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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气风发的红刺特战队老大,什么时候也会称老啊?不过才三十三岁罢了,正是男人的鼎盛时期,如此地位,如此多的殊荣,他在政治上的前途,不可限量啊,这里即便有的人级别比他高,可那年龄比他大了佬佬山了。
瞅着他沉重的脸庞,大家伙儿面面相觑,气氛有些低压,还有一些——诡异。
抿着嘴,邢爷好半晌没有说话。
他不说话,谁也没有胆儿说话。
好在,这时候,他军装上衣里的电话响了。他慢吞吞地掏了出来,只瞧了一眼,忽地就坐直了身体。
自接电话到挂电话,整个过程,他同样儿没有说话。
将手机揣回原处,他转过身来,低声对冷枭说,“剩下来的事,你全权安排,我有点事儿,先走。”
“嗯。”
轻轻‘嗯’了一声,冷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一尊冷峻的雕像般端坐着。
忽忽走出了指挥所,邢爷深呼吸了一口气,目露欣喜。
上了车,他微笑着吩咐大武。
“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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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米 父女团聚,皆大欢喜。
在赶往机场的路上,邢爷想了想,还是决定给连翘打个电话。
电话节奏均匀的嘟嘟着响了好几声儿,才有人接了起来,很不巧,接电话的正是连翘同志。
“喂,火哥,你没在基地看大比武?”
女人脆生生的声音从电筒里传过来,听得邢爷心里特别暖,冷硬的脸庞不知不觉得放柔和了许多,握着手机的手指摩挲了几秒,低沉磁性的声音也软如春水。
“连翘,今儿中午,你让厨房多准备几个菜。”
景里的大客厅里,连翘正在和沈老太太在下国际象棋。
不对,严格意义上来说,她这个菜鸟三段正在被老太太狠狠虐待。所以,这会儿她的心思全放在那边儿的棋盘上,问得特别随意。
“哦?!有客人要来么?”
“是的,很重要的客人。”
火哥的声音有些小兴奋,很反常和难得的小兴奋,惹得连翘立马就从棋盘上拉回神来,“谁啊?”
“你猜猜?”
“猜不着。”连翘嗤道。
“呵呵,猜不着就乖乖等着!就这样,我挂了!”
说话就挂,下一秒,那边儿就没声儿了,连翘暗暗低咒一声,磨着牙齿,恨不得咬死好个可恶的男人。
有这么吊胃口的么?
有么?有么?
害怕她追问似的,她连简单的再见都没说,这不诚心让她不好过么?这好奇心憋着,她心里猫挠挠似的。
屁股挪了挪,她目光又回到棋盘上,沉吟着走出一子。心里,却在暗忖着,大概是他哪个久别重趁的战友吧。
这个男人,真喜欢勾搭人的神经!
“翘丫头,你怎么了?神思恍惚可是下棋的大忌。”沈老太太查觉到她不在状态,微笑着问。
连翘心里直哀叹!
大忌小忌都没用,她压根儿就不是老太太的对手。
但她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抿嘴微笑着,没有将这话说出来,而是简单地将火哥刚才在电话里的意思传达给了老太太。
“哦?!”老太太听完,笑着点了点头:“那下完这盘儿,我去厨房准备吧。”
连翘赶紧阻止:“妈,不用了,让厨房准备就成。你啊,多歇着,累着了你,我可是会心疼的。”
没有人不喜欢听恭维的话,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就是这个道理。沈老太明显很高兴,“呵,瞧你这嘴啊!我老骨头一把,就得多动动,舒活舒活筋骨才能多活几年。”
“妈,你长生不老!”
“那不成老妖婆了么?”
“老妖婆才漂亮呢!对了,那天我给你调试的面膜你用了觉得怎么样?”
“还成!”
两婆媳边笑边聊边下棋,大约十五分钟后,就让人来收拾了棋盘,老太太说干就干,回房换了衣服,围上围裙就进了厨房。
对厨房的活计,她很娴熟。
连翘皱了皱眉,有些看不过去,于是乎,也挺着个肚子跟在她后面,屁颠屁颠地进了厨房。
“好吧,妈,我也陪你运动运动!”
“不成不成,你先出去。怀着身子你得多休息,我一会儿就弄好,很快的。”
老太太关心她,连翘也乐呵:“我没事儿,妇幼院那个医生说了,孕妇适量运动对胎儿是有好处的——”
老太太起初还是不太乐意她动手,奈何连翘也是个执着的主儿,架不住她软的硬的齐齐上阵,最后,老太太想一想,在厨房打打下手,也累不到哪儿去,只有妥协着摇头。
“你啊,也是个牛性子的孩子,真拿你没办法。你要是腰酸了,哪儿不舒服了,就赶紧歇着去啊?”
