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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方
段德昌放下手中的材料,心情无比沉重,指挥部人员都摘下帽子以示对老方的悼念。段德昌说道:“老方同志,你放心,我们一定为你报仇,我们一定打败国民党反动派的进剿,也一定会挖出敌人的钉子。”
这时,楚芸上前问道:“段师长,老方的信和情报,是不是可以证明我的身份?”段德昌点点头,说道:“我认为可以,但是此事必须取得上级领导的同意。在最后结论下来之前,你仍要回到保卫局。”楚芸“啊”了声,“回保卫局,那会被砍头的!”段德昌道:“你的安全可以我可以保证,没有我的同意他们绝不会动你一根汗毛。”楚芸虽然说有些疑虑,但也只好说了声“是”转身便走。段德昌说道:“等等。”他接着说道:“在回保卫局前,先给你换一身红军军装,以免增添麻烦。”楚芸很感动,说了句:“谢谢。”
楚芸离去后,九师陈政委上前对段德昌说道:“你有把握保她吗?现在肃反搞得如火如荼,她又是从白区来的,搞不好会引火烧身。”段德昌说道:“老方是我们的侦察员,他的下线就是楚芸,这件事他曾有过专门汇报,贺老总也知道此事。而且楚芸提供的情报也是及时和准确的,应该没有错。现在军情十分火急,我马上去军部向贺龙同志汇报。”
第六章 重回保卫局
楚芸换了一身红军军装后被九师的战士带到保卫局特务队的驻地,在审讯室又见到了江处长。楚芸说道:“江处长,段德昌师长已经肯定了我的侦察员身份,我不应当作为犯人对待。”江处长冷笑道:“想不到你和段师长还有交情,不过在政治保卫局没有用。来人,把她押走,听候处置。”
楚芸被保卫局人员带到关押改组派的一处院落。这里集中看押着政治保卫局逮捕的几十个犯人。由于楚芸是女的,被关进一个单独的房间,里面还有一张床,因为有段师长的关照,这次没有被捆绑。一个保卫人员从门口巡视而过,楚芸认出此人就是当初要砍她的贺虎,她喊道:“贺虎同志!”贺虎在门口停下。这时,楚芸发现,贺虎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按二十一世纪的标准,不过是个孩子。楚芸上前问道:“这里关的都是什么人?”贺虎左右看了看,小声说道:“都是改组派。”改组派?楚芸仔细揣摩这个名称的含义,并从有限历史知识中搜寻着关于改组派的解释,仍是不得要领。贺虎又轻声问她:“你真是红军侦察员?”楚芸使劲点点头,贺虎说道:“我想你也是好人,要不然段师长不会保你。放心吧,如果是你真是红军侦察员,你会没事的。”
在如空空如也的小屋里,楚芸坐在床上,望着门外久久发呆,自己回到八十年前,不但没有体现不到洪湖水浪打浪的浪漫,面临着凶险万分、步步惊心的险境,今后前途未卜,生命堪忧。难道只能随波逐流,听任命运的摆布吗?
突然,政治保卫局人员在院当中发布命令:“紧急集合!“所有改组派分子都从被关押的房间里被叫了出来,集中到院当中。保卫特务队李队长说道:“根据上级指令,所有改组派分子立刻随部队转移。”一个改组派人员问道:“李洪波同志,是不是要打仗了?我们要求参加战斗。”这个叫李洪波的队长摇摇头:“无可奉告,你们的任务,就是要携带枪支弹药和其他物资,如有任何企图乘机逃亡和懈怠行为,必将严厉处置。”
楚芸心想,这场即将打响的战斗也许是自己的情报引发起的。她猜得没错,在楚芸被送回保卫局继续看押之时,段德昌直奔红三军军部,向贺龙军长报告了刚刚得到了重要情报。
贺龙问道:“情报是从哪里来的?”段德昌答:“是我们的侦察员从敌后带回来的。”贺龙道:“要表彰我们的情报人员,及时送来了这么重要的情报。”他随即对段德昌说道:“但是,现在形势十分紧急,川军第四师可能已经到达老新口,那里我们只有军区警卫团,部队必须立刻行动。”段德昌答道:“请军长下命令。”“你们红九师要立刻出发,应于6月9日前赶到新沟嘴,将敌军挡住。一天一夜的时间,二百多里路,你有把握吧?”段德昌回答:“请军长放心,我们全师以强行军,一昼夜时间,一定于明日日落前按时到达指令位置。”贺龙道:“好!虽然现在手头只有你们一个师,但我相信你段德昌,一定能打好这一仗。我同时也电令七师、八师向预定战区前进,向敌两冀及侧后运动迂回,分割敌左右邻联系,为你们作战创造良好战机。”
第七章 强行军
红九师紧急动员,天刚擦黑便出发了。楚芸随着改组派分队行进在队伍的后面,这些改组派在保卫局人员的看押之下,每人均负重前行,他们身上背着枪弹和物资,连楚芸也背了两支长枪。原本是一名学生的她,如何能够承受如此强度的负重行军,负重和疲劳让她连喘气都来不及。但看到保卫局人员背上的大刀,只好咬牙坚持,一路跌跌撞撞,艰难地跟着队伍。
一夜行军下来,楚芸终于坚持不住了,她嘴里念叨着:“不行了,我走不动了。”渐渐拉在了队尾,她随队爬上一个丘陵时,吃不住劲脚下一滑,便滚下了山坡。上面的人喊到:“楚芸!楚芸!”
