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认识的他,言语间的霸气和眼神中的凌厉,让人没来由心里一颤。
“舍缘。”奚冰尘侧过脸唤了自己的随侍近前,从他手中接过自己的披风,将它抖落展开。
他皱了皱眉,走到云若之面前手一扬将披风盖在了她身上,那一瞬,她嗅到了好闻的檀香味。披风是莹白色的,只有剔透的人才能穿的出这一身风华,下摆是用彩线夹金丝绣成的流云,泛着盈盈的光泽,每动一步就如同在云端行走。
“只好先这样了,等到了山上再换身衣服。”奚冰尘帮她系好绸带,将她的狼狈包裹了起来,他的语气很温柔,“就快出发了,先回马车上去吧。”
云若之抬眼看着他,有些水润的眼睛里充满了感激,再一看那若无其事的奚清嶺,她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这地方着实不想再待片刻。于是冲着奚冰尘微微点头表示谢意之后,便立刻旋身走开了。
“四叔,我的袍子才脏了呢。”奚清嶺看着云若之的离开,表现出了极度的不乐意。
其实,不过是摆子蹭花了一点点。
随侍求安立刻双手捧着披风呈到了他面前,然而他却一推,气鼓鼓地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本王又不是那多事的女子,一点也不好玩,回去了。”
说罢,他便一甩手转身而去,一路走得飞快,众人看到他这样子都肯定江王一定气得不轻。
一脸不悦的奚清嶺很快就走到了自己的马车前,登车一低头入了车厢,待到门帘被放下来之后,他忽然揉着自己的右手呼了口气。
这是刚才枕到云若之头下面的那只手,其实倒地的那一刻被压得很疼。
“脚竟然真的滑了。”他挑挑眉梢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勾起了唇角。
云若之本来是想去找白傲翎的,谁知道被这飞来横祸扰乱了心思,心情混乱不悦到极点,一时也顾不上自己原本的打算了。
她一路走着都觉得自己在被四周的眼光打量,好像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被丢弃在了闹市中心任人围观。于是心里就更急切了,脚下毫不停顿地匆匆往马车停驻的方向快步走去。
却忽然被土石绊到打了个趔趄,身旁一双纤手及时扶住了她。
“小心。”耳边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云若之抬起头,蓦地一怔。眼前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国师苏绾月。
她待要行礼,却被苏绾月止住了。这个戴着半面纱的女子,拥有一双清澈见底,却又幽深地足以洞悉一切的眼睛。
在她触到云若之的一瞬,她所能感知到的灵力便在向她诉说着某种事实,而当她看见那张脸,那样的感觉即又再深了一成。
苏绾月本来是坐在车里的,听见有人来报说江王和一位淑娥起了冲突所以才打算下车看看,没成想,和这位最近正当红的女子会是这样初次见面。
更没想到,她会让自己如此的讶异。
奇怪。
苏绾月旋身往回走去,心里却在暗暗纳闷。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奇异的命格?
车队开始了继续前行,那段在驿站里发生的插曲逐渐也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成为了没有谁会去关心的回忆。
坐在对面的鸾菀嫣打量着不发一言的云若之,那件披风白的有些扎眼。
“这是半年前王媛娥亲自为五位王爷所绣的流云蓬,”她幽幽地说,“绣工果然不一般。”
见云若之依然不说话,她又莞尔道,“你也不必在意了,江王殿下本就是稚子心性,也不会有人会去在意你被他压在身下的。”
看来凡是和皇室中人有关系的事都一定不会是秘密。云若之斜起目光很恨地看着她,冷笑了一声,“怎么鸾淑娥不是一向自诩为雅致宽容的女子吗?没想到这种下流话也能说的出来。看来你现在连演戏也不愿意了。”
鸾菀嫣却并不以为意,“云淑娥不要误会,你看,我才刚刚安慰你一句,你不就已经不喜欢了吗?让我怎么还敢继续说呢。”
没错,她就是想激怒这个自视甚高的女子——云若之。
“对了,刚才白大哥说找你有事,不知你瞧见他没有?”鸾菀嫣的这句话让云若之的心不禁一震。
她蓦地想起摔倒时瞥见的那一抹身影。难道,那不是错觉,而是白傲翎?
看出了云若之的心绪波动,鸾菀嫣笑了笑,转过头不再说话。
到达天辰山之后,云若之在下车前将流云蓬从身上解了下来,为什么的原因很复杂,但她只告诉自己这样做是避免太过引人注目。
她做的第一件事是换了身干净衣服,然后抱着叠的整整齐齐的披风打算去还给奚冰尘。
没想到遇到了自己本就想找的人。
“白少卿,”她小跑着来到了白傲翎面前,因为心情好了不少,所以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我听说你找我有事?”
