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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戴上手铐在两名法警的陪同下缓缓的走在通往法庭的走廊上,另一头,欧阳雅夫与二妈、郝允雁、刘秋云正好路过,大家同时看到了对方,欧阳雅夫喊了声:“关洁!”关洁顿时热泪盈框回道:“雅夫!”
欧阳雅夫跑过去抱住了她,关洁戴着手铐手臂施展不开,让欧阳雅夫紧紧的搂着,“你受苦,受委屈了,我四周求情,可是,可是……”他猛然想起了“自鸣钟”,事后他深深的内疚过,如果自己不是那么的坚持保护这两尊国宝,她也不至于如此遭罪,关洁忙打断道:“别说了亲爱的,您已经尽力了,是这个社会无情无意。”欧阳雅夫打量着她说:“你瘦了,脸色也不好看,怎么,你患病了吗?里面有医院吗?对了,我听说那里的狱警都很凶的,他们没把你怎么吧?”关洁哽咽了下忙说:“不不,我身体很好,看守所里的狱警也非常照顾我。”
欧阳雅夫也不管这是在法院那么多人看着,捧住她的脸就是一阵狂亲,她没有激动的回应,闭上眼睛木衲的站着,她所感受到的是狱警和同室女犯人侵犯,眼泪冒出来沾到了欧阳雅夫的脸颊。
法警开口道:“你们有话就赶快讲。”意思是提醒他们注意场合。
关洁举起拷着手铐的双手轻轻抹去泪水,然后问:“雅夫,芬儿好吗?听不听话?问过她妈吗?快八岁了啊,年后可就要读书了呢。”说着望了望站在一边的二妈和郝允雁刘秋云,先没有跟他们打招呼,接着问欧阳雅夫,“二妈来了,芬儿太太在管着吗?”二妈微笑着说:“太太管着,芬儿很听话,越来越漂亮了。”关洁说:“二妈,谢谢您了,我知道您很会带孩子,今后就辛苦您了。”说着呜呜的哭起来。二妈忙上前安慰说:“轻点啊,这里不许喧哗的,别尽说傻话了,今天开庭你一定无罪释放。”
郝允雁主动上前喊了声:“关姐……”眼睛顿时控制不住掉了下来。
关洁走过去身体向她倾斜着深情的说:“妹,抱抱我。”
她们抱在一起都在想同一个人,那就是关阿狗,为了他,两个好姐妹曾经心存芥蒂不再来往,当郝允雁抱住关洁时,她感受到了一种原谅,欣慰的说了声:“谢谢!”郝允雁懂得这声谢的含义,忍不住哭起来。
法警铿锵地道:“时间到了。”
关洁放开郝允雁朝刘秋云笑笑,说:“秋云姐,气色真好。”刘秋云过去抱了抱她,在她耳朵边小声说:“我快要结婚了。”关洁叫了声问:“是谁?”郝允雁破涕而笑,她听到了他们的耳语,调侃说:“是我们这的一个新房客,被她骗了去,不用交房租,反倒人也给了对方。”
法警上去搀住关洁说:“走吧,马上要开庭了。”
欧阳雅夫叮嘱道:“在庭上要沉着,说不定你会无罪释放的。”
伍侯今天被刘秋云强行留在家里照看郝允雁的丈夫,起先他有些不情愿,今天上海的一家专营玉器的公司有新股开盘上市,他要去股票市场看行情,便说:“我不会照顾病人啊,平时家务都不会做,这你是知道的。”刘秋云说:“谁让你照顾啦?就在边上看着,他是睡着的,不要你喂吃喂喝的,过一两个小时被子里摸摸看湿不湿,湿的话就把他屁股上的尿布垫子抽掉,换上干燥的,有什么不会啊?”伍侯看着郝允雁也不好意思拒绝,尴尬的笑笑说:“我又没说不照看他。”就这样,郝允雁离开时检查了下丈夫尿布后,伍侯提了只热水瓶,倒杯茶,在藤椅上铺条自家抱来的毯子,对着王守财的床坐下,手里捧了份股票行情报,约莫一个小时将手伸进被子里摸摸,干燥的,自嘲的摇摇头,想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照顾过人,当年老父亲在病榻下时,照顾的也是他隔壁邻居大婶。
他低头专心研究股票,猛听得一声“啃”,抬头望床上的王守财纹丝不动,跟刚才一个姿势,他也知道植物人是没有意识的,所以不会说话,也不会发出任何声音。郝允雁家的门是关着的,今天外面很冷,天空乌凄墨黑,他之前干脆把落地窗的窗帘也全部拉上,房间里非常的安静,他惊慌的望望四周,这“啃”像是人在咳嗽,可这里除了自己只有不会出声的植物人,但仔细琢磨又好像有时候桌椅板凳自己会莫名其妙发出的声音,定了定神接着看报纸,不知过了多久,同样的声音又一次出现,四周仍然毫无动机,植物人也好好的跟原来一样,他跳起来走到房间每个角落检查,撩开窗帘看外面,最后不得不打开房门,把藤椅搬到门口坐下,几乎是半个身位在走廊上,好在底层时不时传来周太太哄她小孙子的声音,心里才塌实了许多,声音也没有再响起过。
对关洁的庭审经过双方辩论后,审判官采纳了检方的意见,关阿狗虽然品性恶劣,但是关洁个人无权结束他的生命,而且以关阿狗的行为量刑也不至于一死,尽管在当时关洁是出于拯救人质目的,但这名人质小孩本身是死者的女儿,从人性出发,他不至于真的会用刀杀她,仅仅是为了吓唬警察以便逃逸,因此关洁的行为属于过失杀人,被判五年,扣去在看守所的时间七个月,需继续服刑四年零五个月。
