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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见城里来了个漂亮阿姨,好奇地围着她打转,转动黑眼珠问齐夫人:“你的肚子怎么大大的?哦,你吃撑了对不对?”
李婶大惊失色,捂着她的嘴把她拎走,齐夫人却不恼,被她逗得直笑。
庭霜把家里安顿好,嘱咐庭辉照顾好家里,不要耽误了地里的庄稼活,一边收拾包袱准备去省里,宝琪也收拾包袱。
晨光帮着他收拾,很无奈:“你去做什么?巡抚是一省之长,有权处置治下政务,他决定的事连总督都不轻易驳回,你只是个贵族公子,没有实权没有名望,与他无一丝隶属关系,也和他没有交情,如果他不买你的账,你还能和他硬来?到时候奏你一个‘亲贵干预地方政事’可是会被降罪的。”
宝琪打好包袱,头也不抬道:“我不是去干预地方政事,我是去监督那家伙,让他按时吃饭睡觉别上火,提醒他吃便秘药。”
晨光脸颊直抽抽,果然是全天候保姆,从家里到外出伺候周到。
庭霜看见宝琪提着包袱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道:“你去做什么?平安是从小跟我的仆人,他跟着就行了。”
“对于官场那些我比他懂得多。而且,我要跟着你,监督你按时吃饭睡觉吃药不要上火气坏身子。”
庭霜呆住了,心里如被一根看不见的弦拨动,感觉到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的温暖在心中涌上来,勉强说:“哦……好……”
“东西收拾好了么?那个阮老头给你的信可拿着了?”宝琪提醒他。
“给学政余达的信?”
“对。那个很重要。”
庭霜仍然保留了前世关心时事政治的习惯,对于这个时代的官制有一些了解,学政是管理一省教育考试工作的官员,二品衔,与巡抚平级,没有隶属关系,双方公务往来用平等的咨文,互不干涉对方的事务。
阮英的信是给学政的,就算他和学政人情熟,学政愿意帮忙,职责所在他也不能干涉巡抚决定的事,就好比在现代教育局长插手公安局长职权范围的事,属于越权行为,巡抚的职权就是总督甚至京里部院也是尊重的,因为他是一省之长。
“我打算上抚台衙门申辩,给学政的信不那么重要吧?”庭霜拿不准主意。
宝琪很肯定地说:“不,你先找余学政,让他找抚台,你不用上巡抚衙门,没有用的,搞不好连门都进不去。”
庭霜弄不懂了:“这样的案子找学政,不找巡抚?”
“对,听我的没错。”宝琪斩钉截铁地说。“史老丈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做生意要稳中求胜,你的事业发展过快,一年间崛起令人侧目,虽然你没有发生失误,可是却遭人忌恨,不知道是谁在省里告你的黑状,巡抚已经下了查封令,再收回来也打击他的威信,况且他先对你有了成见,或是受人唆摆,你去找他徒然自取其辱,不如找学政,学政与巡抚虽无隶属关系,却有独自上奏之权,对治下民情也有过问之权,巡抚不得不顾忌三分,不敢乱来。”
庭霜看他如此肯定,没来由得信任他。
几天后,两人来到开封府,两年后故地重游如在梦中,多少次庭霜梦想着重回故地,以最风光的方式回去,不料想这番回来仍如当年离开时那般落魄。
宝琪仿佛知道他想什么,紧紧握住他的手。庭霜回以一笑,心里安定下来。
两人分头行事,庭霜拿着阮英的信找余达,余达一看是座师的亲笔书信,赶紧接见了他,听他申诉了事情经过,觉得这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无非是某个曾劫过贪官的山匪和他说过话送他几匹马而已,那匪徒认识的人那么多,难不成把所有人都要干掉?
当即嘱付庭霜听候消息。
宝琪这边则直接找上了巡抚,巡抚并不认识他,听说他的身份并不在意,一个手握重权的封疆大吏,怎么会把一个没有实权没有战功的贵族公子放在眼里,在他眼里,宝琪这种人无非是仗着父祖的余荫混吃混玩的二世祖罢了。
很不幸,宝琪的确是这种人,没有任何功劳,靠着祖荫得到爵位,朝廷为防外戚干政,他这种属于闲散外戚之类的人没有任何职位成天游手好闲混吃混玩。
更不幸的是,宝琪不甘心这样下去,不甘心靠着祖辈余荫混日子,可是他没有立功的机会,一片雄心壮志和残酷现实碰在一起,很悲摧。
巡抚表面恭敬其实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如何看不出来,握紧拳头,想到庭霜为这事很急,只得忍了气说:“为这么点事就抄家封门,而且查抄的是被皇上嘉奖没多久的七品农夫,抚台大人这么做,恐怕是不把皇上放眼里。”
把皇帝这面大旗举起来,是相当的震唬人,只是巡抚是老奸巨滑的官油子,自然不会被震住,道:“皇上最近严令要严惩天理教和天理教有勾结的乱民,要杀一警百,下官这么做正是为了体仰圣意。”
“哼,”宝琪冷笑,“说庭霜和天理教勾结可有证据?说耿相华是天理教徒可有证据?没有证据不经审问不容申辩就抄家查封朝廷七品官,哪有这样的规矩?不给个说法,我要上奏。”
巡抚看他咄咄逼人,虽然维持着表面客气,说话却软中带硬:“下官效忠的是皇上,不是亲贵外戚。宝公子身份高贵,可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道理?”
