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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过去,每一步都沉重的如同脚灌了铅,离他越近就仿佛是越远。这是她的初恋,是她整个青春时光中,唯一爱上的人。
他转过头,看着她。她有些狼狈,蓝色大衣的扣子都季错了。拎着手包,手包没有拉拉链。整个人茫然失措。
木承承坐下来,要了一杯卡布奇诺。卡布奇诺实在是一种浪漫的咖啡,卡布奇诺的含义:带我走。
她手抖着去拿咖啡,她不知道怎样开口。可是他说了只有四个小时,四个小时之后,他就会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们都不开口,两个人的心里面,沧海桑田,天昏地暗。外面的雪也下的,仿佛是伤心的,凝固的,眼泪。
终究还是孟韶津握住她的手,紧紧地,温热的:“承承,你相信我爱你吗?”
她止不住掉眼泪,重重的点头:“我相信。”
孟韶津飞扬的眉宇间全是伤心,她怎么会不相信,他是真心爱上她,她也是真心爱上他,这都无可厚非。
“承承,你是一个特别特别好的女孩子。乖巧,灵动,美好,这都是我最欣赏的气质,全都在你的身上体现。我去Z大做讲座那一次,看到你站在刚刚绿了的杨树下,我就听到自己的心说:找到了。
我们两个在一起,我一直都觉得幸福。我没有一个温暖的家庭,我从来不曾这样温暖过。你就像一个暖水袋放在了我的心口,我觉得,有你的时光,真是美丽。
你会和我撒娇,会和我吵架耍赖。会为我尝试做那些实在难吃的饭菜。
我活了二十六年,从来不知道原来爱情是这样的感受。看不到你,我就想见你。见不到你,哪怕听听你的声音,就算是呼吸声我也会觉得安心。
这些你都明白,因为我知道,你也是真的爱过我。
以前听过一句话,爱情就是永远不要说对不起。
但是我必须对你说,对不起,承承。我必须和你分开。”
木承承的眼泪短短一分钟就爬满了整个脸颊:“求求你,韶津,求求你,不要说了。我不要听接下来的话。”
他一双冷厉的眸子里面全是深情:“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太残忍了。对于我又何尝不是。我们耐心的,谨慎的,找寻了这么多年,终于遇到了彼此。我怎么会不懂。
承承,都是我的错。我的运气不好,遇到你,却不能伴着你。说好了不离不弃,我却还是要将你舍弃。”
一大颗眼泪滚落进咖啡杯中,她几乎卑微的问他:“为什么?韶津,我们在一起一直很幸福。我深爱你,你也深爱我。这不是就够了吗?”
孟韶津的声音低沉,像是丝丝缕缕的冷风吹进她的心中:“我早就知道,我父亲不会放过我。这一次是我母亲跪在我的面前,是生我、养我、含辛茹苦一个人带大我的妈妈,跪下来求我带她去千江市。她说我肯回去,爸爸就答应娶她。你知道吗,我妈妈这一辈子都在等我爸爸娶她。她等了这么多年,从青春到白发,都是在等他。这是支撑她活下去的浮木。我先前不肯答应,她就一直不肯起来,甚至给我磕头。我怎么能受得了,我根本受不了。”
她笑起来,下巴上挂着泪珠,阳光下晶莹剔透,她像是很像是平静安心的样子:“我知道,你要回千江市可以,你带着我好不好。我不会给你添乱,我会很乖。”
孟韶津摇头,这个动作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也彻底灰了木承承的心:“承承,黑社会这条路,一旦走上,就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事情。我可以没有明天,但是你不行。你还有那么多爱你的家人朋友,我也不允许你受到任何伤害。
承承,你知道,生死时刻我都没有舍弃你。所以现在,我是生不如死。”
他一下子就放开握住她的手,放开了属于他们的爱情。她整个人都一抖,大大的猫眼里面是不可置信的伤心欲绝,万念俱灰。爱到深处万念灰。
她问他:“你怎么可以这样自私?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想要怎么样。”
孟韶津低下头,漆黑的发,挺直的鼻梁:“是我自私,我不允许你过没有明天的生活。我爱你,这是我做过最自私的事情,也是我做过最幸福的事情,最成功的事情。”
他突然抬起眼,竟然也流了满脸的泪:“我爱你,所以我要你有明天,有幸福,有安好。我有多么爱你,就有多么舍不得。我有多么舍不得,就有多么难过。我生不如死,承承,我生不如死。我从来没有想过离开你。”
木承承趴在桌上大哭,不理会会不会有人看,不理会任何声音,任何影像,此时此刻,她的心脏痛的都要死掉。她只知道,她的孟韶津,那么温柔的孟韶津,那么爱她的孟韶津,就要将她舍弃了。
他们就这样各自流泪,谁也不肯离开,谁也没有力气再说一句话。
三个多小时后他站起身,大步离开。
木承承抓住他的衣角:“别走,韶津,你别走。我们再想想办法好不好?”
