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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诉讼还在缓慢地进行着,但股价已经开始回升,然而巴菲特没有沿
袭格雷厄姆的模式,马上抛售股票以实现利润,他喜欢克拉克,而且喜欢公
司的产品,因此他逐渐增加了投资。
与此同时,伯克希尔·哈撒韦,却的的确确变得像地狱一样了。由于市
场对针织物的需求量很少,伯克希尔面临亏损,并一家一家地关闭工厂,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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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菲特还继续买它的股票,然后他在合伙关系中获得了公司控制权。如同登
普斯特厂的情形一样,巴菲特进入了董事会,并尽力想挽救它。他被粗犷的
新英格兰厂房所深深吸引,尽管处于困境之中,他还是在给合伙人的报告中
说:“拥有伯克希尔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现在他的投资组合的一半都扎根于两种完全不同的股票之中,它们是相
对的,就像一本书的两头。在巴菲特的术语中,伯克希尔的诱人之处在于其
“数量”——以价格为基础,而美国捷运则是建立在对“质量”因素的主观
评价上,这些因素包括它的产品和管理力度等等。尽管巴菲特认为主观点的
方法的作用不是那么具有决定性,他还是难以确定平衡点究意在哪儿。“主
要的条件是成交的价格,”他写道,但他同时对质量因素给予“相当大的关
注”。
巴菲特没有向他的合伙人披露他持有美国捷运的信息,但在他脱离格雷
厄姆进行自己的尝试的同时,他开始在信中扩大了与合伙人们的交流范围,
他写信并不仅仅为了汇报结果,而是用来谈论他的方法,然后给他的读者一
些关于投资的总体概念,仿佛开了所函授学校。
逐渐地,出现的声音不再是本·格雷厄姆,不是来自《聪明的投资人》
中的语句,而是巴菲特的声音,它时而清晰,时而诙谐,时而自嘲,实在比
一般人想象中的三十几岁的投资经理博学得多。对于一个年轻人而言,他对
自己的感觉好得让人惊讶,这是巴菲特在32岁时的“杂烩的快乐”:
据不确切的消息来源称,伊莎贝拉最初为哥伦布航海提供的费用约为3万美元,这至
少被认为是对资本的冒险事业运用较为成功的一项举动。姑且不提发现一个新的领域的
心理愉悦,必须明确的是,整个交易不是IBM的翻版,粗略算来,如果以4%的年复利
投资这3万美元的话,到现在就会有约2万亿美元。
他正经认为即使是微不足道的数目,都应该以最大的谨慎来投资。对于
巴菲特来说,挥霍3万美元所代表的损失绝不仅是3万美元,而是潜在的2
万亿的损失。
在另一封信中,他把合伙人斥责了一通,他认为他们避税的欲望过分地
影响了他们的财务计划。的确如此,人生中的许多错误都是由于人们忘记了
什么是他们真正要做的事情而引起的。
在投资王国里,什么是一个人真正要做的?并不是尽可能少地纳税,尽管纳税是为达到
目标应该考虑的因素。手段和目的不应混为一谈,真正要做的是得到最大的税后复利。
他补充道,由于人们在情感上对纳税有种厌恶从而使他们受到了蒙蔽而
不能采取理智的行动,这正是巴菲特千方百计要避免的误区。“最终,”他
摆明道理,“只有三种方法可以避税:①放弃资产;②把赢利都亏损掉;③
带着资产进入坟墓。那对我而言过于极端了一些——甚至狂热分子也会怀着
复杂的感情来看待这种解决方法。”
巴菲特一遍一遍地重复着这个主题的优美音符。事实上,把这些信从头
到尾读一遍,可以发现,它们是后来巴菲特旋律的预奏,单独地把每一封信
读一遍,会让人们对他的乐调懂得更多,尤其使人更了解巴菲特的发展中心。
这些写于深夜,写于其他人都熟睡的时候的信,有着一种自我发现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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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有些疙瘩,颇为自觉的忠实。这些信的作者表现出一种迷人的随意性,
和巴菲特本人的性格完全一致。
当然,巴菲特对他的许多读者的了解是以个人交往为基础的,如作为家
庭成员或朋友。但他和他们的群体关系,即作为伙伴的这种关系,在某种意
义上虽然是一种抽象的关系——对于他仍有着特殊的重要性。
他自己总和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但作为一个普通的合伙人,巴菲特实际