楚芸吃力地翻身起来,想将丢在一边的枪捡起来,却看到保卫局的贺虎将自己背的枪拿走了。特务队的李队长走过来对她说道:“你体力弱,既然走不动了,就先到湖边歇一会吧。”说着拉着楚芸走向不远处的湖边。保卫局的同志对自己如此照顾,楚芸很是感激,正要说感谢。却猛地看见杂草从生的湖中浮着两具尸体,那尸体是刚被处决的改组派分子,他们也是因为体弱伤病不堪重负而掉队被处决的。
楚芸发觉情况不妙,转身要跑,却被两个保卫局人员捺跪在地上,“你们要干什么!”她喊道。却见江奇闪现在自己眼前,他说道:“政治保卫局决定,所有不能随队伍前进的改组派和反革命分子一律就地处决。”楚芸愤怒地说道:“你们是草菅人命,我是红军侦察员,段师长不会答应的。”江奇道:“你还是到阴曹地府去找段师长伸冤吧,立刻行刑。”但特务队李队长说道:“江处长,楚芸是段师长要保的人,没有跟他打招乎,这样处理是不是有些草率。”江奇恶狠狠说道:“对反革命分子不要有任何同情,你们只能执行政治保卫局的命令,而不是什么段德昌的命令。”说着掏出手枪对准了楚芸的脑门。
也许真的是在劫难逃,楚芸闭上了眼睛,那就快点死吧,这样也许就回到现代社会,不用担惊受怕了。
这时,一匹白马飞驰而至,随之一马鞭狠抽下来,竟将江奇手中的枪打落。段德昌从马上跳下了来,挥着马鞭厉声说道:“为什么又要开杀戒,谁给你的权利要杀伤员!”江奇道:“这是政治保卫局的权利。”段德昌看了看已经被砍死的两名改组派芸,极其愤怒:“他们在战斗中负伤的,有伤在身无法跟上队伍,却将他们无缘无故地处死,真是何奇残忍!我现在最后一次警告你们,不准再处决任何一个犯人,并且要照顾好这些同志,如果再发生伤害自己同志的事,我会以惩治反革命的名义当场枪毙你。听见了没有!”
江奇不敢再说话,退后两步。段德昌上前搀扶起楚芸,说道:“你体力弱,现在骑上我的马。”说着将楚芸扶上战马。楚芸还没反应过来,段德昌也跃上了战马,双手抓住缰绳坐在楚芸身后。楚芸整个身体几乎被段德昌抱了起来,这不禁让她有一丝难为情,脸色有些发热。段德昌一抖缰绳,策马而去。
第八章 白马将军
楚芸坐在驰骋的战马上,草木闪过,湖水掠过,山峦翻过,颠簸起伏,渐渐地,倚靠着一个男人的怀抱里,她感到一种陶醉。曾经是少女的她有过很多白马王子的梦想,今天似乎这个梦实现了。
部队顶着疲劳强行军,突然一队骑兵奔驰而来,那是段德昌师长亲率的骑兵营。而且,段师长的座骑上还有一个漂亮的姑娘。战士们既好奇又兴奋,有些人高兴地喊了起来:“段师长!”。段德昌骑马赶到了步兵队伍的前列,他跳下战马,站在路旁的土坡上,向大家喊道:“同志们,时间就是胜利,保卫苏维埃,消灭白匪军,立功时候到了。大家振作精神,唱起歌来。让红军在歌声中前进!”于是,队伍中响起了激动人心的歌声:“大马刀,红樱枪,我到红军把兵当,革命纪律要遵守,共产党教导记心上。”歌声随即在队伍此起彼伏起响了起来:
“大马刀,红樱枪,我到红军把兵当,革命纪律要遵守,共产党教导记心上。行动听指挥,团结又友爱。官兵同甘苦,平等又互助。吃苦抢在前,享受在后头。消灭白匪军,红军百战强。
大马刀,红樱枪,我到红军把兵当。革命纪律要遵守,共产党教导记心上。爱护老百姓,到处受欢迎。遇事问群众,买卖讲公平。一针和一线,不损半毫分。拥护苏维埃,红旗永飘扬!”
歌曲朴实无华,但又铿锵有力,朗朗上口,也振撼了楚芸的心。她问段德昌:“这是什么歌?”段德昌回过头来说道:“这叫《红军纪律歌》,是我亲自写的,在我们红九师,人人都会唱!”在豪迈的歌声中,楚芸也禁不住哼哼起来。歌声中,红军指战员们振奋精神,克服疲劳不顾一切向目的地前进。
队伍前面出现一道河流,便暂时停了下来。段德昌和楚芸下了马,楚芸有些焦急地问:“怎么办呀,前面有河。”段德昌说道:“放心吧,我们很快就会跨过这条东荆河。”他们俩随着队伍向上游走,拐过一道丘陵,竟然看到一座浮桥,原来是苏区的百姓经过当地政府的紧急动员,连夜用船为红军搭起了一座浮桥。于是红军迅速渡河前进,老百姓纷纷拥上前向红军战士塞点心、鸡蛋、水果等东西,有人看到了段德昌,也不禁高喊起来:“段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