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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笑道:「特别为孝敬方先生的,我是粗人,也不怎么讲究。」
方湛侯微笑,这个人有点意思,怪不得阿南为他费尽心思。
那人似乎想要说什么,却不知怎么开口,十分犹豫。
方湛侯不知为何,心情十分好,便笑道:「这么些天了,不知阿南可要赶到了吗?」
那人差点跳起来,瞪着方湛侯:「你……」
方湛侯笑道:「在下与阿南相交数载,他的事情到底还是了解些,阁下不必惊慌。」
那人僵硬了一阵,突然站起身来,对着方湛侯一揖:「冒犯之处,还请方先生体谅在下迫不得已。」
方湛侯连忙扶他起来,只说不要紧。
心里却是为温近南高兴的。
温近南的运气实在比他好得多了。
不过此时心中倒也放了心,既然是因为这样,阿南想必是知道前因后果了,林靖杰也就不必为他担心了。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方湛侯才能相信林靖杰会担心他,若是在往日……
方湛侯苦笑,能担心他已经是个奇迹了。
还能要求什么呢。
两人十分客气的交谈,方湛侯原对只是略有所闻,温近南只有在心情极好或是极差的时候才会偶尔说上两句,到了此时,他才知道此人姓楚名逍晴,是明教教主宝公子座下七大堂主之一。
方湛侯微笑:「贵教教主可好?」
楚逍晴有些奇怪的答:「宝公子一切安好。」
方湛侯笑道:「宝公子仍是在京?」
楚逍晴道:「宝公子在江南,暂时还不能回京。」
咦,这倒是奇怪呢,方湛侯深知廷宝不肯离开他的皇帝哥哥,连忙问缘由。
楚逍晴见他追问,便道:「在下也不知道缘故。」
方湛侯有点奇怪,转念一想,廷宝虽为明教教主,到底是暗地里的,江湖中人只知明教有一位神秘教主,却极少有人知道这教主竟是天子幼弟,朝廷中最为天子恩宠的宝亲王。
此时楚逍晴不肯说明缘由,自然是碍着他这身份,那便是说他在朝廷中出事了?
方湛侯手下有一个五人小队受命一直暗中跟随廷宝,每月向他汇报,只他到了前线方才收不到线报,廷宝偏偏就在此时出事了吗?
方湛侯略觉不安,连忙道:「贵教教主与在下也算旧识,有些事情在下倒也知道,这次难道是朝廷的缘故他才滞留江南?」
楚逍晴明显地露出惊讶神色,廷宝双重身份秘密之极,此人竟能知道,自然是有极深的渊源,言语神态不由得便更客气了,道:「是宝公子冒犯了朝廷,被流放到江南。」
方湛侯一震,流放?
皇帝对廷宝的宠爱毋庸置疑,竟将他流放,不知廷宝闹出了多大的事来,皇上真不知会有多伤心。
不过流放到江南这富庶之处倒是前所未闻的,想来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再是怎么,皇上也不肯要廷宝吃半点苦头的。
方湛侯笑道:「宝公子是如何惹恼皇上的?」
楚逍晴也笑,显然没有将此事看作多大的事情:「先生当时正在前线,想必是不知道了,上月皇上选定正宫娘娘,将要大婚……」
「啊……」方湛侯失声道,他立时便明白了。
这个小家伙,亏他还在出京前和他说得这么明白,竟是一点用也没有。
抬头见楚逍晴不解神情,忙笑道:「楚兄请继续讲。」
楚逍晴道:「宝公子不知为何,竟当场大闹朝廷,皇上大为震怒,便将他流放了。如今在江南已经一月有余了。」
方湛侯点头:「他也太胡闹了,幸而皇上爱护,不然可怎么得了。」
楚逍晴微笑,显然不打算接着说这个话题。
此时他已经明白,这个清俊贵气的男人显然身份贵重,不是寻常之人。
他绑他前来也不过是为了引阿南过来,如今只需客气便行,实在不必与他深交。
两人说了一阵,又去花园赏看繁花,两人都不愿涉及人情世故,话题一直在花草上。
方湛侯道:「在下见府中许多奇花,有些似乎很难培植,却长势极好,真是难得。」
楚逍晴道:「这也不是我的房子,是我七弟的,在这里落脚借来用用罢了,他精通药理,培植这许多奇花倒也不难。」
方湛侯笑道:「那今后若有机会倒要请教一下,我也是爱花爱树的人,对养倒是一无所知,且这里这许多花草,竟泰半不认识,真要令弟指教呢。」
楚逍晴客气的说:「方先生客气了,今后回京了自然令他拜望方先生。」
两人说话一直部十分客气,反正话题也是无关紧要的。
