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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充满褶子的眼睛酸涩的眨了眨,刚转身离开就听见夏夏咦了一声唤道:“外公。”
老人的背影倏地一僵,不自在的转过身,语气僵硬的说:“明天早点起床,会有客人到家里用早餐。”
翌日。
夏夏醒来,床的另一侧已经凉了许久,她有些慌乱的起来,打开房门差点撞上了一堵肉墙,她的视线从男人白色的衬衫慢慢上移,首先是刚毅的下巴,慢慢往上,男人精致的脸映入眼帘,她悬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
“我没看见你,以为你不见了。”
“我哪儿也不会去。”南宫爵将她推了进去,顺手将门关上,他揉了揉她凌乱的头发,此刻还穿着睡衣。他安抚的拍着她的背,“去换衣服,我带你下去,恩。”
餐厅里,能容纳二十人的餐桌上,此刻坐了近十几人,夏夏举目看去,入目的是黑压压一片。每个人看她的眼神,充满评估、审视。
大冷的天,她紧握的掌心竟然渗出细密的汗,此刻,他们的眼神和沈文放当天的眼神几乎如出一辙。
是的,她想起来了,她曾被人用冰凉的枪口顶在脑门上的恐惧,她还能听见扣动扳机的声音。
沉寂的餐厅突然爆出一声爽朗的笑声,“雪丫头,少主的新娘可比你标致多了。”
夏夏回过神,目光落在其中唯一的女性身上,就见对方正狠狠的瞪着自己。南宫爵牵着她的手走了过去,为她拉开座椅,“我老婆,方仲夏。”
他们七嘴八舌的介绍起了自己,夏夏只觉得笑到最后都是僵硬的皮肉反应,有的人的名字一长串,她记起来都困难。
事后,两人私下相处时夏夏好奇的问:“外公到底是什么家底啊。”
“曾风光一时的英国贵族,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导致爵位被削,没收了一切的资产和土地,最后沦为了海盗,当时正是海盗的黄金时代……”
“那是什么年代啊。”夏夏狐疑的打断了他,海盗的黄金时代是随着新航路的开辟,航海贸易的热络,当时才17世纪啊。
“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后来,随着工业时代的来临,各国海军实力的加强,海盗们没有了往日的辉煌,很多海盗拿着财富四处定居。至于为什么走上黑道,是因为太姥爷娶了个黑道的妻子。”南宫爵拧了拧眉没有继续说下去。
“然后呢?”
“后来,太姥姥生下外公后就死了,太姥爷为了纪念妻子就给孩子用了妻子姓氏,外公他就是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的,从小接受各种严厉的训练……”
南宫爵停了下来,他小时候经受的一切外公都经历过,他们……都是这样成长过来的。
“怎么了?为什么停下来?”
“没什么说的了,你如果真的好奇应该会有族谱的,如果能找到的话,上面会记录的很清楚的,不过我不想你去找那些资料。”
“为什么?”
“你了解我就够了。”
她犹豫了会问:“那你能说说你的事吗?”
夏夏能感觉男人的身子突然僵硬,他看了她一会细碎的吻着她的嘴角,抚慰的吻渐渐变得缠绵。
“我当时还小,不记得了……”
151 是我求的婚
虽然婚礼的一切事宜都有专业的人在负责操作,上次结婚时夏夏恨南宫爵恨得要死,自然不会参与任何细节,这次却不同,虽然很多人担心她太劳累不让她做什么,但在家居方便她却坚持要自己亲手添置一切,结果累得不行。
沈家包下了整个露天酒店作为婚礼现场,受邀的嘉宾都持有防伪请柬后才能通过保安进入会场,婚礼已提前一天公布媒体,许多媒体闻讯而来,却被阻止在门外,很多人想方设想,恨不得能长一对翅膀飞进去,只为拍下沈家那从未露过面的下任主事者,在外面一直是个谜。
因为都是一些男人,找不到伴娘只好让王雪顶上,王雪虽然不甘心,碍于爷爷只好硬着头皮上了,目光怨怼;伴郎是阿祈,看夏夏的眼神同样虎视眈眈。
她忐忑不安的坐着,门外有几个人走进来,说婚礼即将开始,夏夏一阵心安,她唇瓣浅笑,被几个人簇拥着出了化妆间。
方家的并没人来,所以红地毯是她一个人走的,司仪是沈文放请来的娱乐界著名的主持人,他并不是第一次主持这种大型的婚礼现场,却是第一次接触这样家底的婚礼,一切都显得小心翼翼,生怕哪个地方做得不够周到。他向新娘点了点头,示意夏夏起步,她走过长长的地毯,每走一步,旁边的水柱就会喷射出水花,延着周边的玻璃壁延流到下面的喷水池内。露天广场突然飘下了朵朵六形状的雪花,纷乱起舞,夏夏一愣,看着满天的皓皓白雪,这样的天气,婚礼如何举行。
走道的另一头,南宫爵意气风发的站在那,一身纯白色的西服,高大挺拔的身影犹如雕刻师手中完美的作品,男人脸上沁出柔暖的笑意,揉去了身上的寒冷,她浅笑,走了过去,南宫爵轻轻伸出手,将她拉向自己,耳畔瞬间听见如雷般的掌声。
南宫爵牵着她的手走向了麦克风前,脸上扬着所有人不曾见过的明朗笑容,就像春日里的一道暖阳。
