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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言不由俱皆大吃一惊。
展玉梅闻得温通神之言,不由吃了一惊,急急问道:“究竟有什么事,快些卜算一下。”
温通神拱手一礼,酸溜溜的叫道:“学生遵命了。”
随即一撩长衫,就地跌坐了下去,由怀中摸出一个锦缎小包,打开来时,只见里面俱是些大小不等的龟甲、瓦片、贝壳等等的东西,因为长久磨擦,都已光可鉴人,滑不留手。
云中鹤颇感好奇的凝注着他,温通神却表情凝重,十分认真的将那些龟甲等一片片的摆了开来,那情形极像一个小孩子做的游戏。
展玉梅以及金手玉女等人也神情沉肃的守在一旁,似是对这种占卜之术十分相信,而且看得出神色间十分紧张。
云中鹤虽然并不深信这些占卜星相之学,但却不便多说什么,也只好默默的守在一旁。
温通神将那龟甲东摆西摆,然后又由袖筒中掏出两半牙笏,在龟甲之上一遍遍的摔了起来。
展玉梅等人眼光一眨不眨,似是紧张到了极点,云中鹤被他们的神色所吸引,不由自主的也随着紧张了起来。
温通神停下摔弄牙笏,又扳起左手五指,掐诀念咒,哺哺不停起来。
终于,在众人焦灼不耐之中,温通神双目一张,叫道:“卜象大凶,刀兵在南,青杨岭……”
展玉梅急道:“青杨岭怎样,难道君中圣还能率众去偷袭么?”
云中鹤一向不信星卜之术,闻言一笑道:“君中圣新受大挫,不要说他此刻难于有偷袭青杨岭之心,就算他真的要去偷袭,也必会落在咱们之后,由此去杭城青杨岭,两千余里之远,他们既无鹏鸟代步,是绝不会赶得这样快的。”
温通神摇摇头道:“依学生的卜象上看来,情形却与门主的判断不同。”
展玉梅柔声道:“你尽管详细说来,在卜象上究竟还看出了些什么?”
温通神变颜变色的叫道:“血光之灾,而且是一场大劫,血流飘杵,尸骨如山……”
展玉梅大惊道:“现在来得及挽救么?”
温通神又开始拨弄那些凌乱了的龟甲、瓦片、贝壳,又将两片牙笏乒乒乓乓的摔了起来。
这次并没费多少时间,只见他猛然一抬头道:“来不及了,从卜象上,学生可以看得到人在倒,血在流,不过,流血正在继续,抢救也是重要的。”
展玉梅转向面目沉凝的云中鹤道:”云弟莫非不相信这些么?”
云中鹤仍是沉凝的道:“宁前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我等此刻是要回青杨岭,就因此快些赶路也就是了。”
展玉梅颔首道:“这话对,不论青杨岭是否有血光之灾,咱们要赶紧回去……”转向左右二卫招呼道:“快些把鹏鸟召来,加速赶回青杨岭”
左右二卫齐应一声,立即双双发出一声长啸。
不久,但见巨鹏齐落,成一字形排在了墓地林外。
展玉梅急急的道:“时机危迫,咱们快走,云弟,你与关妹妹同乘一鹏吧!”
金手玉女双颊泛红,云中鹤也是十分不好意思,但此时此地却不便再重视这些小节,当下果真依言与金手玉女双双跨上了一只巨鹏的背脊。
鹏鸟飞行虽快,但两千余里,路程也不是一下子可以飞到的,云中鹤与金手玉女同乘一鹏,在天风吹拂下,心情倒不由为之一宽。
然而,云中鹤的心情仍然是沉重的,师恨亲仇,压得他透不过气来,如今,青杨岭又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倘若真如那温通神所言,血流飘杵,尸骨堆山,在青杨岭上造成一场大劫,那岂非也是自己的罪过。
忖思之间,心中又忐忑不安起来,以致对眼前的景物也不曾加以注意。
忽然,只听金手玉女附在耳边叫道:“鹤哥快看,那是什么东西?”
声调急促,显示出有惊人的事故发生。
云中鹤微微吃了一惊,急忙循着金手玉女所指之处看去,只见大约五十丈外,有两只硕大无比的鸟儿飞了过去。
那两只鸟儿正好是向相反的方向而飞,虽然在白云飘忽中时隐时现,看不真切,而且在顷刻之间,双方的距离就拉到看不见的程度,但云中鹤却可匆匆一瞥中判断出那绝不是大漠鹏城中的鹏鸟。
他不知道展玉梅等是否也已发觉,但心头之中却为此打上了一个疙瘩。
忽然,又是一只巨鸟迎面飞了过来。
这次较上次近了甚多,又加上云中鹤是在全神注意之下,自然看得十分清楚,一看之下,不禁大吃一惊!
原来那竟是一只巨大的鹫鹰,其硕大的程度,比云中鹤所乘的鹏岛环要大上一倍.用以载人的话.足可载十人而有余。一只鹫鹰大到这种程度,实在已经到了骇人的程度,由于距离极近,鹏鸟显然也为其所惊,猛地窜升了十丈多高。
幸而那鹫鹰并未注意鹏鸟,顾自头也不回的飞了过去。
云中鹤附在金手玉女耳边道:“凤妹妹可曾见过这种鹫鹰么?”
