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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门-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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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目无亲,身受如此的待遇,孤立无援,成熟的异性给予慈爱般的相助,任何善良的女孩都会知恩感恩,条件也就成熟。 
儿子降生了,张虹燕投入了全部的母爱,暂时忘记了丈夫放光的眼神。 
望着玉葱般的手,正在搓洗儿子堆积的屎尿布,葛稀伸出大手:“区娴,歇着去,今儿开始这些活叔包了,去吧。” 
区娴看着憨直慈祥的面孔,用力耐心搓洗的动作,小丫头的心暖暖的,热乎乎的。 
三更半夜,炉子需要加煤,寒风刺骨,风刮得响着哨声,从暖暖的被窝里出来,会有厚厚的大衣披在她的肩上,无声无语,关爱有加。 
厨房内,菜洗得干干净净,米早已淘净,甚至葱、姜、蒜早已备齐,省却了她很繁杂的劳作。 
区娴甜甜地微笑相对。 
葛稀得意非凡。 
大文对小白脸本身就不感冒,再加上气蛋旁边煽惑,过智和凉粉如何如何,添枝加叶,最容不得别人牛×哄哄的他,开始对过智找茬儿,当然他不会亲自挑头,有的是兄弟,有的是围着他转的人。 
过智发现,自己打扫完的卫生没多久,马上又有新的铁渣儿、废油、杂物出现,而且扔得满世界都是,跟天女散花差不多。 
刚开始还不以为然,以为是活计过多,反正就是多扫几遍而已,但是,几天过后,故意捣乱的豹秃和大虾米正在撒着废料,被从库房后面出来的过智撞个正着。 
这俩混蛋也不脸红,照样破坏。 
过智:“这么干有意思吗?” 
豹秃:“闲着也是闲着,多干点没坏处。” 
过智还是理智:“一点活儿,也拿不住人,何许的呢?哥儿俩也累。” 
大虾米:“有钱难买乐意。” 
过智索性坐到一边,点上一棵烟,悠闲自得地看这俩倒腾。 
假如直接叫横,倒还痛快,令他们俩撮火的是,黑不提,白不提,仿佛根本不存在一样,更加运气。 
豹秃算是个混球,抄起铁锹,一用力,满满的废件,冲着过智就扬了过去。 
过智的反应挺奇怪,不躲不闪,着着实实(着着实实——北京土语,结结实实的意思。)撒了一身,站起来,也不掸,闪张走到后面。 
反常举动,让大虾米和豹秃特意外,四眼一对视,找大文交待去了。 
这一景,很多人都看到,尤其是胡子和鬼子点点头。 
按照规章制度,收班时,机台、工具、边角、车间路面必须整齐划一,等到带班的唐队长集合队伍时,整整一片很大面积没有打扫,满地面都是,像个垃圾场。 

第41节:想怎么拼
唐队长:“过智。” 
“到。”立正回答。 
“怎么回事?”唐队长指着地面。 
“王西和陈国春嫌咱们车间太干净,哥儿俩干活不累,有劲没处使去,想锻炼锻炼。”过智一本正经地汇报。 
队列里有人开始乐。 
唐队长:“笑什么笑?大虾米、豹秃,喝汤喝糊涂了?到我班上闹事?好,成全,风场,二百圈,过智数着,不够,你也一样,带回。” 
透过窗户,看着兜圈儿的俩傻青,号里早有人发表高论: 
“玩儿得真好。” 
“不费吹灰之力,灭掉叫板。” 
“这哑巴亏吃得还行。” 
“这过智有把逗,各村有各村的高招。” 
“今儿的事,不对劲,肯定有大事,两个人跳出来,而且不管不顾,直截了当,够邪门的。” 
“是啊!没听说过智招过谁呀,招恨也不至于,他不是自己混呢吗?挨不着别人呀?” 
“跟托儿这么横的人玩儿,胆不小,不会是外边杀的仇吧?” 
“热闹在后面呢,肯定没完没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打饭的时候,又是这两个混蛋猛地出现,一人一口痰啐在过智的菜里并扬长而去。 
下午,洋洋得意的大虾米叼着烟,哼着小曲在厕所解决,门被人踹开,过智拿着拖把,上面满是废机油冲了进来。 
大虾米一愣,刚要站起来,褪下去的裤子阻碍了行动:“你要干吗,你。”一挪脚,无意踩到裤腿,摔倒在地。 
过智一脚踩在他的脸上,用拖把狠狠戳在脸上,污黑的机油四溅开来,嘴里、脸上弄了个花瓜,一下、两下,四五下。 
过智咬着牙:“孙子,杀人不过头点地,别见着人压不住火,回去跟你的大哥讲清楚,少抖醒攒儿,要想磕,就站出来,约个地,哪都行。” 
正说着,和尚也蹿进来:“兄弟,别跟丫玩儿客气,今就弄他。” 
过智拦住他:“不用,我的事自己解决。” 
和尚:“不行,得打服他。” 
“弄他没用,后面有给他戳着的,等他跳出来。咱们走。” 
全中队的人谁也想不到,在库房商量过智的事,主角是两个人物——大文和鬼子。 
鬼子始终保持着稳劲:“干,就是两败俱伤。” 
大文暴着青筋:“这小兔崽子,耍着单呢,也就是有个横托儿,这托儿也就是让他拿柳儿,减个刑,还管他吃、喝、拉、撒、睡,不可能,我也不信。” 
“未必你想象的那样,没人管?小家伙跟凉粉混过,而且闹得死去活来,那娘们儿,有点手段,歪的、稀的,鬼头魔八眼(鬼头魔八眼——北京口语,机灵。)的没少教他,这娘们儿身边的男人有几个是善茬子,省油的灯儿?” 
