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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押为什么要画押。”刘二永惊愕异常。
我也不想,上头逼的,书吏心中无奈,和颜悦色道:“也没有别的意思,主要是证明,刘火正今天送来过这么多兵械而已。”
有点忐忑,又有点困惑,不过考虑了下,觉得这样,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妥,而且看书吏的架势,如果自己不画押,恐怕是不会罢休,没有办法,刘二永只得答应,就要接过书吏递来的毛笔,突然缩手,脸红说道:“我…不会写字。”
书吏释然,也不指望五大三粗的府兵卫士,能够识文断字,不过,就算这样,书吏也不敢玩什么花样,因为破损的兵械,还要运到铸兵作坊,经过清点,融了重铸,要是发现数额对不上号,倒霉的还是自己。
心里唉声叹气,书吏笑道:“不要紧,按个手印就成。”
刘二永犹豫了下,最后咬牙,断然在拇指涂了红色印泥,小心翼翼的在簿册按下手印,有点按卖身契的感觉。
书吏笑了,也有点黄世仁的意味,笑眯眯道:“刘火正,对于更换的兵械,是否有什么具体的要求?”
刘二永浑然说道:“没有,把这几个箱子装满就成。”
“那好,刘火正,请稍等。”书吏欣然说道,随之拿着簿册走了,
刘二永点头,估算书吏去拿库房钥匙了,不过时间却有点儿久,一刻多钟都不见返回,站在阳光底下,闷热得厉害。
小五抹着执汗,抱怨起来:“干什么去了,让人等那么久……”
“小五,不要胡说八道。”刘二永轻斥,虽然心里也认同,但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识趣一些,免得受到刁难,回去不好交待。
小五撇嘴,不过还是乖乖闭嘴,退了下去,就在这时,库房大门突然开启,十几个匠役,推拉着几辆平板车出来,车上也是几口大箱子,一同出来的,还有刚才的书吏,只见他微笑招手,扬声道:“刘火正,请过来清点。”
清点什么,刘二永发愣,立即上前,却见箱子没有封盖,里面尽是闪光发亮,锋芒毕露的兵械,正在迷惑之时,却听书吏说道:“刘火正,你数清楚了,不要遗漏。”
刘二永也不笨,立即醒悟过来,连忙说道:“这些就是更换的兵械。”
“是呀,数额与刚才的一模一样,环首刀……”书吏快速念了遍,微笑道:“这是清单,你收好了,若是数额没错,烦劳在此,再按个印。”
速度好快,刘二永浑浑噩噩的,也忘记数数,带着几分茫然,按了手印,随同九个手下,推拉板车,悠悠而门,也不怕兵械缺漏。
当然,书吏也不敢,因为库房现在,与往日不同,每样兵械杂器的储藏,都记录在案,列出详细的数额,收与支,月底清点结算,数目不对,那么出错的人,就要受到惩罚了。
不要担心,新上任的中校令韩瑞,非常的宅心仁厚,不会让你丢了饭碗,库房少了什么,你自己掏腰包补上就行,如果是多了,更加严重,克扣物件,想要中饱私囊呀?所以,数额最好是不多不少,有了偏差,说明你的工作不认真,那么,就要调整工作了。
书吏不是官,但是辞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要有将作监的批准,不过作为中校令,韩瑞有这个权力,安排手下书吏的工作,成心给你小鞋穿,你也无可奈何。
在整顿的时候,真揪住了两个污吏,韩瑞也不手软,直接杀鸡儆猴,这个时候,众多书吏才幡然醒悟,三个佐官只是佐官而已,衙署作主的是中校令,这是大势,谁敢抗令不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惩戒,没人能够帮忙求情。
分清主次之别,一帮书吏,谁也不希望,自己就是下一只鸡,头顶悬着利剑,哪个还敢玩忽职守,纷纷按照韩瑞制定的计划,实施改变,一段时间之后,众人惊讶的发现,中校署的工作突然变得井然有序,有条不紊,效率更是以前的几倍。
此时,众人才明白,原来韩瑞不是在胡闹折腾,特别是将作少监阎立本,见到韩瑞推行的管理细则,切实可行,而且效果显著之后,立即动了心思,招来韩瑞研究,准备在将作监之只推广应用。
“不可,阎少监,急于求成了。”然而,韩瑞却摇头,明确的表示反对。
第三百七十六章 名利
第三百七十六章名利
“为何?”阎立本不解,既然是善政,自然要推广,这是必然的道理,况且是韩瑞想出来的办法,推行之后,政绩自然也少不了他的,没有反对的理由呀。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说了个俗语,韩瑞微笑道:“凡事不可一蹴而就,才几天时间,能看出什么效果,焉知其中没有疏漏不足的地方,还需要加以完美,不然,全盘推行,问题暴发,想改就晚了。”
