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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的白牙。刚才还那么憨态可掬的噜噜,一下子变得十分凶狠。那条嚣失去了威风,响亮地哀叫着跑回主人住处,不一会,布希迈耶尔先生下来了,走到篱笆旁。
“这儿出什么事啦?这是一头猪吗?猪怎么出现在花园里?”
“这是噜噜,”爸爸说道,“我们正在庆祝它的猪舍落成。”
“这是一头特别爱整洁的猪。”妈妈急忙补充道。
“是吗?可是你们听着,”布希迈耶尔先生说道,“市中心的住宅里绝对不可以养猪。人人都跟你们一样,我们如何安身?”
“瞧您说的,不可能人人养猪的。”妈妈道。
“说千道万,猪一定得弄走!”
“凭什么?租房契约上可是有言在先,可以有宠物的!”
“什么?您是在说,猪是你们家的宠物?”
“我们的猪比某些狗还爱干净,”贝蒂说道,“噜噜每天都洗热水澡。狗怕洗澡,可噜噜往澡盆里一站,一打开莲蓬头,那个欢实哟……”
“什么?你们把猪弄进浴缸里?听着,我出租住宅,不出租猪圈!无论是房间是浴室还是园子,绝不许猪跑进跑出!立即让猪消失!否则我解除租房合同!”
说完这些,布希迈耶尔先生转身就走,嚣跟在他脚边。走了一段那狗还立住脚,回过头吠叫了几声。
欢乐的气氛荡然无存。
庆祝会变成了家庭讨论会,我们该怎么办呢?老爸是一个特敏感,易尴尬的人,他觉得刚才与布希迈耶尔先生的这段对话特别令他尴尬,最让他无地自容的是贝蒂那些给噜噜洗浴的话。
“我说的是大实话。”贝蒂道。
“是的,不错,可是并非实话就可以实说呀!人只要不存心骗人就行了。你所说的让外人听起来,似乎我们跟猪共用牙刷似的。”爸爸说道,“特别是人们听说我们和猪一起用餐以后,会怎么想噢?”
“爱怎么想怎么想。”妈妈说道。老妈可不像老爸那样敏感。她说道:“明天我们到区办事处去开一个证明,证明噜噜属于宠物,这样,布希迈耶尔先生和他的狗就能容下我们了。”
《令人厌恶的词语》
第二天一放学,楚碧、贝蒂和我就带上噜噜到区办事处去了。街道上的行人一见到我们就立住了脚,有的笑着喊道:“瞧,一头猪,一头小猪!”有的冷冷地看在我们,摇着头,似乎我们带着猪上街冒了天下之大不韪!这一天和往日一样,我们给噜噜洗了热水澡,楚碧还用洗发香波把噜噜稀稀疏疏的猪鬃洗了又洗,又用妈妈的面霜在噜噜的脸上抹了又抹。这样一来,它的身上散发出玫瑰香气。在等车的时候,我们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帮噜噜赶走嗡嗡而来的蜜蜂,它们肯定把这个粉红色的,发出花香的东西当做一丛长着四条腿的能够走动的玫瑰花了。
一辆大巴停在我们面前,我们正要上车,驾驶员却开口说道:“猪不可以上车!”
“为什么不可以?”
“问得可奇怪了。猪有臭味!”
“我们的猪不臭!”
“猪本来就肮脏。”
“您今天洗过热水澡了吗?”贝蒂冷不丁地问。
“你说什么?!”驾驶员勃然大怒,下了车,朝贝蒂走来,还扬起了手。噜噜往前蹿了蹿,把贝蒂挡在身后,呲出满嘴尖利的牙齿。虽然它还不大,但是看上去凶巴巴的。驾驶员立住脚,随即转身上车,开着车跑了。
没办法,只好步行去区办事处了。好不容易到了那里,门卫却不让我们进。我们让他去嗅嗅噜噜身上的玫瑰香,他一嗅之下大为惊讶,不仅同意放行,还把宠物证办理处的房间号码告诉我们。
办公室里坐着一位年轻的女士。她看见我们领着一头猪进来,着实吃惊不小。我们对她说,我们需要为噜噜办理一张家猪证。她马上问,我们家是否单门独院。
“不是,我们住在一栋出租楼。”
“你们家有花园吗?”
“有。”
“多大?”
“唔,大概八米长,五米宽吧。”
“那就太小了。你们的房东同意你们把猪安顿在园子里吗?”
“问题就在这里,他不同意。他也坚决反对把噜噜养在住宅里。”
“这样啊,那我对你们就爱莫能助了。”
“能不能把这个作为一个特例呢?我们的猪是特别讲卫生的。”
“不,实在遗憾。有规定,城市居民不得在出租屋里养猪。你们必须立即把猪弄走,不然将强制执行。”
“强制执行”,多么令人厌恶的词语。什么事都有规定,动不动就得申请许可,那就什么事也做不成了。
一行人沮丧地长距离步行回家。噜噜也耷拉着招风耳,垂头丧气地走在一旁。
《伤别离》
星期六一到,全家就开车送猪下乡了。所幸的是我们家的车是一辆客货两用车,日渐变大的噜噜就用不着挤在前面,而是坐在后面的货车厢里了。我们的车向缪伦方向开去,边开边眺望,这一带是否有合适的农庄。所谓合适,一要近可能离汉堡近一些,二要让楚碧看了满意。
楚碧一开始哭得好不伤心。她认为时间一长,噜噜肯定会忘记她。她还担心,农家会让人把猪宰掉。爸爸对她说,猪有极好的记忆力,农家宰猪更是不可能的事,因为噜噜的饲料费和猪舍费将由我们家出。我们只是把猪寄养在农家,就像骑手把马匹寄养在农家一样。
后来我们的车子开过一个村庄,楚碧指了指一个好大的院落。院子的篱笆旁生长着硕大的向日葵。
“噜噜对这里肯定满意,”妈妈说,“是不是,楚碧?”
