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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飞羽道:“龙伯若有心对付别人,便会诡计多端,人所难测,不过平日为人却爽直,尤其是敌友未明之时,不太会掩饰。飞羽才会隐忍不说,龙伯请勿见怪。”
楚月儿格格笑道:“飞羽姊姊对夫君的了解可深了,连他的怒气过几个时辰才会消都知道,当真了不起。”
赵飞羽脸上飞红,伍封心道:“我与飞羽交往并不多,若非她曾真心对我,怎会对我的性子如此了如指掌?”心下一热,呵呵笑道:“大小姐果然厉害,你们姊弟二人都是人中之杰,我可比不上。”笑了一阵,忽叹道:“大小姐智谋深远,得大小姐一人胜得三城,怪不得任公子和智瑶都抢着来求亲。”他心有所感,语气中不免有些酸溜溜的意味,还真如赵飞羽所说,只要不是有心对付人时,便不大会掩饰。
赵飞羽脸上更红。
平启在一旁道:“既然智氏势大,这一次计谋未成,日后说不定还会寻机下手,大小姐不可不防。”
赵飞羽道:“我们防了他这么多年,总算一切平静,无事发生。待下月之后,我们有齐国、代国为友,便不怕了智瑶,除非智瑶有把握同时灭了赵、韩、魏三家,还能抵挡齐国和代国的大军,否则就算给他个天作胆,也不敢公然伐赵。是以赵氏一众大可以放心了。”
伍封忍不住问道:“我听说赵氏一向有灭代之念,与代人还有杀子之仇,怎会如此顺当地抛弃仇怨结下姻亲?”
赵飞羽叹道:“以势而论,亲代不如灭代。与代国结亲,不过是多一外援,国事诡诈,外援有时候可能会因利所使,反戈相向。灭了代国,外援便成了内势,当然要好一些。可惜有智氏在侧,代国的骑兵十分精良,又有支离益、董梧等高手为将,灭代便不十分容易,战事只要拖上一年半载,不要说智氏,就是韩、魏二家只怕也会另打主意。考虑再三,无恤才定下亲代之策。”
伍封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他仍为赵无恤将乃姊嫁给代国之事有些不悦。
赵飞羽道:“晋国四卿自从六卿之乱开始便与齐国交恶,后来晋齐又为卫国之事鏖战多年,都想立卫君,企盼卫君以国附己。家父知道国事出自多家,齐晋之间难以盟好,遂不管智、韩、魏三家的想法,与田相结亲,这是二家结亲,非齐晋二国之亲事,智瑶也无可奈何。不过谁都知道齐国之政以田相和龙伯为出,赵田结为儿女之亲,齐国又派了龙伯为送亲之使,这一门亲事实则得了一个齐国为我赵氏之助。不瞒龙伯说,这件事家父谋划已久,他自知年事已高,无恤还年轻,便要为赵氏立一大援,以保全我们赵氏。”
伍封道:“如此一来,齐晋之间还是敌意未解,不过赵氏与齐国却成了姻亲,赵氏与三家为恶,齐国正好助赵抵御三家,若两国盟好,反而就不大方便了。若是两国为盟,还不如将燕儿嫁给晋国世子。”心道:“田恒自然也是出自私心,万一哪天田氏失政,国君与齐臣联手对付田氏,田氏还有晋国的赵氏相助。怪不得他口口声声说要与晋国盟好,至今却不见动静。”
田燕儿和赵飞羽这两头亲事全是政事之产物,无一是真心从二女的终身大事上考虑,想想也甚是没趣,伍封叹了口气,不住摇头。
众人知道他心中所想,也不禁摇头。
楚月儿见田燕儿又伤心流泪,忙打岔道:“飞羽姊姊,韩虎、魏驹两家又如何?
他们与智瑶好些,还是与你们赵家好些?”
赵飞羽道:“四家的实力以智氏为首,赵氏居次,韩、魏两家便弱一些,不过他们自知其弱,早就连手一气,韩虎的姊姊嫁给魏驹,魏驹又将其妹妹嫁给韩虎,两家亲上有亲。他们二家这一联手,实力便远胜过智瑶,更不用说我们赵氏了。他们虽是守望相助,幸好他们各自为自己打算得多些,早些时为了邑地边界还有过一些争执,总之是并手攻人不易,但一家被攻,另一家必然援手而无疑。”
伍封笑道:“韩魏结亲,赵氏又与齐国结亲,这么说起来,智瑶在大势上岂非反而要弱一些?”
