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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莎莎无言以对。
顿了一会,陈妈妈又说:“我看他爸爸很不知道看山水嘛,还口口声声说这个房子是张生的房子,他们就出五万块,呵呵,五万块连卫生间都买不了。”
张生这边也热闹了。一回到家,张生妈就开始控诉:“她们家的条件也就这样吧,为什么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
张生知道,老妈是对扔进壁橱里的毛衣耿耿于怀。他虽然很想安慰老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张生爸倒不纠结这些细节问题,他直接问张生:“他们家总是说房子是他们买的,到底房产证上是怎么写的?”
张生只好把买房前后的事情合盘托出。
张生爸一拍大腿,说:“张生,你也太好欺负了。你只有这个房子四分之一的产权,但是你还的贷款占了三分之二,你装修这些钱加上去,还要更多。”
张生呆掉了,他从来没有算过这笔账。他一直觉得老爸是个稀里糊涂的老酒鬼,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和陈莎莎一样精明。
张生爸接着说:“这种事情你不能妥协的,否则你丈母娘就会拿这个房子欺负你一辈子。不管遇到什么事,他们就会说,房子都是我们家买的。但其实,他们也就出了个首付而已。”
“那怎么办?”张生完全没了主张。
“简单啊,这个房产证上只留下你们小夫妻的名字不就行了。”张生爸干脆睿智地说,“否则啊,张生,以后爸爸妈妈都不能名正言顺地来你家住了。”
张生和陈莎莎像在火上被烤了一夜那么难受。他们悄悄约出来商量对策。陈莎莎一看到他,就冷冷地说:“你爸爸嘴还真大啊,什么都往外说。这下全说漏了,还把你的艳情史透露了。你说他一辈子不走运,我看他是自作自受。”
“陈莎莎,你就事论事,别把我爸扯进去。”张生觉得很不爽。
陈莎莎冷笑了一声,接着讲:“我还没跟我妈讲,那五万的五分之一,被你拿来当聘礼了呢。要是知道了,我看你们也没必要再来我家了。”
“你这是解决问题的态度吗?我们今天出来不是来吵架的。我想跟你结婚啊!”张生闷闷不乐。
说到结婚,陈莎莎眼圈红了。张生这才上前搂住陈莎莎,两人每次吵架都是这么和好的。张生知道,陈莎莎最禁不住他的拥抱。
抱了好一会,张生发现自己肩膀上湿了好大一块,陈莎莎哭了。她捶着张生的肩膀说:“你要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就好了。”
张生苦笑道:“从石头里蹦出来的,那连五万块钱也没有了。”
两人总算和好了。关于装修款的问题,他们达成一致,就说是张生家出面去借。陈莎莎千叮咛万嘱咐,让张生爸别再说漏了嘴。“还有,让你爸别老口口声声说那房子是你买的,我妈最烦听这个。”
张生连声答应。他心想,改房产证的事情就永远也别说了,反正陈莎莎家就一个独生女儿,父母百年后,什么不是她的。而自己是她的老公,说来说去都是一家人。老爸那里么,能蒙则蒙,就说改过不就得了。
过年期间,陈家应酬繁忙,张生则乐得带着父母到处逛逛。威海路的大伯家已经拆迁了,新分到的房子在闵行。张生爸爸很自豪地说:“我们张生的房子也买在闵行呢。等结婚的时候请你们去看。”
“哦,都要结婚啦。”大伯母问,“对象是哪里的啊?”
“就是本地小姑娘。”张生爸再次骄傲地说。
张生觉得,爸爸此刻像赚回了前半辈子的骄傲。
初五,选了个好天气,陈莎莎一家带上张生一家向新房子出发了。一进小区,陈妈妈就不住地讲当初她们母女俩是如何辛苦地看房,辛苦地挑选,才最终选择了这么一个满意的楼盘。
“看,楼层好,三楼,不高不低。房子在小区正中心,一点也不吵。”
“阳台很大,但是只算一半面积,很划算啊。”
“两间卧室都是朝南的,我们老了住过来帮他们带孩子,正好。你们以后不过来嘛,我们总是要多帮衬他们的。”
陈妈妈说到最后一句,张生爸回过头来看看张生,张生躲闪地把目光移开。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张生爸爸,他站在原地,喉结上下滚动,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在与陈莎莎分手以后那段最痛苦的时间里,张生想,如果他有一个多啦A梦,有一个时光机器,他一定会想办法回到那个初五的午后,在那间阳光充沛的客厅里,做点什么去改变一切。如果真的能改变什么,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可惜,虽然有科学家发现了比光速更快的中微子,但时光机器仍然无影无踪。作者、读者、还有当事人,都只能硬着头皮回到那个时间里,安静地等待着事情的发展。
逛得差不多了,陈妈妈提议到小区里面再参观一下。
走到门口,张生爸突然停下来,很镇重地说:“亲家母,我跟你商量一件事情。”然后,他滔滔不绝地开始算账。从首付,到贷款,再到张生每月的还款,末了,他说:“亲家母,你说这个房子,张生占一半产权也不过分吧。”
屋子里陷入了一阵奇怪的沉默。
陈莎莎妈妈倒很镇静地说:“张生爸爸,你这个帐算得不对。莎莎是要嫁给你儿子的,张生还贷款,莎莎也是一起在还贷款的,要把他们两个的钱分开说,除非他们不结婚。”
哐啷一声,阳台上的陈莎莎碰翻了一叠瓷砖。就听她大声地说:“张生,你过来一下。”
张生硬着头皮走到她面前,看到陈莎莎怒目圆瞪,涨红了脸颊。她说:“张生,还真没有看出来啊,你爸爸人虽然土,脑子倒很精明嘛!”陈莎莎声音很大,张生赶快把她往角落里拖,边拖边示意她小声点。
谁知这样一来,陈莎莎的声音反而更大了:“你拉我干什么,我就是要他听见,一个男人,真有本事就去赚钱,不是来算计别人家。”
“陈莎莎你闭嘴!”张生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个气球在膨胀,他和陈莎莎认识这么久,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该闭嘴的是他!”陈莎莎尖声说:“这么极品的话,他怎么说得出来。”
“你说谁极品?”张生声音颤抖地问。
“还有谁,你爸!”
