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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开了一天半的运动会也在即将下雨的消息中,结束了。林瑶和安茔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打算去叔叔家放假。
天色不知何时已变得灰蒙蒙的一片,就连天际线也变的混浊不清了。风狠狠地肆虐着树梢,蹂躏着已剩不多的枯叶。路上的行人都急匆匆地往前赶着,只要抬头看看天就会发现一层泼墨似的黑团正潜伏在天边,一步步地朝这里侵蚀着,‘一场大雨就要来了!’
林瑶和安茔仍旧不紧不慢地相互嬉闹着,缓缓前行,反正带着伞呢,怕什么,巴不得雨再大些才好,这样这个城市的污垢才能些微地清理一下。
安茔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一阵风吹过,激起身上浅浅地一层鸡皮疙瘩“好冷——”
天色越来越暗了,犹如恐怖的黑夜突如其来,终于要下雨了吗?昏黄的路灯不知何时亮了起来,一团团橘黄色的温暖的光线从那小小地光源体上晕开,独自笼罩了一小片天地,无尽地黑色仍从天边挤压过来,云层不安分地在上方翻腾,不时闪过几道白光,像一把利刃撕扯开那黑色的浓团。
没有人会想到这场雨竟会来得如此声势浩大,安茔她们不由加快了脚步,却愣在了巷口。
因为她们看见了一个人,是芮子恒的背影。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脑袋里就总会闪过那张酷似柳禋的脸?从什么时候开始目光总会停留在他身上?即使是再拥挤的人海?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有人提及便会忍不住细听?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把他当成了柳禋哥哥,还是只是因为他只是芮子恒呢?
是第一次天台上的初见,递过来的那只耳机开始?还是以后无数次有意无意的碰面,哪怕仅仅是远远地望上一眼?她的头开始隐隐作痛。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你知道吗?在万千人海里,我会一眼,找到你。。。
——安茔
“你都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幸福,那么我呢?我是什么?只是多余的么?”你对我好不好,无所谓,但你真的像萧左川说的那样只是为了钱吗?我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你怎么。。。怎么能够这样对我!只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要把我赶出去吗?你怎么会。。。
天空开始狗血地下起了大雨。
冰冷的声线下隐藏着少年细微地颤抖,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大雨磅礴中他就如此伫立着,孤单赢弱,雨中只有他一个人被淋湿的体无完肤,天上下的倒不像是雨了,而是刀,是能够插入那个十七岁少年心脏的刀片。
许多邻里躲在屋里好奇地向外张望着,也许还在谈论着什么,雨太大了,芮子恒对面楼道里的那个女人看不清表情。
“那么,我又算什么。。。”细弱到不可闻的声音,瞬间便被铺天盖地的雨声淹没。
雨中,没有回答。只有雨滴狠命敲打物体的‘啪啪’声,像是打在了少年的心窝里,那么大颗的雨水迅猛地冲击下来,壮烈地裂成碎片,然后,溅在了裤腿上。
但,随之而来的是,女人转过了身,‘啪——’地一声巨响,关掉了门外的雨声,也关掉了少年一地的心碎声。雨中似是隐约听到了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安茔微抬起伞,看了看天,许是一声闷雷吧。
一条白龙似的闪电狰狞地撕开那厚重地黑絮,瞬间闪过的白光照亮了芮子恒那张毫无血色的脸。随后震耳欲聋的一声“——咔嚓!”几乎要撼动天地,雨滴更大了些,冲刷世界的速度几近将它们连成一片,砸在肌肤上,微疼。这时的天空更似一个倒挂着的漏斗,好像要淹没整片大地,远处汽车的警鸣声连成一片。但这些,都与这雨中的三个孩子无关了。
安茔和林瑶站在远处看着他,这种场景令她们有些无措,是该看完了戏冷漠地走掉,还是该现在去安慰他触及他的伤疤?
明明是在痛恨着的吧,痛恨着一切,却无能为力。
子恒眼前的视线早已模糊不堪,他想,他已经明白结局是什么了。
手指无力的垂下。
突然,一块不大的面积替他挡住了那滔天的雨。他差异地撩开了被雨水打得湿淋的流海,看向安茔。愣了一下,便转身跑开了。肩膀不小心地撞了她一下,害得伞歪向了一边,淋湿了大半个身子。大滴大滴的雨水砸进水坑里,激起层层地涟漪。
他停了一下,转过身,浑身细微地颤抖着。他的处境一定很窘迫吧,虽然看不清他的神情,却依旧能猜得出他灵魂里的悲伤。他的唇动了动,谢谢。。。还有,对不起。
然后就跑进了雨里,林瑶把她的包甩给了安茔“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他”
安茔没有动,只是抬头看天,雨水滴落在了她的额上。灰色。。。满目灰色的雨滴从天空洒落,灰色。。。灰色的悲伤。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第七节,锦年*碎梦(2)
2
已经。。。已经是第二次再看到这种事了。
安茔疲惫地走进叔叔家,随便为林瑶扯了个借口,草草地处理完自己就整个人摔在了床上,愣愣地看着天花板直到眼睛无意识地酸痛才低叹了一声,闭上眼。没错的,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是她和顾韩宇的初遇。不是树下的那个约定,而是更早。
那个男孩从她身边跑过,夕阳似是在他背上镀上了一层金,也好似在他的影上,蒙上了一层灰。
那天安茔正呆在孤儿院门口的小树上,她看见几个大孩子利用梯子摘树上的小果,她也想去,可惜不敢。只敢在他们走后,偷偷地爬上那株小树,坐在枝桠上玩。她看着下面又踩在树梢靠前的地方看看远方,想象着自己正站在高高的山顶上,可惜海拔不够,只瞥见了孤儿院一栋最矮的房子那不怎么干净的窗户。可是这也是很了不起的,她偷偷告诉自己,能看见山顶是不可能了,但透过层层叠叠地绿叶看树下的场景也是分外新奇地呀!
