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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雄和陆追风对望一眼，出于不同心思，倒是都做出了类似的结论。
沙绫玉自己倒是清楚——这不是因为她一下子就变得真正敏锐了。只不过是因为切关己身罢了。她之前赶路的时间里，已经设想过不下百种可能了。而哪怕是星痕现在不在她手里，她只要想，也能保持星痕加持的那种冷静状态。
所以她吸了一口气，再次主动发问，“白羽族的目的，是想要和人类分享地球吗？”
帝迦知道这姑娘是揭过了之前的事，倒有些松口气，但到底正经严肃起来，“没错。”
风修竹却也恢复正常表情，凉凉接口，“白羽族是个体平均强大，但数量一直上不去的种族。最重要的是，白羽族的灵源之子成为三阶超脱者之后已经离开了种族。在文明同盟里没有太大的分量。想要独占一颗灵源星，至少短时间内不可能。何况现在还有叛徒和默克林。”
现在沙绫玉已经知道了，对于个体进化程度的划分，星际是统一的。大抵是因为都是灵潮造就？
一阶觉醒者，二阶进化者，三阶超脱者。
二阶，才是真正稳定的进化。
也所以，灵潮之子也要达到二阶，才能成为“永动机”。
那么……
另一边，帝迦很不高兴，“风修竹，你这是因为灵潮之子而和老朋友为难吗？”
“我们算是老朋友？”风修竹不客气的反问，“而且要签订盟约的话，好歹要有基本的诚意吧？我还以为我在做中介人。”
帝迦看他一眼，到底没有太过计较。
到这会儿，因为他最开始急于确认做出的试探，和对灵潮之子的不够理解，已经不再适合讨论“联姻”这回事了。再来，人类的灵潮之子有一点说得没错——
并不是所有的灵潮之子，都能成为种族的领袖。
宇宙之大，无奇不有。
他甚至知道，有不肯相信灵潮之子引导进化的作用，而自己作死把灵潮之子给毁了的种族。
和灵潮之子联姻当然是盟约的惯用方法。但灵潮之子在种族内的地位，终究由他的种族自己决定。灵潮之子未必一定能保障盟约。
但不管怎么说，知道了灵潮之子到底是谁，对白羽族来说还是很有利的。就算灵潮之子和风修竹有点儿不同寻常的感情，也总比“和文明同盟的人有感情”要好太多不是？
于是帝迦顺口拉回原本的话题，“盟约的事情可以稍后再谈。你们是要把星痕伪造的灵潮之子送到默克林的面前吧？只要真正的灵潮之子不出现，哪怕是我们族的叛徒也没法分辨。那么，你们这是准备去附近你们人类自己的基地么？”
风修竹皱眉，“你本来打算去哪里？”
帝迦也不隐瞒，“我们的叛徒坐镇所谓的‘欧洲’，虽然还没在人类面前露面，但也基本杜绝了其他人在他的监视范围和人类交接的可能。好歹和我水平差不多啊！然后，是风修竹你的功劳吧？同盟确实有人来了，而且进来了好几个，现在也在到处和人类接触。默克林的注意力也被牵扯过去了。但我发现，这片地区，那些家伙守得挺严，一个同盟的人都没漏进来。鉴于基点效应是从中心幅散，而引发基点效应的人和灵潮之子也就很近了，所以我本来打算找这片地区人类的领袖接触一下。你现在是不是也这打算？”
听到这个，骤见了另一个神话生物或者外星人的沙绫玉脸色一变，顾不得许多了，提醒道，“我们本来是要接我们父母的！”
风修竹也反应过来。
因为帝迦，他们可是耽搁了不少时间。而那褚家兴，一旦被伪造了身份，可就急匆匆的去找外星人“报喜”去了。至少不会比他们慢多少。
——既然沙绫玉的身份已经无法隐瞒帝迦……
风修竹朝帝迦挑眉，“如果白羽族打算和人类结盟，那就帮个忙吧。”
帝迦不算诧异的看他一眼。
——哪怕心怀故土，风修竹你有必要说得好像是要帮你的忙一样么？
不过……
帝迦再次扇扇翅膀，摊手道，“我就算暂时变成三阶形态，可也和人类不一样。连那只蜥蜴也骗不过去的。”
风修竹撇嘴，“考虑到最糟糕的可能，麻烦你遮掩一下而已。”
“哦？”帝迦很感兴趣的笑了，“你自己做不到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改变的态度
“……我觉得比起灵潮之子，他更在乎你。”
当帝迦再次从空气中“消失”之后，在继续赶路的过程中，沙绫玉这么对风修竹道。
风修竹无奈看她眼，“他还在附近呢。”
沙绫玉顿时无语。
“娲皇族和白羽族的能力相互克制，尤其是灵潮之子一脉。”风修竹还是立刻解释说，“他们是最擅长能量转化的种族——不同能量之间。我们却是最擅长把能量实体化的种族。而我们对无生命体赋灵的话，大部分的种族都难以察觉，偏偏白羽族又是最擅长能量感应的种族——你可以想象这种恩怨吧？”
