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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书生”史玉麟沉声道:“盟主,我们相处了已非一日,士为己知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这两句话,在此可说是全用上了,盟主就请不要再多说了!”
“毒书生”的话说得有条有理,使人无法反驳,季雁萍沉重的叹了口气,道:“好吧,一起去吧!”话落低头向前走去,两颗清泪已顺腮滚了下来。
凤玉娇急步赶上前去,轻轻拉着季雁萍的手,道:“萍弟,你心中很难过是吗?”
季雁萍沉重的道:“你们实在……”
“你知道我们一旦失去了你后,曾更难过吗?”话落突然轻声一笑道:“萍弟,不要难过了,你不是说人生百年,总难免一死吗?如果我们快快乐乐的生在一处,死在一堆,心里还有什么遗憾的呢!萍弟你说是吗?”
凤玉娇在季雁萍面前,有时温柔得像个贤慧的妻子,有时却又像个懂事的小母亲,来替他排除困难。
季雁萍心头稍微开朗一些,默然点了点头,反手紧紧握住凤玉娇的玉手,虽然,他一句话也没说,但凤玉娇却能体会出个中的情意。
这时,突听毒书生史玉麟道:“姬兄意欲何往?”
“恨地无环”道:“金顶峰!”
“毒书生”史玉麟惊道:“姬兄也去金顶峰?”
“恨地无环”道:“但老夫却不是帮天风教。”
“毒书生”史玉离心计过人,闻言笑道:“可能不是!”
“要用可能二字吗?”
“毒书生”史玉麟笑道:“请姬兄厚谅,除此二字之外,兄弟再找不出更恰当的理由了。”
“恨地无环”面色一寒,突然狂笑道:“这叫士为知己者死啊,哈哈……”
“毒书生”一怔,道:“士为知己者死?”话落突然也大笑了起来。
两人的笑声,虽然同样的震人心弦,但笑声中的含意,却截然不同,也许,惯用心机的人,永远不轻易信任别人。
季雁萍回头看了两人一眼,沉声道:“姬兄,以兄弟之见,你不应该去。”
“恨地无环”姬子常正色道:“假使季兄还记得兄弟在盘龙岛上,所说的话,那一切都不应该再谈了,季兄记得吗?”
季雁萍不以为然的道:“在下确实记得,但……”
“恨地无环”姬子常立刻截住,抢口道:“姬某一生奔走江湖,虽然以往所做所为,不无不是之处,但足以引为自豪的就是从未违言失信过。”话落一顿,道:“我们走吧!”话落当先向岗下走去。 季某此时只得依他了,当下众人鱼贯相随向山下行去。
众人信步而行,通过白茫茫的蒸气,根根烧焦而依然耸立的松干,隐约可以看得见朝山镇,这一片葱茂的松林,现下竟然显得如此凄凉、萧条。
不大工夫,一行众人已下得坐佛岗,山下围满了百姓,显然,这一场大火,把他们引来了。
当众人看到他们时,都觉得非常惊异,因为,他们来时山上尚燃着熊熊大火,谁也上不去,而火熄之时,竟然有一群人从火场中走出来,这不是怪事吗?
季雁萍等人,排开群众,急步向朝山镇走去,由於路上行人不绝,他们无法施展轻功,等回到镇上时,时间已近中午了。
众人方进得店门,就职到一个粗犷的声音叫道:“喂!他妈的,穷和尚,你说他们到底会不会来吗?”
另一个声音叫道:“我怎么知道呢?”
先前那人嚷道:“那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等呢?”
“咦!要饭的,要在这里等是你说的啊,俺和尚一向没耐心,什么时候说过要在这里等了。”
由两人对话的声音,众人早已听出是“蛇丐”穷僧了。
穷僧的话,显然把蛇丐江永武驳倒了,只听蛇丐叫道:“他妈的,都是这开店的小子,说什么他们的东西还放在这里,什么酒钱饭钱还没有付,一定会回来,害咱们白等了一夜半天,他妈的,耽误时间无所谓,等不到季公子事大,这酒饭之钱,俺穷要饭的可不付了。”
“穷僧”了了一听蛇丐江承武要赖赈,生怕店小二先开了口,把债务弄到自己头上,连忙开口道:“俺和尚今天可没带银子。”
“蛇丐”道:“谁叫你付了不成?”
店小二见两人口气不对,急得叫道:“两位客官,本号小本经营,实在担负不起挂账,千万请两位大爷开恩,把酒账付清再走。”
蛇丐冷声道:“谁说要挂账了?你们自己言而无信,俺要饭的每天可以讨四五两银子,这一夜半天不要你赔已是客气了,你还要向俺讨钱,世间还有比你们更不讲理的人吗?”他理直气壮的语气,倒真似店小二欠了他的银子似的。
穷僧生怕输给蛇丐,未等小二开口,已抢先道:“俺和尚化缘,每天最少也有个四五十两银子,有时碰上个大善人,一天可以化四五百两,这一夜半天的时间,店家,你给俺算算可以化多少,就把这些全部给你好了。”
店小二一时之间,听不懂他话中含意,心说:“还是出家人心慈,我就多算他一点好了。”忖罢连忙恭身谄笑,道:“大师父好的时候四五百两,坏的也有四五十两,但好坏是运气,一时之间实在难以算出,现在就折衷一下好了,大概每天有一百两吧?”
