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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现代诗歌-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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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满了珍珠似的白沫,
小珠们笑声变成大珠,
又被偷酒的花蚊咬破。
那么一沟绝望的死水。
也就夸得上几分鲜明。
如果青蛙耐不住寂寞,
又算死水叫出了歌声。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
这里断不是美的所在,
不如让给丑恶来开垦,
看他造出了什么世界。
忘掉她
闻一多
忘掉她,像一朵忘掉的花,——
那朝霞在花瓣上,
那花心的一缕香——
忘掉她,像一朵忘掉的花!
忘掉她,像一朵忘掉的花!
像春风里一出梦,
像梦里的一声钟,
忘掉她,像一朵忘掉的花!
忘掉她,像一朵忘掉的花!
听蟋蟀唱得多好,
看墓草长得多高;
忘掉她,像一朵忘掉的花!
忘掉她,像一朵忘掉的花!
她已经忘记了你,
她什么都记不起;
忘掉她,像一朵忘掉的花!
忘掉她,像一朵忘掉的花!
年华那朋友真好,
他明天就教你老;
忘掉她,像一朵忘掉的花!
忘掉她,像一朵忘掉的花!
如果是有人要问,
就说没有那个人;
忘掉她,像一朵忘掉的花!
忘掉她,像一朵忘掉的花!
像春风里一出梦,
像梦里的一声钟,
忘掉她,像一朵忘掉的花!
掐花
废名
我学一个摘花高处赌身轻,
跑到桃花源岸攀手掐一瓣花儿,
于是我把他一口饮了。
我害怕我将是一个仙人,
大概就跳在水里淹死了,
明月出来吊我,
我欣喜我还是一个凡人
此水不现尸首,
一天好月照彻一溪哀意。
妆台
废名
因为梦里梦见我是个镜子,
沉在海里他将也是个镜子,
一位女郎拾去,
她将放上她的妆台。
因为此地是妆台,
不可有悲哀。
沪之雨夜
林庚
来在沪上的雨夜里
听街上汽车逝过
檐间的雨漏乃如高山流水
打着柄杭州的油伞出去吧
雨水湿了一片柏油路
巷中楼上有人拉南胡
是一曲似不关心的幽怨
孟姜女寻夫到长城
笑
朱大柟
赤霞纱里跳着一炷笑,
轻盈的,是红烛的火苗,
有的笑,温慰你暗淡的长宵。
翠羽湖里摇一朵花,
清癯的,是白莲的新苞,
有的笑,清醒你昏沉的初晓。
青铜鞘里跃着一柄笑,
霍霍的,是雪亮的宝刀,
有的笑,割绝你灵府的逍遥。
烙印
臧克家
生怕回头向过去望,
我狡猾他说“人生是个谎”,
痛苦在我心上打个印烙,
刻刻警醒我这是在生活。
我不住地抚摩这印烙,
忽然红光上灼起了毒火,
火花里迸出一串歌声,
件件唱着生命的不幸。
我从不把悲痛向人诉说,
我知道那是一个罪过,
浑沌地活着什么也不觉,
既然是谜,就不该把底点破。
我嚼着苦汁营生,
像一条吃巴豆的虫,
把个心提在半空,
连呼吸都觉得沉重。
1932 年
老马
臧克家
总得叫大车装个够,
它横竖不说一句话,
背上的压力往肉里扣,
它把头沉重地垂下!
这刻不知道下刻的命,
它有泪只往心里咽,
眼里飘来一道鞭影,
它抬起头望望前面。
一九三二年四月
有的人
——纪念鲁迅有感
臧克家
有的人活着
他已经死了;
有的人死了
他还活着。
有的人
骑在人民头上:“呵,我多伟大!”
有的人
俯下身子给人民当牛马。
有的人
把名字刻入石头想“不朽”;
有的人
情愿作野草,等着地下的火烧。
有的人
他活着别人就不能活;
有的人
他活着为了多数人更好地活。
骑在人民头上的,
人民把他摔垮;
给人民作牛马的,
人民永远记住他!
把名字刻入石头的,
名字比尸首烂得更早;
只要春风吹到的地方,
到处是青青的野草。
他活着别人就不能活的人,
他的下场可以看到;
他活着为了多数人更好地活着的人,
群众把他抬举得很高,很高。
一九四九年十一月一日于北京
爆竹
王统照
谁不是在挣扎中裹住一颗沉重的心?
谁不是喜欢晴空中光与声的耀动?
重压下似是茫昧的希求?
盼到一天,指尖上有火花飞迸。
谁也是具有热烈欢欣的少年的心情,
谁也是在沉静的生活中希求放纵!
一年能有几天,一生能得几次?
把人生的“法绳”略略放松。
说到怜悯么?荒村中饿骨强撑,
兵马在大道上纵横,
天火燃着了不安定的人心,
霹雳震动蛰虫的觉醒。
也许是孩子与年轻人的狂兴?
爆竹声中挑起激越的心情。
听!这是古灵的回声还是新生喊叫?
