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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生病?你,你身体一向很好的,为什么会生病?”莫末一下就急了。
“也没什么,不过是又杀了些人,流掉了一个孩子。”辛苦说的轻描淡写,眼里,却像是渗出了血。
她想起了那个血色的夜晚。
她失去了那个孩子。
从前,不知道有这个孩子时,她随心所欲,孩子却依旧安然无恙;可是当她说出不要这个孩子时,没有任何剧烈的动作,轻而易举,她失去了她。
也许,是孩子因为她的遗弃受伤了,所以,主动地离开了她……
依稀可以看出,那是个男孩。
她曾经想象过孩子的样子,想来想去,却都是辛钺小时候的模样。
然后她发现自己真的如同杂草般坚韧,经过了那么多,失去了那么多,居然还可以如此平静,若无其事。
莫末却不如她这般平静,她想起辛苦做他的小管家时,胃口好的出奇,现再看来,应该是因为怀孕的缘故。
他不敢,也不想再问下去,刨根问底,只会将她的伤口撕得更疼,他不能那么做,他舍不得她再受苦。
在最初的迷茫恐慌过去后,他已经完全想通了,他所喜所爱的,是一个不平凡的女子,她的人生,几乎是血腥和磨难铸就,唯独,缺失了温暖。
既然,她给了他温暖,那么,他为什么不能用同样的温暖回馈?
她离开后,那个家已经彻底失去了温暖,曾经的一丝亲情,如今已经半点痕迹都寻不到,那个家,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他也只是个想要温暖的孩子,谁给他温暖,他就靠近谁,认定谁。
“带我走好不好?”莫末满眼期冀的看着辛苦。
“带你走?”辛苦微微一愣,旋即轻笑,“这不可能。”
“为什么?”莫末着急的喊了起来,“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对我最好,如果你也不理我,那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你忍心吗?”
“莫末,人就是这样,不断地忍受,不断的承受,在忍受和承受的过程中,得到一星半点的温暖,就是所谓的幸福。等你可以主宰一切,掌握命运的时候,你就会知道,这些都算不了什么。”辛苦淡淡的说着,眼里一点点变得苍凉。
“这么说,连你都要抛弃我?”莫末脸色渐渐发白,眼神也恍惚起来。
辛苦看着她,有几分无奈的叹息道:“我马上就要离开日本了,今天,就算跟你告别,请你一定多多保重。”
“保重?!!”莫末伤心至极处,反而笑了出来,“你叫我怎么保重?你是走了,把我所有的希望,所有的温暖都带走了,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为什么?你是我唯一的家人,为什么也要对我这么残忍?!”
“莫末……”辛苦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莫末颓然靠在树上,沉默不语。
辛苦也没有开口,她看着湖面微微泛起的涟漪,思绪再次回到了那个血色的夜晚……
童言看到那一地的血,看到辛苦惨白的脸,又心疼又惊惶,他接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大声喊人,很快的,释无殇,千叶伊纱,大夫,全部都来了。
医生给辛苦检查过后,无不遗憾的告诉大家,孩子保不住了,必须马上做引产手术。
怀孕四个月,胎盘已经形成,胎儿较大而且骨骼变硬,已经不能做简单的吸宫术,只能钳刮人工流产。
躺在手术台上,她要求医生不要给她用麻醉药。
她要让自己记住这次的痛苦,无论是肉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又或许,使用这样的方式,向这个无辜的孩子忏悔,赎罪。
引产药在身体里发挥了作用,羊水破了,孩子从她身体里流了出来,大概,有她巴掌那么大,所有的器官都已经形成,隐约可以辩出,那是个男孩子。
孩子出来了,胎盘胎膜还有残留,必须要继续清宫。
那些冰冷的器具,通过最隐秘的地方,在那个本该孕育生命的所在,生硬无情的,将那些包裹着属于她的那个小生命的血肉,一点点掏取出来……
手术结束后,她最后看了那个孩子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躺在推床上,被护士推出了手术室。
已经在外面等了许久的千叶伊纱,释无殇,童言立刻冲了过来,到了她身边,对上她惨白的脸,却都哽咽住了。
倒是她过来,若无其事的冲他们三个笑了起来:“是个男孩。应该挺漂亮的。”
“辛苦……”千叶伊纱难过的哭了出来。
“傻妞,别哭,我真的没事。”辛苦居然还有力气抬手摸摸伊纱的脸安慰她。
“不好意思,病人需要休息,请让我先把她推回病房吧”小护士好心的提醒他们。
三人讪讪的退后,亦步亦趋跟着小护士一起回到了病房。
一切安顿好之后,三人又围了上来。
“辛苦,对不起……”童言呐呐的低语,愧疚而心疼,“都是我不好,我不该……”
这是辛苦才发现,童言鼻青脸肿,嘴角眉框都裂了血口,很明显,是遭人重击所致。
“你的脸怎么了?你跟谁打架了?”辛苦好奇的问他。
这时,旁边的释无殇摘下遮了大半个脸的墨镜,淡淡道:“跟我打的。”
辛苦一看,忍不住笑出声来,却牵动小腹内一阵剧痛,吓得三个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辛苦只好强忍着疼痛,无奈的叫他们冷静下来:“我没事,你们别慌,释无殇的造型实在太……太……”
她看了释无殇一眼,又忍不住笑了:“太珍贵了!”
