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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一失,疏忽了白敬斋应该有这里所有房间的钥匙,现在的问题自己掌管着秘密仓库的钥匙,就是把白敬斋和郝允雁抓起来,自己也逃不过玩忽职守的罪名,而如果隐瞒事实,最后也会把责任全部推到他身上,两者都难免一死,宇喜多井需要替罪羊,想到这,立刻决定——逃跑,去天津寻求身为日本天津领事馆参赞的岳父保护。
与此同时,日军驻上海的第三舰队司令官长谷川清中将得此消息马上向驻沪领事馆进行了投诉,由领事牵头召集宪兵司令、梅机关机长和兴亚院会议总务长举行紧急会议,并通知宇喜多井到会,可他这时已经在去宝顺分行的路上了。他不在这个会议没有实际意义,在五拨人中,除了领事是政治家持中立立场,其他都是军人中将衔,各自代表本部的利益,相比之下长谷川清处于孤独一方,其余三方皆属陆军人马。长谷川清要陆军为此负责,并逮捕宇喜多井,但是单凭报纸上那些照片的捕风捉影是不够的,这时长谷川清才想起到宝顺分行实地取证,亲自带领海军陆战队员气势汹汹赶往宝顺分行。
宇喜多井带着汽油桶已经到达那里,跳下车发现仍然在营业,气急败坏的闯进去,见陈安坐在唐辛亥的办公桌子上,怒道:“不是命令你们歇业关门吗?”他四周一扫没见唐辛亥,问:“唐经理呢?”陈安看宇喜多井这张抽筋的脸判断一定出了大事情,支支吾吾地答道:“他,他刚才出去了,让我帮他照看,怎么了?”宇喜多井意识到唐辛亥不会回来了,朝带来的特务一挥手道:“去,把这里的人全部赶走,然后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进来。”
时间极其紧迫,宇喜多井没工夫解释,同陈安一起砸开秘密仓库的锁,用推车将二十几箱假币运到院子里浇上汽油,陈安这才惊恐地问:“副机关长,干嘛要销毁啊?”宇喜多井紧绷着脸反问道:“你没看今天的报纸吗?”陈安摇摇头说:“没有,出什么事了?”
熊熊烈火在寒风下卷起,窜到了半空中劈啪作响,宇喜多井远远站着,火光映红了他那张冰川般的脸,他知道必须赶在海军前烧毁这些足以让他军事法庭的证据,尽管自己也不过是个具体执行者,但东京内阁追究起来自己一定是个替罪羊,所以毁灭证据还不够,在宝顺分行具体执行的唐辛亥与陈安是个隐患必须除掉,他没有告诉陈安发生了什么,转过脸平静地问:“唐经理接到我电话后马上出去的吗?”陈安答道:“是啊,他只说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没跟你交代什么?”
“没有,需要交代什么?”
“他没将我电话的内容告诉你?”
“一点也没,到底发生什么了要将这辛辛苦苦印制出来的法币烧了?”
宇喜多井想了想说:“好吧,告诉你,我们这暴露了,全上海乃至全世界都快要知道了。”
“谁泄的密?”陈安有些瓜田李下的意味,她是这次计划的现场监督,现在出事怕也逃不了干系,顿了顿,突然想起唐辛亥问,“唐经理怎么还不回来,难道是他?”
唐辛亥一回到家里就对妻子说:“美代子,快点带上家里所的钱我们马上去天津。”美代子不明白,问:“干吗那么急,还带上所有的钱,不回来了吗?”唐辛亥来不及跟她解释,道:“路上跟你说,现在你听我的,晚了怕走不了了。”美代子也被他惊慌起来,问:“走不了?你犯事了?”唐辛亥火了,道:“你怎么跟我们中国妇女一样婆婆妈妈的?叫你去拿钱就快点去,不然你会后悔的,对了,问佣人要两件破衣服一会我们穿。”
边连友来到宝顺分行这条街,远远望去卷帘门已经拉了下来,门口有两名特务守着无法靠近,围着宝顺分行房子绕了圈,后面是几人高的围墙架着电网,里面烟雾缭绕,显然日本人正在毁灭证据,很想潜入一探究竟,但根本攀登不上去。宝顺分行后面几米远是条苏州河,对岸相距百来米远有座五层楼的废弃厂房,他毫不犹豫的跳入冰凉的河水游过去,从五层楼的位置居高临下大致可以看见,在烟雾弥漫中一男一女正忙着用水在冲刷,黑糊糊的焦尘随着水流向阴沟洞。
宇喜多井见差不多了,对陈安说:“你再把这扫扫干净,就像没有烧过东西一样,我去打个电话。”
电话打到机关长办公室,领事召集的会议刚刚结束,长谷川清正亲人往宝顺分行冲过来,宪兵和特高课都没有参加,不是他们不愿意,而是长谷川清不信任他们,影佐祯昭匆匆回到办公室正要打电话通知宇喜多井,电话先打来了,宇喜多井简单汇报了烧毁假币情况,然后要求秘密派特高课赶往上海各水陆口岸拦截逃跑的唐辛亥,要死的不要活的。
陈安打扫完走到大堂,宇喜多井准备除掉她了,把她杀死可以把责任推卸给唐辛亥,然后再杀了他,事情将不了了之,他如释重负似的拍拍她肩膀说:“好了,我们再去仓库看看有遗留的没有。”
