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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呢,木以已经记不得了。
在英国上学与在青中上学完全是天差地别,那是木以第一次知道学习可以这么重要。为了赶上那些丢下的功课,木以不知道熬了多少夜,可是再怎么努力,听不懂英语这是硬伤。
被同学嘲笑,被老师批评,被调皮的学生欺负,木以都咬牙忍受。
那个时候的木以总算明白了因果循环这一说,你对别人做过的所有的事情,最后都会回到你身上来。
你付出善就会得到善,你付出恶那也只能得到恶。
忍受这些并不是最难的事情,最难的是吃不惯的西餐。
在家里还好,阿姨会做些中餐吃,连苇杭和詹姆叔叔都跟着喜欢吃中餐。
可是在学校怎么办,就算木以强迫自己吃了也总会吐出来,油炸的鸡肉,烧焦的牛排,稀里糊涂的莎拉,总能让木以想起在医院里看到的烧的黑漆漆的两具尸体。
所以在学校的几年,木以吃得最多的就是面包,甚至很长一段时间,木以的同学都以为木以穷到只能吃面包了。
后来慢慢的木以就会自己做饭了,而且厨艺竟然好了起来,连叔叔也会笑话木以,要是不做建筑了,可以开个中餐馆,保证生意很旺。
木以只是笑笑,学做中餐,是生活在给木以伤痛的同时再给一点点消炎药。
可是消炎药没有那个功能治好伤口,只能勉强保持伤口不再腐烂,不再恶化,不再扩大和延伸。
吃晚饭后,木以在阳台上吹风,洗完碗的未晞出来就看到风中的木以单薄的背影,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在自己房间看到隔壁窗台上烟雾中的木以。
未晞拍拍木以的肩:在想什么?
“想十八岁以前的人生,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过了,可是回来后每一天都在想,无法停下来。”
说明你老了,都说年纪大了会很健忘,年代久远的事情反而记得很清楚。未晞调侃。
“是啊,都快三十了呢。”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那个时候我以为所有的人都会讨厌我,连我自己都讨厌自己,可是我却没有感觉到你讨厌我。”
“你为什么不讨厌我啊?”
少臭美了。未晞笑了,酒窝深陷,整张脸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你该不会像那些小女生一样专门迷我这样的混混吧?”
才不是,因为某一天,我在房间的窗台上,看到一个人在哭,然后我就想那个哭的人一定很不快乐。
“我什么时候哭过呀,你一定看错了。”木以不自在了,把脸转向天空,可未晞还是看见了木以侧脸上微微的红晕。
我什么时候说看到你哭了,你哭过吗?
“李未晞,你皮痒了是不是。”木以恼羞成怒,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害起羞来还真萌翻了。
我去睡了,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晚安。
未晞见好就收,赶快跑路才是王道。
、十一、掩盖十年的真相
深夜,这个繁华城市并没有如未晞一般进入梦乡,在某一个角落,还有一处喧闹,久久不愿散场。
“子言,看那边那个红色裙子的妞怎么样?”宁顾那张帅气十足的脸上挂着十分猥琐的笑容,着让周子言十分的鄙视。
“恩,没有孙静姝身材好。”周子言淡淡的回答。
“周子言,你存心的是吧,跟你说了少在我面前提那个女人。”宁顾脸上猥琐的笑容在“孙静姝”这三个字面前瞬间消失无影,剩下的全是愤怒与不甘心的扭曲。
“她下个星期回来。”周子言太懂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只不过是一只强装厉害的纸老虎,尤其是在孙静姝的事情上。
“她回来关我什么事情,她走的时候都懒得跟我说了,我还要关心她什么时候回来吗?”宁顾抬起一个高高的酒杯,里面满满的液体一下进了嘴里,擦擦嘴角,宁顾抬起头对着周子言,眼神暗殇:“我就不明白了,我们几个是造了什么孽,人家都在为上学时的朋友天各一方而伤感,怎么我们就是挣都挣不脱呢?”
周子言也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谁知道呢。”
“诶,跟盛世打算就这样掰下去吗?我看要是没有天降大神帮助盛世吗,你妈妈最多还能撑一两年。”
“这是我当初拼了命也要建立国全的目标不是吗?半途而废可不是我的风格。”
“你不半途而废?”宁顾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神情惊讶,“你不半途而废怎么好好的钢琴不练了,还把人家楚大才女给甩了,你亏不亏啊?”
“宁顾。”周子言十分不悦,声音听起来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怎么,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真不明白孙静姝那丫头喜欢你个什么劲,还能喜欢那么久?”
