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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月韵给姆妈递上毛巾,一声不响地望着,郝允雁斜眼瞄了瞄女儿,只见她紧握着小拳头,泪水挂在脸上已一塌糊涂。
沈默然和莫依萍外面回来带了十几斤年糕,让母亲送些到王家,他觉得自己与王家不熟,送东西过去有点冒昧,更重要的是因为自己的特殊身份不适合与周围的人过分的热情,邻居之间做到见了面相互点头招呼一下为最好,太熟悉了免不了会有人来串门闲聊,对自己的工作很不了利。他悄悄的通过组织对“双十二事变”那天,吴淞区的游行情况进行了了解,查出是几名没有任何政治背景的热血青年自发组织的,对其中与人发生肢体冲突,砸伤人的事情无从查起。他回来后并没有跟人说起过这件事,怕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最近,他通过组织上牵线,认识了一位反战同盟内的日本友人,介绍他进了在虹口区的一家日本商人开的“东亚商事会社”,这家会社表面上主营企业情报研究,实质它还涉及到政治和军事等多方面领域,是日本军部安插在上海的一个情报采集据点,沈默然在里面担任普通研究员,平时写些经济方面的文章,同时他也能够接近日本在上海的情报机关,工作刚刚开始展开,所以他不想节外生枝破坏大局。
沈家阿婆拿着几叠年糕去王家,看到郝允雁在喂王守财吃东西,兴奋地道:“谢天谢地王家小弟醒啦?哎呀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小妹啊,上次听说你去静安寺烧过香的是伐,看来灵验了。”她往桌上放下年糕,说,“这是我儿子买来特意让我送上来的,一点点小意思,嘿嘿。”郝允雁喂完丈夫站起身过去道谢,说:“阿婆,上次您送了钱我还没等空了谢你,今儿个又送年糕真不好意思,我们这楼里的邻居对我真好。”提起钱的事,沈家阿婆摆摆手,觉得50块钱太寒酸,说:“别提这、别提这了,那时我儿子还没有找到工作,以后好了,等我宽余些再来帮助你。”刘秋云对她儿子做什么工作很感兴趣,这样多少可以了解到他点东西,便急忙问:“你儿子生意不做啦,在哪家公司上班?”沈家阿婆说:“生意不做啦,儿子说赚不到钱,还是太太平平找份工作抚养老母亲,对了,还是他的媳妇,以后还有宝宝。”说着神秘兮兮的凑过去喜滋滋地道,“儿子说明年保证让我抱孙子。”
沈家阿婆此言并非信口开河,那是莫依萍昨天当着沈默然的面对她说的,当然那是玩笑,沈家阿婆吃饭时又在提抱孙子的事,沈默然很不耐烦又不好发作,莫依萍自从上次延安之行半路上遇到土匪沈默然救了她后,便对他产生了爱慕之情,多次暗示过,无奈沈默然反应木衲,只知道工作,这次说到生孩子的事顺嘴逗了一句,也算是一种试探,沈默然晚上回房间时埋怨了她好一阵子,说:“以后对我妈说话别乱开玩笑,她肯定当真了,我的老婆还在天上飞着,明年我交不出怎么办?”莫依萍笑道:“老婆在飞你就用晾衣服的竹竿把她挑来下,嘿嘿。”
吃年夜饭时,好多菜王守财都太硬吃不了,他没有用牙齿嚼的动作,嘴巴很松,调羹盛一小勺剁成泥状的菜往里一送,他会有本能的下咽,然后口还是张开的,刘秋云下午包了饺子,拆开取出肉馅加些其它的鱼和虾,再剁碎一切搅拌着炉子上烧烂,看上去就像糨糊一样,却非常的有营养,这是王守财今天的年夜饭,也是两个多月以来的第一顿饭。
沈默然和莫依萍吃完年夜饭早早的回房间说是累了睡觉去,实际上今天他们要整理收集来的各类情报,忙到十一点多。
“睡觉吧,眼睛也花了。”沈默然收拾完资料开始铺地铺,窗外寒风凛冽卷起的时候像吹在哨子,“这天气预报蛮准的,说初一降温,这就快零点了,还真的刮起风来,明天早上大概水龙头要拧不开了,明天我去找些稻草来包扎一下露在外面的水管,不然爆裂就糟了。”
莫依萍上床躺进冰冷的被窝,两人的被子不够厚,她望着铺被子的沈默然,他抬眼无意中发现莫依萍的眼神怪怪的,问:“干嘛?”莫依萍怯怯地说:“好冷。”沈默然停了下,说:“坚持一晚吧,明天我们去买两条棉花胎让我妈缝。”莫依萍这么说是有点企图的,两个多月里暗示过很多次,他总是毫无反应,女人的心思很奇怪,以前她不看好沈默然时,觉得他除了工作没有任何优点,一旦喜欢上了他,骤然觉得这个男人越来越适合自己,所以她今天的胆子出奇的大,隐隐之中也想干脆睡在一起算了,于是便试探着循序渐进把话引申到这上面,接着说:“我们已经有两条被子了,你还让你妈缝两条,一对夫妻盖四条厚棉被不觉得奇怪吗?”沈默然累了,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他想的很简单,被子不够就添新的,被莫依萍这么一说回答不上来了,莫依萍乘机说:“明天去买棉花胎,今晚怕冻得就熬不过去。”沈默然脱了衣服盖在她被子上,关灯钻进自己被窝,好一阵奇怪的寂静,仿佛两人心里都在想同一件事情似的,突然在黑暗中,莫依萍不知哪来的勇气轻声说:“好像有个人抱着我……”
沈默然并没有睡,也觉得冷卷缩着,听到这一声呼救般的喃喃自语,顿时莫名的有点心动,从纯粹男女的角度去想,他是喜欢莫依萍这种类型的,但他有自知之明,觉得自己不帅,没有资本讨她这样端庄又漂亮的女人当老婆,所以他只当刚才是人家的一句感叹而已,并没有去回应。
又一阵沉静,他听到莫依萍近乎哀求的呼唤声:“默然……”
“什么事?”沈默然不由自主的问,内心紧张得六神无主。
莫依萍道:“你醒着?以为你睡着了。”沈默然倒被她说笑了,道:“你既然以为我睡着了那还叫我,成心吵醒我啊?”
