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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应该知道上帝与人类是什么。
从而得出了一个结论:西方人的心灵是分析的、非人性的、以自我为中心的;东方人的心灵是综合的、人性的、超出人类中心主义倾向的。在这首小诗中,芭蕉看到了荠花,荠花看到了芭蕉。人与物的界限泯灭了,人不再带有实用的、自私的目的,将花从枝上采下来带回屋里观赏。而西方人所做的,却恰恰与此相反!
日本有一位名叫千代的女诗人,也有一首很美的俳句:
啊,牵牛花!
把小桶缠住了,
(我)去要水。
在六月的一个早晨,女诗人千代来到屋外的井边,准备打水,却惊讶地发现放在井边的水桶,被盛开的牵牛花缠绕住了。花儿是如此的娇艳美丽,美得令她颤栗,令她窒息。这情景深深打动了少女千代的心,使她生起了莫名的感动,想了好久,也找不出什么赞叹的话来形容,只是忘情地说了一句:
“啊,牵牛花!”
这一句语言虽然少,意思却非常丰富,表现了诗人完全陶醉于其中,“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的美丽情景。
女诗人千代就这样彻头彻尾地陶醉在牵牛花的美中,过了好久,她才从恍恍惚惚中恢复了过来。
她本来可以在不损坏牵牛花的情形下,很容易地把牵牛花的蔓藤从水桶上解下来,这样她就可以用水桶去取水了。但她根本就没想着要这样做,她完全被这么一朵小小的牵牛花所打动了。
那水怎么办呢?那就到别处要点水吧!
在禅意的注视中,当我们看见一朵花儿开放时,会觉得非常的美。在那个瞬间,我们会像千代一样,整个身心被这种美彻彻底底地浸没,被它吸了进去。在这个时候,“我”就是牵牛花,“牵牛花”就是我,自己与他者,已经没有任何界限了。
2?毁誉一时休
禅学认为,有八种东西能引起世人强烈的情感反映,它们分别是:利、衰、毁、誉、称、讥、苦、乐。
第29节:五 超越一切的不二法门(3)
符合自己意愿的叫“利”,不符合自己意愿的叫“衰”;
暗中的毁谤叫“毁”,暗中的赞誉叫“誉”。
当面的称赞叫“称”,当面的讥嘲叫“讥”。
身心的烦劳叫“苦”,身心的快乐叫“乐”。
由于这八种东西能煽动人心,所以叫“八风”。
有一则禅语叫“八风吹不动天边月”,意思是一个有修养功夫的人,他的心性如天边的明月,任凭八风吹拂,犹自岿然不动。
“八风吹不动”是一种很高的修行境界。但要想真正做到,却非常的不容易。
【苏东坡与佛印】
苏东坡在长江北岸的瓜州任职时,与一江之隔的金山寺住持佛印禅师时常过往。苏东坡在文人中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有慧根的人,平时喜欢谈禅论道,在诗词中时常显露出禅机禅趣。这天,东坡自觉参禅有了心得,就写了一首禅诗,派书僮送过江去,请佛印禅师指正,并一再叮嘱书僮要讨禅师的回信。那首诗写的是:
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
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
苏东坡的这首诗,表面上是赞佛,实际上是称赞自己的定力很厉害。“天中天”是最为尊贵的人,这里用来吹嘘自己。“稽首”就是顶礼。“毫光照大千”是说自己的光明普照大千世界。后面两句说,哪怕八风拼命地吹拂,自己也稳如泰山,丝毫不为所动,端端正正地坐在紫金莲花宝座上。这首诗的字里行间,流露出无限的风流自赏。
佛印禅师看到苏东坡的诗,就笑着摇了摇头,随手在上面批了两个字:“放屁。”
不久,送偈子的书僮回来了,禀报说偈子已送给佛印禅师,禅师看了后,在上面批了“放屁”两个字,就随手把偈子扔到地上,自己连忙给捡回来了。
苏东坡听了,气不打一处来,急急忙忙备船,来到江北,要亲自找佛印理论。
船还没到金山寺,远远的就见佛印禅师早已站在江边等候。苏东坡一见到佛印,就气乎乎地说:“老和尚,我们是老朋友,我的诗你不赞美几句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骂出这么难听的话呢?”
佛印若无其事地说:“我骂了你什么啊?”
苏东坡于是将诗上批的那两个字指给佛印看。
佛印就笑着说:“学士真的是‘八风吹不动’么?”
东坡还没有反映过来,说:“当然,当然,那还用说!”
佛印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八风吹不动,一屁过江来!”
东坡听了,不禁哑然失笑,说:“哎呀,今天,我又栽在这个老和尚的手里了!”
现实生活中,形形色色的“风”实在是太多了,我们每天都在各种各样的“风”里打转。当名的风、利的风、钱的风、枕头风、裙带风在一个劲地吹拂时,我们能真的“端坐紫金莲”吗?
