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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得不承认,旁边的男子,恐怕是个危险的人。那样犀利的眼神,只一瞬间,便令人心惊。虽然她池堇色并不是懦弱的人,但这样的人,还是少碰为妙。刚才一瞬间闻到的那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现在已经消失了,堇色在迷糊中重新沉入梦乡时,还在怀疑,刚才是否是自己的鼻子出了问题?身为一个调香师,鼻子太灵敏,有时也不是个好事情。
空中小姐温柔的声音响起,堇色才悠悠转醒,旁边的男子已经在喝咖啡看报纸了,看到堇色醒了,什么都没说。
还有半个小时便到达目的地,现在,正是当地早上的时间。揉了揉额头,堇色掏出手表,按照飞机里广播的提示,调到了当地时间。
很快,空中小姐便提醒大家,系好安全带,飞机已经抵达洛杉矶,马上就要降落。飞机停稳后,乘客们陆续走出机舱。那男子走得相当快,堇色还在慢慢排队等待出站,他已经在前面没有了踪影。
奇怪的人,奇怪的一夜旅行。堇色暗暗地想。
突然,前面的出站口被关闭了,一些警察出现,机场广播也在不断地播音:请各位乘客暂时停留在原地,由于出现突发事件,不得不耽误大家的时间,请大家协助警察的工作。
堇色心头立刻有不好的感觉。因为她想到了夜里那隐约的血腥气。机场里很多人都在讨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值得警察封锁整个机场,以至数万名乘客滞留?
可是,只十几分钟,机场便恢复了正常秩序。一队警察,从飞机出口处,抬了一副担架出来,白布下,一个人的形状。担架从堇色这队旅客边上经过的时候,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堇色胸口一阵发闷,脸色苍白。她眼前似乎又浮现了许多年前,一辆破碎的车旁浓重的血腥味道。
扶住旁边的栏杆,她定定神,掏出包里的香水,往面前的空气喷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气。她摇了摇头,对自己强自微笑说:没有什么了,池堇色,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了,而昨晚的味道,并不一定就跟现在的事情有关,不要瞎想了……
正想着,听到有人很怪异地叫着她的名字:堇色,堇色,池,堇色……抬头看去,一个黄皮肤的青年,可是明显中文不太流利。她笑了笑,应该是公司派来接她的人吧。于是走过去,招呼道:“你好,我就是池堇色。”
那年轻人很热情地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你好,我叫John?Lee。你可以叫我John。我也有中文名的,叫李杰恩。我们以后一个月内就是同事了,认识你很高兴,想不到你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
典型的美国青年,但是显然很好相处,堇色从刚才的低气压中走出来,分外珍惜眼前男子带来的蓬勃生命力,于是也好奇地问:“华裔?”
那男子点点头,说:“爷爷和奶奶都是从中国来,在美国已经是第三代了。可我喜欢中国,也喜欢东方姑娘。”
听着这直白的赞美,堇色微笑着耸耸肩,钻进他开来的小车,一起去公司安排的员工宿舍。看着路上熙熙攘攘的车,听着车内广播里节奏鲜明的音乐,旁边有John用那不太标准的中文随意地说着以后的工作,堇色彻底将夜里那双精光一闪的眼眸抛到了脑后。
(二)
John虽然是华裔,但是除去黄色的皮肤,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国青年,热情直白——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当然,是对堇色这样的女孩子来说。从小听着京剧的曲折婉转长大的她,不过希望与一个知情识趣的伴侣相伴一生,试想,某一日你与他说你只喜欢喝不太热的水泡出的碧螺春时他一脸茫然,或者你告诉他《金瓶梅》其实完全不输于《红楼梦》时他不知所云,多么无趣!所以,堇色总是不理解为何会有女孩子喜欢嫁洋人,虽然现今世界不可有种族偏见,但是,文化差异终究存在,当爱情淡化为亲情时,那差异便会处处浮现。
所以,虽说John有个颇有味道的中文名李杰恩,但她还是宁愿叫他John。而面对初次相见便对自己显露出极大兴趣的他,堇色有些吃不消。一见钟情是可能的,但是,对象应该是一个儒雅温文的男子,那初次的火花也应该是脉脉一个眼神之间心灵的震颤。当然,他的话也许只是对新认识女子的一种习惯,堇色私下里觉得洋人的表白大可以打个折扣。
看车窗外马路上各色头发眼睛的行人,堇色轻轻笑了笑,对于自己的偏见,她也是知晓的,大抵是长久与外婆住在一起的缘故,难免沾染些老派中国人的习气。看了看旁边认真开车的John,因着自己心里一点点偏见的缘故,堇色有点歉然,主动开口说:“John,这次开发这款唇膏,是否有你们公司的调香师与我合作?虽然你们是想调出一款东方情调的唇膏,但我想还是要了解这里的一些习惯比较好。”
看到这个沉静的中国女孩子主动开口,John显得很高兴,拼命点头:“应该会安排人与你一起工作,事实上,这款唇膏的开发,不光你,还有一些其他的人员一同参与。比如外包装的设计、颜色的调配等。大家一起工作,你应该不会感到孤单。”耸了耸肩,又补充道:“当然,有我在,自然会带你到处转转的,你怎么会感到孤单?!”
