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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闺女过来,我还睡什么觉啊。”
“也是。”顾新竹仍然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荣安深都看在眼里。
几天之后,中间人跟顾新竹联系,说是胡东跟他通过话了,让她准备五百万,一分不能少,不然的话就去警察局自首。
顾新竹闻言,总算松口气,至少这说明胡东没有落到任何人的手里。
可是,五百万,对她来说不是笔小数目。
接连几天,她都在为钱的事烦心,荣安深也都看在眼里。
荣浅下课后走出学校,却没想到居然会在门口看见荣安深的车。
她吃惊不小,以往即便在荣家,都是司机来接送,荣安深下了车,朝她招下手,“浅浅。”
荣浅飞快过去,“爸,你怎么来了?”
“先上车再说。”
荣安深亲自开车,带着荣浅去了一家酒店,单独要一个包厢后,等服务员上完菜,他这才开口,“浅浅,在帝景过得还习惯吗?”
“挺好的。”
荣浅不住夹菜,半晌后,她抬头看眼荣安深,“爸,您是有什么事想和我说吧?”
“浅浅,你妈妈的那件事,你还没放弃吗?”
“爸,我说的话你既然不信,那只有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顾新竹总有藏掖不住的时候。”
荣安深连手边的筷子都没动下,他眉头紧锁,精神萎靡,“就当爸求求你了,别查了。”
“为什么?”荣浅心脏一缩,“爸,你是不是知道这件事和她有关?”
“浅浅,倘若说这些年我一直被蒙在鼓里的话,可能连我自己都不信,我怀疑过,但我害怕真正得到确切答案的那天……”
荣浅抑制不住激动,“你这样,对妈妈公平吗?”
“浅浅,我和你妈没有多少的感情,我和新竹相爱在先,要说委屈,最委屈的是她……”
“她是小三,是她害死了妈妈才上位的!”
荣安深痛苦地扭曲着脸,他知道,荣浅不会因为他们的相爱而忽略了她妈妈的死,“浅浅,你还小,别再往下查了。”
“我不。”
荣浅推开手边的杯盏,“我被人送进东侯宫,还有前几天被人骗出去差点遭了毒手,爸,那些事都是顾新竹做的,她怕我把她的事情揭开,她才想先下手为强。”
“不可能,”荣安深手掌撑向额头,“新竹做不出那样的事。”
荣浅推开椅子起身,“爸,你太让我失望了。”
荣安深抬起目光看她,“浅浅,你也知道爸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多亏新竹的照顾,要是哪天她出事了,我也就垮了。”
她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为了顾新竹,而用自身的命来要挟她。
荣浅难过万分,荣安深可能一早就猜到了妈妈的死和顾新竹有关,他却为了保全自己的爱人,活在他自己编织的谎言世界里。
另一方面,顾新竹拿不出这么多现钱,只能找荣择商量。
荣浅回到帝景后,第二天就是周末,厉景呈有事起了个大早,她反正也没事,干脆躺着,睡醒了看电视,想睡了就继续眯一会,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午饭时间。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忽然传来,荣浅惊了一跳,平日里她就算睡到晚上佣人都不会这样来喊她。
“什么事啊?”
“荣小姐,夫人来了。”
荣浅以为是顾新竹,“她来做什么?让她回去。”
“荣小姐,是厉少的母亲。”
荣浅闻言,头立马大了。
她掀开被子,快速地洗漱换好衣服,这才下楼。
到了客厅,荣浅看到沈静曼和盛书兰坐在沙发内,沈静曼看眼时间,“几点了,你居然还睡着?”
荣浅踩着拖鞋走上前,轻唤声,“妈。”
盛书兰站了起来,朝她点点头。
荣浅刻意打扮了下,可跟盛书兰比起来,简直就不是一个朝代的。
盛书兰似乎特别偏爱旗袍,青花瓷淬底的旗袍盘旋出复古风,盘扣都是用金线制作而成,领口添了圈貂皮,衬着一张古装美人的脸娇艳欲滴。
她刘海侧分,应该是先前那一下留了疤。
荣浅看向旁边的佣人,“给景呈打电话了吗?”
沈静曼接过她的话,“男人在外有自己的事业,别动不动就让他们分心。”
荣浅呕着一口气,这还不是看他老妈和小老婆来了,才让佣人去打电话吗?
盛书兰起身,随着佣人四处参观,荣浅正襟危坐,沈静曼说了句话,“我打算带书兰在这住几天,她头一次来南盛市,不着急回去。”
“嗯,好。”
荣浅也只能答应。
下午两三点模样,厉景呈就回来了。
见到沈静曼时吃了惊,“妈,你怎么来了?”
“你住的地方,我不能来?”
正说着话,盛书兰端了几杯茶从厨房走来,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倒弄得荣浅不好意思了。
她将茶杯一一递到他们手里,“是用带来的茶叶沏得,尝尝。”
沈静曼和盛书兰先前连个招呼都没有,显然是突然袭击,厉景呈神色不明,“打算住多久?”