【张九成与妙喜禅师】
另外一则禅的故事,与以上的故事相映成趣。
宋代大儒张九成,有一次起了个大早,兴冲冲地造访妙喜禅师(大慧宗杲的别号),得意洋洋地说:“打死心头火,特来参喜禅。”
妙喜禅师一听,就已知他的层次还不够,还停留在口头禅的阶段,就故意拿话激他,说:“缘何起得早,妻被别人眠?”
张九成一听禅师平白无故地说自己的夫人出轨,心中顿时生起了无明怒火,气急败坏地说:“无明真秃子,焉敢发此言?”
妙喜禅师微微含笑,不紧不慢地说:“轻轻一扑扇,炉内又生烟!”
一句话臊得张九成无地自容。
妙喜禅师略施小技,就把张九成还没有“打死心头火”,却偏要自吹的事实揭露了出来。张九成听了,深感惭愧。
苏东坡、张九成这两位名动一时的大文豪,都是自诩八风吹不动而洋洋得意,结果被禅师略一试探,就现了原形。
由此可见,八风吹不动的境界,不是“吹”出来的,而是要通过实际的修行磨炼出来。
相比之下,白隐禅师则是一位真正做到了“八风吹不动”的圣者。
【白隐禅师与邻女】
第30节:五 超越一切的不二法门(4)
日本的白隐禅师,德高望重,素来受到寺院附近居民的称赞,大家都说他是位纯洁的圣者。
有一对夫妇,在他的寺院附近开了一家食品店。这对夫妇有一个漂亮的女儿。有一天,夫妇俩发现女儿的肚子突然大了起来。
这件事让夫妇俩十分恼怒,他们向女儿追问来由。女儿起初死活不肯说出那人是谁,经不过父母的一再逼迫,她终于说出了白隐禅师的名字。
她的父母怒不可遏,立刻去找白隐禅师理论,不停地辱骂白隐禅师:
“呸,亏你还是个高僧大德,名声在外,竟然人面兽心,做出这样有污佛门的事情来!”
禅师静静地听着,自始至终没有做任何解释,到最后,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话:“哦,就是这样子的吗?”
女儿把孩子生下来后,夫妇俩把孩子送给了白隐。
这时的白隐禅师,名誉扫地,每个人都对他嗤之以鼻。但他并不介意,非常细心地照顾孩子。为了养活孩子,他到处乞讨,为婴儿讨取所需的奶水和生活用品。
白隐禅师在众人的唾骂声中,默默地抚养着孩子。
一年之后,这位没有结婚的妈妈,再也忍受不了内心的折磨,终于向父母吐露了真情。原来,这孩子的亲生父亲是一名青年。自己说白隐禅师是孩子的父亲,是给他栽上了一项莫须有的罪名。
女孩的父母立即将她带到白隐那里,向禅师连连道歉,请求禅师的原谅,并将孩子带了回去。
白隐禅师含笑,无语,只是在交回孩子的时候,轻声地说了那句同样的话:“哦,就是这样子的吗?”
白隐禅师的慈祥宽容,使女子全家深感惭愧。从此,他们更加敬重大师的人品和修行了。
白隐禅师以他艰苦卓绝的修行,砥砺成了“八风吹不动”的金刚不动心。
大家想一想,在生活中,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我们会不会火冒三丈,千般辩解,万般开脱呢?我们与禅的境界,到底有多远,是一步之差,还是天壤之隔?
“从他谤,任他非,把火烧天徒自疲。我闻恰似饮甘露,销融顿入不思议!”这是六祖慧能的弟子永嘉大师《证道歌》中的名句。意思是说,别人的诽谤也好,非议也罢,就像架起柴火来烧天,天不会因此被烧焦烧坏,可怜那放火的人是枉费了心机。一个超越了是非毁誉的人,面对诋毁诬陷,就像是在饮甘露,有无量的受用自在,这样的功夫,确实是不可思议!
天是空虚的,空旷的,你架火烧它,它不会生起嗔恨,平静地领受;心是博大的,不二的,毁誉称讥,利衰苦乐,它毫无分别,慈悲地包容。
3?顺逆不干怀
人的一生中,有顺境有逆境,有光风霁月的天气,有风雨交加的日子,有春风得意的高潮,有凄风苦雨的低谷。对这种种境况,用智慧的心境来对待,就会淡定从容,轻松自在。
【定风波】
东坡在沙湖道上游览时,突然遭遇到了阵雨,同行的人都狼狈不堪,而他却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过了不久,天色渐渐放晴,东坡兴致大起,写了一首《定风波》词来抒情言志: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这首词生动地表达了苏东坡忘怀得失的人生态度。词的重点,在最后一句——“也无风雨也无晴”。“风雨”,比喻穷困、失意、挫折等;“晴”,比喻通达、得意、顺畅等。
一般人的心态容易被外在的环境所控制,成功时得意忘形,挫折时一蹶不振。这样一来,我们的心就随着悲喜得失,起伏不定。而在苏东坡看来,风雨阴晴,不过是过眼云烟。
人生在漫长的历史过程中,只不过是短短的一瞬。纠缠在阴晴圆缺之中,只会惹得“早生华发”。
所以,与其纠缠于风雨,还不如忘怀于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