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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是啊,等候起飞时我看到网上那些东西。在日本不能用国内的手机,我已经花了一笔国际长途话费处理这件事。还需要我再打一个来安慰你大男人的心灵?然后和你商量,亲爱的,你看这件事可以这么做吗?再说,你会同意?不,你是猪。”
“确实那时我很困惑,但也不是没办法解决,何必……”周桥不想听,“那是你的事,我只想用最有效的办法解决它。”
他也知道,她很强势。
“你不怕找错人?”
她冷冷地说,“事实证明没有,我和吴冉冉一拍即合,相洽甚欢。你曾经在我面前露过对她的不屑,但她对你还不错,主动提出她手头有顾冬海的把柄,开的价也不高。”
他自嘲地干笑两声。
她早知道会这样,他是不知感恩的家伙,现在打这样的电话又有什么意思,“再见。”
“等等。”他着急地说。
周桥等他开口,他迟迟不语,在她又说要挂电话时才说,“你愿意吗?和我在一起。我是指长久生活在一起。”这下轮到她沉默不语,他开始害怕她的答复,“慢慢想,其实我也不是太差吧?我们大部分时候很开心。”他犹豫着,“我没什么信心,但刚才,我想你对我也不是完全没动心。”
你愿意吗?周桥问自己。
她说,“不。”
第四十一章 讲和
不字出口,他俩同时松口气。
他说,“23秒。”
“嗯?”她不明白他的意思。他说,“上次你拒绝只用了一秒,这次要用23秒,也许下次就会说好。”原来这样,那你慢慢等吧。晕眩感又来了,周桥闭上眼睛,像踩在云里雾里,声音带着飘,“随便。”他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异样,“你怎么了?”
舌头笨重得不像自己的,“累。”周桥去拿水杯,却抓了个空,手落在床头柜上,带翻了杯子。她腾地坐起来,眼前突然发黑,手机掉在被子上,随即又滑到地上。
“喂?喂!”
周桥捡起手机,那边还在“喂”个不停。她把额头抵在膝盖上,“我没事。”忽然之间泪水糊了一脸。她用手背胡乱抹两下,“没事,挂了。”不等他回答,她按掉电话,发了会呆。
手机不依不饶又闹起来,她觉得心烦,拿起来按了拒绝接听,然后拆开后盖,迅速地取下电板,把七零八落的手机扔在枕边。谁规定她必须大方得体?
房间分机响了,周桥呆呆地听它响了又响。终于停了,她赶紧拔掉电话线。这一番折腾,可怜的杯子真的掉地上了,碎成几大片。她懒得收拾,直着脖子干吞了片药,睡吧,睡醒都好了。药没下去,哽在嗓子眼,苦得她连打恶心,不上不下好半天。
周桥快被自己气死了。她关了灯,睡不着也得睡,赶紧念经,“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翻来覆去只记得这几句。笔记本电脑放在写字台上,上网一查就能知道,平时轻而易举的事,今天却难得像爬山。
风呜啦呜啦掀动玻璃窗,丝丝缕缕透过缝隙钻进来,周桥觉得似梦非梦,房门轻轻推开了,他背后是走廊的灯光。他还回头和别人说了两句话,她努力想听清是什么,他们的声音却很低。她恍然大悟,梦里的对话都是假的,境由心生,希望他来,所以他出现了。
是真的想他来吗?
她的思路缓慢地转动,有点吧,如果他在身边,可以替她倒热水,查资料,聊天。如果他在身边,起码能够分散部分注意力,免得头重得快掉下来了。
门关上了,房间里剩下夜灯的光线,他站在床边看她。她几乎能感觉到他衣服上的寒气,外面很冷?一定是梦魇了。周桥喃喃道,“远离颠倒梦想……”聊斋志异说的,金刚经能驱邪,不管落入何种黑暗,只要诵读此经,就能四下皆光明。但经文是什么?她拼命地想,却想不起来,拿到手的考卷没一个字看得懂。她仓惶地东张西望,半空中有个声音,“你体温很高。”
没有考试了,她嗒然清醒,不是梦,是他真的来了,他先用手背后用手心按在她额头上,“吃药了吗?”
“你怎么来了?”
“电话打不通,总台说你病了,今天没出门,我就来看看你。”他慢腾腾地转身脱外套,“为什么不去医院?”
“感冒而已。”喉咙又干又苦,“我想喝水。”
他找了会杯子,在地上找到了,小心地捡走了碎片。周桥听见洗手间哗哗水声,他洗干净了漱口杯,又用开水烫了下,倒了半杯水,拿在手里使劲地吹。
是想吹凉水吗?笨,得多久啊,她快干死了。周桥低声指挥他,“放冷水到台盆,把杯子放水里,一会就冷了。”他照着去做了。
她想到另一个问题,“她们怎么放你进来了?”他握住她的手,贴在他的脸上,“说服力,还有我的人格魅力。”她咧开嘴笑了,臭美么。“我刚入公司是做技术支持,那时不知天高地厚,想改行做销售。打过很多次报告,烈女怕缠郎,老大吃不消了,对我说,秦,给你机会,今天如果你能说服我,我给你签字。他给了我一个小时,我用了49分钟达到目的。”好个烈女怕缠郎,她默默嚼着这句话,他却扶起她,“水应该能喝了”
喝了水,她想到个问题,“明天你上班?”