其实沈静曼的心思,不难猜,她这趟来南盛市,首要的就是将盛书兰替他送过来。
荣浅捧着茶杯,若有所思。
沈静曼朝她瞅了眼,“荣浅,你有什么心思,瞒不住我,但书兰不是那种会耍心机的女人,她单纯善良,所以绝不会有上次在家的那种事发生。”
“妈,我知道。”
晚上,厉景呈带她们出去吃晚饭。
走进五星级酒店的旋转门,厉景呈和沈静曼走在前面,荣浅一条腿刚要埋进去,却见盛书兰眼里露出恐惧,怔在那不肯再动。
“你怎么了?”
“我怕。”
荣浅不明所以,“你怕什么啊?”
“我没见过这种门,我怕步子赶不上,会被卷进去。”
荣浅啊了下,沈静曼将盛书兰打小养着,却没让她接触过外面的世界,她为了给自己儿子一个大家闺秀应该的样子,居然把盛书兰弄得与世隔绝?
太荒谬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
荣浅拉起她的手,“你跟着我,不用怕的,它不吃人。”
盛书兰小心翼翼跟着荣浅,进入大堂后,荣浅松开手,盛书兰眉眼微展,望向荣浅的眼神充满感激,“谢谢。”
“其实你应该多出去走走的,况且厉家这么大,随时有应酬和晚宴,你可以让妈带着你啊。”
盛书兰脸色略有吃惊,她压低嗓音,“妈是不可能带我去的,再说我也不爱应酬,我还是喜欢在家绣绣花泡泡茶,厉家的女眷,其实除了二妈以外,旁人很少抛头露面。”
荣浅没再问下去,记得厉景呈先前说过,厉家的发家史可以追溯到民国,厉家女人的这种思想,真是太要命了。
荣浅和盛书兰跟在厉景呈身后,宽敞的走廊两旁布满盆栽,包厢的门被打开,服务员手里的托盘上装满空盘,她一个没注意,差点同后面的人撞上。
厉景呈情急之下握住身后人的手,将她带到近侧。
细看后才发现,抓着的竟然是盛书兰。
盛书兰脸上飞快地漾起红晕,眉眼羞涩,荣浅就站在几步外,她让了让,给服务员先过去。
目光不由落向厉景呈紧紧抓着得盛书兰的手上,尽管厉景呈并没表现过对盛书兰的在乎,但他在情急之下做出的反应,才是最本能的。
当时她就和盛书兰并排站着,可他一伸手,护着的却是盛书兰。
荣浅心里竟有些发酸,厉景呈根本就没把她摆在第一位,平日里的话不过都是说得好听罢了。
沈静曼总算露出会心的笑。
进了包厢,厉景呈望向慢慢吞吞跟在后面的荣浅,他走过去一把牵起她的手,“乱跑什么。”
她哪里有跑。荣浅推开他的手,这会不用他来拉着。
只有四个人,饭菜却整了满满的一桌。
盛书兰夹过菜,并没有和厉景呈说太多的话,她安静的坐在那边,纤纤十指摆弄着碗碟内的珍宝蟹,沈静曼替儿子开始布菜,“景呈,南盛市这边的生意怎样了?”
厉景呈凑过去,跟她说了几句,沈静曼眉眼笑开。
盛书兰将剥好的蟹肉端过去放到厉景呈碗边,又将厉景呈的碗拿了过去。
男人抽空对盛书兰说道,“你自己吃吧,别顾着我。”
荣浅握紧筷子,他们三个倒是其乐融融,完全把她隔在外面。
盛书兰又替他剥了碗虾,厉景呈和沈静曼刚好结束对话,他的视线投落到手边的腕上,脸色微沉,口气也不大好,“我自己有手,不是让你顾着自己吗?”
“我不饿,下午吃了些点心,你成天在外劳碌奔波,胃最要紧了。”
荣浅如鲠在喉,盛书兰乖巧懂事,就像个百依百顺的小媳妇一样,可她呢?
荣浅心里是有气的,吃个饭而已,用得着让人伺候么?
你厉景呈还真当自己是少爷啊?
吃过晚饭回家,佣人已经收拾好房间,沈静曼并没急着让厉景呈留下盛书兰。
荣浅先回房洗了个澡,厉景呈在楼下待了会,走进去时见她正躺在床上看电视。
厉景呈洗漱好后,掀开被子躺到她身边。
“怎么了,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荣浅使劲调台,厉景呈拉过她的手,将她搂在怀里,“是不是我妈住进来,你不习惯?”
叩叩叩——
一阵轻缓的敲门声传来。
厉景呈蹙眉,“谁?”
“景呈,是我。”房间门并没反锁,沈静曼推了进去,荣浅忙从床上起来,“妈。”
厉景呈躺在原地没动,“妈,我们都睡下了。”
“我就进来说几句话。”其实沈静曼交代的都是些无关轻重的话,临走时她进了趟洗手间,听到关门声传来,厉景呈朝荣浅看眼,“瞧你,她走了,还不上来。”
荣浅神色恹恹,睡了上去。
看会电视后,厉景呈起身往外走,荣浅瞅着男人的背影,她话到嘴边,但还是吞咽回去。
厉景呈来到厨房,伸手打开冰箱,倒了杯榨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