他们来到秘密仓库,里面空荡荡的其实刚才已经看得很清楚了,陈安并没有听到宇喜多井对自己有过埋怨,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说话也自然起来,隐隐的仿佛觉得今后会受副机关长的器重而替代唐辛亥的位置,开始进入角色替他出主意说:“那个唐辛亥背叛大日本帝国真可恶,现在应该去抓捕他,以免到处乱说,他可是个知情者啊。”宇喜多井诡谲地露出笑容,说:“的确,他是个知情者,这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陈安附和道:“对对,格杀勿论。”宇喜多井笑笑,目光严峻的望着她,陈安不知其意害怕的盯着他,两人奇怪的沉默着。
陈安觉得不对劲,怯生生说:“我,我们出去吧,万一有人来我们不要在现场的好。”
宇喜多井一把搂住她,语气温柔地说:“谢谢你这段时期为我做的成绩,不知道怎么感谢你,”陈安觉得很突兀,也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危机,但她挣不脱宇喜多井有力的手臂,这不是友好的拥抱,惊慌的喊道:“副机关长,您勒疼我了。”她的话音刚落,只觉得腹部一阵巨痛,然后被重重推开,宇喜多井手中握着把鲜血淋淋的匕首,血从自己腹部的创口内如喷井般飙出,陈安拼命捂住身体慢慢瘫软下来,吃力的说道:“你真狠毒……”然后倒地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宇喜多井过去刀在她衣服上擦了擦,关上暗室的门来到大堂准备撤离,接下来他要去指挥抓捕唐辛亥的行动。
卷帘门“哗”的一声被人拉起,海军中将长谷川清带着荷枪实弹的陆战队员闯进来,还有一名年长的男人,他认识,是日本钱币鉴定专家,曾经向他讨教过。几把枪一起对准了宇喜多井,长谷川清冷冷的挥挥手,陆战队员一蜂窝往里面冲去搜查假币,门口的两名宇喜多井的亲信被押进来,刚才他们按照宇喜多井的命令不让陆战队员进来,被缴了枪暴打一顿,宇喜多井装糊涂,问:“中将阁下,您这是何意?”长谷川清不理他四周巡视着,宇喜多井这时并不觉得害怕,私造假币的证据已经毁灭,没有必要再低三下四,这个时候越高调就越证明自己的无辜,于是提高嗓门说:“真岂有此理,我好歹也是梅机关副机关长,中将阁下不给个解释是否太不礼貌了?”接着故意岔开话题把这事引申到了日本军方内部的矛盾上来,说:“你们海军部对我们陆军部有意见也不能这样拿我出气吧?不行,我得向机关长汇报。”长谷川清从牙缝里吐出一句话来:“请吧。”他胸有成竹,几千万假币在这家银行里准确无误,从中午报纸刊登出来到现在不过几个小时,量这么短时间也转移不出去,只要在这里被他找到,就有理由立刻逮捕宇喜多井,继而牵出陆军内部一连串高官,给海军部打个翻身战。
宇喜多井使劲摇着电话,其实打不打无所谓,是做样子给长谷川清看的,一名陆战队员出来报告说,地下室仓库里有成箱的钱,长谷川清带着一干人涌了进去,那不过是宝顺分行正常的货币储备仓库,宇喜多井冷眼看他们笑话,但站的位置挡着背后的暗室,陈安刚刚被他杀死躺在里面。
一只只贴了封条的箱子全部被锹开,所有的陆战队员眼睛散发着贪婪的光芒,钱币鉴定专家每只箱子里抓出一把用放大镜研究了再研究,最后对长谷川清摇摇头说:“全是真币。”
结果让长谷川清非常失望,但仍然坚信几千万假币不可能在短时间里转移,亲自四周转了圈,用拳头在水泥墙上敲敲,听听是否有暗阁,宇喜多井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暗室的门被发现了,上面挂着一把被砸坏的锁,长谷川清问:“这里面是什么?”宇喜多井推得一干二净,说:“不知道,这里我也是第一次进来。”长谷川清命人踢开门,黑漆漆的,打开灯一瞧,让长谷川清大为吃惊,一个血肉模糊的女人正趴在地上似乎还活着,将她脸抬起,原来是梅机关的陈安,宇喜多井极度的恐慌,刚才以为她已经死了,这要是让她开口指认凶手就是他,不仅假币案水落石出,土肥原痛失爱徒绝对不会饶恕他,此时的宇喜多井无计可施。
长谷川清蹲下身问陈安:“谁杀的你?”
陈安吃力的抬起头,颤抖的伸出手指向宇喜多井,嘴巴一张一合说不出话来,突然“呃”的一声头砸在地上,像是死了,长谷川清揪住她头发使劲摇晃,大声问:“说话,说话……”一陆战队员过去往陈安脖子搭了搭,说:“死了。”
长谷川清对着宇喜多井咆哮道:“是你杀了她!”哗啦,几支枪对准了宇喜多井,他刚才逃过一劫,所幸陈安并没有开口,于是辩解道:“中将阁下,您可不能冤枉我,她是我部下,我为什么要杀她?”
长谷川清指着他说:“她刚才手指着你,还想抵赖吗?”
宇喜多井理直气壮地说:“荒唐,我背后还有您的陆战队员,怎么知道指的是我?”
一名陆战队员发现了新情况,说院子里散发着奇怪的烟雾,味道焦焦的,长谷川清绝望的心再次被激活。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