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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和新的惊奇之中。对于我;它的名字具有一种无法描述的魅力。它的两个音节犹如最初的鸟儿的鸣叫—— 东非比霸或草地鹨。
然后是它的气息!我激动于它那无法描述的清新气息——迸裂的草皮、加速生长的大根和细根、树叶下面的霉菌、清新的田垄发出的芳香。
其他月份都没有它那样的气息。不久前的某一天;西风吹来;充满了芳香;对于嗅觉它是多么的野性;而对于耳朵,它的音乐曲调是多么精美!它几乎具有超越性。我越过山冈;抽动着鼻子把它吸入体内。它持续了两天。我想像它来自遥远沼泽中的柳树;那里的柳絮正在为蜜蜂供应最初的花粉;要不然就来自更远处——来自地平线那边;难道这是无数的农场和发芽的森林积累起来的气息?
这些 4月的气息的主要特征;就是使人感觉到一种令人不腻的清新;并不一定甘美;甚至通常还要苦涩一些——渗透力很强;却也很抒情。我很熟悉 5月和 6月的气息——牧草地和开花的果园的气息;可是对于感官来说;它们并不像 4月的焚香那样如此难以形容、无形而又具有刺激性。
在我们辽阔的疆土的各种地形上;我说到的这个季节与年历上的4月并不相符:在弗吉尼亚州和马里兰州;它是对3月的回应;同时在纽约州和新英格兰地区;4月贪婪地挺进到 5月里去了。它开始的时候;鹧鸪、雨蛙(Hyla)鸣叫起来;河鲱游上游下;草丛在泉水流淌中长得葱绿;它结束的时候;一片片树叶展开;雪花在半空中融化。第一只燕子出现之前;听见3声夜莺(Whip…poor…will)之前;棕林鸫(Wood Thrush)歌唱之前;可能是5月1日了;可是;只要群山上还有积雪;就还是4月;无论年历上是怎么说的。
实际上;我们的4月是阿尔卑斯山的夏天——充满了那种荒野的优雅之美的对比和笔触;这是其他季节所没有的。有些困惑的人幻想乡间要到 6月才会有令人愉快的事物;因此错过了它最清新的、最温柔的那一部分;仿佛是错过草莓而等到西瓜和桃子成熟的时候才吃水果。后面的这些果实美好得无以复加;它们温柔而甘美多汁;可是并不像令人不腻的草莓;它们缺乏那种令人激动的无法抗拒的口感、唤醒并挑逗舌头的滋味。
仲夏;又有什么甘美得像它那敏锐的亚酸性滋味;能把人们的心神带走了一半?而长满叶片的 6月又有什么光辉;能像没有叶片的4月那样让血液激动呢?
4月有一个最独特的特性;一个我感到非常愉快的特性;就是流淌着的泉水完全变成艳绿色;尽管这时原野上还呈现出棕黄色;还干枯着;可是山坡上和山谷中呈现出一条条、一块块最生动的丝绒般的绿地。在那里;人们的目光如牲口一样;久久地放牧、饱食而后又恢复精神!
我忘记了这是一种多么显著的特性;直到最近;我乘着一辆敞篷马车穿过多山的、以美好泉水著名的牧歌般的乡间;旅行了3天才想了起来。那些芳香的绿地依然历历在目;喷泉到5月才流淌。田野周围和路边勃发的草丛中就有泉水的线索和暗示;有时是以实际的喷泉形态来充溢一个空间。在这样的地方;水并没有完全来到地表;而是影响了地表。
小麦和黑麦地在 4月的风景也是那么醒目——棕黄色或灰色田野上的一片巨大绿色方块!
对于我;4月的声音之中;没有什么比沼泽中小青蛙的鸣叫声更受欢迎;更有暗示性。作为春天的标识;没有哪种鸟儿的音符能超越它;根据我的知识;所有的诗人和作家都不曾提起它;我准备好去相信它是我们这个季节的惟一特征。当这小小的两栖动物爬出泥沼鼓起喉咙的时候;你也许就确信 4月真的来了。你应该看见这小小的游吟诗人鼓起自己的喉咙;犹如鼓起一个大水泡;很像是一个让鼓声高扬的击鼓男孩。也许通过它的帮助;4月的声音发了出来。起初音符通常很虚弱;仿佛霜还没有完全从这动物的喉咙里清除干净;只会听见一个声音。它是预言家当中的最勇敢者。
作为对它的辛苦的回报;它常常遭到那没有平静下来的意外打击;令它痛苦不堪——也许在一场轻雪或一场沉重的霜降下面被迫“闭嘴”。然而;它很快就更加自信地再次提高它的嗓音;别的嗓音也不断汇入其中; 到了在适当的时候;比如这个月的最后几天的日落之际;土地上每一片草沼和泥沼中就传来一阵尖颤悠扬的喧嚣。
这是一种悲哀的声音;我从城市里的人们那里听说过它;那些人把这种声音说成是孤独、沉闷而又压抑的;可是对于乡村的情侣们来说;它纯粹是一种春天的旋律。
这小小的吹笛者有时会攀爬到芦苇上;依附在上面;就像水手依附在桅杆上那样;发出它那尖颤的鸣叫。南方有一种雨蛙鸣叫;只有在你到达了波托马克河时才能听到;它的音符要刺耳得多。站在发出这些声音的沼泽边沿;会令耳朵痛苦而惊骇。北方种类的雨蛙的鸣叫则要温柔悠扬得多(南方种类的雨蛙被称为绿雨蛙;我在哈得逊河上的邻近地区听见过它的鸣叫)。
