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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团长对骑兵武器配备很重视,长短枪、机枪火力布置,讲起来头头是道。打石友三的特务旅,部队缴获了一挺意大利造的高射机枪,他高兴得不得了,连夜改装了一辆“机枪车”,用大骡子拉着上战场。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多久机枪子弹用完了,侦察员把石友三的军需主任抓来,那家伙交代,这种机枪就只有这么一挺,子弹也没有库存。曾团长气坏了,骂那军需主任工作不负责任,“这么好的枪怎么能不多准备些弹药,你这个军需官是干什么吃的……”。
为报复“百团大战”,41年,日军从华东抽调第17、第37师团到华北,搞“强化治安运动”,敌人采取的作战方针是“囚笼政策”,企图用铁路、公路、封锁沟墙和据点造成囚笼,围困住我抗日军民。面对日益恶化的形势,陈再道司令员和宋任穷政委多次组织了击破敌交通线、破坏封锁沟墙的战斗。
年初的时候,骑兵团夜袭阳谷县郝楼据点,当时连队带上梯子,下马攻坚,战斗打得很激烈,双方伤亡都不小,可打了一晚上也没拿下来。八路军本来想炸掉炮楼的,但地方上的同志却不同意,说是据点里面有我们的内线。天亮以后,由于担心日军增援,骑兵团就撤了。而据点里的残敌也被打怕了,跑回阳谷县城去再也没敢回来。事后,曾团长召集骨干开会谈看法(刘大爷这时已经是副班长,属于骨干了),大家说“打得不错啊,敌人不是被打跑了么?”。团长却认为“打得不理想,没把咱们骑兵的特点显示出来”。
伪军胆小、战斗力也差,但他们中间的骨干(多为旧军阀兵痞)却富有守点待援的经验。夜晚猛攻炮楼,等于是逼着伪军和我们硬干,这是以骑兵之短搏伪军之长,如此拼消耗,实在划不来。
在后来的“破路”战斗中,骑兵团就很少搞强攻了。部队大白天在敌人据点附近运动,单列行进、间距拉大,500匹战马能排出十多里地去,远远望去,尘土飞扬、没头没尾的,敌人不知道咱们到底有多少兵马,吓得根本不敢出门。老百姓于是就趁机破路。有时,如果地形合适,骑兵团就隐蔽,由民兵先把敌人引出来,骑兵部队再截断退路,掩杀一番,把伪军赶回县城去……几个月下来,骑兵团先后配合5万多群众,破坏封锁沟墙120多里,毙伤日伪军200多人,而我几无伤亡。
反“囚笼政策”取得初步胜利后,团首长认为,我们不能仅在鬼子“囚笼”里面折腾,还应该发挥自己快速机动的特点,打到敌人后方去。因此,在上级的支持下,骑兵团实施了向日军所谓“治安模范区”的奔袭。
吴官屯位于山东高唐县城东北30里,是济南至德州铁路的重要警戒哨位。这个据点驻扎有伪军一个中队,中队长李洪儒,他原先是在阳谷县城卖烧饼的商人(嘿嘿,武大的同事哦),这家伙很贪财,当了军官仍惦记着扩大产业,居然在据点里开手工作坊。李队长虽然生意精通,军事上却很外行,因此,排兵布阵就只好请教老街坊王光照,什么都听老王的。
老王原先是教书先生,现在是县城伪军大队的副队长,但他还有个身份——共产党唐北县委统战股长。于是,这事情就好办了。
当天晚上,王光照借故到了吴官屯据点。夜里12点,骑兵二连从寨墙东北角和西南角搭梯子往上爬,三连埋伏在正门口等老王开大门。战士们着急了点,大门还没开,两边就已经上墙,和岗楼里的哨兵打了起来。屋里的王光照一看情况不对,马上掏出枪顶着李洪儒,李队长哪经得住这般吓唬,立刻开寨门投降了。
接着,八路军又赶往20多里外的固河据点,还是由王光照赚开大门,骑兵一涌而入,乒乒乓乓一阵打,拿下。
骑兵团一晚上放火烧了两个据点,日本鬼子急了,出动三路重兵进行合围。可这时,咱们八路军早已西渡卫河,到河北清河县了。
还是在吴官屯烧炮楼的时候,曾玉良团长忽然发现旁边的平房中有个小作坊,他急忙命令战士们把屋子里所有工具和物资都抢运出来,当时大家都还弄不清这是什么目的。等回到清河县,曾团长派人办了个小皮革工厂,专门生产马鞍、刀鞘。大伙这才明白,这李洪儒老板的产业,对骑兵团还挺有用的啊!
