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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线天一柱擎天,兀立不动,望着狂风骇浪般的两种绝毒暗器,微微一笑,道:“朱五绝,‘天绝磷火’虽然厉害,只怕还奈何不了老夫!”
话声中,右手一抖,一条匹练似的白色绸子,飞舞而起,迎着遮天蔽日而来的“天绝针”与“天毒磷火”卷去,朱五绝见一线天用白绸子去抵抗“天毒磷火”,不由暗自发笑道:“什么绸子经得起‘天毒磷火’一烧,看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高兴头上,只见一线天手中的白绸子与“天毒磷火”一接,果然燃烧了起来,舞动的白绸子,立时成了一条火龙,在场中飞舞翻腾不已。
朱五绝已是乐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边的群雄除了极少数人外,无不紧锁双眉,为一线天捏着一把冷汗,大家都觉奇怪,一线天本来很可以抽身而回,为什么竟糊涂得不作此想,甘愿惹火烧身。
丐帮帮主施一平这时已被宋晓峰救回之后,解开了朱五绝所下禁制,他是魔掌余生,自愧自悔之下,对一线天的处境,恨不得以身相代,以求心安。
老花子情不自禁之下,不由大喝一声:“朱五绝你这人面兽心的东西!”
大喝声中,双脚一点,就要硬冲了出去……
宋晓峰一笑,按住丐帮帮主施一平肩头,道:“帮主放心,他老人家手中‘火烧烷轻云’,是‘天毒磷火’要命克星,‘天毒磷火’虽毒绝伤不了他老人家,且让朱五绝手下把‘天毒磷火’打完,扫荡群魔时,就可以减少不少伤亡了。”
敢情,一线天不是一时糊涂,乃是有心之人,早有成算。
丐帮帮主施一平回头望了望宋晓峰一眼,他是大梦方醒,这才看出宋晓峰眉宇间正气盎然,秀出群伦,真不知比朱五绝强了多少千百倍。
丐帮帮主施一平想起下在朱五绝身上的一番心血,一时百感交集,慨叹了一声,道:
“宋少侠……。”
宋晓峰就怕别人当面表示歉意,一看最怕听的话就要从丐帮帮主施一平口中说出来,双眉一皱,截口道:“老前辈,你看,朱五绝真精得很,他也看出了蹊跷,下令停手了。”
可不是,双方都停住了手。
这时,一线天也轻轻的抖动着手中的“火烧烷轻云”,那“火烧烷轻云”原被“天毒磷火”烧得一片乌黑,经一线天轻轻抖动之下,掉下一蓬灰烟,马上就洁白如新,毫无损伤。
只是那“火烧烷轻云”之上还插满了“天绝针”,只见银光闪闪,装饰得一条“火烷轻云”光华夺目。
一线天一抖手,只见那些插在“火烷轻云”上面的“天绝针”飞跳而起,化作一道银光一根接着一根,向一线天另一只手中投去。
那些“天绝针”投到一线天另一之手中之后,便立时化作滴滴银汁,从一线天手指缝之滴落地上。
一线天这一手“化铁溶金”的无上神功,只看得大家双眼又是一直,就是朱五绝也没有进一步动作了。
这时,只见朱五绝紧蹙着双眉,脸上一片平板,也不知他心中此时正在打着什么恶毒之意。
一线天化完“天绝针”收好“火烧烷轻云”,忽然左手一拉右关节,硬生生的把一条右手拉了下来,在空中一幌之后,又接了上去。
接着又如法泡制,把左手也取下来一次。
敢情,他这一双手,竟然还是假手!
这一下,可震得全场鸦雀无声,没有一个哼得出声来了。
“化铁溶金”这手神功,只要内功火候到相当成就,掌力一压,就不难做到,刚才一线天所表露的是没有任何压力,那“天绝针”就化成了银汁,那就令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了。
朱五绝就有自知之明,要他不用压力,他也还做不到。
如今一线天取下假手,敢情他的那“化铁溶金”神功,还是在隔物传功情形之下施出来的,一线天的修为到底有多深大家已是想都不敢想,那还敢吁一口大气。
一线天有心大展神功,震慑群魔,兼收示警与攻心之效,惊目之下,看他这一着倒相当成功,只见群魔人人胆寒色变,惊悸不安之至。
一线天缓缓表回一双假手,双目神光陡盛,环视了全场一周,面色一正,朗声道:“朱五绝,老夫有言奉劝,请冷静的想一想。”
朱五绝晒然一笑道:“你们那套什么仁义首先,舍己为人,自欺欺人的话,老子都听烦了,要不要我也说一套给你听一听,嘿!嘿!嘿嘿……。”
看来他是吞了秤陀,铁了心了,开口就把门关得死死的,根本不让一线天说下去。
一线天这时纵有一片悲怜人的菩萨心肠,人家不听你这一套,也是枉然,一线天闻之下,不由一声长叹,方待另想办法之际,只听身后丐帮帮主施一平,大叫一声,说道:“赵兄,让兄弟和他谈一谈!”