“知道了,妈。”
连翘笑着瞥她一眼,老太太语气里的担忧和关心,都真真切切的,听得她挺窝心。
不得不说,沈老太太在厨房是真心有一套的,动作娴熟雅致,刀功极佳,让她这个还上了半吊子厨艺班的伪厨师也不免有些汗颜。
“哇,宫保鸡丁,番茄虾球,海参全家福,酸菜炖排骨……啧啧啧,妈,你真厉害……”
“呵呵……”
沈老太太轻笑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说。
为心爱的男人洗手做羹汤,这事儿曾经是让她家庭生活里极暖的组成部分。所以,不管对色香味儿的掌握,还是对菜式的营养搭配,她都大费过苦心钻研,就为了养好男人的胃。
现在发现,男人么,胃的适应能力其实挺强,什么样的都能下咽。
抿了抿嘴,连翘观察着她的脸色,也没再吱声。
大家都是女人,老太太心尖尖上扎过多少刺儿,她清楚得很。所以平日里不管是她,还是火哥和小久,在言辞之间都会尽量避免触及老太太那些不愉快的往事。
然而,别人如何避免,做为当事人的老太太,又哪里能真正忘掉呢?
她之所以天天微笑,不过是不想让家人跟着她一起难过。
婆媳俩搭配干活儿,麻利儿又自然,一边做菜,老太太一边儿将自己多年的心得教给她,配料技巧,火候的掌握。费嘴不费手,她速度极快地就做出一顿丰富的大餐来。
饭菜弄好了,想到火哥说客人挺重要,两个人又回房换了件儿比较庄重的衣服。
杀鸡宰羊,就等贵客上门儿了……
可是,左等右等,耐心都快要磨掉了,火锅同志还没有回来。
连翘正踌躇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沈老太太就安慰地说:“别急,中午这会儿,京都的交通都拥挤,那汽车密密麻麻贴得跟肉夹馍似的,估计他们是堵住了。”
这么一说,连翘讪讪一笑,不好意思催促了。
和老太太的贤惠比起来,她觉得自己真心蛮浮躁的。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这么个完美的女人,怎么给安排这样的结局?
心里暗叹,她逗乐似的眨了眨眼睛,笑说:“估计今儿有贵客压轴,太沉了,汽车辘轳都转不动——”
“呵呵,你啊!”
沈老太太笑着,这丫头很贴心,没事儿总逗她开心。
对于烈火能娶上这样的媳妇儿,她心里是各种满意的。
正在叨叨这会儿,景里大门的方向就传来了战神汽车的鸣笛声。
“终于回来了!”
连翘松了一口气,笑着扶着老太太就去了大客厅。既然有客人,还是火哥这么重视的客人,她出去相迎也是表示尊重。
几分钟后,大客厅的门儿被推开了——
推门儿的人是火哥,然而,走在他后面的竟然是……
一时间,连翘微张着嘴,不会动弹了。
第一反应,她以为自己眼花了,眼睛眯了又眯,揽着老太太胳膊的手收了又收,紧了又紧。脑子里‘嗡嗡’着,耳朵里似乎什么也听不见了。
就连火哥的喊声,她也浑然未觉。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她的爸爸?
爸爸死的时候,她十二岁,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五年。十五年前就被烧成了灰,入了土的人居然会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这让她一时半会儿哪里接受得了?
“翘翘……”
站在门口,离她大约五米的距离,身形高大的连安邦,眼圈红了又红。他是一个内敛沉稳的男人,再加上十五年的卧底生涯,早就历炼出了处世不惊的个性。
但是这一刻,他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激动,心潮澎湃——
惦记了整整十五年的女儿就站在面前,可是,他除了叫她的名字,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亏欠女儿的,实在太多太多。
作为父亲,他真的不合格。
邢爷柔和的视线望着互望着的父母俩,心里有些感慨。
他特别理解连翘现在的心思,赶紧先招呼着怔愣的老丈人在沙发上坐下,才小心地扶着如同见到了火星撞地球,而惊掉下巴的连翘,声音又柔又低,就怕她接受不了受点儿啥刺激。
“连翘,爸爸回来了,爸爸叫你呢?”
微微动了动,连翘转过身子,大眼珠子铮亮铮亮的。
视线与爸爸撞上,不是假的,不是假的,真的是她的爸爸。
终于,她相信了这个判断,眼眶湿润了,嗫嚅着唇,好半晌才将生疏了十五年的称呼喊了出来——
“爸,爸,真的是你么?我怎么感觉像在做梦?”
女儿的呼唤,让连安邦眉头拧成了‘川’字,将沉浸在过往与现实的冲击情绪里纠结的思绪拉了回来,歉意地沉声道:
“孩子,是爸爸对不起你,这么多年对你不管不顾……”
说到这儿,他顿住了。
同样的,他也需要时间进行空间的转换。
他心里的情绪太过复杂,惊喜,难过,歉疚,激动,麻绳一般交缠在了一起。
记得他走的时候,女儿才十二岁,小小的一个不点儿。十五年过去了,她现在已为人归,更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其实这些年,关于连翘的一切他通通都知道。
烈火说得虽然不够详尽,但基本上的大事都悉数告诉了他,免得他担心。另外一方面,对于女儿这段姻缘,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在刚刚得知的时候,他曾经追问过烈火,问他是不是觉得对他有歉意,或者其它原因将帮他照顾女儿。当时,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那时候,他很担心。
但是现在,见到她生活得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