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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门被重新推开,她就这样站在寒风中,衣服有些划破了,凌乱的发丝也遮住了她的脸角,可那曼妙的身形,清澈的眼神,却再也熟悉不过。
皇甫皓几步跨上台阶,老远就张开双臂,她柔软的身子扑人他的怀中,仰起脸看着他,眼中盈盈泪光闪动,脸上却笑着,嘴角微微哆嗦,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紧紧的搂着她,只觉得恍若梦境般不真实,仿佛惟有这样用手紧紧的抱住她,感受到她的温暖,才能确信她的真的。一个女子,为了他独闯敌营,整日担惊受怕,吃尽了各种苦痛与委屈,如今,她终于回来了,回到了他的身边。
他是天都四会的少主,桐州的领导人,平日待人总是儒雅高贵,此时却欣喜若狂,忽然失去了往日的沉稳,就连站在身旁的人,也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兴奋与激动。
若嫣的笑从心里溢出来,溢至眉梢眼角,等她出了他的怀抱,才留意旁边还有两个人,都微笑着瞧着自己与皇甫皓,她第一次这样毫无顾忌的露出自己的心情,忍不住脸上一红。
皇甫皓却依旧紧紧攥着她的手,走到了程海盟的面前,感激道
:“谢谢你,四叔。”
程海盟看着他们一路走来,自然了解他们其中的艰辛与不易,心中只有欣慰和震撼了,含笑道:“希望你们能珍惜着来之不易的幸福。”
皇甫皓转脸瞧见若嫣笑吟吟地瞧着自己,脸上也不觉露出了笑容。
程海盟会心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他拍了拍身旁的李协宇,说:“我们走吧。”
李协宇迟疑了一会儿,点头随着程海盟走了出去。
待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黑暗中,若嫣只觉身子一轻,腾空而起。
他抱起她来就转了好几个圈子,寒风吹起了她的发丝,在风中飞扬,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耳旁的风声和着他爽朗的笑声,仿佛世界里只有了他们两个人,天与地都在四周飞速的旋转。
、倾尽天下只为卿(二)
清晨的阳光洒进院子里,屋外的台阶上,两个身影互相依偎着,虽是寒冬,彼此间却透着深深的暖意。
经过一晚的奔走起伏,这段时间仿佛显得特别的短暂,可是他们已经满足了。因为知道,今天过了还有明天,明天必然将更加美丽,而无数个的美丽明天,他们都可以一同携手去享受。
皇甫皓柔声道:“直到现在,这样抱着你,我才真正可以确定,你回来了。”
若嫣依偎在他的怀里,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被软禁的?”
沉思了半刻,皇甫皓还是告诉了她:“四叔送信给我,看完之后我就去找他商量对策,最后就想到了这个办法。想着即使靳恺毅知道时,只要能将你救出来,他也就没折了。”
“四爷?”若嫣疑惑的看着他,“这样似乎不符合展翼会的规矩。”
“那时候还想到什么规矩啊。”皇甫皓紧拥着她,伸手掠起过她散落的发丝,“嫣儿,四叔是真的很疼你。知道你有危险,他也很担忧。立刻将李协宇叫了回来,如果没有他,这件事恐怕还没现在这么顺利。”
若嫣沉默着,语气中含着悲伤:“我是幸运的,可我的机会却是小雅用命为我换来的,如果可以,我也愿意用生命为她争取一次机会。”
她抬起头,皇甫皓也正凝望着她,乌黑的眼眸中透着哀伤,不舍。她心中一暖,热热的感觉顿时泳涌到了喉咙处。被软禁的这几天,她无时不刻的想着他,这会儿静下来了,莫若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坐在他的身边,她忽然觉得自己就像长不大的小女孩一样,耳膜轰鸣心脏乱跳,双手紧紧绞在一起却说不出话。
自从他回来之后,他仿佛一直在为她的事情忙碌着,现在他救了自己,而她却在为自己的愧疚而耿耿于怀。
“对不起,我……”很轻的声音,莫若嫣垂下了头。
“为什么?”皇甫皓打断她,脸色沉了下来:“你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如果不是为了偷协约书,你就不用去冒险,更不会招惹到靳恺毅,从而被他囚禁起来。”
“苑霖……”她微怔地扭头看他。
他伸出双手将她拥入了怀中,“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若嫣点了点头。
隔了半响,皇甫皓俯下头,抬起她的脸庞,问道:“你好像还有件事没有问我?”
莫若嫣疑惑着:“什么事?”
皇甫皓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你仔细看看。”他伸手向周围指了指,问:“你还记得这是哪里吗?”
莫若嫣楞了一下,这才抬头向周围望去。
她模糊的记得进来时的那棵梧桐,这时她才看清楚,这树只是庭院中的一景。
这是一个宁静雅致的院子,碎石小径两旁皆是零落有致的花草,在他们所坐的石阶旁,是一条曲折宽阔的长廊,直达弧形的洞门,因为是严冬,只看到一片光滑的湖面和没有绿叶的却堆着白雪的花架。在他们身后便是主屋,雕刻精致的木窗,古色简单。
墙角的梅花,在寒冬的季节,却越发生机盎然,淡淡的暗香氤氲着整个院落。
若嫣的眼中充满了疑惑,她沿着院子看了一圈,却依旧不敢相信。
“这是……畅心园?”