沙绫玉继续无语。
“而且……”风修竹继续道，“我在为娲皇族到处打探情报，他在为白羽族到处打探灵源星。确实碰到过不只一次……”
出于各种原因，联手过不只一次也斗过不止一次。
“相爱相杀？”李丹云冷不丁的插句嘴。而且她说的实在是……
陆追风本来也想说什么，都被这句话给吓了回去。
风修竹却冷笑回头看她，“帝迦的脾气可不真像之前那么好。而你又不是灵潮之子。”
李丹云“呃”了一声，也不说话了。
陆追风眯起眼睛，“那刚才说的联姻……”
风修竹沉默片刻，“沙绫玉说的那些其实也就是全部。”
李丹云却又哼了声，“计拙是和亲。”
虽然沙绫玉知道，李丹云还不知道全部情况，也只是出于个人感情这么说。可她依然有些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李丹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好歹我本来也是个大学生。”
“大学生未必就知道历史。”陆追风也冷不丁的说。但他和郭雄对望一眼，再次沉默了。李丹云可以只考虑情谊，他们不行。
但沙绫玉所说，也是事实。
灵潮之子的身份。并没有被人类现在的高层认可。沙绫玉能在人类这个种族取得的地位，依然存疑。哪怕有风修竹和帝迦的先后表现，他们已经基本相信灵潮之子的重要性。但他们又不是人类高层！
何况就算相信了引领进化，以人类的“人性”来说，那些现有的高层们会怎么决定，都是难说的事。
那么。现在说这方面的事，其实挺没意义的。
但是……
陆追风看看风修竹的侧影，苦笑。
就算是那个白羽族，也一开始就说，风修竹在意灵潮之子。或者说在意沙绫玉啊。而沙绫玉这边就更别说了。那么，他们两个的关系，到底是好是坏？
这时候，风修竹的脚步忽然慢了一瞬。然后，他的额头上，重新出现了一颗星核。
“风修竹？”
果然沙绫玉先注意到这个问题。
风修竹将星痕扔回给沙绫玉，脸色不好，“帝迦那小子也知道是他耽搁时间了。在将功补过。他刚才告诉我，伪灵潮之子比我们先一步进了异能都市。”
沙绫玉略有些心惊胆战，却又有那么两分荒谬之感。“然后？”
“帝迦不好暴露，但我可以。因为我是娲皇族。”风修竹简单道，“那么我最好就是事前什么都不知道了。”
沙绫玉就听得有点儿迷糊——
她确实是不算敏锐的。
而陆追风则确实是敏锐的，“就是你刚才说的糟糕情况？”
风修竹点头。
陆追风看他一眼，又有点纠结——为风修竹不曾改变的，对他们的态度。
“因为娲皇族有了自己的灵源星。对地球、人类，很容易让人认为只是顺手的帮助？”
风修竹看着他。忽地一笑，“我想。你不至于觉得帝迦是在配合我演戏？”
确实，帝迦出现得巧合了一点。而他的话，简直是完全印证了风修竹所说的一切——包括没对他们说的。但是，演戏骗他们有什么好处？
“理论上来说不能否决有这种可能。”陆追风老老实实的说，一边觑着沙绫玉的表情。
见沙绫玉表情不变——或者说依然有些茫然担忧——才继续说了下去，“但我觉得应该相信自己的眼睛。人类总得相信什么，是吧？尤其是在领教过星际异兽之后。”
连惦记父母的沙绫玉都觉得，这话实在是有点儿意味深长！
风修竹更是有些诧异的，又回头看了他一眼，“有点屈才啊你。”
直到这句话，风修竹才终于露出了几分不一样来。那是进化者巅峰对还在觉醒者阶段苦苦挣扎的人类理所当然的，站在高位的评价。
陆追风注意到这一点，眼神一凝，随即叹气，“这倒不见得。我倒觉得自己幸运无比。”
本来以为一生道路已定，却遭遇天下变局。难得被激发了雄心，想要做点儿事情，却一头撞上了娲皇族和灵潮之子。
陆追风可不觉得，灵潮之前，和自己身份类似、才智相若的那千千万万人，各个都会有自己这样的“运气”！
不过，或者撇开风修竹不说，郭雄的运气应该算是更好。
稍稍回想一番沙绫玉之前的表现，陆追风就这么觉得了。在才智上，他之前的表现不会比风修竹出色。可郭雄却始终是队伍里唯一的指挥官。沙绫玉是认可他的才能的。
而不管怎么说，沙绫玉的地位都不同了……
哪怕还没见到人类高层，风修竹说到底肯定也有些私情。可那个帝迦的反应，就足以说明很多！
但郭雄这会儿显然没空去想“运气”的问题。
“联姻”这个词的分量，在他的眼里是不一样的。所以他才一直都没吭声。因为他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事。
此后一路“回到”异能都市，都没有再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