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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花凋落-东方明-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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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兵组织,缩在家里“逍遥”。到1969年春天,学校分配她去内蒙古巴扎地区插队落户,她虽有千般不愿,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奉命前往。
  胡国瑛插队的生产队,地处中苏边境线附近,距额尔古纳河只有十几公里。以她的性格,在农村自然表现得不错,劳动肯吃苦,也没有其他知青那种偷鸡摸狗等等的劣行,所以被社员们认为是个“那娃”,两年后当上了生产队的仓库保管员。保管员当了一年多,发生了一件大事:那是1972年4月初,生产队开始春播。队里的土地分布在四面八方,各个生产小组分包一个片,完成任务算工分。这样,有的小组为了多挣工分,常常早出晚收工。生产队为让各小组随时能领到种子、化肥,便安排胡国瑛住在仓库里。胡国瑛没日没夜忙碌了几天,弄得疲惫不堪。那天晚上,看看没人来领种子,她想弄点夜宵吃。仓库里有一个电炉,那是经生产队长特许的,让胡国瑛晚上取暖和烧夜宵。平时胡国瑛使用时特别留心,惟恐发生火灾。这天晚上也实在过于劳累了,烧着夜宵不知不觉就坐在一旁睡了过去。她睡得很熟,还做起了梦。忽然听得“劈劈啪啪”的声响,只觉得浑身燥热,睁眼一看,只见眼前已是火焰一片!
  胡国瑛惊叫一声,一跃而起,抓起一把笤帚便冲起火处扑打,怎奈那火已燃烧成势,以一把笤帚对付真好比灯蛾扑火,哪里扑得灭,反倒弄得自己身上也冒起了火星。胡国瑛无奈之下,只得夺门而逃。等她在地下打了几个滚把身上的火弄熄时,那火已经穿顶了。
  这仓库离村子有一公里左右,若是等她奔回村子唤来社员救火时,火神爷肯定已把整个仓库都没收了。胡国瑛考虑到这一点,便没有去做此徒劳无益之事,任凭仓库烧掉。那里面,有着口粮、饲料。
  种子三万多斤,化肥、农药、农具折合人民币数千元,还有一座建筑物也值数干元,加在一起所损失的,对于一个知识青年来说,乃是一个天文数字。胡国瑛又想到自己的家庭出身,寻思此番的后果不只是“吃不了,兜着走”,而是兜也兜不了,只怕坐牢还算宽大的哩!一时间,她只觉得头脑里像打翻了一盆浆糊!迷糊昏沉,定定神,决定先离开现场再说。
  黑夜中,胡国瑛不辨方向,乱走乱窜。不知走了多久,竟来到了额尔古纳河边。那天晚上,正好有几个苏联军人奉命潜来中国境内摸哨。中国边防军当然不是吃素的,那几个“老毛子”虑及自身安全,不敢下手,万般无奈,正准备无功而返,却撞见了急急如丧家之大、惶惶似漏网之鱼的胡国瑛,于是抓了再说。
  就这样,胡国瑛到了苏联。自然,她不可能“坚贞不屈”像刘胡兰那样,而是哭哭啼啼地向苏联人交代了一切。以她这么一个知识青年所知晓的中国方面的情况,当然引不起苏联方面的兴趣、苏联人掌握的情况比她知晓的要多得多。但是,苏联边防军并没有杀死她或者遣返中国,而是移交克格勃在当地的分支机构,关进了看守所。当时,克格勃已经办起了“契他伊斯卡雅’特务学校,自然要物色合适的学员人眩,胡国瑛的被关,正是出于这种考虑。
  胡国瑛在看守所关了三个月,吃了不少苦头,这才被转往另一处条件稍好的关押点,一边劳动,一边接受审查。1972年11月,胡国瑛被送往“契他伊斯卡雅”特务学校,开始接受特工活动训练。
  傅索安去而复归时,她刚毕业。
  傅索安也谈了自己叛逃来苏的情况,由于是初次交谈,她只简单谈了一些现象,未加以评论。但是,由于两人同是天津人,又同是知识青年,所以在情感上有一种近似于天生的亲和性。当晚分手时,她们议定,今后私下将以“姐妹”相称,胡国瑛唤傅索安“傅姐”,傅索安称胡国瑛“胡妹”。
  此后,这对身处异国的异姓姐妹几乎天天相聚,胡国瑛很快就学会了喝烈性酒,两人的互相信任感不断增强,渐渐到了无话不说的程度。
  1974年3月28日,傅索安早上起床后就感到肝区隐痛,她早饭也没吃,就去了图书馆。那时,原先两个香港、澳门姑娘已经被人事管理局分配出去了,只剩下胡国瑛一人跟着傅索安。学校当局已经认定傅索安在劫难逃,加上图书馆也算不上一个重要岗位。所以也不去管她。任凭她和胡国瑛在里面喝酒、唱歌,胡作非为。
  傅索安到那里时,胡国瑛已经到了,正在打扫。胡国瑛见傅家安脸色不好,便关心地询问:“傅姐,您怎么啦?昨晚没睡好吗?”
  傅索安说:“觉得肝区有些隐痛。”
  胡国瑛听傅索安说过因患肝炎而住过医院,当下便有些惊慌,说:“要紧吗?我陪您去医院吧?让大夫给检查一下。”
  傅索安摇头:“不碍事。你别打扫了,去弄瓶‘二锅头’来,咱俩今天什么事都不做,就喝酒!”