“有点道理。”阎立本点头,觉得韩瑞做事沉稳,根本不像个年轻人,目光掠过一抹赞许之意,却摇头说道:“小心谨慎没错,但是过了度,就是优柔寡断了,符节,看你,小小的年纪,却没有丝毫的朝气,还不如我这个皓首老头,发现问题,立即纠正就行,亡羊补牢,也不算晚,在将作监,我还是有点威望的,压得住阵脚,不必畏首畏尾,怕人非议。”
这倒是实话,虽说阎立德不管事,将作监有两个少监,分管将作监的事务,但是阎立本是什么人物,抛开身份地位不论,才华横溢足以令另外的少监难望其背,所以将作监实际的权力,就掌握在阎立本手中。
况且,两兄弟齐心协力,将作监中,有谁能与之争锋,当然也不是说,阎立本权力熏心,野心勃勃,想要掌控将作监之类的,主要是觉得,韩瑞的建议,确实行之有效,有利于朝廷,出于公心,自然要加以推行实施,。
咦,居然比自己还要有信心,韩瑞考虑了片刻,依旧摇头说道:“中校署出了问题,还可以及时更正,要是全部衙署都出现问题,那岂不是乱套了,即使都纠正了,但是也耽误了正常事务,所以我的意见,还是不必急于一时,再等些时日,以一个月为限,如果没有异常情况,再推行实施也不迟。”
“给你立功受奖的机会都不要,我急什么。”阎立本默认了此事,笑了笑,若有所思道:“对了,你手下那三个中校丞怎么样了,前些时候,还跑来向我诉苦,说你一意孤行,独断专行,现在,怎么不见了影响。”
“三位佐丞奉公职守,一时忙于公务,实在是抽不出空来,给阎少监问安。”韩瑞慢声细语,拱手说道:“在此,我代他们,向阎少监请罪了。”
总是被人代表,现在代表别人,韩瑞心中的感觉不错,也难怪,后世那么多人,喜欢代表别人,滋味难言啊。
阎立本,哪里会这么容易给糊弄过去,饶有兴趣道:“可是,我听人说,三个佐丞,已经好几天,没来监衙了,怎么回事。”
“没事,能有什么事。”韩瑞轻描淡写道:“将作监的工作,阎少监又不是不清楚,忙碌起来,三过家门而不进,那是常有的事情,下官可以担保,三个佐丞,没来监衙,绝对不是玩忽职守。”
“嘿,少给我打马虎眼。”阎立本笑吟吟道:“怎么,真把他们发配边疆了。”
发配边疆当然只是戏语,在长安以外,归于将作监管辖的土木工程可不少,运气不好的,给派去督造,少则三五月,多则三五年,不得回来,那可是苦差事,很少人愿意前往。
当然,也要分具体情况,如果前去督工,回来得到升官嘉奖,日子过得清苦些,咬咬牙,也就忍了,问题在于,就怕是穿小鞋的性质,辛辛苦苦熬了三五年,什么好处也没有,那种下场,恐怕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三个佐官也是天真,没有后台,没有背景,又不是名人,以为耍些小伎俩,就可以如愿以偿,孰不知,上下之别,名分二字,可是压倒一切的稻草。
不过,韩瑞没有那么腹黑,听到阎立本无端诽谤,连忙叫屈道:“在阎少监心里,我就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吗……”
“是。”
不等韩瑞说完,阎立本就非常肯定的回答,眼中带着笑意,慢慢说道:“悬赏一万贯,追拿小吏,可谓是睚眦必报,不是小肚鸡肠是什么。”
韩瑞无语,懒得解释,摆手说道:“阎少监放心,公事与私事,我能分得清楚,不会混为一谈的,再说了,他们三个,好歹也是朝廷官员,没有你的批准,我怎么可能随意调动。”
就是知道这样,所以才有心思说笑,阎立本笑容轻敛,有几分认真说道:“符节,你那三个佐丞,虽然有些不识时务,但是在将作监待了多年,平日也算是尽职尽责,能力也不错,看在我的情面上,不要逼迫过甚,折服他们就行了。”
“连阎少监也这么说。”韩瑞挑眉,问道:“他们的能力,应该不错。”
“岂止不错。”清楚韩瑞对工匠没有什么偏见,阎立本坦言说道:“可以称得上出众了,当然,不是说他们处理政务的能力,而是工艺能力。”
眼睛掠过几分赞赏,阎立本说道:“与你恰好相反,符节,不是我小看你,即使你能将中校署治理得井然有序,但是土木工程,舟车兵械的建筑、打造,你应该不能胜任。”
“专业有专攻,这些不是我擅长的。”韩瑞坦然说道。
“所以,这三个人,你不能冷落了。”阎立本微笑,指点说道:“收服他们,就多了三个免费的助力,任劳任怨,随意支使,岂不快哉。”
“他们不听话怎么办。”
“那就收拾他们,直到他们听话为止。”阎立本撇嘴说道:“符节,不要装模作样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几天,你没少折腾他们,天天在作坊跑来转去,没有安稳的时刻,他们的脑子也不笨,也该明白主从之别了,要不叫他们过来,我做个恶人,狠狠训斥,你在旁边温言和语几句,他们必然会感恩戴德,从此以后,服服帖帖。”
“阎少监,莫要冤枉好人,我可没有折腾他们。”韩瑞笑道:“他们可是自愿的,我不让他们去,他们反而不乐意呢。”
阎立本怀疑,瞥视道:“你以为,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