暗夜间火花明映着群星。
一九三三年一月
那一晚
陈梦家
那一晚天上有云彩没有星,
你搀了我的手牵动我的心。
天晓得我不敢说我爱你,
为了我是那样年轻。
那一晚你同我在黑巷里走,
肩靠肩,你的手牵住我的手。
天晓得我不敢说我爱你,
把这句话压在心头。
那一晚天那样暗人那样静,
只有我和你身偎身那样近。
天晓得我不敢说我爱你,
平不了这乱跳的心。
那一晚是一生难忘的错恨,
上帝偷取了年轻人的灵魂。
如今我一万声说我爱你,
却难再挨近你的身。
招隐
金克木
远游的人啊,我要你快来,快来,
快来同我一起到沙漠中去。
城市是喧哗的沙漠,
这沙漠却一点也不可爱;
这里又没有风,又没有太阳,
有的只是永远蒸腾着的寂寞。
我怕这没有变化的天气,
我想要一阵狂风,一阵急雨。
我想看无边的天连上无边的地;
因此我要你陪我骑上骆驼,
到大戈壁去每夜细数天上的星,
去温习心爱的神奇的几何学。
告诉我你也喜欢深谷中的花和流水,
因此也喜欢逃到绿洲上去两人相对。
告诉我你也早已被东风吹得沉醉,
因此也要再借东风之力吹到西北方去。
沙漠中蕴蓄着无穷的天堂的青华,
陪我去追天堂的绿影吧,远游的人啊。
渔夫
孙毓棠
清早上我收拾钓竿,
想钓一筐绿海的银涟。
钓不起。再撒开麻网,
但网不住鲜红的夕阳。
载渔叉我划进黑夜,
要叉捞水中的明月,
和月边千万点蓝星——
恨东方怎又吐了黎明!
连日月带星辰带海
吃吃地齐笑我痴呆。
我不听!我不信!直到
海上卷起了风暴。
海上卷起了风暴,
我的船在昏黑里飘摇。
抖起网,“你别笑我,风!”
我淌着泪要网尽雨声!
喷水池
玲君
面向着你,散开
白银缎的裙据的女神啊,
人说你吮吸大地母亲的乳汁而生长,
你却隐晦地遮蔽你的身世。
你象征一株树,伫立
在蒸腾的人间,你喷射
晶洁清冽的花蕊——
你的颜色,你的言语。
你不曾看到风、雨、云、雪的奔弛,
这些冲出栅栏的骄傲诡异的走兽?
你不要模仿他们的表情与衣饰,
从掩映着你的四季的屏风后?
但你从未显示过
“我应当属于动物的纲目,
我本不是陆地上的产物”
的言语。你沉默。
你只是不住地忧郁地旋舞,
好像吐出对于河海的恋思;
虽然你韵律地扬起水沫的拍节,
对于你移植的地域,你沉默。
整个梗于应当是花蕊的喷射——
增强她的言语,她的颜色;
整个植物应当是叶丛的堕落,
把这个大城市的边际完全埋没。
大堰河——我的保姆
艾青
大堰河,是我的保姆。
她的名字就是生她的村庄的名字,
她是童养媳,
大堰河,是我的保姆。
我是地主的儿子;
也是吃了大堰河的奶而长大了的
大堰河的儿子。
大堰河以养育我而养育她的家,
而我,是吃了你的奶而被养育了的,
大堰河啊,我的保姆。
大堰河,今天我看到雪使我想起了你:
你的被雪压着的草盖的坟墓,
你的关闭了的故居檐头的枯死的瓦菲,
你的被典押了的一丈平方的园地,
你的门前的长了青苔的石椅,
大堰河,今天我看到雪使我想起了你。
你用你厚大的手掌把我抱在怀里,抚摸我;
在你搭好了灶火之后,
在你拍去了围裙上的炭灰之后,
在你尝到饭已煮熟了之后,
在你把乌黑的酱碗放到乌黑的桌子上之后,
在你补好了儿子们的为山腰的荆棘扯破的衣服之后,
在你把小儿被柴刀砍伤了的手包好之后,
在你把夫儿们的衬衣上的虱子一颗颗的掐死之后,
在你拿起了今天的第一颗鸡蛋之后,
你用你厚大的手掌把我抱在怀里,抚摸我。
我是地主的儿子,
在我吃光了你大堰河的奶之后,
我被生我的父母领回到自己的家里。
啊,大堰河,你为什么要哭?
我做了生我的父母家里的新客了!
我摸着红漆雕花的家具,
我摸着父母的睡床上金色的花纹,
我呆呆地看着檐头的我不认得的“天伦叙乐”的匾,
我摸着新换上的衣服的丝的和贝壳的钮扣,
我看着母亲怀里的不熟识的妹妹,
我坐着油漆过的安了火钵的炕凳,
我吃着碾了三番的白米的饭,
但,我是这股忸怩不安!因为
我做了生我的父母家里的新客了。
大堰河,为了生活,
在她流尽了她的乳液之后,
她就开始用抱过我的两臂劳动了;
她含着笑,洗着我们的衣服,
她含着笑,提着菜篮到村边的结冰的池塘去,
她含着笑,切着冰屑悉索的萝卜,
她含着笑,用手掏着猪吃的麦糟,
她含着笑,扇着炖肉的炉子的火,
她含着笑,背了团箕到广场上去
晒好那些大豆和小麦,
大堰河,为了生活,
在她流尽了她的乳液之后,
她就用抱过我的两臂,劳动了。
大堰河,深爱着她的乳儿;
在年节里,为了他,忙着切那冬米的糖,
为了他,常悄悄地走到村边的她的家里去,
为了他,走到她的身边叫一声“妈”,
大堰河,把他画的大红大绿的关云长贴在灶边的墙上,
大堰河,曾对她的邻居夸口赞美她的乳儿;
大堰河曾做了一个不能对人说的梦:
在梦里,她吃着她的乳儿的婚酒,
坐在辉煌的结彩的堂上,
而她的娇美的媳妇亲切的叫她“婆婆”
大堰河,深爱她的乳儿!
大堰河,在她的梦没有做醒的时候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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