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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菲的身躯颤抖,突然间紧张了起来。她可以在心里看见艾德穿着黑色燕尾服站在走道的尽头等着她——她看见自己一身雪白的蕾丝礼服飘向他。强烈的幸福感涌了上来,令她晕眩。但现在不是屈服于紧张的时候。再几分钟仪式就会开始——她终于要成为为艾德的妻子。她仿佛已经等了一辈子,等生命赐给她这份神奇的礼物。
“噢,莎菲,”琴娜喊道。“你太美丽了——我等不及让艾德看到你了。”
莎菲对她的嫂子微笑。见到她的第一眼,莎菲就喜欢上她了。琴娜不但美丽高雅,而且有颗善良的心。“谢谢你,”她低语,心跳愈来愈快。“恐怕我会没有办法走过走道。我感觉象要昏倒了。”
“过来,坐下!”维琪道。她扶她坐下,一面抚平裙摆。“放轻松。”
门上传来了敲门声。
“一定是杰明,”珊娜紧绷地道,她的脸色十分苍白,看起来像是又要哭了。“莎菲,你想要嗅盐吗?”
莎菲摇摇头。琴娜已经过去开门。她们一起看到艾德,他身后还站着一个人。琴娜立刻要关上门。“你不能在婚礼前看到新娘!”她惊慌地喊道。
莎菲站了起来,但最初看到艾德的喜悦已经被恐惧取代了。她看见站在艾德身边的男人——她在她的个展及丽莎的订婚舞会上看到的那名金眸陌生人。
“这很重要。”艾德道,越过琴娜,走进房间。莎菲着见他紧拉着另一个男人,似乎害怕对方跑掉。琴娜白着一张脸,关上房间。莎菲听见珊娜呼喊出声。
莎菲转过头,看见她母亲跌坐在椅子里,泪流满面。“不,不。”她呻吟道。
莎菲愣住了。她怔怔地看着艾德及那名陌生人,无法相信她所怀疑的。她跌坐在她母亲边。“母亲,怎么回事?”
珊娜以手覆脸,只是啜泣道:“天呀!”
莎菲缓缓地转身,艾德站在她面前,紧抓着她的手。“亲爱的莎菲,你一定很震惊。”
莎菲茫然地看着艾德,而后是他身边那名熟悉的陌生人。
“你父亲杰克并没有死,”艾德道。“他并没有死在那场火里——他逃走了,而且从那时候起就在躲避法律的追缉。”艾德的目光是热切的,但语气安抚。
莎菲抽回手,望着那名陌生人。“不!”莎菲喊道,太过震惊得无法思考。“我父亲死了!”
那名男子走向前。他的脸庞苍白、憔悴,眼里闪着泪光。“亲爱的莎菲,原谅我。”他低语。
莎菲僵住了。杰克的声音是她永远不会忘的,粗嘎似沙纸,又平滑如丝缎。他们的目光交缠。莎菲打心里认出了他。她欢喜地低呼出声。
莎菲投入他怀中,杰克的身躯一僵。
“父亲!”她拥紧他,脸埋在他胸前。他的手臂有些犹豫地环住她,接着用力拥紧,泪流满面。
“女儿!”他低语。“噢,上帝!我永远没有想到我会有这么一天!”他衷心感谢他的女婿不顾他的反对,坚持拉他来和莎菲见面。
在他们的身后,珊娜已经停止了哭泣,恐惧地看着他们。艾德则满脸的笑容,但鼻头却红红的。
一番激烈的谈话开始了。莎菲想要知道一切的细节。她想要知道她父亲怎样逃出监狱、英国以及过去十五年他过得怎样。她想知道他来纽约多久了及他的计划为何。她也想要她父亲参加她的婚礼。珊娜说不出话来,但维琪、琴娜、瑞雪及艾德齐声反对。
“亲爱的,”艾德对莎菲道。“即使已经过了十五年,我们不能冒着他被认出来的危险。”
莎菲紧紧握着杰克的手,看得出他同意艾德的话,不管他有多么想牵着她的手走过教堂走道。她缓缓点头后转向艾德,一面搓着双手。“嗯——仪式后——艾德——拜托。我们可以把蜜月延上几天吗?”
他的手臂环住她的肩膀。“当然可以。”
莎菲的眼眸突然充满了泪水。“这是我收到最美好的结婚礼物,艾德。你将我的父亲带回来给我,谢谢。”
艾德拥抱她,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
门上传来一阵急敲,艾文冲了进来。“艾德,你最好赶快过去走道那里——在何神父冲过来找你、并撞见这一团混乱之前。我尽可能地安抚了雷杰明,但他已经不耐烦了;如果我没请错,他随时可能过来!”
“再给我一分钟,”艾德对他哥哥道。艾文点点头,溜出了房间。艾德看着莎菲,微微一笑,再看向了珊娜。“你还好吧?”
