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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家继续,继续。”曾毅放下酒杯子,转身就往外走。
过三亮送到门口,道:“曾领导,今天能够敬您一杯酒,小过我此生足矣了,此刻我这心情激动得都想掉泪,实在是情难自抑……”
曾毅一皱眉,虽然早就知道过三亮是个没皮没脸的人,但听他这么讲,还是会觉得浑身发紧,“别送了,忙去吧。”
过三亮就拽住鲁玉龙的手,命令道:“玉龙,一会要代我多敬曾领导几杯,一定要把曾领导招待好,不是尽力,而是必须,否则我拿你是问。”
“是。”
鲁玉龙应了一声,却感觉毫无底气,想起自己和王彪之前对曾毅的冷嘲热讽,还有自己带曾毅来这里的目的,他背上的冷汗就一层一层往下掉,放着这么一尊大神在眼前,自己怎么就能没看出来呢。
趁着这工夫,过三亮又把刚才的红包给塞了回去,笑呵呵道:“明天上班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科里有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换了以前,鲁玉龙早都乐得心花怒放了,这是组织上要重用提拔啊。可现在他哭的心都有了曾毅往这里一站,一句话都不用说,就能让自己获得提拔,这是多大的能量,可现在却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了。
曾毅踱步离去之后,过三亮仍旧是一脸谄笑、躬着身子站在包间门口,双眼盯着曾毅消失的方向,仿佛那目光能穿透阻隔似的。
“过科。”
后面有人清了一声嗓子,小声问道:“这位曾领导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做什么的?”过三亮直起腰杆,粗声粗气地道:“说出来,怕吓死你。”
众人一阵咂舌,来头有这么大吗?
过三亮此时再看包厢里的这些人,一种优越感在心中油然而生,感觉自己跟这些人完全不是一档次了,老子现在可是能跟曾领导说上话的人了,你们中间谁过生日的时候,能把曾领导请到场吗笑话,别说是你们,就是局长,乃至是区长,怕是都没有这个面子啊。
“过科,你就给我们透露透露吧,让我们也开开眼嘛。”
众人把过三亮又请到了酒桌的上席,一脸希冀地看着过三亮,如果知道刚才一起喝酒的那年轻人是谁,以后拿出来讲,那也是一项炫耀的资本啊。
“你们先猜一猜嘛。”过三亮伸筷子夹了一片牛舌,却不着急揭晓答案,“把胆子放大些,往大了猜,往高了猜。”
就有人猜道:“难道是区里哪位领导的秘书?”
过三亮很是不屑,心道你也就这么一点见识了,区长的秘书想给曾领导提鞋,怕是都不够资格呢,他一摆手,往包厢的天花板上指了指,意思你猜的太小了。
众人就有点惊骇了,试探着问道:“那是市里领导的秘书?”
“再猜。”过三亮一声冷笑。
包厢内一阵嘶嘶抽冷气的声响,过三亮的这一声冷笑,把大家惊得是三魂出窍,市里再往上,那可就是省里了,难道那年轻人是省里某位领导的秘书,而且还是重要领导?
这一下,大家都不敢轻易去猜了,省一级领导,那可是自己望都望不到的一个世界。
过三亮看着这些人惊愕的表情,心里非常满足,以你们这些人的见识,就是往死里猜,也猜不到曾领导是南江省一号大老板方书记的心腹亲信。一个区领导的秘书,就已经把你们骇个半死了。
“这么讲吧。”过三亮志满意得地在自己的油水肚上抹了一把,道:“别说是市长,就是省里的副省长见了曾领导,那也要亲切地招呼一声:曾老弟。”
“噗通。”
防疫站副站长的椅子就倒了,他没想到自己刚才竟然会跟这种通了天的人物一起喝了酒,一时激动难抑,把椅子都给弄倒了。
过三亮更是不屑,看看,我就说嘛,你们这种人,也只配认识那些区领导的秘书了。
众人此时再看过三亮,眼里就带着一丝畏惧了。
连省长都要喊一声曾老弟,那过三亮刚才一口一个的“小过”,就实在是很保守了。那些之前还在心里鄙视过三亮不堪的人,现在一阵阵后悔,要是自己能攀上这样的人物,别说是“小过”,就是喊“曾爷爷”也行啊。
曾毅回到之前的包厢,一进门,就听鲁玉龙的老婆尖声问道:“曾毅,王班长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以前真把省长的千金给踹了?”
鲁玉龙一听,头皮都炸了,怒不可遏地喝道:“你给我闭嘴。”
包厢里的人都被鲁玉龙这过激的反应给吓住了,鲁玉龙的老婆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道:“鲁玉龙,你吃过药了吗?发什么神经。”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要不是众人在场,鲁玉龙都恨不得要抽自己老婆一巴掌,王彪已经把我害很惨了,你还想把老子彻底害死吗?
王彪此时道:“玉龙,你这是做什么嘛,弟妹不过是跟曾毅开个玩笑。都是老同学了,一个小小的玩笑难道都开不起吗?曾毅,你说是不是?”
鲁玉龙此时再看王彪,把对方挫骨扬灰的心思都有了,要不是你小子挑头怂恿,老子怎么可能会去嘲讽挖苦曾毅,老子的前途,就是毁在了你这狗日的手里还开玩笑?开你妈的头去吧!
