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田力道:“那人是高无平!”
齐平公和田恒对视一眼,同时坐了下来。
高无平是阚止的同伙,阚止与国异带兵攻打田府,高无平本来是带着高氏私卒,与鲍息的士卒一起进入公宫,原是想与宫中的侍卫合在一起,再由齐简公带着来攻田氏,有国君出面,田氏在气势上先就输了。鲍息假助阚止,实助田氏,鲍息本来与田恒定好了计,由田恒请来了一批子剑的弟子,埋伏在前往公宫途中,等鲍高二人到时,出来刺杀高无平。实则是引高无平分心,在高无平无暇他顾之际,鲍氏士卒突然杀之。高氏势力远不如鲍氏,鲍氏士卒本就是高氏士卒的数倍,依此计必能杀了高无平,灭掉高氏。
可中途阚止中计,以为田逆离开了城墙,改令高无平去城墙接掌城兵。还未到子剑弟子埋伏之地,高无平就带着高氏士卒改道去城墙,逃过了此祸。高无平为人机警,途中停了下来,派人打探城墙、公宫和田府的状况,得知田逆仍在城墙带兵,鲍氏攻入了公宫,田府外面交上了手,便知中了田恒和鲍息之计,立刻带人杀出了南门,不知所踪。这数月间田恒派了许多人手寻觅高无平下落,一直未能找到,田恒还以为高无平已经奔往它国去了。
不料此刻,高无平又再出现,还劫持了妙公主。
田恒道:“田力,既然你认出了高无平,为何不尽快来报,却到现在才来?”
田力道:“小人丢了公主,那是死罪。小人不敢回来,遂悄悄沿着高无平等人,远远跟随,一直到了其落足之处……”
田恒喜道:“既知高无平落足之地,便好办了。”
田力道:“那是林中一处僻静所在,只有几间屋室,但路径窄狭,士卒难攻。小人知道对方厉害,不敢停留,怕被高无平等发觉。小人丢了性命事小,公主的下落事大,小人因此连忙出林,想来报讯。但小人先前太过急切了,只是用布随便裹了受伤处,一直流血,大抵血流得多了,在林外晕倒了。待醒来时,却发现身上的伤被人重新包扎好,还上了药,不知道是何人相助。小人这才能赶回城中,入宫禀报。”
众人心道:“这田力倒是个忠心之人。”
谁人给田力裹伤,这种小事齐平公和田恒也无暇理会,田恒道:“田力你当向导,本相亲带士卒去救公主。”
正乱间,又一个宫中侍卫抢了进来,伏地大声道:“启奏国君,宫门外高无平求见!”
“什么?”殿上众人大惊,正说起高无平,高无平竟然自己跑来公宫了。
齐平公忙道:“快着他进来!”让田力去殿外等着。
侍卫答应,退出了殿,过了一会儿,这侍卫又回来禀报:“启禀国君,高无平在殿前不肯解剑。”
臣下进宫见君,须在殿前解剑除屦,这是人人必行之事,否则便有弑君犯上之罪,各国之刑律皆是如此。
齐平公道:“不解剑就罢了,带他进来。”
不一会儿,高无平穿着一件大大的绿衫,腰挂长剑,大踏步走上殿来,站在殿中,向齐平公拱手施礼,傲然站立。
田恒哼了一声,道:“高无平,你竟敢来见国君,胆子当真不小!”
高无平冷笑道:“高某为何不敢来?”
齐平公忙道:“高无平,你因何劫持了妙儿?”
高无平叹了口气,道:“妙公主的确是在高某手中,不过毫发未伤,高某也以礼相待。胁持公主之事,非是高某有意以下犯上,实在是不得以而为之。”
田恒两眼盯着高无平,缓缓道:“莫非你想用公主换回你的一家大小?”
高无平点头,冷笑道:“田相心思快捷,所料不错。”
齐平公看着田恒,道:“一万个高无平,也比不上妙儿,不如……”
田恒皱了皱眉头,道:“这高无平犯上作乱,胁持公主,当着各国使臣之面,若是今日让他带了家人离去,齐国颜面尽失,还有何面目与诸国相见?”
齐平公心道:“这也是实情,但妙儿……”
晏缺忽道:“高无平,你何必如此,不如放了公主,老夫厚着脸皮向国君求情,饶你一家大小死罪,你还是留在齐国当大夫,如何?”
高无平叹了口气,道:“要高某留在齐国,岂非任人宰割?即便晏老大夫和国君不想杀高某,恐怕相国也不会放过在下。”
田恒哼了一声,道:“既然如此,你待如何?”
高无平见大势为己所控,懒洋洋伸了个懒腰,道:“高某一早起来,还未用过饭,先吃点东西再说。”他眼光一瞥,走到闾邱明的食案边上,喝了一声,道:“趋炎附势的东西,滚到一边去!”
闾邱明在艾陵之战中曾任高无平的副将,素来怕这高无平,忙不迭起身,站在了一边,又觉面上尴尬,干脆向齐平公告辞,走出殿外。
高无平大大咧咧坐下,又喝道:“换过觥箸来!”
身旁的两名宫女早吓得变了脸色,看了看田恒,见田恒点了点头,便上前换过了觥箸。
田恒请齐平公和晏缺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道:“高无平,你将公主放在哪里?有何人服侍?公主千金之躯,若是有所损伤,你高氏一族恐怕要因你而绝了。”
高无平慢条施理地拿起长柄斗勺似的铜匕,从鼎中取了几块肉出来,放在身旁的木俎上,用专供割肉的短刀慢慢割开,抓了几片塞入口中,喝了两大觥酒,缓缓道:“就算公主毫无损伤,相国也不会饶了我们高氏一门吧?”