珊娜点点头,但她的身躯颤抖。
莎菲这才想到珊娜也是第一次看到杰克。“母亲。”她低语。而后她看见珊娜看着杰克的方式,并纳闷这是不是他们第一次团圆。但它必须是。她无法想像珊娜知道杰克的下落却不告诉她。
珊娜迎上她的目光,但只有短暂的一刻。“我很好,”她抬起下颚,拒绝看向杰克,拒绝对他说话。“他最好走了。”
莎菲没有动,她的心在抽痛。她突然想到杰克的复活对她的家庭所造成的冲击,但任何困境他们都可以面对。莎菲决心站在杰克及珊娜旁边,不论他们之间可能存在什么样的歧异,或是可能引起的丑闻。
杰克再次拥抱了莎菲。“这是我一生中最美妙的一天,”他平静地告诉她。“不只是参加你的婚礼,而是能够这样拥着你,象父亲对女儿一样地说话。我爱你,莎菲。你是这么多年来一直支持着我、让我活下去的力量。”
莎菲也拥抱了他。“我也爱你,父亲,这么多年来,我是如此地想念你。明天我们可以从从容容地说话。我是如此地高兴——以后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杰克对她绽开了笑容。“在这么多年后,我几乎无法为我们的重聚等上半天了,”他再次唤了她后,满怀感激地握住艾德的手。“我必须谢谢你,艾德。”
“不谢,”艾德道,微微一笑。“欢迎回家。”
杰克的金眸里闪现了笑意。“欢迎成为欧家人的一份子,艾德。”他道,而后大步离开了房间。
“我该走了——在何神父或你的继父闯进来找你之前。”艾德道,他的眼神一亮,充满了赞美。“你是如此地美丽,莎菲。”
莎菲绽开笑容,眼里仍含着泪水。“我以为你永远不会注意到。”
莎菲听着凤琴奏出华格纳庄严肃穆的婚礼进行曲。杰明对她微笑,伸出了手臂。莎菲挽着她继父的手臂,泪水模糊了视线。
杰明带着她走过洒满百合花的红地毯教堂走道。莎菲含泪微笑。艾德站在神父旁边,转身面对她,正如她想像中的英俊挺拔。他的哥哥、父亲站在他身边,另一边站着珊娜、瑞雪、维琪、琴娜。她的视线寻着了杰克。他坐在教堂中排的座椅上对她微笑。莎菲再次看向艾德,她的心充满了喜悦。她穿着一身白色蕾公礼服,缓缓地越过教堂走道,来到了他面前。他们的视线持住。无疑地,这是她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刻。命运给了她一份大礼——爱的礼物。
终曲
一九九三年 纽约
她的步伐轻快地走过公园大道,穿梭在正午的人群中。她的身材高挑,穿着黑色皮裤、白色衬衫,肩膀上披着件黑色羊毛衣,腰间系着二条一组的金链子。她有着一头浓密的黑发,剪得短短的。她所经之处,男男女女一齐转头多看了她一眼。她非常美丽。每个人都说她的容貌继承自她的祖父。
狄梅丽经过,停在克莉丝带门口,静待门房为她拉开门。她走进去,心跳加快。她估计一五0二号拍卖品应该才十二点四十五分露面,但如果前面的拍卖进行迅速,它可能在中午左右就出现。而现在已经十一点四十五分了。
梅丽不睬那些安全警卫望向她的赞赏目光,迅速进了拍卖室。大部分的座位上都已经有人了。她的心跳加快,“纯真之后”是下一件拍卖品。
梅栎挑了走道边的椅子坐下。现在拍卖的是梵拉明尼。叫价已经高达十万美元。梅丽的嘴唇干涩无比。她打开简介的小册子,很快地找到她祖母的作品——她一再谈论,并深深后悔卖出的作品。
一五0二号拍卖品。纯真之后,油画。作者:欧莎菲。创作于一九0二年~一九0三年间。原拥有者:匿名。估计购买价格:五十万美元。
梅丽合上简介,诚挚地希望她的祖父母仍然活着。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纯真之后”在销声匿迹了九十一年后,再次出现在大众面前。但他们已经在一九七二年相继去世。当时他们已经九十多岁,但仍然矍铄健壮,而且深爱着彼此。梅丽经长到她祖母感慨“纯真之后”在她一九0二年的纽约画展后立刻被卖出。买家是一位俄国贵族。“纯真之后”被带出国,和他其他的收藏品深锁在他的官殿内。那座宫殿在俄国革命期间被摧毁,每个人都认为那幅作品也被摧毁了。
但它并没有。它由俄国的宫殿千里跋涉到了阿根廷。没有人知道它在南美洲多久,或它怎样由布宜诺斯艾利斯到了克莉丝蒂手中。自从克莉丝蒂公开它新获得的这一批收藏以来,传闻就没有断过。有人说这位匿名的原拥有者事实上是一名纳粹军官,这批名画是他在纳粹帝国崩溃时,他逃离德国时趁火打动来的。由于“纯真之后”自一九0二年后就没有再出现在公众面前,这次几乎全纽约的艺术家都赶来观赏这幅名作。
梅丽也来了,并被她祖父的画像感动不已。她从不曾如此地以她祖母为傲。她不只是才华洋溢,更重要的是,她拥有勇气与爱。
批评家都说它是她祖母“早期”最重要的作品,也是她绘画生涯中最重要的作品之一。它的重要性不仅在于画的本身所呈现出来的力与美,也在于它的主题。梅丽崇拜她祖母的勇气。九十年前,当一名女画家是如此地不容易——而且还勇于打破禁忌,冒着丑闻及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