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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儿......她还好吗?”望着灰蒙蒙的黑夜,问出了在心里萦绕已久的问题。
“她在暮云寨有弟兄们的照顾,不会有事,前两天她才刚送来了家书,说她和孩子一切安好,让我毋念。”亦望进无边的黑夜,痞三儿神情恍惚的道。他,又在想着他家的香儿,还有孩子了。
这一夜,他们相谈甚欢。从过去到现在至将来,他们什么都聊,聊的很开心,聊的很感动......
战争营地搬迁,他们红十字会也就得跟着搬迁。第二天一下午,大伙儿就忙活开了,忙着转移伤员,忙着整理事务,总之一切,真的很忙。
营地的搬迁,让痞三儿和季云殇不禁无奈的面对了别离。这一别,也不知要到猴年马月他们才会再见面。还有就是陌子昊,她不禁暗自祈祷,在解放之前,他们最好还是不要碰面的好,这样至少可以证明,陌子昊是安全的。
转眼已是半年有余,季云殇这期间一直随着营地的搬迁而漂移。虽然她是一个人,然而她却不是孤独的,因为每天都有很多很多的同志在陪着她,大家每日忙碌着,相互慰藉着,竟管背井离乡,他们的脸上却始终是挂着坚强的微笑。因为前线每打下一次胜仗而雀跃着,因为前线每一次战况吃紧而紧张着。
这一天,他们营地被送来了一个身份很特殊的病人。此人脾性古怪,喜怒无常,然而,却与季云殇特别的投缘。他恨喜欢听季云殇唱歌,那首她自己所作的《佚殇》。每当在他病痛难耐,心情糟糕的时候,只要季云殇一唱起这首歌,他就会心情大好。
第八十章:香嫂子
直到那人伤愈离开,他才告诉了季云殇姓氏,他姓张,好像是个营长。他还说,他曾经有见过季云殇,说是在大上海歌舞厅,唯一的一次演出。他对季云殇很是敬佩,虽然季云殇只是一个红十字会一个不起眼的小小护士,毫不吝啬的留下了巾帼不让须眉的赞誉。
此时的季云殇并不知道,她现在碰上的张营长会是她将来的贵人,不过,这些也都只是后话。
在张营长走后,季云殇的日子再次平复寻常,也就是日夜忙碌于伤员之中,对每一个人都是一如既往的照顾,没有任何特别。偶尔闲暇下来,她也会想起远在上海的女儿和默雅,还有香儿.......
哎,也不知她们过的怎么样了?一切可还安好?望着繁星闪烁的夜空,季云殇的思乡之愁更胜。转眼投身革命已有数载,然而战事却依旧望不到尽头。偶尔,她也会怀念猪手面线,那种淡淡的,朦胧的,温馨的幸福。天郡......你看到了吗?我活的很坚强,一直这么坚强的活着......天郡......
翌日,前线便发来电报,前方战况吃紧,士兵伤员惨重,要求红十字急救营即刻派人加入营救的队伍当中,抢救伤患。没有丝毫的犹豫,季云殇当即毛遂自荐挺身而出,跟随营救的队伍赶往前线抢救。
前线炮火震天,硝烟不断,喊杀声,枪击声连绵起伏,接连不断,更有士兵的惨嚎,让人毛骨惊悚。在这样的环境里工作,那就是把命悬在枪口上,随时都有一命呜呼的可能。然而,情势紧迫,任何人都没有过多思危的机会,在他们的脑子里,只有一句话:能救一个是一个!
与诸多的抢险的同志一样,季云殇无畏无惧的穿行在硝烟弥漫的枪林弹雨间,竭力抢救着一个一个的战士。
“云殇!快过来!这位同志伤势严重,必须马上抬回急救营!”季云殇正在忙着给一位手臂受伤的战士包扎伤口,不远处却传来了同事们的惊喊。
“就来!”利索的替眼前的战士处理好伤口,季云殇毫不停滞,挎上医药箱起身便朝声音的来源冲了过去。
与同事一同将那位重伤的伤员抬上担架,两人便抬起担架急速直奔急救营。
脚下的路山路崎岖,两位抢险的虽然都是女流却丝毫不见女子的文弱,做起事来一点不逊色于那些高大威猛的男子,只见两人抬着担架一路疾步如飞。
然而,也就在这时,只闻身后砰的一声枪响,季云殇不幸中枪。担架砰然掉在地上,还没等与她一起的同志反应过来,她的身子已然倾斜,笔直的坠下了山崖。
“云殇——!”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季云殇听到的是同志的痛心惊喊。
当季云殇再次睁开眼,她真的很不敢置信,她的这条命竟是这般的硬。两次中枪坠崖,居然都有幸捡回了一条命。只是,这次不知是哪位贵人相救呢?
季云殇艰难的撑坐起身子,她的脸上死灰般苍白不见一丝血色。略微打量了下目前所处的环境,矮墙陋屋,屋子不大,空间只足容纳下一张小床和一张不大的方形木桌,周围的土墙均已斑驳裂缝,就连头顶的茅草顶都发霉潮湿的散乱垂吊着。
这里......似乎是民居?究竟是哪里?是谁救了我呢?季云殇满腹疑惑,不禁四下张望,这里似乎,没有人。难道是出去了?思及此,季云殇企图下床,却不想扯动了肩胛骨处的伤口,立即疼得她龇牙咧嘴。
“嘶......”也不知是哪个王八蛋开的枪?这枪法......还好不够准,要是瞄准了心脏,那这条命可就真的是捡不回来了。
吱呀——
季云殇心里正在暗自嘀咕的当口,一声木门被推开的吱呀声忽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呃,主人回来了?
