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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妈为什么这么娇惯你,是不是她一直对你心存惭愧,总觉得对不起你?梅梅微微点头,眼睛都有些湿了。
我是不是也应该恨自己的母亲?小时候,宝鸡青姜路上,每天傍晚有个卖烧鸡的摊子,妈妈从幼儿园把我接回来,青姜路你也去过,是个大坡,她推着自行车,我坐在后座上,手不敢指烧鸡,指着割下来零卖的鸡头,一个五分钱。妈妈,我要吃这个。你猜我妈怎么回答,就五个字——你吃屎不吃?
梅梅和她爸的关系特别要好,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一点不假。但是梅梅也有不满的时候,那时我俩还没跨过亲昵的界线,我正在画店里临摹名画,半夜突然有人敲门,吓了我一跳。在确定是梅梅后我开了门,她眼睛已经哭成了桃子。我一再追问原因,她才说了出来:我知道他有很多情人,他这么优秀的男人有很多女人喜欢,可是他瞒着我,和我的好朋友关姗,保持了四年多的那种关系,我还在法国念书,他们就开始了。
关姗是个妖艳的女孩,梅梅拉我去泡吧时见过,酒量大得惊人。
她说完使劲地抽泣,我没正形:你是生气你爸爸乱伦?梅梅又气又笑,作势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屁,关姗和我又没血缘关系。
我躲了一下,她不会真砸,我却要真害怕:那是因为被人低估了智商?难免的,一个偶像倒塌了,少女的心被伤害了。她看中的是你爸的钱,她做不成你爸的女儿,就做你爸的小情人,和你分享幸福。木兰诗云——关姗度若飞。
梅梅破涕而笑:你也不是好东西。男人怎么都这样,关姗那个烂货,我知道她的老底。我想了想,半开玩笑:那你爸是不是应该告诉你:梅梅,我和关姗上过床了。
梅梅咬唇笑:去死吧你。
我把她安排在床上休息,自己去店堂里支开画架,准备通宵作画。我给她掖好被角,她很安静,满足地闭上眼睛。我聚精会神开始工作,以为她睡着了,她却突然说话,声音幽幽的:我觉得也怪我妈,都是她对爸爸不好,所以爸爸才这样。黎明扑打着窗子玻璃,我伸伸懒腰,去里间看酣睡的梅梅,恶作剧的念头涌了出来。我拿最细的排笔蘸了点黑油彩,用昏胀的大脑好不容易分清左右,男左女右,在她左嘴角点了一颗黑痣。点好之后,我的心境得到了平复,半夜那股邪火找到了出口。当时我来偷看过一次,恨不得扑上去把她扒光了,然后长缨在手缚住苍龙,哪怕她清醒后告我强奸,坐上几年牢也认了。但是她安详的脸庞,代表了绝对信任,一下子拔了我的气门芯,阻止了罪恶。
早晨,我打开店门,站在阳光走廊里呷着咖啡提神,听见里间梅梅醒了,洗脸漱口。一切如同老夫老妻般美好,幸亏我及时熄灭了欲火,没有烧掉眼前的一切。梅梅出来了,化了淡妆,不知她的包包里装着什么神奇的化妆品,红肿的眼袋了无踪影,黑痣却还在,我开玩笑:媒婆儿,醒了。
梅梅嘻笑着说:美人痣,代表你说我是美女。她说完就跑了,下楼去牵广本飞渡。我打开阳光走廊的玻璃窗,大声喊:对不起,闹着玩儿的。
梅梅摇摇手中的车钥匙喊:去死吧,挺好的。
梅梅和梅妈通电话,声音高昂,语调生硬,我洗澡的水声都遮盖不住。我摇摇头,如果她和父亲是前世的情人,和母亲就是前世的情敌。接着梅梅又和梅爸通话,声音有些发嗲,如同到海外去发展了几年没有出头又回到国内拼命想要找回歌迷的老孔雀。我擦干水珠出来,梅梅上来捏捏我的胸肌,笑着说:“我妈唠叨得像个老太太,说套子的事情,嘿嘿嘿,她还当我是小孩子。”
“那你转告岳母大人,我学画之前的理想是当个妇科医生,决不会让她的宝贝女儿发炎。”
梅梅作势拿起手机拨号,我赶紧抢过来。梅爸不怒自威,内里却挺随和;梅妈外柔内刚,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我开玩笑的,你还说你妈对你不好?”梅梅不无炫耀:“那当然了,她是我妈。”
“你妈真是事无巨细、事必躬亲,怪不得能当大官儿。”
“去死吧!我要是和你大着肚子结婚,她怎么有脸请圈子里的人参加婚礼。好多人都睁大眼睛等着埋汰她,官场上都这样。”初识梅梅,她想要我的下一幅作品,尺寸定了,一幅四十三寸的油画,内容是我想画什么就画什么。话虽这么说,我却一点不敢怠慢。我开了个价——五千,谁成想她一口答应下来,把为难给了我。照我的名气,这个尺寸的油画,只能卖个一千块的辛苦钱。我看了很多画册,白天走神,夜晚出神,迟迟下不了画笔。她是个懂油画的人,我更不敢下笔,光题材就整了我个半死。
我按照她留的电话打过去,一个富有磁性的男中音接的,然后一个女声就尖叫着喊:老爸,挂掉!
