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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忘了一个东西,证据链中很重要的一环,他忘记当年被桑念初亲手签下的快递单子在裘铎海手里,他可别真的死了,那偌大的裘家,让他如何找到那东西?
裘薇安,可真是会临阵给他添乱!
他驱车直接驶向裘家,在离裘家不远的地方停下车,改用走路的方式接近。他脚下套好鞋套,手上还带着手套,确认自己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之后,他直接从厨房的窗户跳进灯火通明的裘家。
果真是一个活人都没有,只有一具死尸。
人既然是薇安杀的,那如果客厅没有的话,尸体十有八。九是在她的卧室。他早知道这老色鬼对养女兴趣颇丰,但没想到她会直接将他杀死。
他来到二楼,卧室全部都熄着灯,那血腥味却是直接从一间卧室里溢出来,在整个走廊里挥之不去。
于是循着这股味道,他直接摸进裘薇安的卧室门口,门未反锁,只需轻轻转动把手便可开门。
铺天盖地的血腥味从门的一寸窄缝中溢了出来,瞬间便一发不可收拾。
“还真是暴力的惨死呢。”何嘉佑忽然冷笑一声,伸手按亮了墙壁上的开关。
借着灯光,他看到被床单蒙在下面的裘铎海,他身下汇聚出一汪血渍,还未彻底干掉,暗红色的血液在灯光中涌动、汇聚,就像是一场盛大的吞噬地面的晚宴,要将整个房间都布满它们的痕迹一般。
他走上前去,顺手撩起床单,看到了死不瞑目的裘铎海。他身中数刀,匕首就在他身上插着,裘薇安还真是狠心,她这分明是想把自己的养父捅成马蜂窝。
而床上凌乱不堪的痕迹和被撕碎了的吊带衫这分明显示出这里曾经发生过男人和女人的纠葛,裘薇安未免太自暴自弃了一些,其实她大可以将这里改造成防卫过当的现场,不是吗?
他将匕首从裘铎海身上拔了出来,擦干净上面的血迹和指纹,顺手从窗口丢了出去。
其实这才是掩藏凶器的最好办法不是吗?很快第二天清早便会有路过的人将这把精致的匕首捡起来带回家,没有人会知道它曾经背负着一桩命案,警察也没办法找到它。
所以,薇安始终没办法被定罪,因为这关键一环的缺失,她或许能免去这场牢狱之灾。
他俯下身,在他身上凝神看了一会,那证物无论如何都不会被他放在身上,那么会是在哪?在这间宅子里一定有什么地方或者是什么器物掩藏着他的所有罪状,贪污、陷害、受贿、嫖chang,等等等等,人就是这样一种动物,不敢面对自己所犯下的罪状,却还自相矛盾的留着它们,就好像自己不藏好就会被别人发现一样。
害得他还得如此辛苦的找寻,真是让人痛不欲生的事情呢。
他离开这房间,关好灯,走廊的尽头应该是裘铎海的卧室,他刚刚有在楼下注意到这栋楼的格局,这房间朝向好、还有半圆形的阳台延伸出来,想必是主卧。
他掏出铁丝在锁孔中轻轻一挑,只听“咔嗒”一声,再度转动把手时门已应声而开。他推门而入,亮起顶灯。
果真是裘铎海的卧室,到处都透着俗不可耐的气息。
他沿着墙壁轻叩一圈,凭借他对裘铎海的了解,他没必要把每个角落都翻找一遍,这些特殊的东西总会有特殊的位置来掩藏,总会有特殊的工具来盛放。裘铎海对古董情有独钟,所以他会将可能会尽可能将这些东西藏在某样他心爱的古董里,而那古董又绝不可能是普通的年代久远的花瓶或陶罐,避免他哪天心血来潮出手卖掉,把自己的所有罪证都拱手送给他人。
所以,找到了。
在靠近窗户的墙壁里有一处空洞的声响,看来这里面必然放了东西。他手指在四下略微一过,便摸出了大致形状。他将壁纸用一把精致的小匕首挑开一角,果然是可以撕开来的,而在这下面就掩藏着一个暗门,他将刀子嵌在缝隙里向外一带,小小暗门应声而开,里面装着一个古式匣子。
这是一只黄花梨木精雕的小方匣,镂空图案上龙飞凤舞,上面有一把精致的小金锁,他轻笑,还是用那根撬门而入的铁丝——所谓锁,只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东西。
他再度将锁轻而易举打开,掀开盒盖,果然是大把大把的票据和收据,他不消费力便找到桑念初签收过的那张快递单子。
他只需要这一个东西就好,剩下的他会物归原位的。
于是他收好东西,将一切都还原成本来的样貌后离开二楼房间。不声不响地从来时的窗子翻了出去,安静得如从从来不曾出现在这里,一切都仿佛没有发生。
裘薇安在酒吧里喝够了酒,便独自一人出来,找了间宾馆睡下,翌日一早便起身离开。她给席璎发了条短信,她说她怀了裴傲南的孩子,要她出面同她协商该如何解决。
孩子,又是孩子,这往往是最行之有效的借口不是吗?她相信凭席璎对裴傲南的爱,她一定想都不想质问都不质问就会相信,还会傻傻赶来赴约。
她不知道该把两人带到哪好,思付再三,她忽然决定将她们约回到自己家里,这样一把火烧了,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把裘铎海烧成灰烬,何乐而不为?那就不会有人知道她曾经杀了个人,她依旧可以逍遥自在地逃出国外避风头,等着一切都结束她再回来跟裴傲南重归于好。
如意算盘原来是这么轻而易举就能打好的一件事情。
她笑笑,将一模一样的短信又发给了桑念初一条,紧接着又补上了一句:发错人了。
很好,时间有了、地点有了,这下两个人都被通知到了,不是吗?