“为什么?”童言好奇的看着辛苦。
“国宝熊猫,当然珍贵了!”辛苦笑眯眯的,脸色也好了一点。
千叶伊纱和童言也笑了,虽然还有些勉强,但,气氛已经缓和许多。
释无殇无奈的摇头:“能博卿一笑,这场架没有白打。”
“辛苦,对不起,我不该……”童言再一次道歉,又被辛苦拦住了话头:“本该如此,”她淡淡的笑着,眼神略有几分恍惚,“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我……”童言正要说什,却被辛苦打断了:“伊纱,你们三个为什么会在一起?你们不是水火不容的吗?”辛苦转移了话题。
千叶伊纱半是懊恼半是无奈的瞪了她一眼,“还不是为了你!你一昏过去,三个人跟着发疯崩溃,这两个人,连哭带闹,哪像混黑道的!我没办法,只好让他们跟我一起回了千叶馆,哪知道这个童言会偷偷跑去找你,结果搞成这样!”
“算了,本来就该这样,不过提前了一点罢了,”辛苦无所谓的笑笑,转向释无殇与童言:“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回去?”释无殇怔了怔,“你……还是要我们离开你,即使误会已经解除?”
“就算误会解除,伤害也已经造成,”辛苦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这些伤害,真的无法弥补,别逼我,好吗?”
“辛苦……”童言很想说什么,却被无边无际的心痛扼住了喉咙。
“你们别这样,听我说几句。”辛苦温柔的语气中有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刚刚,躺在手术台上,我想了很多事,想到我们三个从相识到相知,从相知到相惜,再从相惜到彼此伤害,等等等等,一切的一切,你们对我,不是爱,我对你们,也只是相惜相知的缘分,说道爱,似乎还远了点,因为,如果爱,我们彼此之间会有足够的信任,而不是被羽田枫如此拙劣的挑拨搞的彼此伤痕累累,现在你们这样,也许,只是出于一种不甘心。”
辛苦微微顿了一下,继续道:“虽然杀人无数,可我真的是个母性很强的女人,我会本能的保护照顾别人,无论是谁。所以,释无殇,不必因为我曾经救过你而愧疚,你为了我受的苦够多了,我们之间,扯平。至于你,童言,好奇与同情不是爱请,你对我的好,我铭感五内,但,我很清楚,你对我,不是爱情,我对你也不是,辛钺说过的话,你们不必放在心上,他是个偏执的人,他的看法不足取信。所以,我们三个,谁都不欠谁,我不曾爱上你们,你们也不曾爱过我。”
“不是的!”童言激动地叫起来。
“别打断我,让我把话说完。”辛苦微微蹙起眉头,“我们彼此给对方一点时间和空间,好好看清楚自己的心,如果,你们确定,你们的爱停驻在我身上,那时,你们再来找我吧,当然,我也一样,如果我确定我爱上你们当中某一个,请给我一次机会。总之,现在,请给我自由,谢谢。”
两个男人沉默了许久。
后来释无殇开口道:“你好好休息,别想这么多,我们先回去。”
他连拖带拽的弄走了童言。
第二天,他们没有来看她,只是托付千叶伊纱转交给她一封信。
“来年栀子花开时,雨巷静候,不见不散!”
他们与她定了一年之约。
一年之后,他们会在初遇的那个雨巷等她。
辛苦怅然之余,更多的,是一种轻松。
休养了整整一个月,她向千叶伊纱提出辞行。
“非走不可吗?”千叶伊纱苦笑着问她。
“伊纱,谢谢你,可我,真的该走了。”辛苦坚决而平静。
“辛苦……”千叶伊纱突然抱住了她,无助而不舍,“我不拦着你,可是,请你一定保重……”
“谢谢你,伊纱。”辛苦看着她,突然的,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一定要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一定!”
“我会的!”千叶伊纱泪中带笑,却坚定无比坚定的答应了,“你也一定要幸福!”
“我们,都要幸福。”辛苦淡淡的留下这句,飘然离去。
离开千叶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千鸟之渊。
她只是碰碰运气,没想到,莫末居然在等她。
这个孩子啊……
她又叹了口气,走到莫末面前,轻轻捧起她的脸,“听着,好孩子,答应我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让自己幸福,尽管,它很难抓住,可是抓住了,我们得到的,就是美好和希望,莫末,我没有遗弃你,我只是去远行,当你发觉你拥有了一切,却还是忘不了我的时候,你再来找我,我是你的家人,永远都是,在你面前,我只是甘甜,不是辛苦,即使我不在你身边,我的心和史迪齐也会记得你,守护你,让时间来证明,你我之间的缘分,好吗?”
说完,她从衣袋中掏出一个小巧的史迪奇公仔交给他,最后,柔润的红唇轻啄了莫末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