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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更早的那个季节里;气温的这种平衡、自然中的这种缓慢流水;在5月和6月来临;可是10月的平静最为显著。日复一日;有时是周复一周;你不能辨别水流朝哪条路流去。实际上没有水流;然而这季节似乎有些朝着这条路或那条路飘移;正如微风恰好在一个地区或另一个地区清新了起来。我记得;我曾经见过的1874年的秋天在这方面最为显著;季节的均衡从10月中旬持续到12月;几乎没有中断。有6周的晚秋小阳春;白天一派金灿灿的阳光;月亮升起时;夜间又是一派银白的月光。河流时时那么光滑、平静;因此几乎看不见;处于它的位置上的是连绵不断的对岸;延伸到更远的地方。你似乎是置身于一片迷人之地;整天呼吸着寓言和传奇故事中的空气。没有一缕烟;只有一种闪耀的雨云充满所有空间。船只会漂过;仿佛它们的帆都在半空中扬起。正如洛厄尔所称呼的那样;一个人身上的吉普赛人的血液让他几乎不能停留在四壁之间并且坐视日子流逝。生活在帐篷中、小树丛中和山冈上;似乎是惟一的自然生活。
12月下旬;我们遇见了相同的天气。在这个月的27日;我发现我把这个条目写进了我的笔记本:“一个柔和的、朦胧的日子;这一年熟睡着;再次梦见晚秋的小阳春。空气没有吐出一丝气息;河流没有泛起一丝涟漪。阳光灼热;仿佛越过了我的桌子。”
可是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冬天!美丽的印第安处女分娩出的一个多么野性的酋长!
秋天里的这段平静的时间;在某种程度上总是联系着印第安人。它犹如印第安人的皮肤那样;呈现出红色、黄色;又有些微暗。这个印第安人的营火散发出来的烟雾好像再次升上天空。他的记忆渗透树林;他的羽毛、鹿皮鞋和皮毯构成了这个季节所需的装束。这无疑是他所选择的时段,众神始终朝他微笑。追猎的季节、雄鹿和雌鹿的季节、所有森林果实成熟的季节;这是所有人都变成原始猎人的时候;初霜对空气发出刺激气味,山冈上或树林中的老人和年轻人都感到一种莫名的愉快——如果这红皮肤的土著拥有他那圆满而惬意的日子;那么那肯定就是在这个季节了;何况晚秋的小阳春里恰好容纳了他的名字。
秋天在好多方面模仿春天!在它的某些特征中;它的确是一年中的第二春。清新的事物再次出现;变得醒目。树木就像在5月那样吸引着目光。鸟儿从它们夏天的秘密中涌现出来;模仿它们在春天的团聚和竞争;有些鸟儿在沉默好几个月之后发出一点点歌声。知更鸟、蓝鸫、草地鹨、乌鸦都在游戏和鸣叫;它们的举止有一种暗示春天的方式。雄松鸡就像是在4月和5月那样;在树林中发出嗡嗡声。鸽子重新出现;还有大雁和鸭子。金缕梅(Witch…hazel)开放,鳟鱼产卵,溪流再次满盈起来。空气湿润;湿气从地面升起。大自然就像它在春天开始宿营那样;此时正在结束宿营。对春天的怀念和不安;通过对旅行有增无减的渴望而在人们的身上表现出来。
春天是吸入;秋天是呼出。两个季节都有它们的昼夜平分点;两者都有它们那朦胧模糊的空气、它们那红色的森林色调、它们那寒冷的雨水、它们那打湿人衣的雾霭、它们那神秘的月亮;它们那相同的太阳光和温暖;然而;它们吸入的情感毕竟是那么不同!一种是在早晨;一种则是在傍晚;一种是青春;另一种则是暮年。
这种差异不仅仅存于我们的内心;空气中也有一种微妙的差异。所有的感觉都记录了一种差异:太阳似乎燃尽了。有人会追忆希罗多德②的观念;这个观念就是:太阳此时已变得虚弱了;撤退到南方;因为它再也不能面对来自北方的强大寒意和暴风雨。在春天;它的光束有一种增长的力量;而在秋天;它则有渐亏的光辉。一种是刚刚点燃的火焰;另一种则是衰竭的火苗。
一个艺术家很少能成功地把日出和日落之间的差异准确无误地画下来;要把早春和深秋之间的差异置于画布上;比如说像4月和11月之间的差异;对于他的技巧也同样是个考验。很久以前我就观察到了这样一点;阴影在早晨比在傍晚更不透明;光明与黑暗之间的斗争更显著;幽暗更稳固;对照更鲜明。晨曦的光线以与落日的光线所不同的方式来雕琢和分割阴影。因此;阳光在早晨就更明彻、更新颖——不那么发黄和分散。在我说到的两个季节中;与此相似的一种差异是真实的。春天是晨曦;清澈而确定;秋天则是暮色;忧郁、衰退、金黄。
人类的躯体屈服于并且同情这些季节吗?春天里没有更多的诞生而秋天里没有更多的死亡吗?就我而言;能够发现4月到8月的所有文学作品都令人讨厌;我的同情心不在这里面;而是流淌在其他渠道中,草丛在沉思散步之处生长。当秋天临近之际;水流再次涨到了头上。可是我的思想直到在一场霜降之后才熟透。那之前;没有很多刺果裂开。我接受这一点:一个人的思想是一种燃烧;就像是果实和叶片的成熟那样;他需要从空气中获得更多氧气。
