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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大办公室旁边的小会客室里坐着,里面只有禹万红的秦秣两个人。好一会过后,禹万红才叹道:“我也是太高兴了,今天早上高层会议的时候就特别提到了你,还顺便说了一句你的绘画风格与汴河沙很相似。没想到他们看过你的画后,却生起了一个主意。”
秦秣一听这话,就知道接下来没好事。
果然,禹万红见她不吭声,又叹着气继续道:“我们已经得到了汴河沙的回复,她愿意为我们做一组九大门派顶级人物的造型设计。巧合的是,你跟汴河沙风格近似,我们做出决议,希望你能把你设计出来的一些作品冠到汴河沙名下。”
秦秣脸部神经又僵硬了,这一次是气的。
假如她不是汴河沙,假如她只单单是一个没有任何根基的工读生,那她面对的是什么?
是别人侵她的权,还是她侵别人的权?或者说,在这种做法下,那些满脑子利益的家伙置她泰秣于何地?
禹万红心里其实是万分过意不去的,会议上她据理力争,最后还是没能争过广告部的那些家伙。这个时候要他亲口向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说出这样的话,他真是觉得自己老脸全数丢尽,再无颜面以一个长辈的身份来教育秦秣所谓风格了。
“是这样的……”禹万红有些干涩地说:“公司会补偿你,虽然你的名字不能出现在制作团队中,但是,公诉会给你三到五倍的工资。而你画得越接近汴河沙,工资就越高,额外还可以有奖金。”
秦秣冷笑一声,还是抿着唇不说话。她本来已经决定了要向禹万红透露她就是汴河沙的事实,但这消息忽如起来,她心里的怒火高涨出冷焰,让她瞬间萌生去意,压根就不想再在青山网络做下去。
禹万红见她还是不说话,便摸了摸口袋,想要抽烟。
秦秣视线落到他拿烟的手上,终于问了一句:“这个事情,你们问过汴河沙没有?”她有些疑惑,之远并没有告诉过她这个消息。
禹万红微微一缩,到底还是没有将烟点燃。他心中正矛盾得翻滚,闻言也只是随意回答:“还没有跟汴河沙说过,你要是不用一的话,我们事先跟汴河沙说了,不是丢公司的脸?”
秦秣轻哼一声:“这样就不丢公司的脸?”
禹万红默默无语,心中翻来覆去还是没个决断。
秦秣又问:“就算我答应了,你们就能肯定汴河沙她也会答应?”
“不知道她会不会答应,但她就算不答应……”禹万红心里愧疚更甚,后半句话就说不出口。
秦秣接着说:“在她面前食言,那丢的是公司的颜面,在我面前就算食言,也不过无关紧要,是吧?”她心中只觉讽刺得厉害,名人和一个小小的工读生果然大不相同。这种感觉,是她以前从未体会过的。
“秦秣……”禹万红点了烟,忽然一咬牙,“你辞职吧!”
秦秣微楞。
禹万红抽了一口烟,眯起眼睛道:“这种事情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但那些枪手很少有你这样年轻的。”他苦笑一下,“很多年以前,我也给别人做过枪手。我知道那种滋味,你还这么年轻……沙国的个人风格太强烈了,你要是长久地去模仿她,只怕会把你自己的灵性都模仿掉……”
“禹经理。”秦秣低叹一声,心中渐渐泛起和暖,“如果我说我就是汴河沙,你信不信?”
卷四:千山万水一线间二十九回:直线
禹万红挂了电话,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他脸色有些涨红的难堪,心里百般滋味,也不知道是惊讶多一些,还是喜悦多一些,或者是酸涩多一些。
好一会之后,他才苦笑道:“我本来就不该不信,你能画出那样的画来,又哪里是模仿能模仿得出的?”他刚才是与之远通话,有之远为证,汴河沙真实身份再无需怀疑。
其实汴河沙既然要与青山网络签约,她本人也就早晚会出现在青山网络的部分高层面前。秦秣根本没打算对禹万红隐瞒身份,是他们太急躁,在秦秣还没来得及表示什么的时候,就急匆匆做出那样一个荒唐决议,差点没把秦秣直接气走。
“我留下来了,能够做出多少设计就是多少。”秦秣淡淡一笑,心里对禹万红还是有几分尊敬。
禹万红的心情却复杂之极。虽然《缠绕》从来没有隐瞒过汴河沙的年龄,并且常常以此为卖点,但在禹万红看来,那不过是一种炒作手法,他一直以为汴河沙的真实年龄至少超过三十岁,而当秦秣这样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姑娘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也就自然将她定位在模仿者的位置。
汴河沙并不是一夜成名的,她写了三年的小说,知道《雕月》出版,其中所包含的各种内容被各界评论家们承认,她才被称为名家,有了大师的地位。而最让人惊叹的,不是她的文字,不是她的故事,不是她的画,而是她对宋朝文化风物的考证。
禹万红算不上是汴河沙的拥护者,但私心里,他对这个作家还是有几分钦佩的。
所以当汴河沙出现在他面前,并且前一刻还是在他手下被他劝诫的小姑娘时,这种强烈得反差让他许久恍惚,心境难以正位。
那一刻,他最先涌起的是嫉妒。
秦秣又诚诚恳恳地向他说:“禹经理,此前我并非有意隐瞒,只是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再向你说明此事。”
禹万红将烟灰倒进垃圾桶里,身手拍拍秦秣的肩膀:“好好干,爱上这款游戏吧。”他在片刻之后释然,也恢复了原来的气度。毕竟是从底层一路打拼上来,二十多年磨砺出的心性,禹万红有着符合他身份的定力,世上奇妙之事太多,秦秣即是汴河沙,这对当前事态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过后禹万红又嘱咐秦秣:“魏明那个人就是嘴巴毒点,他也没有别的什么坏心眼。还有,策划部经理跟他有点亲戚关系,你尽量别惹他。”
他们回到原位坐着,秦秣继续向康晴学习,禹万红当然也有他的事情要做。
魏明就悄悄向柳昔打了个招呼,见柳昔不理他,他就发短信:“柳妹妹,你不想知道经理和秦秣说了什么吗?”
