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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她,“问题?”
“是的,就是问题。”她点头以示强调,长长的鬈发上下跳动起来。“莎伦,你是个出色的调查人员,但你缺乏纪律。贝尼迪克特案子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贝尼迪克特案子是我刚刚了结的一个案子(即鸽房女尸案)。“它怎样呢?”
“你接到授权调查通知了吗?”
“起初没有,当时汉克在度假——”
“你向其他人提出要求去调查它吗?”
“我一直向汉克报告工作。他回来后,也同意我去干。”
“那是你先斩后奏。”
“杰克要求过——”
“他没有权利,你们俩都明白,它是杰克个人的职责,由于你迁就了他,结果你忽视了自己的其他职责。”
迈克接过了话题:“那也不是孤立的例子,图发湖的事又是一例。”
我怒不可遏地转身对着汉克说:“当时,是你把我暂调到那个案子上去的。”
迈克讲:“他之所以借调你去,仅仅是因为安妮·玛丽是他的妻子,又是那个联合协会的首席法律顾问,是她要你去的。他没有通过正常的途径,没得到我们其余人的同意。这次新的改组计划将阻止类似的滥用权力。”
汉克竟然点头了,多么令人惊愕。“迈克是对的,我承认这一点。在我们的多次会议上,我们谈过这问题,并有过争论。以前,众生是一个小小的合伙人事务所,我可以使规章制度有所通融,但随着事务所的发展,我还继续这么做,就会导致对我们的损害。我们必须学会去适应。”
这番话使我哑口无言。他所说的是实情,也有道理。这些人没有企图触犯你,我对自己说,他们是好人,他们心里放着合伙人事务所的最高利益。但是,见鬼,他们要求得太多了!
汉克又问我:“莎伦,你有什么想法?”
我沉默不语。
他们就这样一致地对这项新决定做了表决,而我又别无选择。如果我拒绝,就意味着离开;接受的话,有得也有失。也许我能还清修建住房用的抵押贷款,能买称心的家具,能在银行存一部分税后工资。也许,我还能重新开始去上飞行课,学会开飞机,并取得执照。代价是:牺牲我酷爱的自由,以及冒险的乐趣。
我谨慎地问道:“关于养老金呢?你们股东都有一份。”
他们吃惊地交换了一下眼神,汉克回答:“我相信这能解决。至少工资先提高三分之一。”
我心算了一下,提出:“翻个倍会更吸引人。”
“这一点……我们可以商量。那么,你对这事怎么看?”
“我必须再考虑一下。我不想离开众生,所以我会认真考虑你们的安排。”
合伙人们又交换了一下眼色,汉克问我:“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听你的回音?”
“星期三下班之前。”
“好极了。同时,如果你有什么问题——”
“我知道在哪儿找你。”我对着他嘲弄地笑笑,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经过特德的桌子,我问他:“拉丁文里‘进退两难’怎么说的?”
“对不起,”他同情地看看我,“我那本拉丁文书上没有说。”
3
我坐在二楼正面窗前的办公桌后,旋转了一圈座椅,忧郁地望着窗外那栋三角形草地旁的房屋。过了一会,我又转回办公桌,把电话挪到身旁,拨了斯波尔丁环保基金会的号码。
海诺的助理凯特·马洛伊接了电话,当她听出是我的声音,顿时叫了起来:“有消息了?”
“不,还没有,但今天早晨我和你谈过之后,我做了一些调查。”随后我简单地对她说了我的发现,接着又问她,“海诺从机场打电话的信用卡,是他个人的还是基金会的?”
“他通常用基金会的,过后再付还他个人的费用。我估计他还有一张用于家里电话的。”
“你把那个四位数的代码给我好吗?”
她告诉了我,又重复一遍,然后问道:“你想查出他打电话给了谁?”
“我试试看。我估计,他平时也使用那张美国运通信用卡。”我把抄下的租车合同上的信用卡号码念给凯特听。
“不错,就是。”
“请帮个忙,给美国运通信用公司打个电话好吗?我想知道,海诺在租车后是否还为别的事用过那张卡。”
“好的。”
“请再告诉我,他的会计师名字和电话号码。”
“会计师名字叫巴里·阿什福德,就在弗农镇。”随后,她报了电话号码。
挂上电话后,我看了一下手表,4点55分。我立即查出奥克兰机场通用航空终点站的电话,拨了那个号码。桑迪打算回家了,但她还是愿意花点时间去查海诺在那部付费电话上所打的两个电话的号码。接下去,我在电话簿上找到了太平洋贝尔电话用户免费服务处的号码,拨打过去,在一连串录音答话之后,终于和那儿的业务代表通上了话。
我将自己说成是斯波尔丁基金会的凯特·马洛伊,“上星期三早上,即6月2日,我们的一个雇员从奥克兰机场打了几个信用卡电话,至今我们还没有收到账单,我想查出所打电话的号码,还有通话时间和费用。”
“对不起,小姐,我没法取得那样的资料,你们的雇员应该在打完电话后自己询问。”
“那么,谁能得到这样的资料呢?”
