们巴克斯特都是这样咄咄逼人。”
“我们并没有咄咄逼人,因为我们是对的。”
“我说,你们巴克斯特家的人很有勇气。”
“你想爸不会死吧?”
“他不会死。他的身体是铁打的。”
裘弟说:“告诉我草翅膀的情况。他真的病了吗?还是雷姆不想让我去看他?”
“他真的病了。他和我们其余的人不同,他也不同于任何人。好象他能把空气当水喝,把饲养小动物的饲料当熏肉吃。”
“他看到的东西也很特别,不是吗?象西班牙人等等。”
“是的。但是该死,假如他们不是过去了许多年代的话,他真能使你相信他看见过他们哩。”
“你想雷姆会允许我去看他吗?”
“我还不敢冒这个风险。当雷姆哪天出去的时候,我会捎信给你的,明白了吗?”
“我真盼着能见见草翅膀啊。”
“你会见到他的。现在你要到什么地方去追寻小鹿呢?这条小径周围的草木长得多稠密啊。”
忽然,裘弟不想让密尔惠尔和他在一起了。如果小鹿死了,或者找不到它,他不能让密尔惠尔看到他的失望;如果小鹿在那儿,那会晤将是多么美好,多么秘密啊,他也不愿让密尔惠尔分享。
他说:“现在大约不远了。可是这儿树林太密,马进不去。我可以步行去找。”
“可是我不能离开你,孩子。假如你丢失了,或者也给蛇咬了呢?”
“我会留心的。假使它逛开去了,那似乎就要让我花很长时间去找它。就让我在这儿下去吧。”
“好吧。但你现在要非常小心,多用棍子在扇棕榈下探探。这些地方是响尾蛇的天堂。你知道哪儿是北,哪儿是东吗?”
“这面,那面。远处那些高大的松树就能指示方向。”
“对了。要是情况重新恶化,你和勃克随便哪一个骑马来叫我好了。再见。”
“再见,密尔惠尔。我真谢谢你。”
他挥手和密尔惠尔告别。他等到马蹄声消失了,才抄近向右面走去。丛莽里静悄悄的。只有他自己折断树枝的声音打破了丛莽的寂静。他的渴望几乎超过了恐惧。但他还是折下一根桠枝,用它往前面那些草木稠密、不见天日的地方探索着。响尾蛇只要有可能,是会避开人的。贝尼忘记了,在稠密的橡树林中深入得太远了。一刹时他疑惑自己是否搞错了方向。这时一只鹘鵳在他前面飞起,啪啪地飞上天空。他来到橡树林中的那块空地。许多鹘鵳围绕着那母鹿的尸体。它们转过头来,扭动着又长又瘦的脖子,朝他发出噬噬的声音。他把手里的恤技向它们扔去,它们纷纷飞到邻近的一棵树上。它们的翅膀吱嘎作响,发出象用生锈气筒时的那种尖啸声。沙土上印着巨大的野猫足迹。他不能断定究竟是野猫还是豹。但总之那些巨大的野猫吃去鲜肉后,把母鹿扔给了这些专食腐肉的鹫鸟。他自己问自己,小鹿那更为香甜的肉味散布在空中,是不是也给那些钧鼻子嗅到了。
他绕过尸体,到他看见小鹿的地方,把乱草拨开搜寻着。这好象不可能是昨天才发生的事。小鹿已不在那儿了。他在林中空地上绕圈。可是没有声音,也没有踪迹。一只只鹘鵳扑腾着它们的翅膀,不耐烦地等着回来干它们的勾当。他回到他看见小鹿出来的地方,趴在地上,审视着沙土,寻找那小小的蹄痕。除了野猫和鹘鵳的足印外,昨晚的大雨已冲走了所有的踪迹。可是野猫的踪迹没有朝这个方向来过。在一棵扇棕榈下面,他辨认出一个足迹,象地鸽①似的又失细,又小巧。他爬过了那棵扇棕榈。
①美国的一种野鸽,常在地面或矮树丛里筑巢,故名。
就在他面前猛地一阵骚动,使他吃了一惊,急忙往后一缩。那小鹿抬起头来和他脸对脸。它用一种大幅度的奇特的动作转动它的脑袋。他在它水汪汪的眼睛注视下,浑身抖索起来。它也在微微发抖哩。但它没有意思站起来或者逃走。裘弟也不希望他自己行动。
他向它低语道:“是我呀,小鹿。”
那小鹿抬起它的鼻子,嗅着他。他伸出一只手,按在它柔软的脖子上。这接触使他欣喜欲狂。他往前爬动,直到完全靠近它。他用手臂抱住它整个身体。一阵轻轻的战栗掠过它的身躯,但它却没有动。他是那样温柔地抚摸着它身体两边,好象那小鹿是瓷做的,会被他打碎似的。它的毛皮比那白色的浣熊皮背包还要柔软。它又光滑,又清洁,还带着甘美的青草香味。他慢慢地站起身,把小鹿从地上抱起来。它并不比老裘利亚沉重。它的腿弯曲地悬垂着。它们是惊人的细长,以至他不得不把臂膀尽量抬高。
他恐怕它一嗅到和见到它妈咪,就会挣扎,或者哟哟地悲鸣。他就沿着空地的边缘进入密林。身带重负,挣扎着穿过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