桑念初刚刚送走戚擎苍,因为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他让她留在家里休息。她心神不宁,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尤其是右眼跳个不停。
然而还没等她从这种紧张之中回过神来,她便收到一条莫名其妙的短信,她甚至连这收信人的号码都没有。对方怎么会发到她这里来,还跟她说“我怀了裴傲南的孩子,如果你想跟我谈判的话,请到我家来”,顺带附上自己家的地址和约会时间?
哦,是发错了。还没等到她回过神来,对方就忽然补充上一条短信,说是自己发错人了。
桑念初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忽然紧张起来——发错了?等等,这条短信究竟是谁发的?为什么会提到裴傲南的名字?
她第一反应是要打电话给席璎问问,可是转念一想,这件事情她真的要告诉席璎吗?或许她本来不需要知道这件事的,那么,何必让她平添烦恼?
桑念初转念一想,何不自己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也好让席璎安心呢。
于是她立刻换好衣服出了门,搭上车子,向着未知的地点驶去。
约定的见面时间是十点零一刻,薇安早就赶在他们到来之前返回到家中,将家里大大小小的角落都撒上汽油,厨房尤其多。
只要火烧过来,她们两人就没得跑,房子会整个炸开,她们会四分五裂连狗都找不到她们的尸体,这是多么完美的结局,她难道不应该为此而干杯庆祝吗?
桑念初十点便到了这里,比约定的时间早一些。她以为对方会约在咖啡馆见面,可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是一栋豪宅,而且看上去似乎还很气派。
裴傲南什么时候学会沾染名门淑女了?她愣了一下,紧接着便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还没等到她回过头,对方就气喘吁吁地问了一句:“是你发的短信吗?”这声音好耳熟。桑念初回过头去,忽然发现是席璎。两人看到彼此皆是一愣,席璎更是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下来:“怎么是你?”
“我还想说怎么是你呢。”桑念初蹙紧眉头,忽然有些惊讶地问,“等等,你该不会是收到了那条短信吧?”
席璎脸色有些微变,这话从小闺蜜的口中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可她怎么会也知道这件事情?
“难道你也收到了吗?”席璎诧异地问,“那是薇安的手机号。”
“是吗?”桑念初不由睁大了眼睛,“那人发了短信给我,还补充了一条说自己发错了。我以为你不知道,所以……我来帮你看一看是怎么回事。”
“没关系。”席璎笑着说,“你不用解释,我都知道的。”
她的神色有一丝失落,想来是难过的缘故吧。桑念初说不出的心疼,她忽然拉起她的手说:“别怕,我跟你一起进去。我想裴傲南不是那样的人。”
“恩。我也相信他。”席璎深吸一口气,“所以我不知道薇安到底要做什么,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今天早上起来眼皮就一直跳呢。”
“是吗?”桑念初睁大眼睛反问了一句,继而也笑着说,“我也一样呢。”
两个女人站在房间前,因为无人迎接,所以她们始终不敢贸然敲门。直到约定的时间都过了,席璎才忽然迟疑着说了一句:“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敲个门,或许她不会站在这里等我们。”
“也好。”桑念初笑笑,伸手按下门铃,不多时便听到门内传来一声:“进来,门没锁。”
二人不禁吐吐舌头,这个女人真是什么时候都不改自己趾高气昂的本性呢。
席璎转动门把手,发现门竟然真的没锁。她们双双步入这桩豪宅,一进门就被莫名其妙的味道呛得愣了一下。
“什么味道?”桑念初诧异地问。
“我也不知道呢。是汽油吗?”席璎跟着带上门小心翼翼地回答。随即大声问,“薇安,你在哪里,快点出来!”
屋子里无人应答,而正在这时,玄关的门锁却是咔嗒一声,就像有人从外面锁上了一样。
桑念初脸色一变,立刻转过身去转动门把手,可是怎么都拧不开来。
“糟了。”她忽然有些紧张地说,“我觉得我们好像上了薇安的当了。”
“你们现在才发现?”在这屋子看不到的角落里立刻传来了一声轻笑,“真是一个比一个蠢的女人,你们跟我是仇家,抢了我的男人,还以为我会放过你们吗?”
席璎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紧走两步对着虚无的声音说:“薇安你出来,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就好,不要对念初下手,她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