131。安慰
欧阳雅夫听到关洁还要蹲四年零五个月监狱后,当场瘫软在在位子上脸色苍白,法官的声音无疑于晴天霹雳,庭内乱作一团,关洁重又戴上手铐被法警带走,她回头将微笑投向绝望的欧阳雅夫,然后坦然自若的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前走去,转弯、消失……
欧阳雅夫回家时,郝允雁和刘秋云都随车跟着过去安慰他,然而她们只知道欧阳雅夫是因为关洁坐监而难过,其实他内心更多的是在自责,没有用“自鸣钟”去换她自由,所以大家的安慰都全然没有令他释然。这个案子在开庭前就有报纸登出来,欧阳雅夫是上海老字号亨达利的老板,社会上很有知名度,再则警方也试图通过这次判决,证明自己没有置关阿狗于死地的故意,日本人也急着需要树立上海市的司法形象,一时间大报小报纷纷评论,也因此成为不少市民茶余饭后的谈资。白敬斋也不例外,他认识关洁,但对她的兴趣是因为她是欧阳雅夫的姨太太,有点幸灾乐祸,上午庭审结束,下午他就带上挺着七个月的“太太”程姨太来到欧阳公馆慰问,程姨太不大熟悉关洁,彼此之间没有恩怨,她纯粹是同情欧阳雅夫去看望他,好歹以前论辈分还是三奶奶。
姨妈没有去,白敬斋有心带她去恶心欧阳雅夫,知道他们两人因为关阿狗的死关系闹僵,可是姨妈死也不肯走这一趟,程姨太也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从中劝说白敬斋,最后他也不好强求,本来就是闹着玩的事儿。
白敬斋带着程姨太到那时,郝允雁和刘秋云还没有走,大家都在客堂上尽说些好言好语,欧阳雅夫低头喝茶,眼球布满血丝,上官露到客堂来时三个孩子都跟了出来,刚才二妈的儿子问她哪去了,她很随意的说去看芬芬妈妈了,正巧被关洁女儿听见,上来问:“我妈妈好久没有见了,上次爸爸说在外地做生意,今天回来了怎么不回家啊?”欧阳雅夫曾经跟几个太太和下人对过口径,说关洁在外地做生意,春去秋来都是这么回答他女儿的,好在她上面有两个哥哥陪她玩,一会就不想了,到了晚上与二妈一床睡才会重新问起来,这回她听到爹爹声音奔出来喊:“妈妈,妈妈……”一见没有妈妈,便问:“爹爹,我妈妈呢?”二妈忙上去说:“芬芬乖,跟哥哥们去玩吧,你妈妈又去做生意了。”女儿不干了,趴在父亲腿上哭起来,喊道:“妈妈不要我了……”欧阳雅夫生气地看看大家问:“谁告诉她我们去看关洁的?”他板着脸问二妈,“是你吗?”
白敬斋不等门卫禀报带着程姨太闯了进来,还在门口就嚷起来:“欧阳兄。”门自个儿推开,大步流星的跨进客堂说:“欧阳兄别难过,要注意身体啊,四年零五个月很快过去的,哎,这个关阿狗真是害死人了。”欧阳雅夫懒得理睬他,朝他点点头算是礼貌,白敬斋眼睛一挑发现郝允雁,欠身笑笑问候道:“郝小姐你也来啦?”郝允雁好不容易斩断这段八年的孽缘不会再去理他,连敷衍几句话也不敢,白敬斋对她大脑的影响实在太大了,白天还好,做做家务和刘秋云聊天彼此都不会提到他,但到了夜深人静睡觉的时候,经常会被体内的那股热浪引向他,克制了一晚,第二晚便生不如死起来,于是白敬斋占领了她的大脑…。。。然后深深的责备自己,这回她就像根本没听到他说话似的,走到欧阳雅夫边摸摸关洁女儿的头说:“芬芬别累着你爹啊,站直了给阿姨看看你多高了。”
二妈挺身而出圆场道:“白老板的鼻子真灵,我们才到家你就嗅过来了,哎呀,三姨太也来了,听说你当白太太了,这回还给白老板怀了孩子,恭喜啊,终于心想事成了。”她本来是准备圆场,看到程姨太敞开着绒毛大衣,露出她圆滚滚的大肚子,一只手撑着白敬斋的肩膀,另只手撑了腰,刻意摆了个模特的姿势瞅着,便突然不顺眼用话挤兑她,程姨太不是好惹的主,听出来这是在嘲笑她,瞥了眼欧阳雅夫拿他说事回敬道:“吆,二妈还记得这茬,有的人怕是早就忘了。”她是在暗指欧阳雅夫见到她连声招呼也没有,感觉被严重的冷落了,欧阳雅夫也没有故意要去冷淡她的意思,是摆脸给白敬斋看的,有气无力的抬起头对她喊了声:“三奶奶。”程姨太满意的笑了,扭着腰过去说:“侄儿这才好,虽然你大伯不在了,但我们的关系还应该在,这是咱中国人的伦理,对了,我既嫁给了白老板,按照辈分他起码也应该是你的长辈,可你连杯茶也不倒,太怠慢了吧?”欧阳雅夫懒得与她计较,连忙让下人去倒茶请他们坐下,二妈不服气地说:“白太太也真的会托大,欧阳豪在时你只是姨太太,他去世后,你们的关系就算结束了,本来民国在法律上就不承认妾室,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