柳昔眼珠子骨碌碌几转,望望禹万红,又望望秦秣,心里还是没忍住好奇,便发短信问:“你能知道?你神算子?”
魏明嘿嘿一笑,回复:“你也知道,策划部经理可是我表舅,在消息方面嘛,我是要比别人灵通那么一点半点。”
“哼,你得意个什么劲?策划部经理是你表舅,又不是你!”柳昔发过去这条短信,又偷偷转动视线去看魏明的反应。但魏明低着头,从她那个角度看过去,却只能看到那人半个后脑勺。
“小样儿……”柳昔在心里暗暗哼哼着:“激将激将,我就不信你能不受刺激。”
魏明确实有点受刺激,但她想的不是策划部经理的位置,而是美术组经理的位置。除此之外,他看不顺眼方澈,又对柳昔有着分外肖想。
“柳妹妹,我得意你得好处啊,你还有什么不满的?我要是没那个表舅,你能知道这最新消息吗?”
柳昔怒了:“拐弯抹角,你少废话行不行?到底是什么事情啊?快说!”她上次帮了魏明一个忙,心里也知道魏明对她跟旁人有点不一样。那点心思她不想说破,但有些便利她也不想放过。反正是你情我愿,她倒要看看魏明能忍到什么时候。
有些话魏明不说,柳昔当然不会挑破了去拒绝,她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也许魏明喜欢的正是这种追逐的游戏,而不是最后的结果。
但柳昔是一个要结果的人,所以她从来也不愿意放弃方澈。
“柳妹妹,公司高层有意要秦秣给汴河沙做枪手,汴河沙只答应做一组设计,公司觉得不够,就像要拉秦秣进来,加大炒作力度。嘿嘿,这消息怎么样?够震撼吧?柳妹妹,你准备怎么感谢我?”
柳昔皱了皱眉:“汴河沙会同意这种事情?”
“她还没回复,不过我觉得吧,都是圈子里混的,她没有拒绝的理由不是?”魏明收了手机,轻轻打一个呼哨,才回到工作中。
柳昔又偷偷抬眼看秦秣,见她神色平静,只是埋头端着个速写本,坐在康晴旁边,不断地写写画画。
“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柳昔有些烦躁地敲了敲键盘,又用手撑下巴,思索着,“她答应了没有?她要是答应,那我是不是应该鄙视她一下?她要是不答应,我是不是又该笑她蠢?哎呀,都不行,我得安慰她,嗯,让她也感念我的好,然后主动把阿澈让给我。”
这样想着,柳昔心里稍稍平静。过得一会之后,她又觉得不妥:“哪有这么容易?阿澈那么好,她肯定很喜欢很喜欢。永远不要寄望于女人不吃醋,就像永远不要寄望于老鼠不偷米一样。要她主动让出?她又不是圣母?我也不是圣母……”
噼里啪啦对着键盘一通乱敲,敲得文档里乱七八糟以后,柳昔从座位上站起,走到秦秣身边轻轻拉她,小声说:“秦秣,要不要喝水?我有点渴,我们一起去茶水间吧。”
不少女孩子从小学起就很喜欢结伴上厕所,去商店什么的,这种习惯就是延续到工作中,也还有很多人不曾改变。
秦秣从来就没有这个习惯,但以前陈燕珊有,后来钱晓也有。
“好啊。”秦秣站起身,柳昔就很自然地挽住她的手,又向康晴甜甜一笑。
两人到得茶水间,柳昔从储物柜里翻出自己那个米奇耳朵的粉红色艺术瓷杯,向秦秣晃了晃,对她说:“你也要买个杯子哦,这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杯子,常备一个喝水方便。”
秦秣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也无法拒绝她甜美的笑容。
“谢谢你,柳昔。”秦秣同样回以一笑,心里头想着:“我就把她当成一个很普通的高中校友,该怎样还怎么样。方澈又不是恶念催化剂,用不着为他而随意改变对别人的看法。”
柳昔忽然对秦秣神秘地笑了笑,打开一个柜子便从中取出一盒蓝山速溶咖啡。
“秦秣,你猜这咖啡师谁的?”柳昔眨眨眼,笑得硬是贼忒兮兮。
秦秣歪着头,思索了片刻,笑道:“我猜是禹经理的。”
柳昔嘴一噘,大眼睛水灵灵:“为什么这么猜?”
“你问话的样子太得意了,你偷拿了谁的咖啡最有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