莫依萍没有回答,隔了会又叫道:“默然……”
沈默然心跳加速,似乎有种奇怪的欲念催促着自己,在渴望与害怕中徘徊不定,他迫切地问:“你有话就说,说完我得睡觉,一会新年的鞭炮响起就更无法入眠了。”
“默然,你说我们假扮夫妻有大半年了吧?之前在延安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你觉得我人怎么样?我是问工作以外的。”
“这……”沈默然回答不上来了,大脑空空的犹如魂魄散尽,坦率说,沈默然对莫依萍工作以外的了解很少,连去感觉一下也觉得这是自己的奢侈,刚回家那天晚上他们在母亲的眼皮底下不得不睡在一个被窝里,那时他有过私字一闪念,两个人在狭窄的被窝里拥挤着又相互努力的去躲避,这对沈默然和莫依萍两人都是第一次零距离接触异性,他沉默着。
莫依萍出其不意地问:“你老实说,喜欢过我吗?”
“什么?”沈默然有点惊慌失措,但他的生理完全明白了她这话的含义,一股从未有过的冲动涌上心头,焦急的期待着什么。莫依萍总算把话题直截了当的说到情感上,见他吞吞吐吐,就嘲讽道:“你这男人说话真不爽气,明明是听清楚的,还要反问,这可不像你一贯的工作作风呢。”正当沈默然尴尬得哑口无言时,窗外鞭炮声骤然响起,紧接着远处也连绵不绝的传来闹声,总算给沈默然解了围,他感叹道:“日子好快,新的一年就要来临,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我和战友们在延窑洞里嗑着瓜子迎新年,每人讲一个战斗故事,想想真有趣……”
在郝允雁家,晚上吃过年夜饭,她安顿好女儿睡觉后,打了盆热水替丈夫擦完身,脱光了衣服同丈夫睡在一个被子内贴着他,这是他们做夫妻以来一直不变的规矩,因为王守财曾经对她说:“女人在自己男人的被子里是不可以有一丝半缕的。”郝允雁听进去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睡觉穿过内衣内裤,虽然她知道,此刻丈夫对妻子是没有感觉的,但她不愿意破坏这个规矩,她把这当作对丈夫忠实的象征,当窗外鞭炮起鸣的时候,她握住丈夫的手贴到自己乳房上搓着,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先生,新年到了,你的女人陪伴着你。”黑漆漆的房间里从没有拉严实的窗帘缝隙透出炮仗炸开的闪光,划过王守财沉睡的脸,郝允雁紧紧的抱着丈夫,仿佛怕他被炮仗炸到一般,喃喃道:“睡吧,记得明天是春节,你一定要醒来的,你给我们女儿的压岁钱我已经替你包好。”说到这她实在无法再张口,喉咙就像被卡住一般,终于又轻轻哽咽起来。
在隔壁刘秋云的房间里,她正贴在木板墙上通过空隙窥视着郝允雁,当看到这对苦命夫妻裹在一个被窝里抖动着时,意识到郝允雁正在哭泣,她忍受不住伤心的倒在床上,深深的感触到人生无常,这对在这一带有名的恩爱夫妻,平时经常双双进出,男的帅女的美,街坊邻居无不羡慕,就这样早上还准备去买房子,下午传来人进了医院的消息,然后就像换了个人家一样。她又回忆起三年多前自己的丈夫,那年探亲回家夫妻团聚,没住几日就接到命令立刻回部队,于是匆匆吻别,说来年偷空在来,可是两个月后她突然接到电话让她去徐州,迎接她的是丈夫的葬礼……
猛烈和更猛烈的爆竹声一阵响过一阵,刘秋云就像被震伤了似的头埋在被子内,丈夫去了,儿子又不知在哪个战场,她感到异常的孤独。
在喧嚣的声音中,莫依萍终于鼓起勇气跳下床,钻进沈默然的被窝,把他吓一跳,莫依萍犹如一只小猫挤在他的身躯旁说:“我的床紧靠着窗户,真怕这高升炮仗穿进来,跟打仗似的。”
沈默然浑身打了个激灵,莫依萍包裹得满满的胸部压住他的手臂,他从未体验过女人柔软的肉感,内心陡然被烈火焚烧一般,在黑暗中战栗,手缩回来抱着自己怕碰到她,莫依萍头蒙在被子里咯咯咯痴痴的笑起来,沈默然胆怯地问:“你笑什么,怪可怕的?”莫依萍探出头问;“你想当柳下惠吗?你要今晚能够这样过一宿,你就是个伟大的君子。”沈默然顿时口吃了;“我……我……”莫依萍抢过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按,沈默然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