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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梁上浑身是血,尤其是胸部被挖出了两个血肉模糊的大窟窿非常吓人,一个男人背对着他正在欣赏,毫无疑问那是凶手,他举枪用日语大喊道:“别动!”中岛在他推门的一瞬间也似乎觉得后面有动静,同时一个转身将手中的刀飞了过去,正中警卫的胸口,警卫倒地朝他连开了两枪,中岛饮弹当场身亡。
吴涛奄奄一息的仍然活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大脑很清晰,在警卫突然出现的时候她被希望唤醒,只维持了几秒钟便瞬息变化的再一次陷入绝望,这简直比中岛折磨她时还要令她恐怖,因为她深知在很长的时间内没有人会发现她,生命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她低头看着早已麻木的胴体,在求生的欲望下,她毫不在乎可以带着千孔百疮的身体继续活下去,一股清风从她侧面的窗户外吹来打着帘子噗噗作响,她转头望去,四方的天空微微泛起红晕,她知道太阳升起了,可是自己再也看到它。
第二天,宇喜多井醒来就想起中岛任务完成了没有,他保镖就住在梅花弄的日本武馆内,可是找遍那里不见他的踪影,也没有人看见早晨出去过,宇喜多井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刺杀行动失败被抓了?如果他被吴涛抓到宪兵司令部一审,自己就全完了,想到这立刻亲自驾车去吴涛家附近探究竟。
吴涛的那幢小洋房静得可怕,四周的几家零零星星的有人出来上班,他的车停泊在距离她的小楼四、五十米远的小树林内,只敢远远的坐在车内观察不敢贸然靠近。不一会来了辆宪兵司令部的小汽车在她家门口停住,下来两名宪兵敲门,宇喜多井紧张起来,他们敲了好一阵见没有回应就回去了,宇喜多井更加觉得危险起来,难道她抓了中岛已经送到宪兵司令部去了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应该如何应对,宇喜多井第一次感觉自己像个逃犯。大约半小时后,宪兵司令部的汽车又来了,这回来了好几名宪兵,领头的武官敲了回门命人砸开,悉数涌入后没有再出来,宇喜多井有了新的判断,这说明英子并没有离开这幢小楼,宪兵来找她无非是司令有急事唤她过去,人不在里面,刚才进去的宪兵应该很快就出来,既然没有出来,应该她仍然在里面,正在纳闷,远处浩浩荡荡开了一辆宪兵司令的座车,和几辆架着机关枪的双人摩托车,外加一辆站满士兵的卡车,凭宇喜多井的经验,这般如临大敌的架势说明英子肯定死了,那么中岛完成任务为什么不回来,即便被人发现在逃,也应该打个电话给他寻求保护,他越想心里越忐忑不安,中岛在逃终会被抓,一旦他被捕就会招供。
宪兵司令今天醒来接到陆军部的一个电话,内容是东京内阁最近准备派阁员来上海查看,为日后亲日的汪精卫来上海组建南京政府作准备,问起了宇喜多井最近的表现,所以他急忙派人去请负责调查他的英子来自己卧室了解案子,回来的人去了她家两次打来电话说她死了,连忙亲自出马到现场,一看到这血淋淋的场面,首先想到的是宇喜多井派人下的毒手,怒火中烧,马上带队伍往梅花弄而去。
宪兵司令的车队走后来了辆救护车,从楼里抬出三个人,宇喜多井一眼就认出一个英子,另一个正是中岛,第三个人他也认识是英子的警卫,看这三人的样子是半夜里发生的事情应该是全死了,他长长的松了口气,只要中岛一死,大家死无对证,甚至没有了英子,对他的所有控告将不复存在。
他安心的回到梅花弄,在大门口发现了宪兵司令的车队,门口的警卫齐刷刷被拿下换成了一对宪兵把守,场面气势汹汹。宇喜多井胸有成竹一点也不畏惧,英子和中岛死了,那宪兵司令能奈他如何?他一下车就被几名宪兵围住,逼他交出武器,宇喜多井骂道:“八格,我是堂堂帝国的大佐,你们岂敢如此无礼?”一个军曹立正行了个军礼说:“对不起,将军有令我们只能执行。”宇喜多井无奈的交出手枪在宪兵的保护下被请到客堂,客堂里宪兵司令在上座撑着军刀笔直坐着,一脸的杀气,两旁是宪兵整齐的站立着,宇喜多井走进去装腔作势地笑脸相迎过去道:“将军光临有失远迎……”他还没奉承完,宪兵司令一拍桌子吼道:“八格,你居然敢杀我的秘书英子?”宇喜多井对此早有回话,道:“将军何出此言?”宪兵司令道:“我接到举报,你擅自将中国人带进松江仓库泄露了帝国的机密,听说是为了替两名中国人杀了五名洪帮的人,有没有这事?”宇喜多井一脸的委屈道:“将军不要听信谗言,昨天下午那个英子来我这胡搅蛮缠简直是对我的污蔑,后来我问她要证据,她拿不出气呼呼的走了,您要不信,我愿意与她对质。”他啪的一个立正,这倒让宪兵司令无话可说了,英子已死,他实际上对所谓宇喜多井泄露机密之事一无所知,宇喜多井见他沉默不语乘机进言道:“将军阁下,那英子知道我和您有些工作上的过节,但我们仍然是大日本帝国的战士,目标是一致的,我怀疑这个女人是支那人的间谍,故意设圈套来离间我们,我们俩无任谁倒台都将是大日本帝国在上海的巨大损失,请将军明察。”宪兵司令是个笨脑子,手上没有证据一时回答不上来,想了想问:“另外两个支那人是谁?”宇喜多井反应快,说:“我怎么会知道?你去问英子嘛。”宪兵司令沮丧的将指挥刀往地上戳了戳,突然感觉自己很被动,无凭无据的闹到这地步,要是宇喜多井往上一告,自己怕吃罪不起。