白傲翎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摇摇头,“没什么。”
云若之以为这又是他骄傲的性格在作祟,所以决定由自己来完成他们之间本该完成的事。
“谢谢你。”她笑着这么对他说。
他微怔,并不明白原因。但在看到她嫣然一笑的时候,却依然有些心动。
“为什么这么说?”他望着她,心里已开始犹疑,“是我该向你道歉。”
他说出了要道歉的话,让云若之几乎觉得他们之间的隔阂已经完全消除了。
“我知道在绣堂的时候你是特意来帮我的,我不该对你发脾气。”她是很诚恳地在说这件事,本以为他会和被戳破在芙蓉园找名牌一事时一样尴尬害羞,她甚至还做好了调侃他的准备,可他只是愣了愣,随后就陷入了沉默。
“你……”他想说什么,却又迟疑着。
“怎么了?”
他本来心里有些烦乱,没有想好该不该说出来,然而思忖之间,目光已落在了她怀抱着的那件流云蓬上。
在驿站看到她和两位王爷有说有笑的样子立刻又浮现在眼前。
于是胸口有些波动,话便已经说出了口。
“你和江王殿下,是相熟的?”
他偏偏在这时候提起了关于江王的话题,偏偏问了一件在此时显得很敏感的事。
她脸上的笑容霎时僵住,“你什么意思?”
云若之以为,他是明明瞧见了那让人尴尬的一幕,却还要故作不知地来揶揄自己。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这是让人气愤而且感到被侮辱的事。
难道在白傲翎的眼中,她也不过是一个谄媚于皇室宗亲,妄图攀龙附凤的人吗?
“我是在问,是不是在御前刺绣之前,你就已经认识江王了?”
他直视着她,目光中透着探究的执着。
云若之蓦地怔住。
云出东隅 第一卷 云出岫 第二十三章 人愿难遂
该怎么对他说?从她是如何利用江王毁掉绣画开始吗?
不,她在心里摇摇头,说出来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白傲翎的原则性很强,告诉他之后会发生什么,她真的没有自信来对自己作出保证。
“如果见过也算认识的话,那就是认识。”她这么说的时候虽然没有回避他的目光,但却有些故作镇定的掩饰。
“那在御花园的时候,你为什么对他说谢谢?”
说谢谢?她有些莫名其妙,怎么这宫里的流言蜚语抓不住真相就开始捏造他们以为的事实了么?
“没有那回事,”关于这一点,她说的是实话,因此声音也不觉得的有了底气扬高了许多,“我没有对他说过谢谢。”
除非她不要命了。
“那绣画被毁的事呢?一切真的就那么凑巧?”白傲翎的神情告诉她,他在生气。“一个人想出人头地是不是真的就需要如此不择手段?你没有想过自己的一己之私可能会害了别人吗?”
云若之不知道白傲翎为什么会突然就这件事来向她兴师问罪,她只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很糟糕。
“白大人,”她将所有的情绪都沉了下去,“高高在上的您到底想对小女说什么呢?我没有什么可解释的,因为你心里已经给我定了罪,但对我来说,我没有害了任何人,除了差点害死我自己,而那个时候,我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是吗?可你不是和二位王爷相处的很愉快么?”他又再瞅了一眼那件白色的披风,莫名地就用了怪异的语气说出了怪异的话。
然而话出口的那一刹白傲翎就后悔了,他并不曾真的想和她吵架。
云若之的脸因为怒气而涨的绯红,像一朵怒放的花。“我和谁熟不熟悉不是旁人说了算的,不过,我也不介意和自己的主位熟悉,反正很多人想有那样的机会还没有呢。我这就要去找染王殿下了,告辞了白大人。”
再一次,当她从眼前转身离开的时候,他没有伸手拉住她。
云若之负气地越走越远,等到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走到了另一边的山坡上。
幽凉的山风让她倏地冷静了下来。
阳光从风中洒落,照在身上有浓浓的暖意,可是云若之却觉得心里凉凉的。她望着远处苍翠的颜色,对面那座秀丽挺拔的山峰被云雾缭绕着,看不清,也想不明白。
她好像陷入了一个迷蒙的境地。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依附于皇后的势力和同白傲翎做朋友眼下看来好像成了一件难以两全的事,那个男子,对于小小的心计斗争都如此厌恶,日后,要怎么期望他理解自己?
白傲翎是一个信奉于原则的人,正因为此,他从小到大都只会让自己的世界变得单纯,而不会任由它陷入复杂的泥淖,他甚至可以无视于周遭的环境。在执着这一点上,他和云若之是有些相像的,一旦认定了,就会毫不在意之外的人和事。
但他们的缺点也是一样,就是太过自负,相信自己的判断才是唯一正确的。
少年时,她正是因为这样果断执着的他而萌生了情愫,但现在,她却有些埋怨他的原则。因为她经历的,他没有经历,而她已经改变的,他还没有明白。
清风依然在缭绕,它穿过峡谷,穿过树梢,穿过山花草丛,然后从她的发丝之间流转而过。
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温柔熟悉的声音。
“云淑娥。”
是奚冰尘。他站在阳光里,俊逸的面庞上泛着温润的光泽,浅浅的笑容淡雅而清澈。
她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