“你可以和营业室的管理员去说,但现在已下班了。”
我放下电话,又看看手表,5点整。必须有个更快的办法去找到我想要的资料,不能等到明天早上营业办公室开门。
忽然我记起了一个人,连忙找出我的索引名片本。他的名字叫罗恩·钱,在一次邻居家举行的圣诞聚会上,我遇到他,我们一见如故。临别时,他给了我一张名片——太平洋贝尔公司市场部的一个中层经理。我抽出那张名片,翻转过来。他家的电话号码是以648开头,和众生法律事务所的一样,他家就在这附近。现在就打电话太早了,他还没有从市中心的办公室回家。于是我把名片塞进我的裤子口袋。随后,我给在弗农的会计巴里打了电话,没人接。我便去楼下雷的办公室拿我的拎包,然后驱车直奔圣贝尼托县的雷文斯伍德公路。
车驶过迪利城,驶出多雾地带,天气一下子变热了。黄昏初临,阳光依然和煦灿烂。通向朋宁苏拉去的整条公路,如织的车辆缓慢蠕动,而进了圣何塞,车流简直寸步难移。多年来,为了应付加利福尼亚北部多变的气候,我总在车上放着替换衣服,这会儿我真想换上贴身背心和短裤。但这要下高速公路进加油站才能从车后旅行箱里取出衣服。我只得不时地撩起贴在身上的又湿又粘的套衫,将车上的通风器开到最大。
等我到达按树林和巨砾群的所在处时,早就过了七点半。雷文斯伍德公路在东面约一百码处岔出,那里就是一片多石的林区。
我把车开到路边停下。在我左边的铺道上,斑驳的巨砾和高耸的参天大树投下一大片阴影。偶尔有辆汽车从旁疾驰而过,卷起的气流震得我那辆小小的通用牌车微微颤抖。我向东望去,一马平川的田野洒满了柔和的夕阳余辉,有一条公路把田野分成两块,伸向远方的崎岖丘陵。这是个农业县,眼前是一览无余的嫩绿谷物。偶尔有数幢建筑,附近停放着康拜因和拖拉机。
我在想:海诺,你为什么来这儿?雷文斯伍德公路引你去了哪儿?
停了一阵,我调过车头,向东开去。我放慢车速,搜寻着任何能够表明海诺来过这儿的迹象。在一个牧场的围栏前,路到了尽头。我下了车,环顾了一下四周。
除了远处有座二层楼的灰房子和一个牲口棚,这里四野空旷。我找不到可以进入这块地产的道路。我猜想,如有什么人要来这儿,他不得不取道霍里斯特或别的公路。
既然如此,这儿就不是海诺的目的地。不仅逻辑这么告诉我,还有一种神秘的心理因素使我知道这一点。从海诺和我相识的那天起,我们之间就存在一种奇特的感情联系。
不,我断定海诺没来过这荒僻的地方。如果他来过,我一定会感觉出来。
我打算朝北折回101干道。突然,在巨砾和按树林之间的一块空地引起我的注意。这片空地相当大,直径约有二十英尺,那儿留有轮胎痕迹。再过去一点,一个大树桩附近的石头圈中,留着一堆营火的灰烬。我下车朝那儿走过去。
我走到火圈前,观察地面,发现临时用石块垒成的火圈被撞散,已残缺不全,中间的灰烬炭渣上留着轮胎碾过的痕迹。
灰烬,我想起了那辆被撞坏的出租车上的灰末尘埃。
车轮印一直延伸到巨砾,那儿枝叶遍地狼藉。天有些暗了,我从包中拿出小手电筒。在一块巨砾上离地面约摸两英尺高的地方有块明显的白色痕迹。我把手电照得更近些,于是看出在灰白色的石块上留着一些蓝色漆屑。我马上蹲下身,发现一些像是车前灯上的碎玻璃撒在那儿。
看来,这就是海诺来过的地方,也是车子撞坏的地方。
我从包中抽出两只信封,一只装了些碎玻璃片,一只装了些蓝漆片;然后开始在地上的断枝落叶中仔细搜寻。
炸薯片和快餐盒;纸盘和塑料叉;用过的避孕套和啤酒罐;糖果纸和塑料杯;气装饮料瓶和污迹斑斑的一次性尿布。天啊!人竟成了猪!
收集垃圾令人作呕,但我决心翻个遍,干到底。报纸、塑料袋、口香糖纸、书夹式火柴纸板、香烟头,以及五花八门的纸屑。其中一张废纸片上有海诺的粗大笔迹:RKI移动电话——777—3209。
汽车电话,谁的?RKI,是一个人还是一家公司?谁的移动电话?看上去更像是一家公司的。
我继续搜索,但没再发现与海诺相关的东西。我放弃了搜寻,回到车上。
那么,这儿发生过什么事呢?我心里疑团重重。海诺和谁会面?也许和RKI交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