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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索安向她行过礼,招呼了,便站在一旁。放映员显得很热情,傅索安还没上过摄影课,所以女教官不认识她,问了她的名字,便说:“来,让我教你应当怎样操作。”
傅索安对新鲜事物一向很感兴趣,当下就认真学起来。这种放映机十分先进,它实际上是一部双体放映机,由两部机器构成,装上拷贝后,便会自动放映。当一卷拷贝转到尽头时,另一卷拷贝会自动开始放映,而这一侧则会把放过的拷贝自动推落,将下一卷推上档、作好放映准备。如斯反复轮转,直至整部影片放完。傅索安很快就学会了,这时开映时间也到了,放映员把机器打开,拷贝便开始自动转起来。她们两人坐在机器旁边,喝着咖啡,说着闲话。大约过了五分钟,放映员看看表,说:“傅,我有点事情出去一下,过半小时回来,行吗?”
机器在自动运转,只要不妨碍放映,傅索安想没有什么不行的。她把放映员送到门口,关照对方若回来时轻叩四下门,她就来开。放映员一出去,傅索安就把门紧紧关上,并且扣上了保险。如此小心谨慎,皆是为了防止查基亚尔突然闯进来。
但是,傅索安还是失算了——查基亚尔其实早就进放映间了。
今天担任放映员的女教官,原来是莫斯科一家报社的摄影记者,查基亚尔早就跟她相识了。几年前,当她为了谋求高薪而想到谍报学校来当摄影教官时,还是查基亚尔通过父亲帮的忙。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今天查基亚尔找到她说要和傅索安谈话,请她回避一下时,她当然不可能拒绝。刚才,查基亚尔提早半小时就来到放映间了,对放映员如此这般交代过后,就躲在屋角的两口大橱后面。
现在放映间里只剩下傅索安一个人了,查基亚尔马上从藏身处走了出来。他生怕傅索安不顾一切夺门而逃,便抢先占据了通往门口一侧的方向。傅索安听见背后传来声音,回头一看,黯淡的灯光映着查基亚尔布满疙瘩的脸,显得丑陋而狰狞。一瞬间,傅索安马上明白自己中了圈套,也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极度的愤恨和天生的恐惧导致她浑身颤抖不已,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查基亚尔咧嘴笑着,一步一步地朝傅索安逼近。傅索安下意识地一步步往后退,她虽然已经胆战心惊,但是头脑始终保持着清醒。她知道只要自己张开嘴巴大叫一声,马上会有人赶来解围,但是接下来的后果却是显而易见的:查基亚尔肯定会把她和马力德的事公布于众,校方将会对她作出严肃处理,她从此将会陷进苦难的深渊,而且,没有理由可以肯定今后的苦难中不包括眼前即将出现的野蛮的蹂躏。这样想着,傅索安不敢张嘴叫喊。
放映间不大,傅索安没几步就退到墙壁了。查基亚尔随即也逼到了跟前,她突然感到浑身无力,脚下无力,膝盖一软便栽倒了下来。查基亚尔伸出双手拉住她,轻而易举地把她抱了起来,朝屋角的一堆幕帘那里走去。傅索安下意识地挣扎着,但她那东方女性的身躯在巨人般的查基亚尔的怀里,几乎就像一个儿童在大人怀里一样,根本无法挣脱那种野蛮的搂抱。
查基亚尔把傅索安抱到屋角,放在幕帘上,然后马上动手解她的衣服钮扣……一阵野性十足的疯狂之后,查基亚尔像一头得到满足的野兽那样,喉咙深处发出一种低沉的怪音,脸上浮现着得意的笑容,朝傅索安点点头,出门而去。
傅索安躺在幕帘上,感受着身上的一阵阵疼痛,她的眼睛在流泪,她的心也在流泪。在查基亚尔施暴的十来分钟里,傅索安就像上了一堂课,她以自己的身心感悟到了八十年前八国联军侵犯北京,三十多年前日本军队侵占中国时,那些被强暴的妇女所受的痛苦和耻辱。可是,时过境迁,当时的受害者的受害是由于外界因素造成的,而她呢——是自找的!傅索安想到这一点,心灵深处泛起一阵悔恨。
当天晚上,傅索安又一次辗转难眠。她在为自己的遭遇痛惜之后,思绪定格在一点上:但愿这是一次开始,而又是一次结束。
希望查基亚尔在达到目的之后,从此把她忘了。如果以此来结束这场灾祸,尽管代价花得极大,但她还是无可奈何地能够接受的。
但是,事情真的结束了吗?
15
傅索安做梦也没有想到,她竟会
在谍报学校里碰到一位中国教官!