因此;有任何像完美的4月之晨那样的事物吗?人们几乎不知道它与什么情感有关;可它却是非常芳香的东西。它是青春和希望;是新的大地和新的天空。
空气传送着美丽的声音;这些声音都具有一种苏醒的、富于预言性的特性!一只狗远远吠叫;或一头奶牛哞哞叫;或一只公鸡鸣叫;似乎都从大自然的心中传了出来;也似乎是一种将要涌现出来的鸣叫。巨大的太阳好像被重新擦亮了;它投在东边山冈上面的第一道目光里面有什么东西。它眼睛的光束左冲右突;把崎岖的群山重重锤击成黄金的色泽;加快你的脉搏;激励你的心灵。
越过清晨的原野;我听见了一些4月罕见的鸟儿鸣叫——棕胁唧(Chewink)和褐弯嘴嘲鸫(Brown…thrasher)。知更鸟(Robin)、蓝鸫(Bluebird)、歌带(Song Sparrow)、东非比霸在 3月飞来,可是我们一般很少听到这两种地栖鸟;直到接近4月之末。这些地栖鸟都成了树上的歌手和空中的歌手,我们肯定要把它们提高到某个高度来描述它们。我们的长尾地鸫(Long…tailed Thrush);或者嘲鸫(Thrasher);如同它的同类北美猫鸟(Cat…bird)和小嘲鸫(Mockingbird);喜欢栖在某棵孤独之树的高枝上;将从那里连续一小时倾涌出它那丰富而错综复杂的鸣啭。
这种鸟儿是伟大的美国啁啾者。我熟悉的其他鸟儿都不能像这黄眼歌手那样啁啾叫出如此的重音。它就像机枪巨大的咔哒声。为什么这嘲鸫的行动如此偷偷摸摸?它似乎总是踮起脚尖到处行走。我从来没有了解到它要偷任何东西;然而它像一个逃避正义制裁的逃亡者那样躲避隐藏。人们从来就看不见它像大多数鸟那样在空中高飞;公开横越世界;而是看见它沿着篱笆、穿过灌木疾冲;仿佛为一种良心内疚追逐。只有在它发出音乐的时候;它才完全进入视线;才邀请世界来倾听和凝视。
棕胁唧也是一种胆怯的鸟;却不偷偷摸摸。它非常奇怪;在树叶间留下大量的抓挠痕迹;显然是要引起你注意。雄棕胁唧也许是除了刺歌雀以外所有地栖鸟中最为超然出众的鸟;它的上面是黑色;侧边是栗色;下面是白色。栗色与那被它永远抓挠着的树叶相配—— 树叶迎着它的胸脯和身侧如此长久地沙沙作响;因此这些部位接收了树叶的颜色;可是白色和黑色从何而来呢?
这鸟儿似乎意识到它的色彩泄露了它;树林中有极少数鸟儿让自己小心翼翼地躲避别人视线。唱歌的时候;它最喜欢的栖息处是某个高高的灌木丛顶端;差不多能让灌木遮蔽住自己。在这样的时候;一旦受到骚扰;它就投入灌木丛中;立即消失在视线之外。
这是托马斯·杰斐逊(Thomas Jefferson)①在写给亚历山大·威尔逊(Alexander Wilson)②的信中提到的鸟儿;大大激发了后者的好奇心。那时威尔逊正处于他作为鸟类学家生涯的门槛上;他画了一幅灰噪鸦(Canada Jay)的图画送给总统。
“它是一种新的鸟儿”;杰斐逊在回信中称他把注意力投向一种“古怪的鸟”——人们到处都听说过这种鸟;可是没几个人见过。他 20 年来一直想让街区上的年轻狩猎爱好者为他射杀一只;可是一无所获。他在信中说:“它从春季到秋季在所有的森林中;然而是在最高的树端上;它从那上面发出某些美妙的音符;给我们吟唱小夜曲;清晰得犹如夜莺的音符。我跟随了它很多英里;有幸清楚地看见过它一次。它的体形和体格犹如小嘲鸫;背上有浅浅的鸫鸟颜色;胸脯和腹部有浅灰白色。我的女婿兰道夫先生曾有一只被邻居射杀的这种鸟儿……”
兰道夫宣称它是一只(Fly…catcher);在很多方面都有鲜明的印记。从杰斐逊对颜色的描述来看;他肯定只见过一只雌鸟;但无疑;他更多遵循的是他自己的奇思妙想;而不是这种鸟本身;要不然他更早就会看到。这种鸟不是新品种;可是那时却正以“地知更鸟(Ground…robin)”而闻名。这位总统用他那种不正确的描述误导了威尔逊;很久以后他才知晓这个例子的真相。可以说杰斐逊的信是专家们从智者那里接受到的好例证之一。
这些智者在他们的生活中看过或听说过某种非常奇怪或者新鲜的东西;而且他们通过假定的新颖事物来让科学家们对其热衷;以一种通常比较合乎事实的描述;就像你的外衣适合椅背那样。人们每天都看见空中、水里、地面下的陌生而奇怪的事物;对于那些专心寻找它们的博物学家们;就更不用多说了。当威尔逊或奥杜邦看见陌生的鸟儿;错误的观念就消失了;而如果是你看见它们;还以为是原野上或树林中的平凡事物。
4月里有一种最引人注目的鸟;人们无需到树林去或者离开自己的家门就看见或听见的鸟;这就是吃苦耐劳而又始终受到欢迎的草地鹨。这种鸟有无比美妙的琴弦声和无比旺盛的活力!它带有土壤的味道,它是我们春天牧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