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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立刻拉下脸来,他看到休扬了扬手里的大家伙,与此同时他手下的人也都上了枪栓,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
这并不是火并的最佳时机,这房间里太过空旷很难找到什么掩护,倘若有一个人失手他就可能命丧于此,现在还没有翻脸的必要。
想到这,刀疤忽然讪笑着做了个朝下压的手势,周围的人都跟着放下枪来,刀疤这才赔笑:“我们今天是来交易的,不是来流血的,冷先生请坐,我这就让人把莲先生带过来。”
他对着哈瓦耳语几句,夏惟夕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从哈瓦眼中突然闪过的一丝错愕中捕捉到异样,她立刻便反应过来这里面很可能会有诈。
哈瓦随后便点头走了出去,约过了几分钟光景,他带进来一个浑身是血,步履蹒跚,头上带着头套的男人。
这衣服夏惟夕和冷逸杰都见过,这是莲少经常穿的一件西装,此刻他衣服破烂不堪,身上还带着道道血迹,被扣押着勉强站在刀疤身边。
“人就在这里,冷先生是不是也该一手交钱了?”
冷逸杰看了一眼夏惟夕,她会意点头,作势就要走上前去。
就在这时,刀疤忽然有意无意做了个奇怪的动作,他伸手摸了下胸口,虽然那地方明显没藏什么东西,却还是让冷逸杰留了个心。
“等下。”他立刻叫住夏惟夕,看一眼站在背后的休,抬手道,“休,你送过去。”
刀疤此时已经看出端倪来,那个动作只不过是一个试探,他觉得他手里还缺少把柄,而那个女人地位特殊,他便赌了一把,虚做了个动作,想看看冷逸杰究竟会有什么反应。
果不其然,他对她很是关心,也就是说倘若能拿到她这个人质的话,或许会比莲少卿更有用。
于是他立刻大手一指:“冷先生不消换人,女士优先。”
原本准备同休替换的夏惟夕立刻顿住脚步,冷冷看了刀疤一眼,点头道:“好。”
“冷先生周围的人果然都爽快。”刀疤拍了两下手,目不转睛盯着夏惟夕将密码箱送了过来,她将东西放在他面前,边嵌入密码边说:“看好,密码我只输一次。”
刀疤狞笑着点点头,就在她靠近自己的时候忽然起身用刀架在她脖子上,然而他却还是慢了一拍,夏惟夕忽然将箱子往后一推,同时双脚用力一蹬地,“腾”地便翻了起来,一只手臂勾起刀疤的脖子,一把枪也同时抵在他太阳穴,反将他劫持在手中,狠狠地说:“放下刀!”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完成,冷逸杰的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正所谓对方摆了他们一道,他也早看出那是一种试探,于是他将计就计,将E喊回来一半是出于担心,一半是出于反摆一道。
这一切都源于他对她足够的信任,可是他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在利用她,毕竟他到底是置她于危险之中,倘若她刚才有什么不小心的话现在已经非死即伤,或沦为人质了,这后果他连想都不敢想。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气氛已经到了临界点,对方已经端起枪来,手扣在扳机上,夏惟夕立刻用力顶一下刀疤的腰,强迫他跟着自己转了个身,她躲在他背后,手紧紧钳着这个彪健的男人说:“谁敢开枪,我第一个杀了他!”
她凌厉的气势震得这些不够专业的小兵一愣一愣,一时间不敢贸然行动,这时哈瓦竟然冲上去想要抓站在一旁的莲少做人质,夏惟夕眼疾手快一枪放出去毙掉冒牌莲少,立刻回手将枪重新架在刀疤额头上。“假的,也想蒙混我?”冷逸杰冷哼一声,对着里昂道,“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和E去救人。”
“放马过来吧小伙子们,让我的枪好好尝一尝你们的血!”休第一个拉上枪栓,架起他的大口径就进入战斗状态。
有人试图去告密,被乔尔一枪放倒,一旦第一枪打起来场面就立刻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此时她已经和冷逸杰走出基地,把守在门外的士兵被刀疤逼着喝走,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说,他在哪!”
“就在仓库里!”刀疤大声嘶吼着说。
他没想到自己会低估这女人这么多,他的手被什么东西反绑在身后,很细,细到他只要一动那东西就会嵌进他肉里,锋利到能将他的手腕齐刷刷断掉。
剧痛和紧张让他不敢用力挣扎,他只能顺从地喝退所有人,独自站在仓库门口,恶狠狠地说:“你进不去的,里面有士兵把守,你进去就会死!”