上指出了什么是他内心最关心的事。如果说他在合伙关系中的工作逐渐绘出
他的一幅自画像,那么这些信的背景主题便表现了他自身的品质。他用这些
半年一次的书信让他的合伙人做好一切准备,让他们把各种预想和考虑与他
自己的结合在一起。他在和她们交谈:
我所做的不是要预测整个股市或商界的波动变化。如果你觉得我能做到这一点,或是认
为这对于一个投资项目是必不可少的,那么你就不该参加到这个合伙企业中来。
对于巴菲特而言,他的合伙人对他的信任是相当重要的。他和苏茜如同
巴菲特的助手比尔斯克特一样,把他们个人财产的90%多都投入到合伙企业
之中。“因此我们是在品尝自己种下的果子”,巴菲特向合伙人做出了保证。
巴菲特不遗余力地对他的各种运作途径事先都作出了解释,并且解释得
十分具体,那是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误解会使一个团体走向崩溃。有一次,一
个合伙人闯进巴菲特在凯威特广场的接待室,想要搞清楚资金到底投向了什
么地方,巴菲特此刻正在和一位名叫比尔·布朗的银行家会谈——比尔后来
成了波士顿银行的主席。因此他对秘书说,他现在很忙。过了一会秘书又回
来了,说那人坚持要见他。巴菲特离开了一会儿,然后对他的秘书说,“抬
高价格把那家伙挤出合伙企业。”巴菲特转向布朗说道,“他们该知道我的
规矩,我一年只向他们汇报一次。”
巴菲特从不企图预测他的成果,但他执著地怀着这样的一种念头:他的
合伙人必须对他给出公正的判断,意思是不要感情用事,而是要根据一种不
偏不倚的数学的尺度来判断 (这正是他用以自我评判的方法):
我崇尚在行动之前建立起一些尺度,回想起来,几乎任何一件事情都还不错。从这样那
样的方面看起来。
他从一开始就订下目标,要每年都以平均10点的优势超过道·琼斯的涨
幅。在这一论题上,他向自己的读者进行了更深入的阐述。他指出,道·琼
斯的企业指数反映的是由30种股票组成的无人经营的组合。然而大多数的公
司都赶不上它。他疑惑的是,为什么那些拥有才智,经过训练和拿着高薪的
“华尔街高僧们”,无法使自己的投资组合管理超过那些无人管理的组合呢?
他发现问题在于这些管理人都有一种趋势,要把一种保守型的组合 (类如合
理定价类)与那种仅仅是传统型的组合混淆起来。它们之间有些细微的差别,
而这些差别值得认真思考一番。通常的作法是无论价格怎样,买上一大堆流
行的股票——美国电报电话公司(AT&T),通用电器(GE),国际商用机器
(IBM)等等,这种做法只符合后一类的标准,而绝不符合前一类的方式。巴
菲特把华尔街流行一时的运作过程和普遍的想法大大贬斥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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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种可能带着偏见的观点,优秀的投资管理要来自于任何一种大小的组合,这几乎
是不可能的。
这种华尔街上惯常的规矩——达成一致以做出决策——使得一个基金会
和另一基金会之间趋于一致,这条规矩来自于这么一个误导的推论“只要是
平均分配就会安全”,因而非正统的方式有很大风险。事实上,巴菲特解释
说,所谓的逻辑推理有可能导致传统的行为,但也常常导致一种反传统的行
为。
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也许还有人以为地球是方的。我们并不能因为有重要的人,能说
会道的人,或是大量的人支持我们,于是就觉得很惬意,我们也不会因为他们不赞同我
们而感到十分懊丧。
巴菲特的投资组合是相当反传统的,从在美国捷运、伯克希尔·哈撒韦
和其他两三种股票上所下的巨额赌注来看,这个庞大的组合只分放在5种股
票之中。在理想情况下,如果巴菲特能找到50种同等“优秀”的股票的话,
他一定会乐意将资产分散开来的。但在现实世界中,他发现他必须费尽力气
才能找到一些这样的股票。
他把那些与此逆向而行的基金管理者们——也就是说,在华尔街工作的
绝大多数人——嘲讽了一番。多元化投资变成了一种忠实的主题。基金管理
者们纷纷地把几百种不同的股票塞进自己的证券组合之中,用比利·罗斯的
话解释,巴菲特怀疑他们对所选择的证券的了解甚至还赶不上一个酋长对他
一百个女人中任意一个老婆的了解程度。
任何持有如此多证券的人……正是我所称之为“诺亚投资学校”的那种人——每件事都
做两手准备。这样的投资者应该去驾驶诺亚方舟。
一个囊括许多证券的投资组合在某种股票跌落的时候,不会受到明显的
影响,但同样也不会因某种股票的上涨而受影响。的确,当股票数量增多以
后,证券组合会趋向于与市场的平均值相近。对于一个新手来说,这倒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