突然院门口一片嘈杂,连带着那些斑驳的,断续地话语也一并飘入她耳中。她探了探头好奇地望着,副院长站在那里,似是有些尴尬,对面是一个浓妆艳抹但骨子里却透露着风骚的女人,蓝底银丝勾勒的花式,很是靓丽时髦的衣裙,如不是身边还牵着个孩子,几乎不能相信她已身为人母,岁月几乎没能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可以猜想,她年轻时一定疯狂地受男人追捧着。可是没办法,安茔一看到这种人就下意识地觉得讨厌,甚至用上了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词——风骚。
“这孩子。。。优秀是挺优秀,但像他这样大了。。。”
“我打听过了,你们这儿的孩子不是有挺多都这么大的吗?”
“那些孩子多半是没有父母的,要不就是实在没有任何抚养能力的,像您这样亲自把孩子送来的。。。我们。。。〃
那女人突然住了口,副院长的那些话似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巴掌打在她脸上。可没办法,她也不想如此的,更何况这也是事实,怨不得别人白眼。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连空气也有一种莫名的粘稠感,压在人胸口上,闷闷的。那女人沉默了一会儿,从皮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来,谄媚地笑着,像是在脸上开出一朵花,安茔却觉得那张脸更加地惹人厌了。
那个男孩一直站在女人的身旁,低着头,沉默着,小手死死地攥着女人的裙摆,指关节都发了白。却在下一秒,失了力气,松开了。他仰起头看着女人精致的侧脸,一甩手打飞了那个信封,一张张鲜红的人头大钞从里面散落纷飞,在阳光下竟闪耀得如此刺眼。
“晗翌,你干什么?”
男孩倔强地坚持仰着头,死活不让眼泪落下来“我是什么都不懂,但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用不着骗我,我。。。我才不稀罕!”最后一句几乎是他吼出来的,之后男孩看也没看地就跑进了孤儿院,与树上的安茔擦肩而过。
男孩还是被抛弃了,而后他也一并抛弃了自己的姓氏改为了柳晗翌。
之后,再次遇见的时候,不知是男孩真心忘了,还是掩饰的太好,但还只是个孩子,怎么可能呢?再次相遇的时候,安茔的记忆里,只有树下男孩伸过来的手,温暖的,恍若透明的指尖。
那天,男孩从树下跑过的时候,夏日的知了仍不知疲倦为何物敬业地叫着,炙热的夏日,院门口的嘈杂,所有的一切都被隔绝在这小小的枝桠空隙间,树影婆娑,笼住了这夏日的一片清凉,风也似静止了,静止在这片狭小的空间里。
安茔不确定,是否有那么一瞬,男孩曾张望过树上她的身影。在那一瞬间,她看到了男孩眼中还未隐去的泪光,但很快又否定了,因为多年后,安茔回想起来,那时的他落魄的像是没有知觉的木偶,只是浑噩地向前跑着,眼里是死一般的寂然,宛若丢失了灵魂。
只是安茔没要看见,夕阳下那个女人颤抖着,竟是哭了。
3
安茔有时想,让2012真的来临吧,然后让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都陪着我们,去死。
可是,2012平安的过去了,那么我们是否也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迈过心中的坎?
4
喧嚣的舞池,周围全是疯狂乱摆的人群,震耳欲聋的音乐。萧左川坐在吧台上,就着暧昧昏黄的音乐不停地一杯杯灌酒,一旁的调酒师自是认识这位熟客的,摇了摇头擦着手中的杯子,什么未成年人不准进夜店?这里可是大城市,照着这套下去,哪有那么大的油水可捞?你不做,自会有别人去做,这就是社会。
“哟,又不顺心了?怎么喝这么多?”来人一下子搭在萧左川肩上,挨着他坐了下来,熟练地朝waiter一笑“老样子”
萧左川抬眼一看是夏祈年,灌了一口酒,把喉咙里的那句‘滚’给憋了回去。
半晌,他看向夏祈年,眼神微眯没有焦距“你知道么?”他冷哼一声“那女人简直是想钱想疯了,她以为天天讨好我就能当我妈?”
“哈。。。你知道不?她竟然还臭不要脸地问我为什么不回家,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 那你是怎么回答她的?”夏祈年不甚在意地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勾起抹轻佻地笑。
“我本来就不想见她,是她自己恬不知耻的好不好,老缠着我问东问西。。。,我就随便编了个理由说我讨厌芮子恒,他在家一天我就不会回去。”