他这么一说,齐平公更是担心,忙道:“高无平,妙儿与你并未仇怨……”,话未说完,便被高无平打断了话头,道:“国君放心,公主的居处甚是隐密,高某怕有人打搅公主,特地派了三个人侍侯。有他三人侍侯公主,公主恐怕比在公宫之中还要安全。”
田恒冷笑道:“哪三个人?”
高无平微微一笑,道:“琅琊城中有一人,曾单人仗剑,深入海中,杀掉为恶的大鼋,鼋血将海水染红,三日未清。”
田恒吃了一惊,道:“古陶子?”
众齐臣大多听说过古陶子之名,无不悚然。这古陶子是齐国勇士古冶子之后,当日晏婴在世,二桃杀三士,其中一人便是古冶子。这古陶子曾与阚止比剑,欲争那齐国剑手之名,交手半日,阚止只是险胜了一招。从此之后,古陶子便隐居起来,据说是潜心练剑。
高无平又吃了一片肉,笑道:“高某让古陶子守在公主屋外,不要说蛇虫虎豹,便是千军万马,也闯不进去。”
齐平公也听过古陶子的大名,与田恒、晏缺对望了一眼,脸色沉重。
高无平喝了一爵酒,又道:“这第二个人,曾经在艾陵之战中,手持八十多斤的丈六大铜戟,率百人闯入吴阵,三进三出,从者尽亡,连败吴国名将展如、胥门巢等人,还与吴将王子姑曹战了两百多回合,不分胜负。此战他斩首九十六,名震天下,人称是齐国第一位猛将。”
这一次连赵鞅和范蠡也知道了此人是谁,知道他是齐国名将公孙挥。
田逆忍不住道:“那右司马公孙挥不是死于艾陵之战了么?”
高无平冷笑道:“田逆,当初你为一军之帅,命人含玉抬棺而战,不就是想让国、高两家之党尽亡么?那一战我们是败在你这贼子手里,而非吴军。高某本来是想找到公孙挥的尸体厚葬,谁知他竟未死,被在下救回。”
田恒道:“右司马既还活着,你便应该奏明国君才是。”
高无平道:“本该如此,可公孙挥却不愿意,因为他要找你田氏兄弟报仇,若非诈死,不易成功。他的长戟使得出神入化,以古陶子的剑术也及不上他,是以高某请他守在公主门外的长廊之上。若要找公主,唯有这一条长廊可行。”
田恒叹了口气,道:“好一个高无平,本相平日看走了眼,竟不知你的府中藏着古陶子和公孙挥这样的高手!”
高无平笑了笑,道:“这两人比起高某请来的第三个高手来,却差得远了,他二人联手,或可与此人一搏。”
殿上众人无不动容。
齐平公忙道:“那人又是谁?”
高无平却暂不答话,从铜豆中舀出肉羹,慢慢品尝,赞道:“国君虽然换了,宫中肉羹的味道却还未变。”
田逆怒哼了一声。
高无平叹了口气,道:“这第三个人,是楼烦胡人,高某见过他用单臂举起过千斤之鼎,这人力气虽大,所用兵器却是又窄又细的长剑,他的剑法造诣如何,连高某也看不出来。”
田恒脸色一变,缓缓道:“既是胡人,天生神力,偏又用极轻之剑的,必是楼无烦!”
高无平点头道:“他的确是叫楼无烦。”
赵鞅骇然道:“楼无烦?听说此人是楼烦胡人的第一高手,昔年随胡兵攻我晋国,被我军杀退。那一战中,楼无烦一人殿后,出三十一剑,杀我晋将三十一人,一剑杀一人,以致无人敢追!老夫在战阵之上,亲眼见过此人的剑术,当真说得上诡异狠毒,高深莫测!”
高无平道:“是么?高某也见过他使剑,只见剑气纵横,周围花木无一能生,至于如何高明却看不出来,不过,从古陶子和公孙挥眼在的惊骇之色猜想,剑术应该是极高明的吧!”
田恒面色沉重,道:“你身旁竟有楼无烦这样的高手,殊不简单,本相可是小觑了你!”
高无平叹了口气,道:“高某如何请得到他?只不过他卷入了胡人的夺位之战,被迫逃离了胡地,恰好被高某遇上而已。他喜用轻窄之剑,高某家传的宝剑‘精卫’,正是窄长锋利的铁剑,高某将‘精卫’送给了他,他才答应为高某效力。若是他早来数日,高某也不至于狼狈逃出临淄城了!”
齐平公忧心忡忡,向田恒看了过去。
田恒眼珠子急转,还未有良策,高无平又道:“此事须得尽早决断,高某虽然吩咐这三人小心侍侯妙公主,但这三人是有名的好色之徒,偏巧妙公主美丽动人,有齐国的第一美女之称,万一高某耽搁久了,这三人见色起意,那就大大麻烦。”
田恒寻思田力已知道高无平藏匿妙公主的地方,本想偷偷派高手将妙公主救出来,但听了这三人之名,知道齐国高手之中,无人能从这三人手中救出公主,就算知道了地方也是无可奈何。心下急转:“若能寻觅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