楚碧点点头。我们下了车,只见一个农民正在向饲料囤里倾倒饲料。我们走过去问他,在他的农庄里是否可以有偿寄养一头猪。
那农民透过货车厢的窗户看了看噜噜,说道:“妙极了,一头挺不错的猪。”可是他接着又说:“不行,一头猪,在这里,对不起,我们是一家电气化养鸡场。”
“电气化养鸡场?什么叫电气化养鸡?”楚碧来劲了。
“就是让鸡尽可能多生蛋,”农民说道,“我们这里只有鸡,来了猪嘛,那我只有把它关在卫生间里了。”农民笑着连连说:“那可不行,不行。”
老爸也跟着笑,只不过那笑脸是装出来的。笑了几声转而向贝蒂和我挤眼睛。
那农民邀请我们参观他的电气化养鸡场。这不是普通的鸡舍,而是长长的现代化大厂房。成千上万的鸡分散在狭长的笼子里,一只只安静而严肃地蹲坐着,就像我们在教室里做课堂作业一般。它们是在全神贯注地下蛋。那农民走到一台电脑前,在键盘上敲打了几下。大量的强化饲料通过各式管道输送到鸡笼的饲料槽里。厂房里还有特种照明系统,能够自动调节明暗,让鸡产生白天黑夜的错觉。这里的白天当然比室外要短,这样,母鸡就能更快更多地产蛋。
这里确实没有其他动物的位置。
爸爸问,是否能在他的邻居家寄养噜噜。
“不可能,”农民答道,“邻居家根本不养畜禽,他只种玉米。”
后来他又挠挠脑壳,说道:“这个村子里有一户农家,到现在还养各种家禽家畜,如鸡、鸭、牛、羊、马之类的。这个农民叫福斯,就住在教堂旁边,你们去碰碰运气看!”
按照指点,我们很快找到了福斯的庄园。福斯的家是一栋高大古旧的木结构房子,屋顶上苫着芦苇。噜噜一见到这个庄园,就激动地尖叫起来,急着想下车。这栋大屋前长着一丛丛的接骨木,场院上有一些母鸡在埋头啄食,一只看家狗躺在树阴下,一见到我们从车上下来就开始吠叫。
农民福斯走了过来,他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身子已经佝偻的老人,一边走一边招呼他的狗安静下来。
老爸开门见山地问他,是否可以在他的庄园里寄养一头猪。
“这头猪是我的,”楚碧道,“布希迈耶尔先生,也就是我们家的房东,不让我们保留这头猪。”
老农福斯先瞅瞅噜噜,这家伙正从后车厢的窗户里紧张地望着我们呢。接着他又看看楚碧,开口说道:“行,猪可以留下。”
“太棒啦!”楚碧大叫着就地蹦跳起来。
我们放下后车厢的尾板,噜噜纵身一跳就下了车,如同被马蜂蜇了似的在场院里疯跑起来。
福斯眯缝着双眼仔细打量着噜噜,嘴里连声啧啧称道“好猪”。“这是一头货真价实的跑猪”,他评论道。
福斯仔细地给我们讲述了厩猪与牧猪的区别。所谓厩猪,就是肉猪或脂肪猪,饲养的目的在于尽可能多地获取猪肉和猪油,因而必须想方设法让它们快快长膘。厩猪源出于亚洲,那里人多地少,草场大多辟为农田,家畜无法在野外觅食,都被养在厩内,喂给它们饲料或残羹剩饭。牧猪顾名思义是在野外放牧的猪,它们在草地上寻找吃食,它们的血管里依然流淌着一部分野猪的血,也就是保留着部分野性。它们是奔跑的能手。噜噜就属于这类牧猪。
就好像在印证福斯的话似的,噜噜已经和看家狗开始了赛跑。一眼就可以看出它跑得比这狗快。它一会儿有意落在狗后面,一会儿又把它甩得老远,狗吠猪叫响成一片。噜噜的双耳在风中飘动,平常结成小环的尾巴也舒展开来,如同一截绳索,这样的场面连我们都是第一次见到。
“一头真正的跑猪!”老农福斯嘟哝道。他领着我们来到牛圈,指着一个大木箱对我们说:这里就是噜噜的安身处。这里不赖,噜噜不会感到寂寞,它周围就是嚼吃着草料发出安祥的“哞哞”声的奶牛。
我们一行上了车,缓缓地驶离庄园。噜噜站在那里目送着我们。它的招风耳耷拉着,往日它伤心的时候就是这样。
楚碧开始哭泣。
“别难过,”妈妈劝慰道,“在这里它会挺惬意的,周末我们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