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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出去走走,”他低声道,声音低沉坚决。“我会使你忘了他甚至存在过。”
莎菲的眼眶刺痛,太过震惊于他的话、他的语气及他对她的感觉。她摇摇头。“我无法忘记。”
“你能够的。让我帮助你,亲爱的。”
他低沉的语音使她的泪水夺眶而出。他和艾德是如此地相象。“我不想忘记。”
他望着她,眼神哀伤、柔和。“如果你改变了主意,”他道。“你随时可以来找我。我永远不会伤害你,我心爱的人。”他转过身,走向吧台。
那天晚上,莎菲趴在枕上,哭得像个孩子。她告诉自己那是因为她的孩子还有六星期就出生,但她知道自己是在撒谎。她是在害怕——非常地害怕。她不想独自一个人。她不想一个人生下孩子,她不想一个人过一辈子。她不够坚强!
乔治向她告白的面容浮现在脑海,还有艾德的。她真希望她能忘记艾德!老天,她真的希望!
泪水逐渐流乾后,莎菲下了床,找出纸笔。她坐在桌子前,想着要怎么写信给艾德。她不能再拖延了。他必须要知道。但她的信的内容必须轻描淡写。她绝对不能让他看穿她的心。莎菲开始写信:
一九0二年五月二日
亲爱的艾德:
距离我们最后一次交谈,已经过了数个月。无疑地,我要为此负责。我道
歉。但搬到巴黎对我是一大步。我必须租房子、画室,找到老师及女伴。一切
进行得非常顺利。我现在有了许多朋友,包括我善体人意的女伴瑞雪,以及我
在纽约时的绘画启蒙老师范保罗。我现在跟著名画家李杰拉学习,而他似乎也
对我的表现很满意。更棒的是,我的画作被两位知名的画商极力争取经纪权。
你知道杜氏画廊的杜波特。他甚至暗示会为我举行画晨——那是每个画家的梦
想。另一位是蓝安德。他代理过梵谷及高更的画。他们两位都很喜欢我的画。
我不知倒你是否知道,你的肖像画不久前在纽约卖掉了,还有我父亲和丽莎的
那幅画。
现在我必须说到我写这封信的真正理由了。我希望你不会太过震惊。我怀
的孩子预期会在七月底出世。我想你可能想要知道。
祝你一切安好。
欧莎菲
她很快地签了名字,摺好信,放到信封里,害怕自己会失去勇气。她用蜡封好信封,并庆幸没有看到泪渍沾染在厚厚的白信纸上。
第十四章
一九0二年八月 南非好望角
铲子掘进地面。笃的一声。他挖得更深,翻起泥土。再次一挖,翻起更多的泥土。他机械地从事着同样的动作,尽管他的手臂已经疲累不堪,尽管数个小时前他的背部肌肉已经痛苦地纠结成一团。他没有停止,似乎蓄意要藉此来折磨自己。
“你为什么不雇用一些人?”
艾德的身躯一震。一名老人站在不远处看着他。艾德依稀记得他。他是个农夫,但在年初的那场暴动中失去了他的农场、妻子及儿子。奇异的是,他应该感到强烈的同情,但他只觉得空虚,仿佛他的心已经死了。
艾德放下了铲子。他从太阳升起时工作到现在,并一直要到太阳下山才会停下来休息。他走到放器具的树边,拿出水壶,喝了一大口。老人看着他,似乎并无意离开。艾德也不睬他。
但老人开口了。“你为什么不雇一些帮手?城里有的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我喜欢一个人工作。”艾德突兀地道。他不想谈话,即使他已经数个月不曾真正地和谁谈过话了。他最后一次的交谈是在圣诞夜,和莎菲的母亲。次日清晨,他便乘着一艘英国商船,来到南非。
“我知道你负担得起,”老人道,鹰般锐利的眸子看着他。“每个人都知道你很有钱,即使你表现得并不象。但你花钻石的方式仿佛它们是由土里长出来的。”
艾德拿起铲子,没有回答。他在二月抵达南非后,一直用一些小钻石来交换货品。事实上,他在纽约就已经用完了现金。那也是他到这个地狱来的原因——是的,那和欧莎菲绝对无关。
上个星期,迪比公司的代表来向他洽谈买下他的矿坑,并出了一个天文数字的价钱。但他拒绝了。卖掉这个矿坑后,他又能去哪里?回到纽约?回到加州他父亲及兄嫂所在的农场?或是旧金山母亲住的地方?不,他没有地方可去——甚至没有想去的地方。南非的好望角是他的生活,他的命运。
绝对不是巴黎,她所在的地方。
愤怒自己又想到了她,他拿起铲子,用力掘下去。
“你是个怪人,”老人对着他的背道。“喜欢折磨你自己,不是吗?”