直到晌午,楚逍晴命人摆了酒席,十分客气的陪他吃了午饭,便体体面面的送他回房休息了。
方湛侯此时心中疑问已消,便安安心心的待在此地等温近南。
算算脚程,也等不了两天了。
漂泊日久,偶尔这样停下来,彷佛当年初下江南的时候,静谧无事,每日赏花读书,心境愈加平和,人也更显悠闲。
而且在此地衣食供奉也是上乘,毫无值得抱怨之处。
只除了偶尔会想起在前线征战的林靖杰,方湛侯便会怔怔的在树下站许久。
林靖杰英姿猎猎,比那俊美容颜更令人难忘。
当年方湛侯一见倾心,不能自拔,是以痛苦至今不得解脱。
一生情爱,却只见前途黑暗无光。
方湛侯一世心机,却无力回天。
第六章
只是些时间来,方湛侯没有什么改变,林靖杰却似乎变了。
只有在如此平静安宁的时刻,方湛侯才能静下心来寻思,不由苦笑,在林靖杰身边,言行思绪都不由得随着他而动,竟没有考虑自己的时刻。
方湛侯靠在一棵高大的相思树上,看落花悠悠,随风飘舞。
在边关遇到他开始似乎就在不停的惊异之中吧。
方湛侯皱着眉头想,把那一日的种种想个清楚,心里才得安稳。
虽才短短一日,如今想起来倒也足够看得明白。
林靖杰虽仍旧动作粗鲁,语气也不见得十分好,但时时流露出呵护之意,尤其解释纳妾一事更为明显。方湛侯当时虽未曾领会,事后倒也渐渐明白了他的心意。
是以当晚提出离开之时才着意用心体察他的想法。
那个时候的惊喜是真的。
林靖杰竟然能够以他的想法来思考,虽然不赞同却答应他的要求,实在不能不说是一个惊喜。
与已往的时候实在是天坏之别。
只是,当时惊喜一过,方湛侯到此时,却仍觉一片茫然,林靖杰对他虽有情意,却定不会深刻,他或许是如湖水微略,起了涟漪。
可是林靖杰与他心结如此之深,些微情意又有何用?
岁月茫茫,历经种种之后,方湛侯已经灰心,或有惊喜或有悸动,却是如此轻微,很快归于平静。
方湛侯并非无所期盼,只是一想到自己所期盼的那么遥远那么不可或及便觉得挫败,只想唉气。
倒不如不期盼的好,或许像现在一样,寻一所幽静的宅子,安静的读书养花倒是上佳的选择。
与他相见,难免不期盼,所以也不如不见的好。
方湛侯仰起头靠在树上,闭上眼睛。
林靖杰站在月洞门口,一眼便看到花园子里在一颗大树上闭着眼的方湛侯。
他微微扬着头,后脑贴在树上,下颌微扬,侧脸线条流畅而丰润。他似乎长胖了些。
突然想起方湛侯所说的那句话:我只要与你在一起,时时心惊胆战觉得随时会有噩梦,每一晚都难以入眠,且时时惊醒,你说如何能不瘦下来,若是时间再长些,只怕就死了呢。
果然他离开自己,整个人便丰润起来,且看起来气色上佳,似乎十分开心的样子。
不知为何,林靖杰心口一阵痉挛难受,掉头就走。
转过走廊,迎面撞见温近南,见他走过来便道:「湛侯不在花园里?那跑哪里去了?」
林靖杰顿住脚步,简短地说:「他在里面。」
说完继续又走。
温近南一把抓住他:「他在里面那你跑什么?他不要见你?」
林靖杰十分不耐烦,瞪他一眼:「我已经见到了,该走了。」
温近南却不肯放过他,只说:「你去哪里?」
林靖杰道:「回边关!」
温近南笑出声来:「你就这么巴巴的跑了来,人也不见见,说说话就回去?」
林靖杰道:「既然见过了,我自然该回去,边关虽还未曾开战,我身为主帅也不应擅离。」
温近南笑着放开他:「真是奇了,我说要回来的时候林主帅怎么没想起不应擅离?非要跟了来。」
林靖杰再不说话,只管走。
温近南不以为忤,笑道:「那好歹也跟人家打个招呼再走吧,说一句话也不见得耽误多久。」
话虽说得好听,却不见得有什么诚意,倒是七分像是在嘲笑他。
林靖杰不理他。
眼看林靖杰快要走出走廊,温近南道:「那要不要我告诉他你走了?」
林靖杰停下脚步,顿了一下转过身来,道:「随你。」
温近南见他挺拔身影走远,不由笑容满面,这个家伙倒是有点意思,比想象的好玩多了。
温近南在门口停了一下,已经拿定主意,走进去远远的便笑道:「湛侯!」
完全没事人一般。
方湛侯听到他的声音,便睁了眼转过头来,见他独自一人,眼中不由得掠过一丝失望神色,面上神色却是一丝不变的微笑着:「阿南,你可算是来了,你要再不来,我倒真怕会被人煮了吃呢。」
温近南笑着上前拍拍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