这话绵里藏针直刺面皮,宝琪气得发抖,手指发颤,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巡抚微笑:“公子难道忘了皇上有过旨意,亲贵外戚干预地方政务,可是要治罪的。”
这个是皇帝下过旨意特别约束皇亲的,否则京城这么多皇亲国戚,个个身份贵重,如果都对地方政务指手划脚,横加干涉,岂不是乱套了,地方长官如何治民理政?所以皇帝严令不许亲贵干预朝廷和地方政务,违者治罪。
听了他的“好意提醒”,宝琪气极而笑,反而镇定下来:“好,好,无凭无据未经审问定罪就查抄朝廷七品官员,我倒要瞧瞧这在我朝会开什么样的先例,你尽管上奏,看皇上会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宝琪气极拂袖而去,巡抚皱眉沉思,对避在客厅耳房的陈安泰说:“你干的好事,说什么孟庭霜强占黄家土地,结交天理教匪徒,可是你看看,锦乡府小侯爷为他力保,宁可自己获罪也要为他告御状,这么硬的靠山你动他做什么?”
陈安泰义正辞严:“不是我要动他,是黄家的人来找我申诉我不能不管,黄家败落已久,可是祖上留的地还在,他居然仗着齐县令的势抢夺人家的土地,简直没有王法了,再说天理教的人和耿相华接触过,要拉他入教,这是事实,至于他有没有入教,天知道,他就算入了教也不会承认的。”
“说得也是。”巡抚点头。
“所以说,为保大人治下安宁,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才是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否则任由天理教肆虐煽动民乱,受苦的还是普通百姓。”陈安泰正气凛然,一片拳拳忠心的样子。
“对,此等欺压百姓又勾结乱匪的奸商,不得姑息。”巡抚认为自己是维护国家安定保卫人民的好同志,他的对立面自然是破坏社会和谐的违法分子,一定要坚决打击。
庭霜到巡抚衙门门口接宝琪,看他脸色极差,担心地问:“怎么了?受气了?”
宝琪勉强一笑:“谁敢跟我气受,我靠着祖上余荫享受荣华富贵,没有建功立业,不能让人心服也是应该的。”
庭霜明白他受了气,想到他一个高傲的贵公子,跟自己一起辛苦创业不说,还要受人的气,心里隐隐作痛,却无言可以安慰,只好握住他的手,两人回到客店等消息。
余达亲自到巡抚衙门说起这事,巡抚惊讶这件案子怎么牵动这么多大员,余达不是靠祖荫得到位子,而是靠十年苦读勤劳办事升的官,巡抚还是尊重的,略讲明了自己的看法。
余达也没办法,把庭霜找来,告诉他目前的情况:“黄家的人告你强抢土地,这个你要有个具结,证明那些地如你所说抛荒超过十年。这一条不算什么,按我朝律例,田地抛荒要治罪的,所以,这事你虽然不占理,原告更不占理,他不敢来打官司。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天理教的人和耿相华接触过,如果姓耿的只是个无业歹人倒罢了,如果靠上天理教,你有可能被视为逆谋。”
到现在,庭霜已经明白这事的重点在哪里了,天理教属于反政府势力,在古代属于抄家灭族的逆党,搁现代相当于轮子功之类的组织,属于严打对象。他的案子,如果和天理教扯上关系,是大事,要抄家的。如果扯不上,是小事,所谓可大可小就是这个意思。
想要整垮他的人,就要把案子往天理教逆党上靠,如果能和逆党洗清关系,这事就可大事化小。这不是法治社会,是人治社会,是不是要往天理教上面扯是当权者一句话。
宝琪问余达:“这件事你的恩师还不知道吧?”
余达立即“领会精神”,马上修书上京。
庭霜想出了主意,上确山找耿相华,证明他没有和天理教有瓜葛,这样也就洗清了自己。宝琪深以为然,再加上朝中阮英的力量,双管齐下把事摆平。
两人又动身起程去确山找耿相华,如果不遇雨雪天气车子断轴之类的糟心事,在古代出门旅游是非常惬意的事。比如现在,天气不冷不热,春风拂面,路边景色宜人,看风景色参观古迹吃当地小吃和当地人聊聊很愉快也长见识,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就是这样。
可惜庭霜没心思享受这种愉快,也没心情剽诗,又想起前尘往世,前世里他是没父母的孤儿,一无所有,表现平庸,对于别人来说,他是空气般的存在。来到古代后,他在人眼里不再是空气,父母拿他当顶梁柱,弟弟们拿他当主心骨,村里人当他是可以拿主意的能人,信任他佩服他,要把孩子认他当干爹期望得到好处和保护,受人尊敬的同时也被人算计排挤,随着他事业发展,这样的事只会多不会少。
宝琪在旁看着他,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说:“你被人算计说明你有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