她的眼睛哭得都几乎挣不开,水蜜桃一样,花猫一样的脸,仓惶,绝望。
孟韶津吸一口气,忍不住眼泪掉在木承承的脸上,手指上。
他一根根的掰开她的手指,低下头,深深的深深的吻住她,唇齿交融,相濡以沫。多少个时日中,他都期盼着把她娶回家,盼着和她相濡以沫,天荒地老。这一刻,竟然成了他们的天荒地老。
她回吻他,两个人的眼泪混在一起,绝望的吻着彼此。知道他放开她,在她耳边留下最后一句话:“我根本没有办法。如果有能让我不离开你的办法,要我蚀骨锥心也是好的。为什么明明是两情相悦,却还是不能拥有彼此,为什么我们明明那么诚挚,却还是不得善终,为什么我生死时刻都觉得从容洒脱,这一瞬间却觉得,我这一生已经过去了。离开你,我就成了行尸走肉。但是我自私的要求你,好好的生活,好好的快乐。我要你幸福。”
他轻轻在她唇上最后吻了一下,睫毛刷着她的睫毛,眼泪融进她的眼中。转身就走。
玻璃门门关上,寒风进来一些。雪还在下,木承承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情深不寿。
咖啡厅里面的人都怜悯的看着她,窃窃私语。她镇定的付了钱,在店主的提醒下把季错的扣子解开重新季好。甚至笑着道了谢。
一出门,雪落在她的脸颊上,她都不觉得冷。只是用手接着,知道手掌都开始不融化雪。
她突然奔跑起来,直到机场大厅,一步都没有缓过。
最终,她还是只看到了孟韶津的背影,他已经进去了。
她喊他:“孟韶津!”
他看她一眼,快步进去,没有回头。
她分明看到他眼神中的伤痛。和她的一模一样。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曾经看过的静候君音的一本书里面的话:“只有幸运的两情相悦才能走到最后,我们恰好属于不幸的那一种。”
他走了,那深邃的眉眼轮廓都将成为永恒的记忆。触不到,摸不着。剩下一大堆甜蜜的深刻记忆,纠缠不休,永世折磨。
很多年很多年以后;木承承依旧清晰深刻的记得;
踏着春日阳光而来;又穿过冬天风雪离开的孟韶津。
记忆中是他夹烟靠着白莲花烟雾中的侧脸;那么浓重的英俊。
还有生死存亡时刻;他决绝的将她护在身后;笑的从容。
以及他离开时拥抱她;落在她脖颈中滚烫的眼泪。
木承承站得脚都软了,太都黑了,才想起来离开这回事。是过了几个小时她完全不知道,没有空间和时间的概念。只知道,他走了。她的他,舍弃她,走了。
她明白他生不如死。
她又何尝不是。
下出租车的时候,她给钱的手都抖,认不出多少是多少,结果直接拿了一张一百的给司机就下了车。
开门的时候钥匙掉了好几次,一进门因为灯没开所以被饿急了的瘦瘦吓了一跳。
橙色的温暖灯光亮起来,木承承安抚的去摸瘦瘦的头,自己却蹲下身又流了眼泪。好像是心脏疼,又好像是因为中午和晚上没有吃饭所以胃疼。有没有人知道,胃和心的距离究竟有多近?是两公分远?还是一公分远?木承承觉得自己的心和胃一定是异于常人的长在了一起。否则不会这样,悲伤的,疼痛的,几乎吐出来。
她起身给瘦瘦倒了水还有猫食。瘦瘦却没有吃,而是慢悠悠的转到她的身边,尾巴绕着她的脚,软软的身子蹭着她,跳上她的腿,轻轻的舔她的眼泪。胖胖的一张可爱猫脸,她拥着它,痛哭失声。
“瘦瘦,为什么我就是想不明白。我爱他,他也爱我,却就是注定分开呢?”
瘦瘦听话的任她紧紧的抱,偶尔瞄的一声。
深夜的时候,她醒来,浑身酸痛,发现自己就睡在沙发上,胃痛,头疼。试着发出声音,却什么声音度没有。
瘦瘦就睡在她的旁边,白白的圆球一样。
费力的起身,拿起手机。
“喂,承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她的声音粗哑:“我要你回来。”
“你怎么了。”
在一大堆文件中抬起头得梁秉深簇起眉头,这丫头好像发烧了。
她笑的难听,鸭子一样的声音:“我等你回来给我报销这个月的话费。”
梁秉深心下一惊:“和孟韶津分手了?”
木承承叹气:“你走的时候不是说,我需要你的时候,只需要睡一觉你就会出现吗?那么晚安,我等你回来。”
他吼她:“你发烧了是不是?快去医院!”
她又掉眼泪,哽咽着:“我就要你回来,你也要骗我吗?”
梁秉深软声软气的哄她:“好,你乖乖睡一觉,我马上就回去,好不好?”
她点点头,又发现自己很傻,自己点头他又看不到。干脆直接挂了电话。
去了洗手间,洗完澡,发现镜子中的自己脸红的不像话,烧吧,烧的迷迷糊糊的就不会对悲伤太敏感了。
眼睛*,活像个吸血鬼。
她乖乖的穿好厚一点的睡衣,睡到自己最喜欢的大床上。
只需要睡一觉,梁秉深就会来到她的身边。
他是她的骑士,他有快乐的魔法。每次她不高兴,他都能让她真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