他答得很轻快,“那是我的事。”
他开了床头灯,仔细看药品说明,“烧一天了?送你去挂水?”
周桥摇头,“这里只有卫生院。”她还不想冒险去尝试,“再倒杯水,我还是吃药吧。”
服侍她吃过药,他在她身边躺下,关了灯,“睡吧,有事叫我。”
过了很久,他忽然问,“你在说什么?”她一直念念有辞。
“佛教的心经。”
“你信这个?”他微微惊讶。
“不信。”没有在长夜里独自流过泪的人很难明白,当生活支离破碎,需要有样东西分散注意力,否则无法捱过漫漫时刻。后来她想开了,可是已经浪费掉珍贵的两年,还扔掉了曾经最花心思的事业。她觉得有些话一定要说明白,“我不愿意看你父母的脸色。”
“那是我的事。”
“我也不打算看你的脸色。”
“那是我的错,让你受委屈了。”
他语气温和,让她有种错觉,还是他吗?
“我不是你想象中的人。”
他轻轻按住她的嘴,“别说了,睡吧,留给我慢慢了解。”她呜咽了一声,她没有兴趣了解他啊。药力渐渐发散,她又开始陷入昏睡。每次短暂的清醒,他用热毛巾帮她擦汗,喂水给她喝。
早上周桥发现自己裹在条大浴巾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脱掉的睡衣。
他眼下有明显的黑圈,“是我帮你换的。”
头痛的症状已经消失,她只觉得全身无力,刚想到这,肚子叽哩咕噜大叫。而房里飘荡着食物的香味,他端了过来,焖烧杯里是热腾腾的皮蛋瘦肉粥。
她苦笑,“我也不会感动。”做个没心没肺的人才好,好过习惯了温暖,哪天对方供应不上就手足无措。
他没理会她的自言自语,迅速地洗漱,“我上班去了。”
留下她在床上翻白眼,这算什么。
第四十六章 闹事
周桥望过去,正好和那老头视线碰了下,彼此平和地笑了笑。她若无其事看到别处,轻声对秦雨松说,“这人我认得。一会我引开大家注意,你过去告诉他,叫他孙子后天来公司。”秦雨松嗯了声。
厂区的工棚里开始涌出大群手握自来水管的民工,和推土机一起缓缓地过来;这边乡亲们不慌不忙地坐下,大娘们懒散的磕瓜子,勤快的则打毛线,大爷们没有正眼看民工和周桥,若无其事地凑在一起抽烟。
周桥走到沟边,果然众人视线跟着她走。她又打了个电话给宿舍楼的包工头,问他到哪里了,“你和他们熟,又清楚我公司的情况,帮我和他们说清楚。不是我不用当地人,而是现在招了人派不上用处。再闹,我只好趁早收手,歇了在这开厂的心,反正我一个外地的,说走就走,地也能卖给别人。”
除了厂房、写字楼这些大工程不算,厂区还有不少零星工程,包工头都看在眼里,满心打算多揽几件。要是周桥撤了,没准宿舍楼的钱也得黄,他连忙劝道,“我马上就到,保证把他们拉回去。都是乡里乡亲的,亏他们老得起脸,为难周总你。”
周桥挂了电话,视角里瞄到秦雨松已经回到刚才站的地方。他左手自然垂下,作了个OK的手势。她轻微地点了点头,幸亏秦雨松对她的熟悉程度很高,否则肯定捉不到那丝表情。
从工棚出来帮手的人和车,慢慢都停在沟边。周桥既不笑也不怒,向那堆大爷大娘说,“我再问一遍,你们谁说了算?”村民互相望着,也有人把视线投向领头的老伯,但他没站出来。周桥看在眼里,“这里也不止我一家厂,但论到对周围环境的影响,我这算最小了,连土方车都没有沿路掉泥水。你们今天想干什么?要赶走我吗?”
领头的那个尴尬地笑道,“就是觉得周老板你人好,我们才想让自己的孩子到你厂里帮你忙,反正你总是要用人的。与其到外面招,还不如用本地的,家在这里,用起来多牢靠。”
现在都是自动化操作,周桥不需要初中、高中毕业的低级工,但这些话和他们也说不清,没人会承认自家的孩子能力不够。她说,“行,到时我贴个榜,符合条件的来报名。”
看领头的人说话蔫蔫乎乎,来闹事的人里有人忍不住出声,“周老板,你今天给个话吧,你说以后报名,要是条件开得特别高,我们达不到,不是白来了。”周桥脸一沉,“是不是我不答应,你们就不走?”那人看了看身边的人,得到了无声的支持,大着胆子说,“是啊,没说法我们不走。”
这时包工头到了,他来不及找地方停车,直接开到了沟旁,跳下车来,“我说你们闹什么?!人周老板来了后,给镇上增添了多少生意?而且欺负她一个小姑娘,你们都啥年纪了?快回去,别胡闹了,小心晚上被儿子骂。”他在当地小有名气,那些人笑道,“万老板光顾自己赚钱,嫌弃起我们来了。”
周桥有心要做个样子,不然隔三岔五闹一回,她可吃不消。她指挥自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