穷僧道:“你们的酒资多少?”
店小二道:“只要十两银子就够了。”
穷僧大叫道:“好,那我就付给你五十两,外赏四十两,来,再找俺十两!”
店小二闻言大惊,这才想出原来这和尚心肝已全黑了,竟然是在设法讹诈於他,登时急得大叫道:“大师父,你是出家人,难道不怕佛祖怪罪?”
穷僧道:“我是佛祖的爷爷,我不怪罪他们把俺弄得这么穷,已经是客气了,谁还敢怪俺和尚!”一顿道:“要饭的,咱们走吧!”
蛇丐闻言正中下怀,连忙道:“走吧!”
小二一听大急,嚷道:“那可不行,不给钱。”
“血海霸王”雷啸天这时再也忍不住了,大叫一声,道:“好哇!原来你们两个狗头到这儿来骗吃骗喝的呀,看俺不把你们打扁。”声落人已冲了进来。
随后,季雁萍等人也走了进来。
里面二人,果然是那“蛇丐”江承武与那穷僧了了。
“蛇丐”江承武扫了“血海霸王”一眼,扭头对店小二道:“好了,这下你们不用急了,付钱的来了。”
“血海霸王”雷啸天,闻言怒道:“俺跑了一夜,舌干唇燥,滴酒未沾,你们在这里吃饭喝足了,却叫俺来给你们付钱,你们的算盘打得真精啊!”
“蛇丐”江承武苦着脸陪笑道:“雷老哥,咱们相交莫逆,钱算得什么?我……”
“谁跟你是莫逆之交了。”
“蛇丐”脸皮可真厚,闻言仍陪笑道:“我身上实在没有钱,你先出一下算得什么吗?
是吗?”
季雁萍心知这三个人碰在一起,闹下去,准是没完没休,当下开声道:“这里的一切,全有我负责好了。”
穷僧道:“要饭的确有一套,俺和尚佩服了。”
“蛇丐”江承武细眼一瞪道:“他妈的,你这秃驴沾了便宜还卖乖,季公子,别付他的。”
穷僧一听不付他的帐,脸色登时大变,急忙揖首道:“阿弥陀佛,出家人吃四方,季施主就请施舍一次善缘吧,别听他的话。”
“毒书生”史玉麟微微一笑,上前道:“两位知道我们来这里了。”把话头挑开去。
穷僧脸色立刻一整,庄重的道:“穷家帮弟子遍布天下,你们一来咱们就知道了,只是你们行动太快,是以现在才赶上。”
“毒书生”史玉麟道:“两位大概已经知道金顶峰之事了吧?”
“蛇丐”江承武一收嘻笑之态,沉声道:“不但知道,而且很详细。”话落一顿,道:
“九大门派,已打造了一块武林盟主命令,准备赠於与会之人中最具功劳的一个,并且,今后江湖武林,一切全由此人为首脑。”
“血海霸王”雷啸天脱口道:“什么才算最大功劳?”
季雁萍淡淡一笑道:“指的是在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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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帽山,这座盛名久著的名山,为历代峨嵋一派的祖居之地,这里的僧侣们,一向本着“佛无嗔,嗔无佛”的宗旨,与世无争,在永恒的寂静中,默默的从事佛经的钻研,前一辈的,在默默中消失!后辈的却又在静静中爬上,继往开来,一代接着一代,永远无止,无休。
表面上,消失者似乎并没有得到什么,然而,这历代消失者,都给此山带来了无限殊荣,使世人均知佛教圣地有个峨嵋山。更可贵的是,在世人的脑海里,蛾嵋山代表着和平,无争。
代代相传,使人一提到此山,便有肃然起敬之感。
然而,今天此山有一处峰头之上,情形却有些不同。这里,便是峨嵋山最有名的山峰—
—金顶峰。
烈日照着峰上棕色的巨石,强风吹着葱茂的树林,野草在石缝中抖却,这庄严的高峰,此时倒反而显得有些凄凉了。
四周参天的林木包围着光秃秃的顶峰,看起来,倒像一个四周长满长发,而中间光秃的秃子。
这时,山野仍是那么寂静,没有兽吼,没有鸟叫,但却不是没有动物,因为,这时四周林中,正站着坐着不下千人之多。
正东面,是一群和尚,为首一人,年约八十上下,长眉盈寸,慈目生光,此人,正是现今少林的掌门人,智光大师。
智光大师身侧,并排着八个年龄五十到七十的老和尚,单由年龄,就可以知道,这些人在少林寺中的地位,辈份,必然相当的高。
少林派的对面,是武当派的离尘道人,此人年约九十上下,道貌庄严,目中精光如电,功力显然已达不可思议的境地了。
离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