仓库大门紧闭,只有一扇窗,她将刀疤押了过去,刀疤却说什么都不肯叫开大门。看他的意思这仓库好像被他下了命令,凡闯入者死,而里面也听不到声响,无法确知外面已经发生战斗,依旧封闭在那个世界里。
只有一扇小窗,只有那扇小窗似乎可以容一人进去,冷逸杰紧张地看一眼夏惟夕,却被她示意自己让她去试试,他于是只好将刀疤反扼在自己手中,将一切都赌在她身上。
夏惟夕脱手出来,沿着仓库铁壁三两步便窜了上去,扒上透风窗,她弹跳力极好,身形矫健如同一只猫儿,轻手轻脚便勾了上去,一镖震碎玻璃,同时飞快放出镖去,里面的人瞬间倒地。
十个人,被她轻巧利落全部撂倒,她躲在无人察觉的地方,拥有最有力的地形优势。
透过窗子她看到莲少卿就被捆在屋子正中央的椅子上,被套了个不知从哪弄来的脏兮兮的大袍子,猛一看她还以为是个什么僧人,便轻轻叫了一声:“莲少。”
见那人微微有些反应,他迟疑片刻,手指动了动。
夏惟夕立刻从窗子钻了进去,轻巧一跃后借力滚到他脚边。他的头被罩着,她看不到他的人,便索性拉起头罩看了一眼,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莲少此刻一个头肿成两个大,到处都是被人打伤的痕迹。
真是他!夏惟夕立刻解开绳子将他搀扶起来,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见步履蹒跚,口中喃喃叫着子晴的名字。
这一刻夏惟夕终于明白为什么两年前大叔重伤时会错把子晴当做自己,人在意识模糊时恐怕只会看到自己最想见的人。事不宜迟,她架着他将他拖了出去,恰逢小分队已经干掉了基地里的人,除了休有一点擦伤,一个看上去像是俄。国人的家伙肩膀中了一弹之外,其他人都还好。
“快离开这里。”冷逸杰一声令下,里昂和乔尔立刻走上前来架起刀疤,他于是去帮夏惟夕的忙,撑起气若游丝的莲少卿。
“妈……妈的……”
莲少卿好不容易见到自己的好兄弟,张口竟然直接是这等感慨,冷逸杰无话可接,只好拉着他往前走。
夏惟夕护在大叔身侧,因为有刀疤的呵斥,虽然这些野蛮人都跃跃欲试,却没有一个敢拿他的生命开玩笑,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们回到直升机旁,带着刀疤鱼贯钻进机舱。
螺旋桨飞速转动,周围的人靠近不得,子弹打在这些铁皮上如同挠痒痒。刀疤咬着牙恨恨地说:“你现在已经安全离开了,可以放我走了吗!”
“恐怕还不行。”冷逸杰眸光淡淡一转,对着休说,“看你的了。”
休等这一句话等了很久,此时他们飞机已经飞上几百米外的高空,休是个大块头,喜欢重型武器,直升机里只有他一个人竟然扛了个榴弹发射器和掷弹筒。听到被点到名字,他很开心自己的大家伙终于派上用场,“嗖嗖”便放出两颗榴弹来,两架正欲起飞的小直升机眨眼间便被炸飞了螺旋桨,毫无用武之地。
“够爽吧!伙计们,再给你们送份大礼!”休显然过足了瘾,哈哈大笑之间已经将一枚榴弹送入他们的小型军火库。顷刻间火光四射,巨大的冲击力震得飞机都跟着一个颠簸。
刀疤脸都灰了,眼看着自己一世心血换来的竟然是这样的结局,忽然在直升机上剧烈挣扎起来,一头撞翻了乔尔,不顾手上的东西把手勒断就要冲上去,说什么都要跟这伙人拼个你死我活。
冷逸杰一拳捶在他小腹上,重击之下刀疤猛地跪下身子,整个歪倒在机舱里,眼中是浓化不开的仇恨。
“怎么处置?”冷逸杰看了一眼莲少卿问。
“给……我枪……”莲少卿浑身上下几乎都找不出一个好地方来,他哼哼着接过乔尔递上的枪,对着刀疤就一颗子弹射了出去。
一击毙命,莲少卿松了口气,眼看着两个佣兵将他的尸体扔到海里去喂鱼。
“多谢你了。”他捂着手臂上的伤口,感激地拍一拍冷逸杰的肩膀。
“你应该谢她才是。”冷逸杰话锋一转,忽然将目光投向坐在一旁的夏惟夕。
莲少卿这才想起刚刚是这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家伙将自己扛出来的,他拍拍她的肩膀,却因为手上脱力不小心勾到她的身子,险些将她带进自己怀中。冷逸杰皱了下眉头,拉着她的肩膀将她拉了起来。
“谢……呃……”莲少卿的“谢谢”还没说完便卡在嗓子眼里,他看到了什么?这个女孩的小半张脸都是疤痕,倘若没有这疤痕,她本应该拥有一副完美无缺的容颜。
“很丑,别看我。”夏惟夕紧张地别过脸去,不敢面对莲少卿的视线。他眼中的疑惑让她很是担忧,他张张嘴,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
“不……不是……”莲少卿摆摆手,焦急地解释着,“你……你不是……”
“先生,我是冷逸杰先生的私人保镖,代号E。”
“不不。”莲少卿急得满头大汗,那个名字叫什么来着,就在他嘴边,夏……夏……
“你不是夏惟夕吗?”
话音刚落,机舱里便猛然传来一声闷哼,等夏惟夕回过神来时,她已经捏着莲少卿的颈子将他捏昏迷了!
“我……”夏惟夕脸色一白,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所有的目光一时间都集中在她身上,尤其是大叔,他看上去隐隐有些怒气,却又有些忧伤。她不知道该怎么圆谎,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只听到休嘟哝了一句:“夏惟夕,那是谁?是你的真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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