艾德不睬他,直到老人终于离去了。他继续机械化地挖土。如果他想折磨自己,那也是他的权利。
艾德一直工作到夜色降临大地,再也无法做下去为止。他背着他的仪器袋,向城里走去,一面用全副意志力制止自己不要去想,不要思考。这段路一向是最难捱的,因为他的心绪总是会漫游到他不希望的地方。这时候他反倒希望那个老人在了。至少他的唠叨可使他不去思考。
等到他走进好望角城,他已经变得很气愤——气愤自己、气愤莎菲、气愤全世界。
那实在是个讽刺。他闯进莎菲的生命想解放她,结果被奴隶的却是他自己。现在她一定把他忘掉了,但他却无法忘记她。每一天、每个分秒,无论他怎么做都没有用。
艾德走在街上。由金伯利来的火车刚刚开过,岔开了他的思绪。由于今年五月签定的停战协议,南非大致恢复了和平,但偶尔还是会有零星的暴力冲突产生。
艾德在好望角最好的一家旅馆租了个套房。这是幢两层楼的水泥建筑。艾德由一脸困倦的柜拾人员手上接过钥匙;缓缓地走上楼,决心不再想莎菲。
他将钥匙插入他的房门锁孔,但门早已开着,一推就开。艾德立刻拔枪在手,背帖着墙,静待房间里的入侵者出来。他有钻石的事早已不是秘密。
“艾德?”
惊讶但依旧面无表情,艾德走向前,放低了手枪。一名女子躺在他的床上,并正慢慢地坐起来。
她嫣然一笑,一头诱人的黑发披散肩上。她的裙子撩起到膝盖上,露出娇好的足踝。“我给你带来了项礼物。”她嗲声道。
他不悦地踢上房门。“你怎么进来的?”
“靠一个美丽的笑容。”她低语,站了起来,走向他。她柔软的手臂环往他的颈项,丰满的身躯贴上了他。
艾德并没有扣上衬衫钮扣,并立刻察觉到她硬挺的乳头隔着她的丝料衣服帖着他。艾德将枪放在衣柜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离开他的颈项,这也使得她的乳头离开了他的裸胸。他的脸上没有笑容。“这真叫人惊讶,我不记得我们碰过面。”
“绝不是因为我没有试过,”她看着他。“我叫海伦。自从二月起,我一直试着吸引你的注意力,艾德。你不喜欢女人吗?”
艾德看过她在周遭打转,但他一直不睬她。她是城里唯一剩下的美丽年轻的女郎。过去他也许会接受她,但他在许久前就失去那个胃口了——自从圣诞节的清晨他和两个他不记得名字的妓女在床上醒来,并充满了自我厌恶之后。
海伦偎近他,她的笑容逝去了。“你不喜欢女人吗?你不喜欢我?”她低语。
尽管他已经禁欲将近八个月,尽管他的身躯确实对她有反应,但他并不想把她拉到床上。“不,我不喜欢女人。”
她笑了。“你也许不,但你的身体似乎并不这么感觉。”她娇声道。
艾德依旧面无表情。
她真正吃惊了。她往后退。“你真的很奇怪。你没有笑容,也永远不笑。你甚至不说话——只要能够避免。我一直看着你。你工作得像个着魔的人,而后赌得像个着魔的人。你也那样喝酒。你表现得象恨每一个人。”
艾德转身背对着她,开始脱下衬衫。他的语音低得她几乎无法听到。“我不恨任何人,只有我自己。”
他开始解开皮带,甚至没有着她在镜子里的倒影。
“她是谁?”海伦低语。“那个伤透了你的心的女人?”
艾德僵住了。他的下颚抿得紧紧的。而后他回复了控制,开始脱下长裤,露出底下帖身的内裤。
“这真的很遗憾,”她打开门,又停了一下。“你随时可以改变主意,艾德。”
艾德走到洗脸盆前,以水泼脸。
“你有一封信。纽约来的。信在衣柜上。”她走了出去,反手关上房门。
艾德瞪着莎菲大胆有力的字迹。他的手在颤抖。他的全身在颤抖。
我以为你可能想要知道。
我怀的孩子会在七月出世。
我希望你不会大过震惊。
老天!莎菲怀着孩子。虽然她在信上没有明说,她已经表明了那是他的孩子。艾德也算过了日子。孩子是在去年夏未受孕的——他的孩子。
我希望你不会太过震惊。
震惊?用这个字眼来形容他的感觉还太过温和了!它简直是晴无霹雳。老天,现在已经八月了!莎菲的孩子已经出世——他的孩子!
艾德站了起来。他瞥见了镜子里自己狂乱的表情。他看起来象个疯子,但他感觉也是。老天!为什么莎菲没有早一点告诉他?该死地她为什么拖了这么久才说?
他清楚地知道他要怎么做及他的目的地。
他的孩子在巴黎。他会搭明天一早往金伯利的火车。如果幸运,他可以在一个月内抵达巴黎。
但他刻意地不去想莎菲——或是见到她后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