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田恒点头道:“封大夫这招敲山震虎,委实绝妙。如今诸事齐来,应付不暇,先吓得子剑这老狐狸躲在他的问剑别馆再说。唉,这人是本相的剑术老师,还是亲翁,看着盘儿和素儿面上,本相还不好处置他。”又道:“田逆这杀子之仇,理应算在子剑身上才是。田逆虽蠢,也不至蠢得与子剑联手,暗算封大夫吧?此间究竟有何原由呢?”
他见伍封怔怔地看着自己,苦笑道:“其实那晚封大夫遇刺,本相立即派人去查,后来查知那班人是临淄左营中的一支箭队,共一百五十余人。能调动他们的,只有本相和田逆、闾邱明二人。闾邱明那人素来胆小如鼠,与封大夫又毫无仇怨,是以必是田逆所为,只是不知道其中还另有子剑派出的好手。本相因田逆正有丧事,又是至亲,是以暂未追究。”
伍封心想:“如此一百多人街头暗杀,你要不查个水落石出,这相国岂非白当了?”点头道:“不过,此事眼下恐怕暂不能提起,以免动摇军心。相国可知道那日在鱼口设伏的首领,乃是董梧座下的高手‘剑钓江山’任公子?”
田恒浑身一震,涩声道:“怪不得此人剑法计谋如此厉害!封大夫又怎会知道?”
伍封不愿将列九的来历说出来,道:“在下府中有人随渠公到过代地,见过此人,任公子相貌又独特殊,是以一说样貌便可知道。”
田恒道:“这任公子虚张声势,数日来在城外大声小动,定有所谋,其计谋深远难测,至今还未知其下一步想做什么,委实烦恼。”
伍封道:“在下今日到相府,除了带蒙猎来一试,另外便是要告知相国对手是任公子,相国出入之际,务要严密守护,以免歹人行刺。”
田恒点头道:“本相出入门禁,颇有防范,倒不甚耽心。若是本相那么容易被刺,任公子也不必在鱼口设伏了。这人好生可怕,看来日后对董门之人要大加防范,有机会能将董门尽数灭了最好。”
伍封道:“这岂非要对付整个董门?”
田恒道:“除敌务尽,封大夫杀了朱泙漫,董门必定视你为仇,你如稍有宽待之心,必备董门所害。这任公子听说是用兵好手,我们有素儿留守画城正是最好。”
伍封问道:“少夫人精通兵法,大有将才,是否由子剑教的?”
田恒哂道:“子剑哪懂什么用兵之道?素儿的兵法是从盘儿处学来的。”
伍封叹道:“只看少夫人用兵,便可知盘少爷定是用兵如神,不同凡响了。”
田恒得意地道:“本相的二子二女各有所长,盘儿善兵、政儿善辩、貂儿善酿、燕儿善剑,是以本相无论到哪里,从不须为府中诸事耽心。”
伍封道:“在下眼下所饮的美酒,是否大小姐所酿?”
田恒笑道:“正是,封大夫以为如何?”
伍封长叹一声,道:“在下只道家母酿酒的本事是世间罕见,谁知大小姐的酿酒之术,几乎与家母不相上下。”
这时,便听窗外一人道:“封大夫过奖了,貂儿不如庆夫人多矣。”说着话,楚月儿与另一女子走了进来。
此女中等身材,皮肤极白,细眉凤目,容貌娇好,与众不同的是,她身上天生有一种凛然的高雅之气,令人心生敬意。
田恒呵呵笑道:“貂儿,快来见见封大夫。”
伍封忙站起身来,向田貂儿深深一揖。这是未来的君夫人,身份非同小可,伍封怎敢礼数有缺。
田貂儿叹了口气,还礼道:“小女子眼下还未入宫,封大夫何必如此?”
伍封道:“在下此礼是大有原由的,就算大小姐还不是君夫人,在下也不敢失礼。”
田恒笑道:“封大夫是否耽心貂儿会将月儿要回去呢?”
伍封苦笑道:“实不相瞒,在下找了诸多藉口,不敢来到相国府上,其实最怕的是见到大小姐。万一大小姐说一声‘将月儿还给我’,在下多半会惊慌失措,吓得面无人色了!”
楚月儿忍不住嘻嘻一笑。
田貂儿微笑道:“封大夫无须预先堵我的嘴,月儿是公主的陪嫁滕妾,此是国君所定,貂儿怎可能索要?”
田恒大声地叹了口气。
伍封愕然看着他,田恒道:“封大夫一直不敢到相府来,本相虽心有挂念,却也暗暗庆幸。
如今封大夫心结已解,定会不住地借故跑来,本相府中的美酒颇为危险了,这么想来,着实有些肉痛。”
伍封大笑起来,二女也忍不住格格地笑。
田貂儿笑了一阵,看着伍封,正色道:“封大夫,月儿对你深情一片,你万不可负了她!”
她现在虽不是君夫人,却自有一种凛然之气。
伍封心中凛然,恭恭敬敬道:“是,大小姐尽管放心。”
田貂儿坐了下来,命楚月儿坐在她旁边,道:“近来封大夫威震齐国,声名远播,小女子身在闺中,仍时有所闻。适才细问过月儿的近况,才知封大夫慷慨豪迈,心怀仁义,令人好生佩服。不过,小女子耽心月儿天真单纯,被人哄骗,又怕封大夫虽然英雄无敌,却是个粗鲁的俗人,是以亲眼来看一看月儿未来的夫君。眼下亲见封大夫的风采,这才放心。”
伍封心中对此女大生敬意,单是她对楚月儿的这一份真诚的关心,便值得他感激备至了,一时无语。
楚月儿看着田貂儿的眼光中,也是充满尊敬之意。
田恒看着自己这女儿,面带微笑。此女生来就与众不同,有一种摄人的风度,令人心折。
是以府中上下,除了自己之外,就以此女威望最高,说的话连田盘也不敢反驳。日后在国君身边,国君怎会不服服贴贴,唯其命是从?