……第一次杀人,傅索安一扣扳机,
那个大汉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推
了一下,朝前仆倒了。
傅索安毕竟还年轻,在查基亚尔问题上考虑得过于单纯。一方面,她还不了解查基亚尔作为一名苏军高级将领的子弟所拥有的能量,即使在特维尔谍报学校这样的环境中,他仍旧可以呼风唤雨,变相的为所欲为。另一方面,她不了解年龄虽不大但涉世很深的查基亚尔本身所拥有的智慧和手段。因此,傅索安在被查基亚尔强奸后,认为今后只要特别小心,不单独行动就可避免再次遭受强暴。当然,另一方面,她则无奈地希望查基亚尔能“迷途知返”。
对她不再感兴趣。
但是,情况和傅索安所希望的恰恰相反,查基亚尔在首次占有她之后,那种原始的欲念不但没有得到遏止,反而恶性膨胀起来了。他感到整天被“意犹未颈的想法所困扰,渴望再次占有傅索安。因为有了第一次的胜利,查基亚尔不必再担心来自傅索安一方的阻力,在行为策略上有了一种肆无忌惮的顺畅。
查基亚尔在接下来的一星期里,三次强奸了傅索安——第一次:他买通了餐厅的一个在烧东方菜的苏联厨师,在傅索安进餐厅用餐时,该厨师以向她请教一道中国菜的烧法为名,把她骗往厨房。结果,查基亚尔就在灶下强奸了傅索安。
第二次:傅索安在上完晚自修课,和玛莎一起走回寝室。途中,两个学员叫住玛莎,请她去一边说几句话。傅索安自然不便跟过去,又不敢独自先走,就在原处等着。就在这时,查基亚尔从旁边的树丛里蹿出来,捕兽般地把傅索安抱进了树林,实施了强奸。
第三次:查基亚尔买通了士兵,干脆乘和傅索安同寝室的越南学员不在的机会,悄悄闯进她的寝室行事。
傅索安无法忍受了!她最主要的倒不是无法忍受生理上或者心理上的伤害,而是理智方面的。理智告诉她,如果任凭查基亚尔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她的强暴,那么有两点肯定是很不妙的:一是如此作为,肯定会被校方察觉,如何处理查基亚尔她不知道,但对她的处理却是显而易见的,她现在对苏联人已经有所了解了。
二是即便在查基亚尔毕业离校前不被校方发现此事,也肯定有这一层担忧——怀孕!查基亚尔显然不会考虑这一点,他三个月后将离开这里,但她却无法逃避这个现实。
傅索安因此而考虑:如何摆脱这个色鬼的纠缠?现在,傅索安不是在中苏边境苏军第36号地区边防营的禁闭室,也不是在克格勃特别调查处的牢房里,她面临的选择比那时多得多。她可以选择自杀,特维尔谍报学校有的是手枪、冲锋枪、自动步枪、轻机枪及子弹,还有匕首、毒药、绳索、电流、高建筑物这些都可以成为通向死亡之路的阶梯,但是她没有这个勇气。当初她跳额尔古纳河的视死如归的勇气不知怎么的早已消失殆荆她也可以选择报仇的方式来了结面临的困境,用手枪把查基亚尔击毙或者打伤,然后公布真相,看苏联人怎么处置她。但她已经缺乏这方面的泼性了。
叛逃来苏半年,环境教给了傅索安过多的理性,而理性向来是排斥泼性的。
傅索安思来想去,决定采用不显山不露水的办法,巧妙地避离这种境况。这种巧妙,在于决不会影响她的前程,也不会影响她的名誉。她相信,既然查基亚尔想得出对付她的办法,那么,她也想得出对付办法的办法!这个办法在查基亚尔还未第四次对傅索安下手时,终于被傅索安想出来了:自伤!
克格勃招募特工,虽然在身体方面进行了严格检查,但不可能查出潜伏在人体内部的所有疾玻所以,这么多特务学校的学员中,难免在入学期间有人生病,或者在训练中受了伤。出现这种情况时,校方一向都是认真对待的,如在学校医务所不能治疗的,则转往就近城市的大医院去治疗,由克格勃承担全部费用。该学员恢复健康后,只要在住院期间未曾违反克格勃的纪律,比如向外界泄露身份等等,都是仍回原来的特务学校,继续完成学业。当然,这个学员的毕业时间也相应推迟了。傅索安来特维尔谍报学校后,就亲眼见过有一病一伤两个学员被送往特维尔和莫斯科的大医院去接受治疗,一个已经回校,一个还未出院,学校曾组织学员代表十余人驱车前往探视。现在,傅索安决定把主意打在自伤上,她要搞一次自伤。伤得还不能轻,这样就可以住进医院去,避离色鬼查基亚尔的魔掌。
其时,傅索安所受的格斗训练已经到了“空手夺刃”阶段,她决定来个“稍一走神”挨上一刀,那就笃定可以住医院了。
克格勃的特工训练专家一向认为:格斗课是特工技能培训的基础课,它不单本身是一种每个待工都必须掌握的技能,而且还能锻炼体能,培养机敏素质和挑战困难、勇往直前的气质,所以,每年特务学校的格斗教官班子都是所有课程中人数最多、阵容最强的,当时,苏联军队的一部分优秀的技击专家、各加盟共和国的角力、摔跤运动员的尖子以及民间的技击、格斗高手,都被克格勃网罗进来,担任特务学校的格斗教官。特维尔谍报学校的格斗课程,由十六名教官轮流分组执教,共分体能、拳击、摔跤、柔道、器械、角力六个小组,通常每组设两名教官。
这天上午,傅索安和十多名男女学员来到训练常他们刚排好队,就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