金手玉女关山风忖思着道:“在苗山之内,鹫鹰本是平常的飞禽,但像这么大的,却是未曾见过。”
云中鹤皱眉道:“这种鹫鹰在泰山一带,根本就不该有。”
正说之间,只听前面云端中忽然传来一声鹏鸣,同时,随之传来少林掌门海愚禅师所喝叱之声。
但那喝叱声可以听得出含有过多的恐惧,而且由近而远,由高而低,显然是由高空中直坠了下去。
云中鹤大吃一惊,虽然白云飘忽,看不到海愚禅师究竟遭到了什么意外,但可以想像得到,他所乘的鹏鸟已经受伤不支,连人带鸟一同摔了下去。
正当云中鹤惊疑并进,不知所措之际,忽听又是一声鹏鸣,一只鹏鸟突由前面折了回来。
定神看时,只见那鹏鸟上乘坐的展玉梅,后面紧随着一只,乘坐的则是展玉梅的左右双卫。
一时之间,十多只鹏鸟俱皆折了回来,盘旋不已,独独不见了海愚禅师所乘坐的那一只。
原来展玉梅所乘跨的大鹏乃是群鹏之首,一经折返,其它的十多只鹏鸟也就是自然的随之折返了回来,形成了一个圆圈,在云端中盘旋不已。
展玉梅急向云中鹤叫道:“云弟可知发生了什么事,那海愚禅师……”
云中鹤道:“海愚禅师想必受到了鹫鹰的淬袭,连人带鸟落了下去,我们最好能下去查看一下。”
展玉梅道:“不错,我也发觉了两只大鹰这里实在不该有这种东西。”说话之间一拍鹏背,向云端之下冲去。
十多只鹏鸟相偕鱼贯而下,疾如箭射,一落百丈。
既经飞落云下,景物一目了然,云中鹤等心头不由为之一紧。
只见距地面数十丈的空中,正有六七只巨大的鹫鹰轮番扑攻,目标则是地面上的一片近岭丛林。
那丛林中有些什么东西,并看不真切,但可以想像得到的定是那落下去的海愚禅师。
展玉梅一拍鹏背,大鹏又复腾空而起,升人云中,十余只大鹏相继高飞,又盘旋在云雾之中。
十余只鹏鸟盘旋的圈子不大,彼此说话之声,清晰可闻,云中鹤皱眉急道:“海愚掌门纵未跌死,亦正陷于危急之中,咱们似乎不该坐视!”
展玉梅应声道:“这个我知道,但咱们这样下去却不行。”
云中鹤道:“这又为什么呢?”
展玉梅道:“这些鹏鸟别无所惧,但最怕的就是这些秃头鹫鹰,若非仗着云雾的掩护,只怕早已发生意外了!”
云中鹤道:“这样看来,那海愚掌门必是想出手攻击鹫鹰,但鹏鸟畏惧,才因之而落了下去。”
展玉梅颔首应道:“一点不错,也许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咱们必须借着现在有云雾掩蔽,赶快回到青杨岭去。”
师爷温神通与血佛同乘一鹏,此刻也在血佛抱持下叫道:“凶相已逞,我学生的卦象,大概就与这些秃鹰有关,门主最好快些下令,直飞青杨岭。”
云中鹤虽是不大相信星卜之术,但此刻由于这些秃鹰的做怪,倒也不由得有些相信了起来,但他却一时踌躇无语。
展玉梅催促着道:“云弟,这是万不得已之事,不能因小失大。”
云中鹤终于凝重的道:“这样吧,梅姊即刻带领众人赶回青杨岭,我要留在这里援救海愚禅师,以免使我们正义门落个不义之名。”接着转向身旁的金手玉女道:“我们使鹏鸟下落到百丈之下,小兄即可跳了下去,凤妹就随梅姊同回青杨岭,待我救了海愚禅师之后,自然会立刻赶去。”
只听金手玉女幽幽的轻声道:“现在你我已是夫妻了,如果不能同甘苦,共患难,我又怎配做你的妻子,鹤哥难道不知我的心么?”
云中鹤皱眉道:“那么,凤妹的意思是……”
金手玉女凝重的道:“我自然是要与你同进同退,你留下,我也不走。”
云中鹤为难的道:“那样反而使我心中不安。”
金手玉女道:“何不说是怕我碍了你的手脚。鹤哥,你该信得过我,纵然遇事我帮不了你多少大忙.至少还可以照顾得了自己。”
两人议论未毕,只听展玉梅道:“云弟,为了大局为重,你还是该回青杨岭。”
朗然长笑了一声,云中鹤沉凝的道:“我已经说过了,咱们不能落个不义之名,梅姊快些带他们走吧!”
展玉梅心头一震,知道无法再劝下去了,只好微吁一声道:“此地距青杨岭大约至少还有千里,救了海愚禅师之后,云弟怎样赶回青杨岭去呢?”
云中鹤略一忖思道:“梅姊设法留下一只鹏鸟,让它留在云端之中等我也就是了。”
只听金手玉女叫道:“就留这一只吧,因为我也不走。”
云中鹤着急的道:“你……不该这么任性,还是听我的话……”
金手玉女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