曾毅没有理会王彪,而是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道:“时间差不多了,要不咱们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大家都还得上班呢。”
“你看你这人,一提冰凌的事你就恼,真是一点都开不起玩笑。”王彪连番揭曾毅伤疤,还要怪曾毅开不起玩笑,道:“再坐一会嘛,老同学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聚在一起。”
“那事都过去很久了,有什么好聊的。”鲁玉龙发火了,对王彪道:“要聊的话,王班长就给大家讲讲你和孔教授千金的事吧。”他这是要跟王彪划清界限,免得再被这小子拖累。
王彪顿时脸一黑,孔教授的千金,也就是他现在的老婆,当时学校出了名的野蛮东施,又凶恶又霸道,别人唯恐躲之不及,却被王彪一追就给追到手了。
妈的,鲁玉龙这小子果然是吃错药了。王彪差点就把手里的杯子给掐碎,鲁玉龙一定是上赶着去拍领导的马屁,结果让领导撅了回来,无能啊。
范万勤一看情势不对,就拽着自己女友站了起来,道:“是啊,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都忙了一天,也怪累的,来日方长,咱们喝酒的机会多的是。”
“那就这样吧。”鲁玉龙说到,用凶恶的眼神制止了自己那还想再多几句嘴的老婆。
王彪让鲁玉龙一激,喝酒的兴致也没了,当下也站起来,很不高兴地往外走。
到了楼下,鲁玉龙去结账,结果被服务员告知:“曾先生已经结过账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鲁玉龙拿着账单看曾毅,“咱们两个都是荣城的,接待老同学,应该对半摊分才对。”
曾毅摆了摆手,刚才他一进门,就被饭店的老板认出来了,于是打了个招呼,今晚消费都算自己账上,“计较这么清楚干什么,这次我请,下次你请好了。”
鲁玉龙心中苦笑,哪还有下次啊,自己就是想请曾毅再吃饭,怕是也没机会了。
出了李氏鱼府,迎面是鲁玉龙的车子,来的时候,他载着五个人,人数刚刚好,现在多了一个曾毅,就不好安排了。
王彪一看,心里的坏主意又来了,摆出一副高姿态,道:“这样吧,玉龙你去送万勤和曾毅,我自己拦个车回酒店就行了,这么大的人,还送什么送,丢不了。”他这是以退为进,一来撒撒气,让鲁玉龙也为难为难;二来是给曾毅一个难堪。在王彪想来,最后被丢在车外的,肯定是曾毅。
谁知鲁玉龙接口就来一句:“好,那就委屈王班长自己去拦辆车。”
王彪先是一愣,脸上全是不可置信,随即气得拳头都捏紧了,他没想到鲁玉龙会当场给自己这么大一个难堪,这岂不是说自己在同学中的人缘最差,谁都不待见。
疯了,这小子一定是疯了王彪恨恨想着。
曾毅此时道:“我也带了车过来的,这样吧,咱们分一下工,玉龙去送王班长,我送万勤和小茹。”
鲁玉龙的心就沉了下去,曾毅这样的分工,远近亲薄一下就看了出来,自己真是活该啊。
两位女士今晚都没有喝酒,当下鲁玉龙的老婆就发动车子,载着王彪和鲁玉龙先走了。
看着鲁玉龙的车子离去,范万勤道:“曾毅,刚才王彪的话,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不至于,都是喝多了说醉话。”曾毅笑着一摆手,他并不会因为冰凌这件事生气,而是因为王彪的态度,自己拿对方当同学,而同学却视自己如仇人。
“那就好,一场同学,其实也怪不容易的。”范万勤没有那么多心机,但也看出刚才王彪和鲁玉龙是故意的,句句都是针对曾毅,他也有些看不过去,可惜想替曾毅维护,却是有心无胆,最后选择了转移话题,和稀泥。
曾毅心道范万勤永远都这个老好人的样子,跟上学时一模一样,这种性格,怕就是王彪等人拿捏的对象,“住的地方安排好没有?没有的话,我来安排。”
“安排好了,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快捷酒店。”范万勤说到。
“要是还有什么事,就尽管开口,老同学你难得来一次荣城,我一定得招待好。”
“没什么别的事了,你不用太客气。”范万勤其实还想说一说南云医学院的事,他也知道王彪和鲁玉龙的品性,两人在酒桌上的话,估计有很多敷衍撑场面的成分,他想再跟曾毅认真说一说,看曾毅能不能帮上忙。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他面皮薄,觉得说过了再说,这很不好。
“那今天就早点休息吧。回头把简历准备好,等我的电话,我介绍医学院的几位负责人给你认识。”
范万勤就有些吃惊了,难道曾毅真有办法,他不是不在卫生系统了吗?
正在疑惑间,一位黑衣大汉走到曾毅面前,“曾先生,韦总知道你今晚有同学聚会,怕你喝多了,吩咐我过来接你。”
曾毅也没多说,把车钥匙直接递给了对方,司机就快步过去发动车子。
范万勤瞪大了眼睛,这才毕业一年多,曾毅连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