一个宪兵上尉走过去跟司令咬了咬耳朵说:“司令,昨晚英子小姐抓了名据说与此事有关的女人审了通宵,现在在监牢里关着。”宪兵司令一听来了精神,大声命令道:“快去把证人押来。”
宇喜多井嘴角露出了微笑,他知道这女人就是白敬斋的三姨太,一个神经不正常的疯女人而已,对自己构不成威胁,便理直气壮地说:“好好,把那女人叫来我倒要问问清楚是谁在诬陷我。”
等不了多久,两名宪兵抬进来一具帆布包裹着的女人放在地上,宪兵司令吃惊地问:“死了?”宪兵回答:“活着,没穿衣服所以我们裹上了。”他挥挥手道:“打开打开。”宪兵拎住帆布一头猛的抽起,三姨太像滚雪球似的翻了几个身露出白花花的肉体,怯生生的望着在场的所有人,突然仿佛惊弓之鸟抱住自己卷缩着,口里不停的咕噜道:“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宪兵道:“她疯了,我们刚才听审问过的人说,她进来时就这样,没有审出任何事情。”
宇喜多井故作惊讶上前辩认了番说:“那不是我们宝顺分行白老板的三姨太吗?啊,这下糟糕,白老板正在为我们大日本帝国效力,被他知道了可出大事啦,将军,宝顺分行是东京内阁支持下建设起来的,它是我们大日本帝国在上海乃至整个华中地区的印钞机啊,没有白老板这个金融专家的管理,怕是要误了大事啊。”
宪兵司令失望的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他现在考虑的不是借题发挥撤了宇喜多井,而是如何收场保护自己,而宇喜多井也在思考如何应对刚才的失口,他认为自己其实不应相认,一旦相认势必牵涉到另外一个白敬斋,他活着神经也正常,如果宪兵司令把他交来,万一他说漏了嘴眼看大好的形势就将逆转。
他想到了宪兵司令同时也正想到,眼睛一亮闪耀出希望的光芒,马上命令道:“立刻把宝顺分行的白老板请到这里来。”
宇喜多井忙说:“他工作非常繁忙的,我觉得应该直接把英子小姐请来不更省事?”
宪兵司令瞪了他一眼呵斥道:“本将军需要你指导如何做事吗?”
两人在沉闷的客堂里消磨了半个多钟头,彼此都万分的焦急,谁输了意味着谁就要倒霉,对宇喜多井来说这场赌博更加的输不起。
白敬斋被带进客堂,看这场面脸色苍白腿肚子都哆嗦起来,一瞥宇喜多井明白了叫他来的原因了,再一看地上躺着自己的三姨太,马上哭哭啼啼的跑过去抱住喊道:“亲爱的你受苦啦。”宪兵司令严峻地发话了:“白老板,你来说说那天你们杀了五名支那人的经过。”旁边的人除了宇喜多井没有日本人人会中文,白敬斋没有回答,宇喜多井向宪兵司令解释道:“将军,他听不懂日语,要不我替你当翻译?”宪兵司令气得哇哇直叫,喊道:“给我找个翻译。”宪兵嗨的一声出去了,宇喜多井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白敬斋面前用正常的语气说:“一会他们问你事情,你一概说不知道,我会保护你。”宪兵司令骂道:“八格,你跟他说什么?”宇喜多井说:“我让他如实回答将军的问话呀。”宪兵司令气的指着他说:“你是在跟他串口供。”他知道大势已去,此时此刻已经无力办宇喜多井的罪了,站起身喊道:“回去。”走到三姨太边上望了眼那具漂亮的身段,咽了咽口水,无奈地道,“把这女人放了。”
宇喜多井大获全胜,这事他也有软肋,因为没有找出身边的内奸,因此不想把事情闹大,几日后他从宪兵司令部领回了中岛的尸体好好的安葬了,他内心十分感激这个人,没有他,自己在上海三年多打下的基业将彻底完结,吴涛的死最后以和中岛之间的私人恩怨造成了解了此事,而三姨太被送进了医院治疗了半个月,虽然神智大为清醒,但是除了依稀能够辨认出白敬斋是自己的老爷外,已经记不起更多过去的事情了。
民国二十八年,在日本中国派遣军的扶持下汪精卫成立了南京国民政府,并担任代主席及行政院院长,周佛海、李士群为主要成员,在前一年的八月二十二日,日本在上海成立了一个统管华中地区的特务机构,设立在宇喜多井的办公所在地、当年的日本武馆内,由于地处虹口区的梅花弄内,取名为“梅机关”,直属日本内阁和陆军部,首任机关长是影佐祯昭中将担任,宇喜多井担任干事,领导前两年在上海成立的“国民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