牧师走上前,说:“今天我们聚集,在上帝和来宾的面前,是为了沈墨和方仲夏这对新人神圣的婚礼。这是上帝从创世起留下的一个宝贵财富,在这个神圣的时刻这两位可以结合。如果任何人知道有什么理由使得这次婚姻不能成立,就请说出来,或永远保持缄默……”
南宫爵嫌他罗嗦,伸手从牧师手上接过麦克风,直接切入主题,“方仲夏,你愿意嫁给我吗?”夏夏抿唇浅笑,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见台下人的鼓动,似乎想抓住这好不容易的时机。
“少主,别费话啦,说说你俩是谁求的婚啊。”
一人鼓动所有人便跟着起哄,一声高过一声,男人心情愉悦,深壑的凤目促狭的看着夏夏,刚张口夏夏急忙跳起夺过他手里的麦克风,语音迫切。
她紧张的握着话筒,要说的想说的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一片,她只觉得喉咙有些哽住,她缓缓凑近麦克风,唇角轻挽,说了几句字。
“是我求的婚。”
台下,掌声、口哨声纷纷响起。
“我记得我以前说过,我不可能会爱你,你又花心又流氓还目空一切……”
后面的话消音了,握在手里的麦克风被男人抢了过去,南宫爵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目光柔和,“今天,是我最温暖的一天。夏夏,今后你尽管放宽心,用你的下半辈子好好的考验我。夏夏,你还记得我说我爱你是在什么时候吗?”他目光一转,看着台下,“在场所有的人为我作证,今后我绝不会上她受半点委屈。你们将这张脸记住,站在身边的这位是我的女人,我的妻子,你们今后的少夫人。”
夏夏耳畔瞬间听见响亮而清脆的叫唤,男人又道:“方仲夏,你愿意嫁给这样的我吗?”
俩人面对面的站着,她微微一笑,凑近了麦克风,声音沙哑,“沈墨,我要嫁给你。”
司仪示意两人交换戒指,在一片白雪皑皑下,南宫爵接过阿祈递过来的戒指,准备套进夏夏的手指。
“咚——”的一声,台下传来重物跌到地面的声响,台下面瞬间乱作一团。
“爸爸……”
“老爷子……”
“外公……”
所有的惊喊,喧嚣扑面而来,南宫爵侧首看着那围作一团的人群,大脑有片刻空白,反应过来时他已跨步走了过去,他省略了阶梯的地方,一手撑着拦杆身手矫健的跳了下去,脚步有些踉跄,近乎趄趔向前,他伸手拨开了众人,站在沈文放跟前,蹲下了双膝,“喂,老头,你人怎么了?”男人深邃的眸底有哀恸溢了出来。
他伸手双臂将老人的身体抱了起来,瘦若枯柴……
他疾步向外走去,后面紧巴巴的跟着一群人,青芷边走边流泪,“老四,你外公他是为了看你的婚礼才勉强撑到现在……”
南宫爵想起饭桌上他曾有过的不适,当时他是怎么说的。
紧闭的大门缓缓开启,围在外面的记者首先入目就是在一群黑压压的人群中,两道白色的身影,一看就知是今天的新郎与新娘,镁光灯纷纷亮起,目光落在男人臂弯里的老人时,诧异一闪而逝,噼哩啪啦的按快门的声音。
救护车远远驰来,一群记者蜂拥而上。
……
“请问你是沈家的下任主事者吗?”
……
“听说你恨着沈老爷子,这是真的吗?”
男人面色冷若冰霜,终于抬眼看着手里拿着麦克风,满脸急切步步后退的记者。
“滚!”男人深壑的眸底狂涓无比,神色阴袅。
医护人员抬着搭架,动作匆忙,青芷匆忙的跟了上去。
南宫爵双脚直直的站着,双臂无力的垂下,一双手用力的握住了他的,紧紧的。
“没事的,外公不会有事的,我们赶紧上车,好吗?”
152 哥哥他不会恨人
抢救室内,大门紧闭,亮起的红灯就像脆弱的生命讯号,宽敞的走道如今站满了人,南宫爵紧紧握着夏夏的手,掩饰着内心深处涌来的惶恐。
亮着的灯突然暗了下来,门在此时开了下,戴着手套的医生大步走了过来,外面的阵势让他微微一愣,问:“你们谁是沈墨?”
“我。”
“我们已经……”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南宫爵就一手揪起对方的领子,将他提到跟前,“去你妈的尽力,老头如果死在这儿,我生剥了你的皮……”
男人动作一僵,看着推出来的人,白色的被告单盖在腑下,闭着双目,面容祥和。
“病人睁开的第一眼想看见你。”揪住领口的手松了力道,他匆忙的说:“不过病人还有多长时间看他的造化,我们已经……。”医生急忙噤言。
加护病房内,沈文放睡得很沉,南宫爵整个身子窝在沙发里,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病床上的老人,静寂的病房内,嘀嗒声响鼓嚣的呐喊着。
南宫爵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许多的记忆狂涌而来,到了如今,他已分不清是什么样的复杂心情。
病床上的男人嘴角动了动,慢慢地张开了双眼,目光转了转,余光瞅到沙发上的背影他唇角动了动,声音很轻。
“沈墨……”
南宫爵动作一僵,猛地抬头,起身走了过来,目光灼灼,语气坚定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