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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丽从这么多年和若干个男人的分分合合中,总结出两条经验:一为男女双方恋爱,如果当中有一方变心,被背叛的一方一定不能留恋,纠缠,那样只会让自己输得更多、更惨,痛苦更久,所谓翻脸无情,用在变心的原恋人身上是最合适不过的;另一点,就是,找爱自己、不要自己爱的男人,自己爱的男人、女人最终得到的只有痛苦和付出,人财两空。而找爱自己的男人,最终就算分手,总也能留下点钱财和关爱,心理上好接受点。
我在北京的第一个贵人(一)
她是我见过、交往过的所有女人中,唯一自称是幸福的女人,也是我自小到大,在人世历经风霜三十几载,看过无数人来人往,悲欢离合,潮起潮落,我所唯一敬爱和感激的女人。算命的都说我命中带贵人,她是我来到北京后遇到的第一个贵人。
认识她,是缘于多年前我怀孕第一次到医院作孕期检查的时候。我挂的是专家号,坐在诊室的门外等,长椅上座着一长溜大着肚子的孕妇,等着门内的这个专家看病,我心想:这个专家的病人还不少呢,医术该不错吧。
扭头向门内看去,在孕妇对过坐着的那个医生,看不清面容,却能感受到她的和善,让我暗自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碰到一个有医德的大夫。
因为到医院,最怕碰到的就是那种恶声恶气的大夫,让人尴尬、憋气,还不敢反驳。
你和孩子的生死都操纵在她手中,你敢说什么?所以,我一向少上医院,怀孕3个月后,这是我第一次上医院检查。
坐到她面前时,正是下午3点钟,这天的阳光很好,从窗外斜射进来,照在她的背上、头上,让她的白帽、白衣笼上一层温暖的颜色,她背后的空间,也充溢着这温暖的颜色,她背向阳光的脸白皙、细嫩,没有一点斑点,从里到外透着一种润泽,一看就知是一个家境良好、修养良好、身心都很满足的女人。
我再次庆幸自己今天打扮的端庄得体、精制,配得上她,因为我母亲也是医护人员,我从小在医院的环境中长大,知道医生护士都喜欢穿着整齐、干净的人。她似乎也看了我一眼,然后开始询问,做常规检查,果真她的询问详细,检查时手法轻柔、娴熟、精准,是个医道高明的好医生。
“很好,胎位、胎心都很好,你放心吧。”
她摘下听筒,直起腰说。
我松了一口气,从手术床上边下来,边说:“谢谢,大夫,我还想照个B超。”
“不用,你检查的各项指标都很好,不用。”
“我想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真傻,自己的孩子,只要生下来,是男是女,你都会喜欢。”
我喜欢她说话的语气和方式,又感性又温和,自然而亲切,仿佛我们是很亲近熟悉的人,没有距离感。
“没有,我只是有点好奇。”
这时,我们已坐回桌边。
“作B超会影响胎儿的生长发育,会杀死胎盘内的胎毛,胎儿就是靠它生长的。”
她还有点不放心,又跟了一句。我开心的笑了。她也笑了,交代了孕期的一些注意事项,让我按时检查。
我问她是不是每天都在门诊坐诊,她告诉我一星期只有星期四一天,就是今天。听了这句话,我为自己庆幸,决定以后每次看诊都找她,都定在星期四这一天。
这以后的每星期四下午,我都会来到这间诊室,期待着坐在她的对面,能和她有几分钟愉快的谈话和相处。那温馨的感觉,总是令我早早地到来。
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着叫号,远远地看她温和,细致地诊断、询问、嘱咐一个又一个病人;远远地看她纤细,俊秀的身影,看她白皙、温润的脸,她那带有一点异国情调、一点点贵气的欧式眼,像一副沐浴在春阳里的仕女图,温婉动人。
很自然的,我喜欢她,喜欢和盼望每星期和她相处的这几分钟。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转眼,过了大半年,我的预产期到了,她告诉我产前该作的各种准备,细致而周到。
“早点住院,可以随时观察、准备,安全一点,毕竟,这是女人一生最大最难过的关,但费用高点。也可以等发作时,一有感觉,赶紧来医院,这样,住院时间可以短一些,节省点费用,问题也不大,看你自己选择。”
她说。
“我还是在家待产吧,反正我家离医院也不远。”
我想了一下说。
那时,我和丈夫一个刚大学毕业两年,一个刚研究生毕业一年,我一直在家当个小太太,没出去工作,靠他的薪水和写文章、写书的稿费生活,并不是很富裕,如果能省,当然省一些好。
“其实,在家待产,产妇休息更好,对胎儿的生长发育更好,医院人太多,太闹。”