田貂儿微笑道:“封大夫,小女子有一事相求,望封大夫能与成全。”
伍封愕然,心道你是相国之女,更是未来的君夫人,有什么事非要我做才行呢?答道:“大小姐尽管吩咐便是。”
田貂儿道:“小女子想到伍堡住上数月,向令堂大人学习那天下无双的酿酒之术,就怕令堂大人不肯,还请封大夫向令堂大人稍致说辞。”
伍封笑道:“此事易办之极,家母多半会十分高兴!”
田貂儿问道:“你怎知道?”
伍封道:“家母的酿酒之术,在国君所作的《酒经》中被列为第一。在下常听家母叹息说:‘莫非酿酒之术已尽乎?’大小姐的酿酒之术,几不下于家母,又与家母所习大不相同。若能与家母一起精研此术,说不定会酿出更妙的酒来。是以家母得知后,定会高兴。”
田貂儿点头,微笑道:“如此最好。”起身告辞,又拉着楚月儿小声吩咐了一阵,才袅娜而去。
这时,蒙猎与乌荼匆匆走了进来,向众人施礼。
田恒此刻心情颇佳,问道:“可有所获?”
蒙猎点了点头,却向众婢女看了过去。田恒心知其意,命众婢退了出去。
蒙猎道:“小人详查过事发的诸处,颇有所得。”
田恒点了点头,道:“你且说来。”
蒙猎道:“盗贼只是一人,此人身高大约七尺,应该颇瘦,身手平常。”
田恒心道:“颜不疑身高八尺,剑术奇高,这人一说便错,看来没什么本事。”他看了伍封一眼,见伍封也是一脸疑惑之色。
田恒问道:“你又从何而知?”
蒙猎道:“小人在后院假山洞中,见过青苔上有一双脚印。该处是一块一尺见方的石头,四周又壁立着布满青苔的石壁,人站起上,无法直立,不仅从外面看不到该处,从该处也看不到院中,因此绝非有人游院看境,而是为了藏身其中。人的身高不同,脚之大小也有异,从脚印大小来看,那人身高绝不能超过七尺三寸,从脚印深浅来看,以其七尺身高来算,便浅了一些,应是较瘦弱。”
田恒满脸惊疑,向乌荼看过去,乌荼点了点头。
田恒心道:“莫非除了颜不疑,还有一人?”问道:“你怎知他身手平常?”他见蒙猎说得头头是道,心中颇为佩服。
蒙猎道:“小人请乌爷带去看被杀的三人尸体,幸好还未下葬,见三人伤口地方不同,虽然洞穿,却是从背后刺入,尸体虽有些腐烂,仍可见刃口粗糙。小人便有些奇怪,若是一剑洞穿,剑上劲力便有不小,剑上有此劲力者,刃口必然齐整,但此三人刃口粗糙,又似剑术极为平常之人所为,而且,若是剑术高明,能一剑洞穿,何必要从背后刺杀呢?若说是巧合,何以三人都是背后刺杀,未免太巧了些。以此便知此人的确是身手平常,其能一剑洞穿,是因所执之剑极之锐利,绝非凡品。”他说话之时,乌荼不住点头。
蒙猎道:“可惜事发了数日,且被焚厢房之未尽遗物也被丢弃,不知所踪,无法再早出更多的线索来。”
田恒皱眉道:“但本府有一健妇曾见过一条人影飞出后院高墙,还疑是狐妖,那人应是身手高明才是。”
蒙猎道:“乌爷也曾对小人这么说,小人便大赶奇怪,还听说后院墙头上一脚印,遂请乌爷带小人去看。虽然事隔多日,那脚印仍隐隐有其痕迹。不过,从痕迹上看,此印绝非人用脚踩出,而是有人故意用手拿着屦印上去的,此妇必是说谎。凶手杀了三人,定是被人看破,或者起了疑心,才动手杀人,能杀三人,如何不能杀这健妇一人?定是将这健妇故意留下来,让她说谎。”
田恒忙道:“乌荼,把那健妇带来。”
乌荼摇头道:“事发当晚,那健妇便淹死在井中,人道是失足跌落,但蒙爷却怀疑此妇被人杀了灭口。”
田恒与伍封对望了一眼,心中均想:“莫非入府盗书的并非颜不疑?”
蒙猎道:“适才乌爷带小人走过几处,小人发现相府内门径奇多,且大致相似,若非极熟悉相府之人,根本不可能倏来倏去、盗书杀人。是以盗书、杀人、放火者应该是府中之人,火起之后,多半还在府中。小人按那脚印刻了个模子,已交给乌爷,那模子应是男人的屦印,相国可对照府中人屦之大小,便可知道那人是谁了。”
田恒脸色突变,仔细盯着蒙猎良久,缓缓点头。
伍封见他神色有异,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相国莫非知道了此人是谁?”
田恒怔了半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蒙猎高明之极,本相先前失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