“她只是我的朋友。”周子言刻意加重朋友这两字。
“……”宁顾已经不想在这件事情上与周子言分辨了。“走吧,最近我家老妈子查岗很勤,要是发现我夜不归宿,一定又要剥夺我的自由了。”
告别宁顾,周子言开车在寂静的街上,路灯、天桥、霓虹灯闪耀的大楼,一个个的风景从车窗外滑过,周子言无暇顾及。
从当初打算走上这一条路开始,周子言就不曾想过有一天要停下来欣赏路边的风景,这条路只有两个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现在看来自己明显占了上风,不知道当胡迭微失去一切的那一天,她会不会有那么一丁点的后悔。
而自己呢,自己又是否会后悔,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勇气与自己母亲兵戎相见,不是没人都能承受这其中的种种折磨。
这一切,都仅仅是想让她后悔,只要她后悔就行。
可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她硬是与自己拼了八年,八年都不曾低下头对着死去的父亲说一句对不起。哪怕公司已经岌岌可危,哪怕只要自己停手一切都能恢复正常,她却还是那般固执。
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一个人牺牲身家,甚至牺牲与儿子的关系去维护。
胡迭微,尽管是自己最亲的人,尽管在商场上已经是最了解的敌人,周子言发现仍然一刻都不曾懂过她。
不过这都不重要不是吗?
夜色深重,万籁寂静,谁又会知道这个宽容而广大的城市,正在酝酿着,一出又一出的让人猜不透结局的故事。
天刚蒙蒙亮,木以就把未晞叫起来了,未晞其实可以想象木以肯定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着。
或许是太早的缘故,整个天空裹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似乎是个很严肃的天气。
未晞觉得很奇怪,天气真的能够懂人的心情吗,每次都这么应景而生。
其实这是用自己的心情在看待自然界的一切,如果你很开心你会发现一朵野花在微笑,如果你很难过你会看到一棵枯草的凋零,如果你很沉重,你会发现一只鸟儿的悲鸣,相由心生。
墓地很冷清,只有一个打扫的大爷低着头唰唰的扫着路上的落叶。
未晞很感慨,十年了,这里又扩大了好多面积,新增了很多的墓碑。
这十年里又有很多很多的人失去了亲人。
十年的时间改变了太多太多,而陶蓁阿姨和杨叔叔却一直停留在十年前的大火里,再也不会改变。
木以把一束百合放在墓碑前,站起身,挺拔的身姿显得尤其的孤傲。
“爸,妈,我回来了。”照片上陶蓁阿姨满脸笑容,似乎是给木以的回答。
接下来是久久的沉寂,木以再也不说话,也无法说话,和未晞一样了。
阿姨,叔叔,你们看到了吧,木以变了好多。木以不打架了,不抽烟了,也不会做让人担心的事情。他现在好努力,是个非常优秀的工程师哦,欧洲有好多出名的建筑都是他的杰作呢。现在他要把他的杰作、他的成功搬到中国了,让你们也能看见。
你们会为他感到骄傲吧。
未晞在心里说着,当年的的陶蓁阿姨和叔叔对木以是一种很铁不成钢所以干脆懒得管的心情,他们一定想不到在他们无法看到的岁月里,木以会有多优秀。
木以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房间,整个人陷入僵硬状态,一动不动。
未晞也不打扰他,他需要时间,来整理那些迟到了十年的心情。
十年啊,多么漫长的一个十年。
这一个十年,未晞适应了一个哑巴的生活,适应了与家人交流用手语,适应了用画画来表达那些无法说出口的心情。
这一个十年,木以完成了一个蜕变,脱掉了那些带刺的壳,一步一步,从荆棘丛中走了出来成就了今天的优秀。
这一个十年,他们都学会了如何带着伤痛继续生活,并且生活得足够精彩。
这一个十年他们都学会了遗忘,遗忘那些鲜血淋漓的伤口,也学会了铭记,铭记那些再也不会回来的珍贵。
一个人的人生能够有多少个十年,一个人又要花多少个十年来做到这些。
未晞以为这样的一个十年一定是一个终结,未曾想到也许这样的一个十年仅仅只是一个开端。
木以维持着那样的姿势好久好久,久到未晞都觉得木以是不是就打算一直这么站下去时,木以开口了:“走吧。”
淡淡的两个字,未晞能够听出来,木以心里有一道口子在结痂。
这十年的木以没有一天不生活在愧疚与自责中,愧疚自己错失的那些岁月,自责那天逃跑的自己。
这一刻,木以一定原谅自己了,因为陶蓁阿姨与杨叔叔一定希望木以可以活得更轻松,木以感受到了。
未晞很欣慰,从决定回来的那一刻就那颗悬起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未晞和木以一前一后离开了墓地,两个身影渐行渐远,最后终于被雾全部遮挡了去。
与他们离开的方向相反,另一条路上一个穿着精致的裙装,头戴遮阳帽,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的女子缓缓的朝木以和未晞曾经停留过的墓碑走来。
走进了发现这个十年里只有自己会来的墓碑居然被人擦亮,前面还有一束新鲜的百合。女子很惊讶,抬起头四处张望,可是整个墓地就只有自己,根本没有其他的人影。
是谁,还有谁会来看他,不,是他们。
难道是木以,杨木以?
杨木以回来了吗?
“呵呵,杨先瑜,你儿子回来了呢,你很高兴吧。”
“到最后她还是赢过我了,她跟你永远在一起了呢,看到现在的我,她一定高兴得要疯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