她听了我的话后说。并写了一张纸条给我,上面写有她家的电话。
“如果晚上发作,你打这个电话给我,白天你到妇产科找我,我不在医院就在家里。有你尚阿姨在,放心。”
握着这张纸条,听着她的嘱咐,我忐忑不安的心,骤然平静。
远离父母,远在异乡几千里,初次临产的我,突然有了依靠的感觉。经过半年多的交往,那时,我已经知道,她是这家医院的副院长,妇产科主任,我对她的称呼,也早已从大夫,到尚大夫,再到尚主任,尚院长,变成现在的尚阿姨,虽然除了看病,我和她没有更多的额外的交往,但我们的心,早已心有灵犀一点通,早已在心中视对方为朋友。
预产期过了半个多月,我的肚子越来越大,却没有半点产前反应,心中有些担心,我再去医院检查,她见到我时,有些吃惊说:
“你还没生啊,我还以为你到别的医院生产去了。”
“不会,我生肯定找你,肯定要你替我接生,别人我不放心。”
我说。
“还好,一切正常,但也不能再等了,胎儿成熟后,不能在母体里太久,怕缺氧,对胎儿不好。”
她给我作了例行检查,松了一口气说。
当即,她开了住院单,让我下午住院,明天就安排手术。看着纤瘦、清秀、温雅的她,这么果断、干练的作出决定,我由衷的佩服。
躺到手术台的那一刻,医生开始清洗,消毒,我又开始紧张,害怕。这时,我听医生护士在议论说要打麻药了,是全麻,还是腰麻。
有医生说,尚院长说她要来主刀,等她来再定吧。我没想到她作为主管业务的院长、科主任、妇产科专家,那么忙,堪称日理万机,为我这个并无深交的普通病人,她还要专门来主刀,一时,我忘却了恐惧,心中充满了感激,变得坦然。
尚阿姨来了,医生护士透过口罩,向她招呼,她爽朗的声音向大家问好,手术室热闹起来,冲淡了手术室特有的那种紧张压抑的气氛。她一边和大家开着小小的玩笑,一边问准备的情况,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还检查了一遍,然后,走到我身边,俯身在我耳边温和的说:
“小林,别害怕,我给你找的是我们医院最好的主刀。手术时我在这。”
我点点头,虽然不是她主刀,但我对她是完全的信任,只要她说好,那一定是好的。
医生又问她是全麻还是腰麻,她说腰麻,全麻副作用大,伤害产妇的大脑。她要主刀尽量缩小刀口,缩短时间,少出血,主刀让她放心。
被麻醉后我渐渐有些犯晕,在各种机械器械的叮当声中想睡,她再次来到我的身边,握了我被单下的手说:
“小林别怕,不会太疼,要真疼,想喊,你就喊,可以再给你加麻药,如果想吐,或别的什么不舒服,你一定要及时告诉医生。”
那时,我觉得她就是我的母亲,她给了我一种母亲的温情和关爱,让躺在异地他乡手术台上的我感到一种依靠。
手术途中,有人叫尚院长,别处有事找她,她伏在我耳边轻轻说:
“小林,我有点事,一会就回来,你放心,她们都很好。”
我点点头。她才离开了手术室。
“你是尚院长的亲戚吧?”
她走后,我听到有人问我。
我依然点点头。这种时候,我能解释什么呢?况且,我心中早已视她为我的母亲一般。
手术正式开始了,我听到刀片在我肚子上丝丝划过的声音,渐渐的我感觉到疼痛,随着皮肉的一层层划开,哪种疼痛越来越深切,越来越难以忍受,我的汗滚落下来,下意识地想伸手抓东西,想转移这种疼痛,我想逃离,逃离这痛苦,但是我的手脚都被捆住了,我听到有人叫放松,放松。我想放松,却没有力量,我所有的力量都已被疼痛攫走。终于,我的灵魂,从大脑、从心中冲出逃离,逃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在那里游走,飘荡。
“她好像快晕过去了,要不要输血,要不要加麻药。”
朦胧中,我听到有人喊。
“她的出血量正常,让她忍一会,咱们尽快做,最好不要输血加麻药,那样,拖的时间更长,更危险。。”
又有人说。
“不要让她睡。”
我听到那些忙乱的声音,但我不想睁开眼腈,只想睡,太疼,太难了,我想放弃。就这样睡去多好。
有人握了我的手说:“孩子,别睡,忍着点,一会就好。”
“做妈妈都这样,都得疼,一会就好。”
这特有的温情的声音和手心感到的一种力量,把我飘忽的灵魂,又慢慢地,一点点拽了回来。我终于睁开眼睛,终于慢慢流下泪来,我终于叫出“妈妈,妈妈。”
我不知道,这妈妈,是叫几千里外的母亲,向她求救,还是叫尚阿姨,让她给我一点力量。
终于,子宫顺利打开,尚阿姨从血泊中抱出了我的女儿,只听她欣喜地叫:
“好大,好干净的一个孩子,闺女,你睁开眼睛看看,多漂亮,像玉一样,一点脏东西,一点斑点没有,闺女,你生了个好女儿。快睁开眼睛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