话音未落,一记耳光落在了陈莎莎脸上。
第二十章 爹娘难做情难长
在张生的心里,千万次的咒骂过自己的老爸:“暴君”、“小气鬼”、“吃饱了撑的”。后来他学会了一个英文loser,便觉得这个词格外地适合老爸。他不止一次地问过老妈:“你当初为什么要嫁给他?”他觉得,就是老妈年少无知时的那次错误选择,让自己从一出生起就注定要生活在困窘的环境里,生活在这个男人的肉体暴力和精神暴力之下。
但他完全没有想到,当有人在他面前痛骂老爸的时候,他会是多么的愤怒。而且,这个人居然是陈莎莎,这个他认定了要白头偕老的人。
那一耳光刚落下,张生就后悔了。为了一个他怨念了小半辈子人,打了陈莎莎。他一定是疯了。
晚上,他疯狂地给陈莎莎打电话,但手机关机,家里的电话永远不接。张生妈吓得什么也不敢说,只好怂恿张生爸去劝解。张生爸刚走到张生旁边,就被张生一阵臭骂:“都是因为你乱说话,这下你满意了?”
张生爸嘴唇颤抖着,过了好久才说:“那就算是我错了嘛。我也是害怕你吃亏。要不然,我去请他们一家吃饭,赔礼道歉。”
看着老爸一副做错事孩子的表情,张生的心里又觉得很不忍。被人骂了,还得去认错,不是为了儿子,谁肯这么去做!?
张生爸的桀骜不驯,张生是最清楚的。他当知青的时候不肯去巴结工作组,最后被忽悠走了回上海的名额。他当学徒的时候打过师傅,只因为师傅骂了他一句上海小流氓。他分房子的时候骂过车间主任,指着鼻子问对方“我进厂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结果眼看到手的集资建房名额生生被取消。他一生吃不得亏,受不得委屈,不愿在人前低头,这种性格换来的却是一辈子的失意。
而如今,在被未来儿媳妇骂了一顿的晚上,他决定去赔礼道歉,恐怕是他一辈子觉得最难堪和屈辱的时刻。然而,他还是决定了。
张生的心里,五味杂陈。
但陈莎莎一家会不会接受道歉呢?张生知道,这还得从陈莎莎的身上寻找突破口。陈莎莎他还是很了解的,这个女孩刀子嘴豆腐心,话说得比谁都狠,但心肠很软,她是铁了心要和自己在一起的,只要自己的表现好一点,诚恳认错,她最终生不了几天气。
张生记不得自己在陈莎莎楼下守了多长时间,陈莎莎才终于肯接他的电话。
“莎莎,我错了。”张生说完这句话,自己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认了一千次错,追忆了一千遍往事,又念了一遍悔过书。
悔过书里,张生认真地说:“作为一个适婚男青年,应该像对待女神一样的对待未婚妻,任何对她不敬的行为,都应该被群众批判,再踏上一万只脚。”
陈莎莎好容易才破涕为笑,说:“你上来吧。”
“这……”张生犹豫着。
“我爸妈今天去亲戚家了。”
张生这才赶忙跑上去,一开门就抱紧陈莎莎,不由分说地狂吻她。陈莎莎刚开始还带点生气地想要推开他,后来渐渐地就融化在了张生的怀抱里。两个人打打闹闹地就滚上了床。而两个年轻人一旦滚上了床,天大的烦恼也烟消云散了。
还是张生的本家,那个叫张爱玲的曾经说过一句话:女人的□通向的是心灵。一个女人,不管生再大的气,只要她的身体还接纳你,就证明她心里仍然有你。对于这一点,张生无师自通了。
送张生出门的时候,陈莎莎伸出手指头来戳张生的额头:“改房产证的事情你还说不说了?”
张生连声道:“谁说谁是猪。”
在张生父子的诚恳道歉,和陈莎莎的斡旋下,陈莎莎父母终于答应了吃饭的邀请。
陈莎莎挨了耳光的那天,陈妈妈既心疼,又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看看,这就是你千挑万选的好人家,这么一个爱占便宜的公公,一个打人的老公。”
陈莎莎本来心里正委屈,听了妈妈这番话反而嘴硬了:“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