然后那女声恢复了落落大方的语调:是你呀,画得怎么样了?我尴尬答:还没有动笔,我不知道你给什么地方挂,所以定不了题材。
她故意玩笑:给卫生间里挂。
我冷汗都出来了:我说认真的。她笑了一阵子:我也说认真的,还敢在我面前油不了?我装作很老实的样子:不敢了。
她又笑了一阵子:给我卧室里挂的。那画什么好呢?
你看着办嘛,我给你个手机号,你回头就打这个电话。
隔了两天,我还是没有动笔,又打手机:你的名字里有个梅字,我就画幅梅花吧。她很惊奇:哦,那也好,我倒想看看油画的梅花,和国画那种虬枝梅有什么不同。
我动笔开画,第一天用红色,第二天改用白色,第三天又不知该用什么颜色了,又打手机:我不了解你,拿不准什么颜色适合刻画你。
她不耐烦:你怎么这么多事儿,随便啦。豁出去了,人家卖画一千块钱的人工四千块钱的名气,我就一千块钱的人工四千块钱的灵感。我到春晓园的梅林里转了一下午,回来锁上店门,闭关修炼,先画了自然生长的梅树,然后调了一种从来都没用过的颜色画梅花,怪里怪气的,却也变化无穷。又用了几个晚上,把每朵梅花、每条梅枝、每块积雪的明暗关系都细腻地表达了出来。
。。/ 最初的记忆
更新时间2011410 21:14:22 字数:2853
我回过神来,和小孩闹着玩儿,故意恶狠狠盯着小家伙,他挑衅似的一点儿也不害怕,这孩子太没有教养了,要想好,除非大耳光子扇。老妇人觉察出来,回身揽过孩子,强行抱到膝盖上:宝宝乖,马上就到野生动物园了,看大象,看老虎,看狮子。
小男孩立刻转移了注意力,奶声奶气说:长鼻子大象,长脖子长颈鹿,还有河马,还有小猴子。
老妇人嘴里应付着孙子,回头看看画框,想要透过小孩撕开的那个缝隙,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小孩不懂事,大人也不懂事,连句话都没有,我把那绺报纸捞上来用手摁住,然后又看着窗外。老妇人讨了个没趣,白了我一眼,转身逗弄孙子,还不忘拿话噎我:别淘气,弄坏了叔叔的东西,叔叔打屁股。终点站到了,乘客们都下了公交车,郁郁葱葱的秦岭如同画屏,立在公路南侧,近在咫尺。老妇人抱着孙子跟在我身后,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大的好奇,还朝报纸缝里观瞧。我回头也噎了她一句:遗像。
我原以为李梅家在“高山流水”的某一栋单元楼上面,向保安打听了一下,说明来意,他把手指向了别墅区,还提高了热情度,路指得详细非常,要不是正在当班,都能弄根导盲棍拉着我过去。我应该想到,李梅当时穿的那身“GIVENCHY”我认得牌子,咱没吃过猪肉还听过猪哼哼,西安还没有专卖店,就是有几个柜台。康复路批发市场倒是有,不过肯定“MADEIN千户村”;李梅那做派,不会赶这假时髦。
我边走边给李梅打了个手机。走到别墅跟前,李梅已经在院门口迎我,带我走进院子。花草都是新栽的,还没缓过性子来,一条小溪从院中穿过,又流进另一家。别墅里面装修得富丽堂皇,李梅随意把长发在脑后扎成马尾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我一笑说:今天看起来精神多了,起码能年轻十岁。
我不好意思笑笑,把脏鞋子朝回收了一下:天生丽质难自弃。
李梅又笑得花枝乱颤:你可真逗!我没话找话:原来你们家住这儿!那天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不是普通人,果然,西安能买得起这房子的人不多。
李梅淡淡笑笑。
我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对于有钱人来说,隐私很多,生活不像咱们那样粗放。我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烫得够呛,赶紧放下。李梅问:要不然我给你拿点矿泉水。
不用不用。我忙不迭推辞,伸鼻子嗅了嗅。还有乳胶漆的味儿,新买的?
买了好几年了。一直住城里,我刚从法国回来,适应不了嘈杂,就装修了。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什么?
看不出来从法国留学回来的,嘴里一个洋词儿都不带。我大学时候,同工作室的一个女同学,还没见出国,整天OK、YES,时不时还蹦出个INTERNATIONAL,你的画不够INTERNATIONAL,这幅还有点INTERNATIONAL,实际英语和我们一样烂。不过最后还真出去了,嫁了个马来西亚老头儿,真INTERNATIONAL了!李梅淡淡一笑:你们学画的,是不是文化课都不是特别出色?
是呀,文化课是硬伤,人的大脑,左半球管记忆和学习,右半球管思维和创造,此消彼涨。
李梅沉吟了一下,正色道:你们学油画的,还真应该去去法国。行啊,有合适的法国老太太,给我介绍一个。我条件不高,就俩要求,一要有钱,二要高寿,最好结婚第二天就能蹬腿翘辫子。
李梅又笑了几声:我刚回来,还没来得及买车,要不然就去取了,害你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没什么,利益驱动,有你那五千块钱,别说住高山流水,就是住在阿富汗,在本**的眼皮底下,我也给你送货上门。李梅淡淡一笑,笑得我像个多嘴的鸭子,说的话变成了“嘎嘎嘎”乱叫,就那她还不忘将我一军:那我可要看看,你的画值不值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