  胡国瑛见她说得很泰然,也就放下心来,去学校的商店买来一瓶“二锅头”和几个罐头。两人关上大门,就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喝酒聊天,之所以不在室内,是怕窃听器记录下她们的谈话内容。
  傅索安喝了一会酒,抬头望望渐渐阴下去的天空,微微摇首:“太阳又被乌云遮住了!”一阵风吹来,她连打几个寒战。
  胡国瑛见了,说:“傅姐,我们去屋里喝吧?”
  “不!”傅索安摆摆手,“屋里去喝,我们还能无拘无束地说话吗?”
  胡国瑛点点头,不再开口,端杯呷酒。她酒量没傅索安那样大,喝起来也没那么豪爽。傅索安喝空了杯里的酒,又倒了一杯,怔怔地望着酒里泛起的泡沫,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这种连说话都吊着一颗心、提着一副胆的日子,真他妈的没有什么过头!”
  胡国瑛被触动了心灵,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圈有点红。
  傅索安看着胡国瑛:“说实在的,如果我当初知道原是这么副样子,说什么也不往这边来了!”
  胡国瑛喝着酒:“不逃过来又怎么办呢?要坐牢,也许还会被判死刑。”
  “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他抓他的,咱跑咱的。中国这么大,有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还怕没处逃?逃在江湖上,说什么过得也比在这里自由自在!”
  胡国瑛发现傅索安说话的时候一直用手按着肝部,便说:“傅姐您怎么啦?肝还痛?吃点东西吧,您光顾喝酒,没吃一点菜啊!”
  胡国瑛把午餐肉送到傅索安面前。
  傅索安用筷子夹了一块,嚼了好一阵方才皱着眉头咽下去。
  她觉得有些恶心,连忙喝一口酒想压住,但终于没达到目的,“哇”的一声呕吐了出来。几乎是同时,她感到肝脏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手狠命地捏了一下,痛得撕心裂肺,眼前一黑,身子一歪便从椅子上栽了下来。
  傅索安被送往“契他伊斯卡雅”特务学校医院。这家医院规模不大,但各科俱有,设备齐全,并且有十几位资深医学教授。当时,医院方面还不知道傅索安是因为肝脏有病才被打发到“契他伊斯卡雅”特务学校来的,见送来了一位教官病人,自是重视,一面救治,一面往校部门电话报告。
  布特卡校长接到医院报告,心里已经有数,但他当时不能直接说明,便让秘书通知医院:必须尽力救治。
  医院很快就查明傅索安患了肝癌。布特卡校长闻讯后,立刻赶到医院。傅索安是“契他伊斯卡雅”特务学校医院成立以来收治的第一个癌症病人,医院相当重视。院长见校长赶来,便召集有关医生汇报病情。布特卡校长听了,先把傅索安去而复归的原因说了一遍,听得在场的医生面面相觑,但因是上级的指示,谁也不敢说长道短。布特卡接着问医生们准备怎样治傅索安的病,医生都是克格勃的人,深知厉害,不敢开腔,最后还是院长说了话。
  “按照常规,这种患者应当马上用飞机送往莫斯科去治疗,尽管目前尚未掌握完全治愈这类癌症的手段,但莫斯科医院总比这里有把握。但是,现在既然上级有了指示,我们就让她留在这里治疗,直至她死去。”
  接着讨论另一个问题:要不是要通知傅索安本人?大多数医生的意见是隐瞒不告,但布特卡校长却坚持要告诉傅索安本人,他说:“尽管这样也许会加快她的死亡,但我认为还是这样做会好些。
  这样吧,由我亲自去通知她。”
  傅索安到这一步,仍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和准确的判断能力,她在病床上见布特卡校长步入病房,马上察觉此系不祥之兆,主动挑明了这个敏感话题,问道:“我是患了肝癌吧?”
  布特卡愕然:“傅,你是怎么知道的?”
  傅索安凄然一笑:“您的出现已经明白无误地告诉我这一点了。”
  “你有什么要求?”
  傅索安的脸已经变得惨白一片,微合眼睛想了想,说:“我有两个要求……”
  “说吧。”
  “第一,是让我无痛苦地死去。第二,在我死以前,请求让胡国瑛来护理我,我死以后,也让她给我装殓遗体,我留下的钱,全部给她。”
  布特卡不假思索地点头:“完全同意!”
  这样,胡国瑛便得以来到了傅索安的病房,和她的傅姐日夜相聚。当天晚上,傅索安在一张纸上写了两行字,把胡国瑛召到床前,让她看——
  “以后若有机会见到黄一煌,请向他转达问候,并告诉他:傅索安至死也还深爱着他!”
  胡国瑛屏住眼泪,连连点头:“唔——”傅索安把纸条捏成一团,塞进嘴里,咽了下去。
  从这天晚上开始,傅索安的病情恶化了,肝脏部位经常剧烈疼痛,疼得她浑身大汗淋漓,呻吟未绝,有时从床上滚到地下,甚至痛昏过去。尽管布特卡校长当着她的面许诺过让她不受痛苦,但也只有痛到这个时候,医生才准许打止痛针。两天后,医院院长把胡国瑛叫去,对她说:“傅索安接下去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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