皇甫皓看见她的神色,笑说:“在这儿住了半年,现在终于想起来了。”他拉过她的身子,抱在怀中,伸手轻轻划她的鼻梁,“这是有着我们的回忆,现在你回来了,这里当然也要回到当初的样子。”
“你是怎么做到的?”若嫣凝视着他的眼睛,充满着不相信:“我记得,在你走后畅心园就被封了,现在,怎么会?”
皇甫皓握着她的手,走到墙角的梅花树下,摘下一支梅花放到她的手中:“回来之后,我就让人将这里重新修建了一番。这株梅花就是刚种上的,本来,我还想在旁边种一些菊花,不过现在的季节还不适合。”
他拉着走了几步,到了后院:“若你喜欢,还可以在这里再种些花草。我在这园中搭了个花架,冬天,我们可以在那里赏雪,夏日,又可在哪儿乘凉,旁边还有一架秋千,无聊时在这儿坐着也很好啊……”
皇甫皓激动地说着,仿佛要将心中所想所愿一次表达出来。若嫣静静的听着,心中却再也静不下来,就好像坚硬如铁桶的心突然被凿穿了一个口子,有些热热烫烫的液体翻涌着要流淌出去。若嫣不敢相信,原以为这些东西她早已失去了,可现在却突然全部回到了她的眼前,这是否也代表她终于可以得到幸福,得到她想要的生活了。
她痴痴地盯着屋子,早已看淡一切的眼中涌出了泪珠,一颗一颗地滚落。
皇甫皓错愕,忙伸手拂去她的眼泪,询问道:“怎么了?傻姑娘你哭什么啊?是不是这里太简单了,若你不喜欢,那我们就不住这里了,你喜欢哪儿我们就住在哪儿,好不好?”
若嫣轻轻的摇了摇头,抬起头看着他,嘴角浮起一抹温和的笑容:“你认为我会在意这些外在的装饰吗?明知道你那么忙,军政上的事已经很让你费心了,却还为我布置这些,而我居然还能不喜欢,而嫌弃它的简陋吗?”
皇甫皓嗔怒道:“那你为什么哭啊?”看着她的眼泪,他手足无措了,她是一个如此倔强的人,怎么会轻易流泪呢?
莫若嫣想了想,沉吟道:“我是一个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幸福对于我来说,太遥远了,远的我看不清,也不敢奢望了。我的命运是被诅咒的,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得到快乐,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自己,相信你。”
皇甫皓怔怔的望着她,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莫若嫣,从他再次见到她起,她就是敏感的,脆弱的,她的经历,让她不能也不敢相信任何人,她的不安全感不仅让她生活在痛苦中不能自拔,也让皇甫皓深深的感到心痛。
他屏息望着她,吻上她的眼睛。她润湿的睫毛在他的双唇下轻轻颤抖,那热热的液体被吻进了他的嘴里。
半响,他才渐渐的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给我一次机会,相信我一定可以带给你幸福,你一定要相信我!”
望着他坚定的眼神,若嫣心中歉然。她确实不应该如此不相信他,她一直渴望被信任,可是却不懂得如何去相信别人,眼前的这个人将会是她一生的依靠,她等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他吗?如果他都不能信任,那自己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了呢?
“苑霖,给我时间,我会努力的学着相信你。”
她眼中的温柔打动了他,皇甫皓轻抚过她瀑布般的长发,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双唇。莫若嫣有些迷离地轻轻闭上了眼睛,这一次,他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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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和江哲谈论东北联盟的事,皇甫皓已经两天没有休息过了,一直呆在天都集团与众人商讨军事,又在为安排桐城周围的一些地区的粮食想办法。
这日下午,终于得到了前线的最新情况,安州的战况已基本稳定,新建的大桥也正在积极筹备中,相信过不了多久,灾区的情况就能得到很好的解决了。拿到前方的报告,皇甫皓确实深深的缓了口气。这些受灾的人群一直压在他的心上,现在知道他们有希望了,他自己也可以安心了。接下来的事情,他安排的便更加得心应手了,这几日虽然没日没夜的忙碌,可是现在终于有了成效,大家做起事来也更加有激情了。
开完会议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椅子上,皇甫皓顺手拿出抽屉里的锦盒,嘴角扬起一抹满意的笑容。他将桌上的文件理了理,向门外叫了一声,培佳便立刻推门走了进来。
皇甫皓将手中的文件递给她,说:“你将这里公文分发给各部,让他尽快分配做好。”
培佳点了点头,问道:“少主这是要去哪儿?熠晖打了电话过来,说有事要和你商量。”
皇甫皓已将大衣穿上,缓缓道:“要他等一下吧,我现在有事要出去。”
他打开门走下楼,沈熠晖便遇到了他,急忙追上几步,道:“苑霖,我有事要和你说。”
皇甫皓已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