朱五绝见丐帮帮主施一平口中接上了话,人却并未走过来,离自己远而又远,不查哑然一笑,道:“施一平,你有种就走出来,躲在人家后面,那有半点帮主气概。”
丐帮帮主施一平把朱五绝自小费尽心血教育培植,致有今日,目前遭此大变,他对朱五绝并未马上灰心绝望,还以为朱五绝是误入岐途,一时受别人的利用,凭自一向对他的情谊,总可开导他一番,那知一开口,朱五绝说出来的话,比对一线天更难听。
丐帮帮主施一平闻言之下,几乎气得当场昏了过去,他极力止住翻腾上来的一口血气,大步走到朱五绝身边,无比沉痛的又叫了一声,道:“五绝,你真令老夫失望极了。”
朱五绝冷然发出一阵长笑道:“你这叫自作自受,怨得谁来。”
丐帮帮主施一平一怔道:“老夫自作自受?”他可说是用自己的心肝把朱五绝培养大的,他真有点不明白,自己那一处地方对不起朱五绝。
朱五绝狂笑一声,厉喝道:“施一平,老子问你,我父亲可是死在你手中?”
丐帮帮主施一平闻言之下,心神暗暗一凛,望着朱五绝长叹一声,道:“你奶奶告诉你了?”
朱五绝纵声长笑道:“你自认为侠为义,教忠教孝,如今老子问你,你杀人之父,用人之子,陷人子于不义不孝,这算是那门子道理?嘿!嘿!亏你还有脸站出来与老子说说。”
朱五绝的父亲本死有余辜,老花子施一平一片好心,这时被朱五绝反过来说,倒是别有一种说法,老花子一片好心成了恶意,当场一愣,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急切之间,真不知如何自辨了。
朱五绝哈哈大笑道:“老花子,你可没有话说了吧!这也就是你们这批自居侠义,假冒伪善之人的真正面目,只知责人,不知律己……。”
朱五绝鼓其如簧巧舌,舌灿莲花,越说越觉有理,越说越是高兴之际,丐帮帮主施一平忽的舌绽春雷,大喝一声,道:“住嘴!”
老花子丐帮帮主施一平这一声大喝,声贯全场,响遏行云,朱五绝的话头,竟被打断了下来。
丐帮帮主施一平跨步而出,走近朱五绝怒声道:“老夫看你已是丧心病狂,不可理喻,老夫今日要亲手废了你,为江湖除害。”
朱五绝冷冷的望了丐帮帮主施一平一眼,嗤声一笑,道:“你要献命赎罪,有的是时间,老子现在懒得和你下手。”双肩一晃,倏地转身而回,把丐帮帮主施一平丢在场中,理也不理他了。
朱五绝狡狯已极,言语上占尽了上风,还摆出一副不屑与老花子动手的态度,只气得老花子怒发冲冠,大吼一声道:“朱五绝,你道老夫劈不了你么?”一跃而起,突然向朱五绝扑了过去。
朱五绝退身而走,正是诱使丐帮帮主施一平自投罗网,想再度擒丐帮帮主施一平,因为他暗震于一线天功力深厚,在他眼前,绝不可能得手,所以才激怒老花子施一平自行投到。
他转身之际,已经使出暗弓,张网以待。
讵料,老花子大喝一声之后忽然没有了下文,不由回首一望,只见一线天已洞察其奸,伸手拉住了老花子施一平,也转身退去了。
朱五绝一见所算失败,眉头一皱正待另出阴谋诡计之际,只见莫天倚一跃跳上桌子,手中高举着一本薄子,大喝一声,道:“三十六罡注意,你们看着老夫手中的是什么东西?”
朱五绝一愣,伸手向自己怀中摸去,敢情自己怀中那份名册已不翼而飞,现在在莫天倚手中那本名册,可不正是从自己怀中偷去的,看来实是那老们儿做的手脚了,暗骂声中,只听莫天倚扬声接着道:“这能是各位投身老夫旗下,亲自书押捺印的血贴名符!”
此话一出,只见朱五绝阵营之中起了一阵嗡嗡议论之声,同时,阵脚浮动,人心惶惑。
朱五绝大喝一声,道:“不要听他的鬼话,那是假的!”
莫天倚哈哈一声大笑道:“如果老夫手中这本是假的,那真的一定在你手中了,你何不取出来,给大家看一看。”
朱五绝装得若无其事的淡淡-笑道:“我为什么要把他带在身上。”
莫天倚忽然呼的一声,从那册子上撕下一页,扬手一送,那页便似疾箭般向离朱五绝不远之处,一位汉子的身前飞飘而去。
朱五绝双足一顿,飞身而起,在半空中截住了那页名册,看了一下,笑道:“假的!假的!”双手一合,把名册震得粉碎。
“此地无银三百两”朱五绝的行为,已证明了那页名册的真假,不安的情绪更是明显了。
朱五绝忽然悟及刚才自己失算,不该把那页名册撕毁,马上又大叫一声,道:“那页名册虽是假的,却假造得可以乱真,我们不能容他留在身上……。”
喝声未了,莫天倚已是一笑截口道:“老夫现在已没有控制各位的必要了,这份名册当着各位的面把它毁了吧!”
说着,一合掌,把那名册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