然而,进来的人却让季云殇不禁大为吃惊,五六岁大的小女孩儿。
“你醒啦?”小女孩儿一进门,见到已然醒来的季云殇,那张脏兮兮的小脸上立即露出了天真无邪的微笑,“阿姨,喝点水吧。”随即走到桌前,拿起已然缺口的茶盅到了一盅凉开水,端到她的面前体贴热心的道。
“谢谢你。”冲女孩儿微微一笑,季云殇道谢着接过了茶盅,轻轻的喝了一口,又道,“小妹妹叫什么名字?是你救了我吗?”
“我叫雪莺,是我娘救的阿姨。”听罢,小女孩毫无戒心的道。
“雪莺?!”听到这个名字,季云殇不禁很是惊讶,也开始仔细打量起她来。这女孩儿的眉眼,看起来好熟悉......“你娘叫什么名字?”问着这句话的同时,季云殇清晰的可以听见自己砰然激动的心跳。是她吗?会是吗?
“我娘......”听罢,小女孩儿不禁皱眉思索了起来,“我不知道我娘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大家都叫她香嫂子,这算不算是名字啊?”摇了摇头,她随即睁着茫然童真的大眼愣愣的望着季云殇道。
“香嫂子......”嚼噘着这个特别的称呼,季云殇的脸上随即露出了一丝了然且庆幸的微笑,“你娘现在人呢?”
“我娘出去给阿姨买药了,说是一会儿就回来。”季云殇这么问,雪莺随即甜甜的应道。
“嗯。”听罢,季云殇这才点了点头,“你去玩儿吧,阿姨想要再躺会儿。”
“好。”雪莺望着季云殇,小脸乐呵呵的笑着,“那阿姨你好好休息,雪莺这就到院子里去玩儿咯?”
“去吧。”季云殇笑的亲切,说罢,便躺了回去。
见季云殇真的躺下,雪莺这才放心的跑了出去。屋内再次只剩下季云殇一个人,失神的望着屋顶,她却丝毫不觉得孤独恐惧,反而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亲切温馨的笑。香嫂子......是香儿吧?只是,她不是带着雪莺住在暮云寨的吗?怎么会在这里的?
直到晚上,外出买药的香嫂子才终于回来。
“娘。”一看到香嫂子的人,雪莺连忙扔下手上的泥人玩偶,欣喜的跑了过去。
“雪莺,屋里的阿姨怎么样了?”蹲下身,一把抱住冲自己跑过来的女儿,香嫂子满心挂念的,是屋内躺着的女人。
“阿姨下午就有醒来过,不过她说她想睡,就又睡下了,现在还没醒来呢。”听罢,雪莺随即乖巧的回答道。
“哦,那就好。”听雪莺这么一说,香嫂子一颗悬吊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雪莺,你自个儿玩,娘去看看阿姨醒了没有,啊?”
“嗯。”雪莺甜笑着点点头,应罢,随即便跑了回去,拿起扔在地上的泥人儿各自玩儿的高兴。
打发了女儿,香嫂子这才轻轻推开木门悄然的走进了屋。当看到躺在床上熟睡着的季云殇时,不禁幽叹着摇了摇头。
听到细碎轻微的脚步声朝着自己走近,季云殇自睡梦中睁开了眼。醒来的她随即坐起身来,当看清来人时,不禁激动的热泪盈眶。
“香儿,真的是你?”那香嫂子不是别人,正是季云殇心心念念的香儿。
“真的是我,我是香儿,姐,你总算是醒来了。”当季云殇喊出那一声亲切的香儿时,香儿的眼里却顿时蓄满了盈盈的泪光。多年来思念的苦与此时的喜悦交织,唯有化作那成行的清泪。她们,是喜极而泣。
“呵呵......没想到,又是你救了我。”想着她们紧紧相扣的缘分,季云殇不禁怡然一笑,“现在若算起来,我可欠你多了呢,你给了我两次重生......”
“姐,你这都是说的什么话?什么欠不欠的?这不过就是咱姐妹俩的缘分罢了。”没等季云殇把话说完,香儿便急切的打断了她,很没好气的道。
“香儿,你应该知道这附近正在交战,那你怎么还去那里啊?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回想着当时的战事,季云殇仍是心有余悸,想到香儿当时竟然在那里碰巧救了自己,虽然至今相安无事,可还是不禁后怕,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或许就是缘分吧,冥冥之中上天早有注定。”香儿听罢,沉吟片刻后道,“那天正好村里的王大爷病重,急需找大夫医治,本来可有绕道,可碍于王大爷的病况,便冒险抄了近道,回来的途中却不料刚巧碰上了重伤昏迷的姐姐。”香儿脸上含着浅浅的笑意,风淡风轻的简单叙述了大概的经过。
“村里的老人病了,干嘛非得你这个妇孺去啊?这村子里的男人们呢?他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听到这里,季云殇不禁怄火,很是岔岔不平。
“这年头,战事一直不断,村里的年轻小伙,身强体壮的几乎都去参军了,留下的也就只是些没用的老幼妇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