赵飞羽摇头道:“不然,智瑶也有其法子,他将妹妹和侄女嫁入公宫,眼下智瑶的妹子便是晋国的君夫人,由此控制了国君,所发政令全是打着国君的旗号,名正言顺,我们三家在表面上无从抗驳。另外,智瑶插手周室,刘、单二卿虽然彼此争斗不休,他却能与两家同时结好,借刘单之斗来维持两家实力的平衡,以至这二卿谁也不敢得罪他,谁也不敢离开他。此外,智瑶又大力扶植王子姬厚,助以兵甲锐士,使王子厚在成周和王城势力颇大,再加上梁婴父的剑馆勇士,群公子无力相抗。其实王子厚为人残暴,远远比不上其兄王子姬仁的贤明,天子一心想立王子仁为太子,却担心王子仁被王子厚所害,又不敢得罪了智瑶,是以自先太子亡后,一直不敢立王子仁为太子,这太子之位空到了现在。王子厚正因为有智瑶之助,看来这天子之位,早晚要落入王子厚之手。眼下周室甚弱,不仅传国九鼎一直未能找到,连天子的‘昆吾宝剑’
也不见,王权不彰,偏还有王子厚这样的人争权夺利,令人生憾。”
伍封道:“以周之弱,王室的事晋人可以插手,晋国之政周人可帮不上忙,一旦晋国内乱,智瑶势弱,王子厚和刘、单二卿又能干些什么?如此外援不足为虑。”
赵飞羽道:“这当然算不上什么外援,不过智瑶将其姊姊嫁给了秦君,秦国羡智瑶势大,立智瑶之姊为君夫人。秦国之境有一千多里,秦人勇悍好斗,不可小觑。”
伍封道:“我听说秦人地大而人少,虽然勇悍,风俗却朴直,向来不通中国,日后虽然难说,不过眼下未必甚强。”
赵飞羽点头道:“秦人至今仍用人殉,信奉诸神,祭白帝、宝鸡、大梓以奉皇天,祭黄帝、炎帝以侍后土,每有水发,便弃公主于水,声称嫁河伯,其中大多来至于戎俗。至今为止,秦国还不许吏人佩剑。剑不普及于士人,何以技击?是以秦人虽然悍勇善战,却无人善用。秦眼下虽弱,毕竟国境甚广,比我们三家中的任一家也不会差了,多年来秦国是晋政之中的极大变数,是以智瑶因智夫人而有秦人为援,非同小可,我们三家绝不敢轻忽。”
伍封沉吟半晌,忽地脸上变色,道:“智瑶那日伤了无恤兄,智赵两家想要和好只怕是不可能了,智瑶理应知道这一点。这人既想对付赵氏,眼下更不会轻易放弃此念。如今赵氏即与齐国和代国结好,我若是智瑶,便要趁这些天婚姻未成,设法破坏了赵氏的外援,日后便设法联结韩魏二家,同灭赵氏。”
赵飞羽吃了一惊,道:“龙伯是说,他会派人对付你们?”
伍封叹道:“我们在绛都城中,有赵氏保护倒还好些,听老将军说任公子已经即位为代王,要亲自来迎亲,智瑶若在途中加害任公子,这便麻烦了。他能遣桓魋加害燕儿,为何不会派人对付任公子?”
赵飞羽惊道:“智瑶这么做,不怕赵氏与代国联手报仇么?”
伍封道:“赵氏与代国有旧怨,智瑶若命人扮成赵氏士卒,沿途加害任公子,再放些谣言出去,代人多半会以为赵氏以结亲为由,诱杀其王,智瑶大可以与代人联手伐赵。”
赵飞羽惊得变了脸色,猛地站起来,道:“智瑶在屯留的三万人既能攻赵,为何不会攻杀代人?任公子若入绛都,必过长平,屯留离长平不到二百里,兵车速行不用四个时辰,可谓朝发夕至。何况屯留之兵昨日便已经离去,谁知道他们躲在何处设伏?!”
伍封心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如果任公子死了,飞羽岂非就用不着嫁到代国去了?”才这么一想,心中便暗骂自己卑鄙无耻,此刻居然会产生这种念头。他见赵飞羽如此着紧,暗暗叹气,不论此女担心的是赵家抑或任公子,此刻所想的定不会是自己,心道:“飞羽是做大事的人,在她心中,赵氏的安危永远是第一项要考虑的,其次才是我或者任公子。眼下赵氏的安危与任公子连在一起,自然想着任公子多些。”
赵飞羽怎料得到此刻在伍封心中转着的居然是这些念头?见伍封脸色变幻,以为他为任公子的安危着急,便道:“不成,我得带人出城迎接任公子,免他被人暗算了,日后不知会惹出什么事情来。唉,我只怕赶不及。”
伍封忙道:“任公子极有谋略,又精通兵法,他一路上怎会不小心行事?若按行军之法,他会派哨探四下探索前进,智瑶的大军真想一发即中,便要避开哨探,潜伏在更远之处,待哨探过后才会下手,何况他不能公然动手,只能将大队人马分成若干小股,扮作行商之类,大军分分合合需要好些天,理应赶得及。不过大小姐千万去不得,这么跑出去接未来夫君,岂非让人见笑?”
赵飞羽道:“此刻无恤绝不能离开绛都,家父又有恙在身,我不亲自去,谁能当此重任?”
伍封叹了口气,道:“那当然是我去了。”心中却酸溜溜地甚不是滋味。
赵飞羽摇头道:“你若走了,万一有人加害燕儿怎么办?智瑶敢向任公子动手,当然也敢派人对付你和燕儿,赵氏与代国的亲事他能捣鬼,与田氏的亲事又怎会放过?”
田燕儿道:“龙伯今晚还要去宫中赴国君之宴!”
赵飞羽恍然道:“我明白了,国君今晚的宴饮必定是智瑶特意安排的,龙伯与任公子是朋友,智瑶怕龙伯离开绛都去迎接任公子,有龙伯牵涉在内,事情就复杂得多了。”
伍封道:“说不定智瑶不想我离开绛都,是因为他在绛都有对付我之策。”心中忽地一凛,与楚月儿对视了一眼,同时想起一个人来:“董梧!”
赵飞羽道:“我却担心这是智瑶的调虎离山之计,想将龙伯骗出绛都加害,龙伯若出了事,他再派人入府加害燕儿就容易得多了。齐国比代国强大得多了,智瑶心目中的第一个目标理应是燕儿,而非任公子。”
伍封暗暗吃惊,道:“这也有理,不过大小姐若忽然带了人马出城,必会惹人生疑,说出去也不好听,沿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