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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都想过了,可我实在不能容忍这里的生活,一分钟也忍受不了!我快疯了,托马斯。
可你知道的,我不可能现在和你离开这里。
女人开始变得有些竭思底里了:好啊你,你竟敢威胁起我来了。我怎么会这么倒霉的呢?我怎么就瞎了眼嫁给了你这样一个人呢?
南希,冷静点。南希!
不,我要离开你,我要立刻离开你。我相信,我到任何一个地方都要比这里快乐,我和任何一个男人生活都要比和你幸福。
托马斯沉默了许久之后,他开始情绪激动地给希恩打电话:南希要立刻离开这里,她想马上逃出中国去,在这种情况下,可能又要麻烦你去一趟北京的首都机场了。
南希突然夺过托马斯手中的电话,对着电话大声地喊道:希恩,请你立刻送我离开这里。我一秒钟都受不了了,我想回家!
屋子已经完全地黑了下来。
托马斯不需要光线。此刻,他只需要琴。只需要沉迷在琴的声音之中。
琴弓的跳动正在变成一片愤恨和一种宣泄,而琴弦的颤抖却早已演化成一种愤怒之中麻醉一种发泄过后的寄托了。
在琴声中,他仿佛听到了巴赫,看到了德沃夏克,可慢慢地那些几个世纪前模糊的声音和布满了皱纹的面孔竟一点点地变成了一张少妇忧怨而困惑的脸和她那急促的呼吸。
是她吗?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她是不是一直在低着头修改着与招标有关的文件。
她还在为自己的话而愤慨吗?当时我都说了些什么?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他们中国人难道都是这样做事情的吗?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不能当面地说清呢?就这样一直没有任何结果地拖着别人。什么都没有,他们难道不知道别人的时间也是时间,别人不可能永远地陪在这里等待他们的反应。上帝呀,这些中国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她在去吕家沟时反复提到的文化吗?
也许当时自己说得确实太直率了些。可我们为什么非要像很多东方人那样,表达总是那些的含混,语言总是那么的暧昧。可她当时真的是非常生气,为了她的祖国。可我当时提到中国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自己原本应该向她更清楚地解释这一点的。
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解释一下呢?
琴声突然停止了。
月光通过窗户透了进来,托马斯看到自己的怀里的那只大提琴的琴身上,洒上了几点暗暗的光斑。一股汗水与灰尘混合的味道从琴弦的下边悄悄地散出。
托马斯站起身来,把琴轻轻地放在了房间的一个角落里。当他走到电话机前时,他开始默默地回忆着那个熟悉的号码。
几秒钟之后,当他听到了那个安祥地声音时,他又有些犹豫地把电话给挂上了。
他突然想起了那天,从吕家沟回松阳的车上,她用一种非常快速的声音问道:请问,昨天晚上快十一点了,是不是你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那时的自己也是像现在这样的慌乱吗?
他真的想非常近非常近地看着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然后说一句什么。
坐在黑暗中,他想了许久,最后,他拿起了电话,给那个远在万里之外的一个号码打了过去。
很快地,他听到了亨利那似乎仍在睡眠当中的声音:“哈罗。”
“是我,托马斯。”
过了好一会儿,听筒里传来亨利那有些惊讶的声音:“嘿,你小子疯了,你知道我这里是几点吗?”
托马斯叹了口气说:“我知道。可有些事情,就是想现在和你说。”
《夺标》第三章8
当托马斯和希恩来到宾馆大厅前,看到经贸委的副主任鲁平国站在那里时,他们确实深感意外。
迎进一个既当办公室又做会客室的房间里时,托马斯亲自给客人倒了水,把水不递给鲁平国的时候,他用汉语说:“欢迎。我的汉语,不好。”
鲁平国笑着说:“德卡先生,你的汉语比我的英语好。”
托马斯听懂了这句话,指了指希恩说:“他的汉语好。”然后他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说:“你好。我们,可以做什么?”
鲁平国看了看希恩后,用很慢的汉语说道:“我一方面是想想来听听你们方面的意见,另外一方面我有一些想法也想和你们商量一下。”
托马斯显然听不太懂了。他看着希恩说:“我的汉语也就是问候语的水平,请你能帮助我们翻译一下,好吗?”
希恩把鲁平国的意思翻译给了托马斯。
托马斯看着鲁平国说:“这太好了。我觉得我们之间确实太需要沟通了。你想听听我们方面的意见,对吗?我的意见就是为什么你们的招标书始终没有刊出呢?”
鲁平国回答:“我想很快我们就会将招标书发布了。”
“你们总是说很快、很快,可已我来这里已经近一个月了,”托马斯摇摇头,说:“我真的不懂,一个招标书的起草到确定怎么会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呢?”