“说的有点邪乎吧?吓我?吓大的?” 
“急什么呀?不瞒你说,以前就着过她下的道,虽然恨她,但正儿八经的是我贱骨头,乐意,败在她手下,舒服。” 
“真够累的,你没事吧?”大文又冒火。 
“没事,反正有两条道你选,一、试他一下,真有道行,也不赖,不打不相识,反而弄不好成为瓷器,不过,千万不要太过分,容易出事。我的话你也明白,估计你是走头一条,甘心拔腿,不是你的风格,得找补这个不值钱的面子。但是,你是不是亲自出头,得考虑好了,败了,可不好抬头,别说我没提醒你。赢了,也不要死拽着不放,服了,见好就收。 
“这二嘛,讲和拉拢,肯定行不通,你也不会这么做,别说你,启子、胡子这两个老河底子都拉过他,没戏。” 
大文:“你说有人替他出头吗?” 
鬼子:“什么不可能的事情都可能发生,反正我觉得这小东西带股邪劲,多想一层,不是什么坏事。” 
“操,玩儿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没经历过?什么碴锛没遇到过?哪有这么复杂过,我他,他我,多简单。” 
“不信?你可以抡着试试,现在外面的世道都在改,咱们还原地踏步,有什么出息,想着怎么捞实惠,这最正科,最现实,早出去早翻身,这就是胜利。 
“还有,我跟你说,别老听下面嘀咕,四张多的人别听风就是雨,给个棒槌就认(针)真,气蛋也不是个东西,也是个祸头子,跟四海子一模一样,真是有什么大哥,就有什么兄弟,这件事,跟他有很大关系。 
“我出个主意,让丫气蛋冲在前面,又可以达到目的,还不暴露你自己,以后还有机会,全折里面,缓都不好缓,这帮孙子,破鼓乱人捶,你还有好,最最重要的,失去中队的信任,你得重头再来。” 
“高,实在是高,叫你鬼子,真是高。”大文还真服气。 
“去你大爷的,别以为我不知道,跟小东西较劲,能想的到,你当年跟凉粉也有过多多少少,没有跟凉粉有事,不可能这么上心,不是这么回事,你打死我,算你算得准准的。” 
“老×,你丫是猴变的吗?” 
“哼,哼哼。”鬼子发出冷笑。 
折腾的人永远把聪明才智用在歪门斜道上,碴锛选在加班上。 
圈儿里的加班就是幌子,活儿本来就不多,有两个不纯,一是躲避休息日的学习,二是有加班饭,又有细粮又有肉。 
队长挑选的人,全是放心的人,自己一锁门,拿走钥匙,或干自己的私事,或去宿舍睡觉,大撒巴掌,省心得很。 
当气蛋耀武扬威、神气十足地带着二十几个人,站在单奔儿(单奔儿——北京口语,单个,只身的意思。)的过智面前,点着腿:“过四,山不转水转,以前的事不提,哥们儿高姿态,今儿论的,可是大发了,你丫得罪了一层子人,这可不是在社会上,没地躲,没地藏,现在,还有机会后悔,必须你得服。” 
过智穿得干干净净,浑身上下利利索索,这帮子眼挺毒,知道他没带家伙。“长这么大,没说过这个字,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 
豹秃:“小×崽子,怎么还犯口呀?有托儿没用,不等托儿来,早打得你五眼朝天。” 
大虾米:“孙子,今儿抄什么呀?这车间里有什么随便拿,告诉你,没你的戏了。” 
过智:“都受这罪了,还相互死拼,伤的是咱们自己,当然,只是劝你们,想怎么干,既然来了,随便。” 
“随便,随便打你。”后面传来大文阴森森的声音,他还真憋不住,自己来了,站在人群后。 
过智:“打我?不好说。” 
大文:“凉粉教你犯口还行。” 
过智立马变色:“老孙子,凉粉是你叫的吗?” 
“这话我爱听,大文,凉粉是你丫叫的吗?”不知什么时候,胡子带着一帮站在了大文身后,人多出了一倍。 
大文犯愣:“胡子,你往里搅?” 
“不行吗?”胡子慢条斯理的。
鬼子不知什么时候也冒了出来:“胡子、大文、过智,今儿的碴锛,要是真碴起来,非得炸了不可,后果,都是老炮儿,提个醒,谁也跑不掉,这是死圈儿。当然,跟我无关,想怎么拼,那是你们的事。” 

第42节:痛下杀机的绝美之作
看看没人言语,他提高嗓门:“忍到今天不易,要知今日何必当初啊,不用想,也猜得到今儿的家伙够齐的。”边说边用眼,用一种疑惑的神态看着赤手空拳的过智。 
“我犯个脐逼儿,卖卖老,都想全须全尾(全须全尾——北京土语,原意是说蛐蛐儿的须、尾等齐全,引申为人没病没灾,身体不受损伤,精神不受折磨。)地出去的话,都让一步,本来就没有什么弑父之仇、夺妻之恨,在这儿的,全是人物,脑子比我转得快。 
“就此打住,以后各混各的,谁也别挡谁的道,是好是坏自己担着,早出去,这是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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