因此大地在秋天似乎变成了一块积极的、活跃的磁铁,太阳的铁砧和锻造产生了它们的影响。在春天;它对所有智力环境都是消极的;排斥一个人想像的闪电。
今天;10月21日;我发现在长满灌木的田野上和林阴道上的空气中;弥漫着金缕梅的芳香——一种微甜的、令人作呕的气味。随着这灌木的开花;大自然说:“这肯定是最后的。”这是一种秋天里的春天;是一种死亡中的诞生;给人的印象有点离奇。所有的树木和灌木都在秋天形成它们的花蕾;并且把这个秘密保持到春天。金缕梅怎样成为一个例外呢?怎么在它叶簇的葬礼之日来庆祝它的花之婚礼呢?无疑;我们将会发现某些失恋女人的精神传递到了这灌木丛中;也将会发现这就是它为什么在晚秋的小阳春里而不是在春天里开花的原因。
可是它能使树林的花系完整;与它对称的是最早的春日之花棠棣;而在中间;在仲夏;则有栗花。
这里的秋天有一个奇异的特征;可以在这个季节的晚期看得见;那是一个无比清晰的下午。在落日下越过田野看过去;地面好像覆盖着一块闪耀的薄纱;像一张仙女的网;正午时无形;太阳现在的位置把它给显现出来;歇息在树桩和草丛的嫩枝上;其长度覆盖了数英亩土地——如无数小蜘蛛的作品。牛群穿过它而行走;然而却似乎没有踩破它。也许一只苍蝇会在它上面留下记号。同时;从树端延伸;或者从篱笆桩上延伸;通往天空;看得见飞行的蜘蛛线——一座从有形到无形的仙女桥。偶尔在一大团深深的阴影上看见它们;也许是被粘附的灰尘微粒放大了;它们显得相当清楚;像一根拉伸的绳子下垂;或者像潮汐中的一条大缆那样摇晃着、波动着。
回过头来说;9月可以被描绘成高大野草的月份。在它们坚忍伫立之处;沿着篱笆、路边和被遗忘的角落——血根草、藜、豚草、马鞭草、北美黄花、牛蒡、土木香、蓟草、荨麻、紫菀等等——它们让自己多么高昂地扬起;仿佛现在不怕被看见了!它们热爱路边;因为它们在这里比较安全;参差不齐;覆满灰尘;就像普通的漂泊者;它们形成早秋的一种颇有个性的特征。
我常常注意到某些野草时时都在那么匆忙地结籽。当整个季节都在血根草前面时;它将长到三四英尺高;然而;如果让它推迟生长;让它在8月从土里长出来;显然它就得用尽全力来让它的种子成熟。在大多数植物或野草的生长过程中;4月和5月代表它们的根;6月和7月代表它们的茎;而8月和9月则代表它们的花和种子。因此;就像在目前这样的例子中;当茎的月份完成的时候;就只有浅根和缩短头颅(花和种子)的时间了。我认为;大多数推迟生长的野草都显露出这种对茎的缩减而产生的焦虑;从而加紧复制自己。可是我不曾观察到有任何谷物如此善于适应世界。它们不曾像野草那样不得不思考和转变自己。这确实看起来就像是血根草的一种先见。它将被初降的霜冻死;因此知道耽搁时机的危险。
在树木叶簇的大规模展示开始之前;我们的路边景色有一种浓烈的色调。到处都有大量的北美黄花和紫菀;掺和着矮漆树的深红色叶片;不时伸出篱笆;或者长在突岩的顶上——雪松那深绿色的心中有忍冬的寂静火焰。我疑惑;在这个季节;其他地方的路边是否也展现出任何类似的景象?
然后;当枫树吐露出了色彩;显得犹如沿山的巨大篝火;实际上就为我们的双眼摆出了一场盛宴。10月;当阳光照耀在你窗前的一棵枫树上时;它会弥补很多它曾经排斥了的光芒;用一种柔和的金色光亮来充满房间。
我相信;梭罗是第一个注意到同一种树木不同个性的人;他尊重它们的叶簇——一些枫叶成熟得早一些;一些成熟得晚一些;一些是一种色彩;而一些则是另一种色彩;而且;每棵树年复一年坚持着同样的特征。实际上;枫树中间有很大的不同;就像在一个苹果园中一些是收获期的苹果;一些则是秋天的苹果;还有一些是冬天的苹果;每一种都有自己的色彩。那些后来成熟的是冬天的苹果——罗得岛绿皮苹果或它们的变种。红枫最早拥有阿斯特拉罕羔羊皮的色泽;接下来是红色纹理、黄色芳香的枫树及其他枫树。它们当中也有被风刮倒的;就像在苹果树中间那样;叶片的一边或一半通常比另一边或另一半要明亮。
树很少因为其秋天的叶簇而被注意到;但它理应受到更多的关注。我们所看见的是最浓重的梅子色调;或渐渐形成一种深栗色调。于是从一段距离外看上去;它上面仿佛有一层果霜;就像葡萄或梅子上的果霜一样。在一丛黄色枫树中间;它产生出一种最令人愉快的对照。
到了10月中旬;我们的野生动物中的大多数瑞普·凡·温克尔③(RipVanWinkle)都躺下来冬眠了。蟾蜍和乌龟把自己埋在土里;花白旱獭、臭鼬、鼹鼠也都住在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