鲁平国点点头说:“在这个问题上,我个人确实对我们方面动作迟缓深表歉意。由于我们松阳市还是第一次做这种国际招标方面的业务,所以,一些有关的业务不是非常熟悉,很多事情也都是在摸索中做。此外,我想,在招标书的问题上可能还受到其他一些因素的影响。”
“什么因素呢?”
看着托马斯急切的样子了,鲁平国又看了看希恩,笑了笑,没有作答。
今天上午要不是乔世良从省城把电话打过来,鲁平国此刻肯定不会坐在这里。乔世良在电话里提到这样几件事情,由于受到压力,吕家沟项目的评标委员会可能还要加上两个人选。
一听到这儿,鲁平国就气愤地说:我真的不知道,我们河西省的干部一天到晚是在想事儿呢,还是在想人。
乔世良说:有些事情确实比较复杂。看来这次是咱们松阳市有的干部活动到了省里,关于人选的改变是省工业厅的崔厅长提出来的。有鉴于此,我们经贸委就不要再争了。第二个问题非常重要,这次我到省城来,发现为了争取吕家沟的项目,一些相关的国外公司活动和公关的力度相当大。在这个问题上,如果克莱尔公司始终按兵不动的话,在中国抢项目,你也知道,关键的因素是什么。所以我建议你能够抽个时间,尽早地与克莱尔公司的人接触一下,把一些意思和信息委婉地传递给他们。记住,与他们谈话,最好就你一个人,另外在谈话的时候,一定强调这一切都只是你个人的意思。明白吧?那个希恩算是半个中国通了,关键是你要让那个刚来的代表明白,在中国做事情不要过于天真,以为什么全都依着国际惯例就可以把事情做成。在我们中国做事情,第一条就是一定要按照中国的国情办事情。目前的情况就是另外一家国外企业不按照常理出牌,这样一来,对于其他人就形成了某种不公平。所以,我想你最好能够让克莱尔方面有所意识,一些必要的公关工作可能还是要做的。这边是又组团出访,又是给领导举办书画展的,美国人如果什么血 都不想出的话,在夺标的道路上,他们遇到的障碍将是难以预计的。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于是,放下了乔世良的电话之后,鲁平国接着一个电话就打到了松阳宾馆里。
此刻,鲁平国看着两个美国公司的人,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克莱尔在其他的国家有没有做过投标的业务?”
“当然做过。”托马斯马上回答说:“实事上,我们已经通过我们的总部把一些过去我们做过的有关的文件都做了相应的安排。我相信,只要你们松阳市的招标邀请书发布出来的话,我们克莱尔做出的反应将是迅速的。”
“这一点我绝对地相信。”鲁平国说:“克莱尔公司与我们松阳的合作毕竟有这么长的时间了。对你们的情况,我们还是比较了解的。但另一方面,我想你们克莱尔有的业务人员在中国呆的时间也不短了,有些事情可能你们也明白,在中国做事情,不光是纯粹的技术、财务和法律等方面的事情。”
托马斯说:“我不明白,鲁先生的意思。难道在招标的问题上我们克莱尔还有其他方面的事情要做吗?”
鲁平国看了看希恩说:“我想希恩可能对我们松阳这种小地方的一些情况比较了解。毕竟我们是生活在这种文化当中的。”
听到这里,希恩富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托马斯却用非常困惑的眼光看着他们。
《夺标》第三章9
乔世良打开饭店房间的门时吓了一跳,他看着脸上挂着微笑的维克多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
维克多用一种神秘地口气说:“我还知道,这次你来省城是来参加一个省里领导的书画展的。”他看着乔世良问道:“我可以进去吗?”
“当然。”乔世良把维克多让进了房间:“这么久了,一点你的消息也没有,也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
维克多笑了笑,说:“我很好,一直在认真地做着那些应该做的事情。”
“事情?”乔世良有点不解地问:“你在做着一些什么事情?”
“像你们中国人经常要做的事情那样,我在做着为自己平反的事情。”维克多把脸凑近乔世良小声地说:“难道你忘了?我不会让那件事情就那么算了。”
“你的工作有什么眉目了吗?”
维克多笑了笑说:“那个叫三子的人终于让我给找到了。”
“你找到了那个害你的人?”
“是的,我们现在已经成了一块儿喝酒的朋友。”
乔世良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这个外国人。
“有些奇怪,是吗?”维克多笑笑说:“三子与我一向无冤无仇,他和我之间的唯一问题,就是他拿了一个叫老昆的家伙一千块钱之后,把我给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