有了皮革工厂,曾玉良还觉得不过瘾。军队嘛,总要弄个兵工厂才行啊!说来也巧,没过多久,还真让他打听到了哪里有造手榴弹的设备,于是,骑兵再度出动,抢鬼子汉奸的东西去……
转眼到了40年下半年,有一次,参谋长王永元从军区开会回来,向大家传达介绍各地粉碎“囚笼封锁”的战斗经验(徐国夫于40年8月调新八旅22团任职,由王永元继任参谋长),其中讲到一个民兵队用“石雷”炸鬼子的事。
王参谋长正比比划划地描述石头有多大、怎么掏洞、怎么引爆……曾玉良团长突然插嘴问“那么大的石头可不是一般火药就能崩开的,他们的炸药是从哪弄来的?” 王永元顿时傻眼了,他不知道呵。
恰好一起去开会的参谋万怀臣了解过这事,他说武城县有个伪军的炸药厂,还能造手雷,冀县民兵队就是从那里偷的炸药。曾团长一拍大腿,乐了,“民兵同志太客气,偷炸药不够意思。现在换我们去,干脆把那个工厂抢过来算了”。
于是各路侦察人员纷纷出动,没过几天,情况都清楚了。
那个厂子位于武城县的武官寨,设备是日本货,它原来的主人是军阀韩复榘,韩总司令跑了以后,工厂归汉奸郭金城所有(郭某还是啥“东亚同盟自治军”的中将,这个组织挺怪的,以后再述),又由于郭金城打牌输了钱,把厂子给抵押了,济南的当铺老板就派他侄子来炸药厂当掌柜,守着等郭金城克扣军饷还帐。
武官寨是个比较大的集镇,据点里驻着24名日军,还有郭金城伪军一个营(200多人)。这里扼守着冀南进入鲁西的要道,因此,骑兵团提出拔掉这个据点,军区领导十分支持。
听说要打大集镇,各连队都按照惯例准备攻坚装备,可曾团长况政委却吩咐用不着,说是这回咱们要打个“巧”的。
接到命令,部队连夜出发。第一、二、三连赶到武官寨东南五公里外的地方,把个小村子秘密控制起来,许进不许出。四连则直扑东北方向,袭击三十公里外的郑家庄日军征收所(那地方位于故城县和武城县之间,靠着运河边,有鬼子的物资站)。果然,一大早,故城和武城的鬼子全出动了,武官寨的日军小队也赶往郑家庄,骑兵四连带着鬼子到处兜圈子。
吃罢早饭,一连在村子里守战马,充当预备队。二、三连的战士则溜溜达达地进了武官寨。原来,曾团长早就算好今天是武官寨赶双集的日子,大家化装成老百姓,有的推车、有的挑担,都上大街赶集。
突击组的同志把青菜、粮食、柴火摆在据点大门外,讨价还价,十分热闹。刘大爷也在突击组,他拎着个半空不空的袋子,装成换粮食的,可偏巧有个大婶子非要仔细查验他商品的成色,刘大爷不肯(黄豆下面埋着手榴弹呢),还被她骂了几句。那边的刘金魁更狼狈,有个卖馍的擅自动手去拆他的柴火捆,差点没把机枪抖露出来,刘金魁急了,一把推了人家一跟头,几乎闹得要打架……
寨门外热闹,寨门上更热闹。由于鬼子小队出动扫荡,守寨的伪军按规定不许出门,据点大门关着,八路军也就进不去。于是,曾团长命令两个伪军去把门叫开。这俩伪军本是负责管理炸药厂库房的,因为贪钱,时常监守自盗(冀县民兵的炸药就是这么来的),这当然也就让我地方政府抓住了把柄。头天晚上,他俩就被骗到了骑兵团驻扎的村子里,通过一番思想教育,觉悟得到了很大提高,决心帮助八路、坚决抗日。俩伪军士兵前去叫门,说是昨天晚上喝醉没回来,请守门的放他们进去,免得长官知道了挨罚。可偏巧,那守门的班长是个办事挺认真的家伙,就是不肯开门,门里门外的伪军就吵起来了。
听见吵架,闲得无聊的伪军也跑来凑热闹,围在门边帮腔逗科,说什么的都有。这时候,有个和稀泥的家伙从门缝里探出个脑袋说话,意思是想劝劝外面的俩兄弟来个“换位思考”,大家和气生财。
曾团长本来就挺着急的,他担心集市上的八路军等久了恐怕要露馅,看见门开了个缝,马上发暗号动手。参谋长王永元(装算卦先生)、组织干事李选贤(扮江湖郎中)站在伪军旁边,撞开大门、掏出短枪就打,二连长张起旺(1944年5月牺牲)带突击组冲进去登上了炮楼,接着,其他战士也在曾团长指挥下蜂拥而入。集市上顿时乱套了,人们这才知道是八路军来了。
这时,敌人有的在睡觉,有的在推牌九,根本来不及抵抗。我军迅速占领炮楼,控制了全寨,把伪军压制在几座平房里。几十分钟后,在八路军火力威慑和政治攻势下,百余名伪军投降了。
况玉纯政委带着一连也来到武官寨,经过宣传教育释放了大部分俘虏。接着,骑兵们带着缴获的枪支弹药,满载着军工设备物资,凯旋回家。
这场战斗,得到了军区领导的表扬,宋任穷政委评价说是“创造了一个无一伤亡、全歼敌人一个营的奇迹”(其实,担任牵制任务的四连还是有伤亡的)。
回到清河县,曾团长又开办了手榴弹工厂。他把骑兵团的重要骨干、军区侦察模范王新增派去当厂长,还给他设了个职务——供给处长。当时有些人不理解,团长解释说“搞机器设备容易办,可找原材料就困难了,除了侦察英雄,你们说谁还有这个本事”。
不过,后来,也许是因为王厂长的工作干得太好,厂子名声太大了一点,结果不到一年,上级一道命令下来,两个工厂连人带设备都归了太岳军区。曾团长这回也无计可施了。好在,军区后来用破路缴获的铁轨打了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