堇色听了,嘴角微微翘起,一个隐隐的笑浮现,只一瞬。可John匆匆一瞥,还是看见了——这个女子小巧的鼻子,鼻尖上挑,笑起来嘴角和眼睛都是弯弯的。John心下诧异,她竟与以往认识的女孩子如此不同。思量了半晌,暗暗感慨,外公经常说的东方女孩之美,大约就是这样的吧!
车飞驰,不太久的时间,便到了公司安排的员工公寓。
John帮忙把行李箱提进去,进入房间,一股香水味扑面袭来。堇色皱了皱眉头,上一任房客大约是Chanel No。5香水的爱好者,而且有将房间都喷上香水的习惯。虽然这是一款经典香水,堇色却不喜欢,嫌它没有个性——浓烈是可以的,但是,没有个性就不能容忍。就连玛丽莲?梦露那句“A few drops of Chanel No。5”,也让她更加感到这款香水的俗艳,甚至带一点点肉欲。
旁边的John似乎也觉得房里香味过重,环视了一下房间的摆设,开口批评道:“原来公司的员工公寓这样差,也没有人收拾,大约长久没有开窗透气了,看来有必要告诉管理这些公寓的部门,让他们注意一下。”
堇色有些奇怪,听他说话的口气,竟然不似一个普通职员。不过,也许这也是西方人说话的习惯。
其实,平心而论,小小的公寓条件还是不错的,采光明亮,家俱也有九成新。所以堇色的不快很快消散,又恢复了轻快的心情。不就是香味重了些吗?开窗开门透气,几天也就散了。到底出门在外,怎能太挑剔。
而旁边的John却冒然提出邀请:“堇色,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到我家小住。我家房子大,而且家人也好客。”脸色诚恳。堇色连忙拒绝,心下骇然,东方男孩子是怎么也不会邀请刚刚认识的女子到自己家里住的。面对John诚恳的邀请,她婉拒了。
而John也没有再强求,只是表示,如果有什么不方便,随时可以找他,并且留下了电话号码。
待到送走了John,堇色顾不得旅途劳累,动手打扫房间,换上家里带来的床单枕套,拉开窗户透气,桌椅衣柜都细细擦过,这才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时间还早,决定先睡一觉,待到晚上再给外婆挂个电话。
有了前一天夜里的不安,这一个补眠觉便睡得分外踏实。堇色不认床,只要床够大够舒服,哪里都行,就像她吃东西一样,从来不挑食且勇于尝试新的菜式。外婆就经常说,堇色难得好养,只除了某些时候小小的固执,算得上是一个标准的好孩子。
而那些小小的固执,便包括,每日醒来第一件事,要看一份当天的最新报纸,否则,一天便会觉得少了什么。所以醒来后虽然已经是繁星满天,堇色还是决定,出去买份报纸,顺便解决一下晚饭问题。所幸,她英文还算流利,日常交流不成问题。拿着刚买来的报纸,她走进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餐馆,要了一客黑胡椒牛排和一份面包,边吃边翻阅报纸。
突然,头版的一则消息吸引了她的视线。上面用醒目的字体写着:今日从中国**飞往本市的飞机上发生一起凶杀案。
她想忘记的那种血腥味道又回来了,这次不是在鼻端,而是直接渗透入了心里,令她下午补眠带来的好心情荡然无存,而面前刚才还觉可口的牛排此刻也变得难以下咽。她耐着性子仔细看下去。
上面写着,死者为一个华裔男子,警方怀疑是某黑帮头目,这次凶杀,极有可能是另一个黑帮的仇杀。对同机乘客资料调查,尚未发现身份可疑人士。死者被一种奇怪的针状物体刺中心脏,死亡时间大约是起飞后四个小时,由于心脏被刺痉挛收缩,而创口又极小,所以没有造成大面积流血。当时乘客大都在睡觉,所以直到飞机着陆其他乘客走出机舱后才被空中小姐发现。下面又登了当地警署的电话,希望有知道任何线索者,直接与警署联系。
一串很好记的数字,堇色念了两遍,无意识地记了下来。心里却隐约觉得,飞机上坐在他旁边的男子,与谋杀案有或多或少的联系。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这样的直觉。而想到那人,就想起那双阴郁的眼睛。堇色甩了甩头,叫来侍者,结帐付了小费后便出门离开。
夜晚,街上凉风习习,堇色觉得很舒服,抬起头朝天上看了看,都市的天空星星依旧闪烁。她叹了口气。这次公干,刚开始便遇到这样的事情,只希望后面一切顺利才好。
早上,堇色准时到公司报到。接待她的是一位金发蓝眼的中年女子,看得出着力保养过,可脸上的肌肉到底对抗不过地心引力,能明显看出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